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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苦滋味(惜之)-第4章

小说: 苦滋味(惜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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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拿我们的关系到处宣扬。」

「知道。」

「妳不要以为从此自己的身分不同。」

「知道。」

「妳分内的工作还是要件件做好,否则我一样会赶妳离开飞云牧场。」

「知道。」

她幻想过很多种男子对女子求欢的表现,但没有一种是像他这样子恐吓的。吞下苦涩,一句句知道中,她把自尊压进地底,深埋。

「很好。」

语毕,他的大手压住她的脑袋,强势地入侵她的唇齿间。

他的吻带着霸气和恶意,小书没有反抗,静静地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悄悄地,她的手攀上他的颈项,缓缓地,他的吻加上温柔,如她记忆中……

小书在二十岁这年跟了冠耘,没有后悔,只有义无反顾。



他的肩膀很宽、他的胸膛很暖,贴在他身旁,小书全身酸痛。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他是精力充沛的男人,夜夜的需索无度,让全身上下没几两肉的小书,瘦得更厉害。

当然,她的瘦削不单因他而起。每日清晨,她自他房间走出,牧场里早起的员工看见了,谣言一天天传,恶意的、善意的,全在她心间划下深刻伤痕。

再加上她无法在黑暗中入眠,他却习惯在黑暗中沉睡,为了将就他的习惯,黑眼圈爬上了她的脸。

翻身,天快亮了,她必须起床工作,小小的动作惊醒冠耘,大手一捞,他将她捞回身边,她的背贴住他的身,细碎的吻串串在她颈间滑过,湿湿的、温温的,她总在床笫间享受到他的温柔。

翻过她,他眼睛未睁,以吻膜拜她全身。

她不晓得为什么他不愿意在这种时间睁眼看她,是为着……想象母亲的倩容吗?

酸楚滑过鼻间,吞下哽咽,她合作地环住他的肩。

不在意,不能在意啊!她怎能在意,他爱母亲胜过自己?怎能在意,自己不在他心中占有一席?怎能在意,他们的心相隔遥远距离?

男女间亘古的节奏响起,欲望压抑心碎,她在他怀中呻吟、在他身下享受片刻温情,爱呵、欲呵……她不能自已……

当节奏停止,紊乱的气息慢慢抚平,尽管疲惫,小书依旧认分地起身,迅速着衣,离开有他的空间。

她的苍白写在脸上,近两个月的无眠,让她时时摇摇欲坠。

走进厨房,林妈妈已经在里面熬煮稀饭,动作要加快了,工人们马上要吃早餐上工。

拿出一篮鸡蛋和一把葱,小书迅速加入工作行列。

「小书……」用大勺子搅动稀饭的林妈妈欲言又止。

「有事?」小书问。动作没放慢,拣洗葱和萝卜干,她的菜脯蛋三分钟内上桌。

「林妈妈知道妳是个好女孩,和他们口中说的……不一样。」

林妈妈话一出口,小书的手顿了一顿,立即意会,她知道她要说什么。紧闭双唇,她不发一语。

「我相信妳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妳很实在,不会用身体换取东西,妳会和冠耘少爷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他,是不是?」

小书不敢响应,不敢承认喜欢爱意。

「大家都传,难怪妳不和所有人打交道,原来妳眼光高,只看得见老板,看不见员工。」

停了停,林妈妈叹气。

「妳不是这种人,妳是乖得过分了,冠耘先生对妳严厉,林妈妈都看在眼里,我想他对妳没有那层意思,妳跟着他是没有结果的。」

她曾经盼望过结果吗?她知道他对她无心,知道他的恨主宰了对她的感情,她也知道奢求是很过分的事情。可是……

「妳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他,哪一天……妳怀孕呢?妳还能留在牧场里吗?二十岁的小妈妈谋生很困难的,妳要步上妳母亲的后路吗?妳母亲的下场妳是亲眼目睹的,要懂得警惕的!」

怀孕?她从没想过,是啊……一个半月了,心陡然抽紧。

「别怪林妈妈唠叨,我是为妳好,妳年纪轻轻,事情考虑不周详,什么事想做就做了,没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知不知道,一步差、步步差,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放下手中工作,小书回眸,泪水垂在脸畔,冲动向前,她一把抱住林妈妈,哽咽。

「谢谢妳,我知道妳为我好。」

「乖孩子,别把事全闷在心里,找个人商量,好过自己担心。」

「嗯。」她点头、点头,再点头,说不出口的是感激无限。

「好孩子,林妈妈就知道妳是懂事的,好了,快做事,等会儿大伙都过来,没早餐吃,会翻桌子的!」

拭去小书的泪水,林妈妈关掉炉火,接手洗菜工作。

小书整理好情绪,从柜里找出几瓶罐头食品,打开,盛盘,心里记记挂挂的,净是林妈妈的话。

若是怀孕呢?他会赶她离开吗?她该舍弃孩子,继续留下,抑或带着孩子远走他乡?

孩子呵……那年妈妈是在怎样的心情中生下她?是否也像她一样,彷徨恐惧?一个孩子,一条小小生命,一个至死都不能卸下的责任,她扛得起、负得住吗?

她没有半张文凭,离开飞云,恐怕别想找到工作,她要拿什么养孩子?用原始本能?

不,她不走这条路,即便要和孩子活活饿死,她也不选择。

又或许……他能容得下一个孩子,或许她不教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他会愿意留下她,当年,他不是收养她了吗?

说不定,他会给她一笔钱、一栋小屋,让她安安心心带着孩子生存,他会偶尔来看看她,抱抱孩子,享受天伦。

妈妈说过他是个有肩膀的男人,说不定,他乐意挑起责任……

这层想法,让小书松开眉头,小题老说她太悲观,也许她该在这件事上,试着乐观。

微微一哂,她将菜端上托盘,送到餐厅,牧场里,热闹的一天即将展开。



当天晚上,小书洗完一百多个餐盘后,换上干净衣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到镇上唯一一家药局购买验孕片。回到宿舍,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当结果揭晓时,她满心雀跃。

要当妈妈了呢!二十岁的年轻妈妈,她会有足够体力和时间来陪他长大。

拿出画纸,她用铅笔在纸上勾勒,小孩子的天真笑颜跃然纸上。

他的眉,浓浓两道,像他的父亲;他的鼻梁直挺,像他的父亲;他的唇笑出甜蜜,笑望住他的母亲。

「将来,你长大,会和你爸爸一样帅气。」没听过宝宝的胎心音,她已经预测了他的性别。

带着喜悦,小书飞快完成轮廓,沾上水彩,她要描出宝宝白里透红的粉嫩肌肤。

「他要怪我自作主张吧!没关系,反正挨骂挨惯了,再骂几声无所谓。」小书自言自语。

幻想冠耘乍听见孩子的存在时,满目讶然,小书微笑。

他是个有肩膀的男人,他的肩膀承受得住小孩的重量,到时,孩子骑在他肩上,满室笑声,幸福就是这种感觉。

「听说过了四个月,孩子就拿不掉,到时他不能强逼我,我就能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小书的诡计很简单,简单得像她这个人。

一个孩子,一段两人之间的亲密联系,想到这点,小书认识了期待与希望,心涨得饱饱。

此时,门被敲开,是小题,她径自走到小书身边,坐下。久久,她不发一言。

这不像平常的小题,她向来是开门见山的个性。

「怎么了?」小书问。

「听说,妳每天清晨都从大哥房里走出来?」小题开口问。

她一怔,这事儿……怕是传到他耳朵里了,到时,他会不会误会,是她多言传出去的?微微心窒,小书不答。

「我不认为妳是那种想飞上枝头的虚荣女人,更不认为妳在对大哥耍手段,我想……」

小题看看她画架上的图画,小小的婴孩,像大哥的缩影,她有一点点明白了。

「妳想怎样?」

小题说得很保守,更难听的话,她都曾经耳闻。

「我想,妳爱他!」小题说得笃定。

她的结论下得小书心惊。那么明显吗?明显得让林妈妈、小题一眼就能望穿?

「我说对了?难怪我大哥对妳那么坏,妳也不怪他,日子那么辛苦,还是甘之如饴。可是……我不偏袒我大哥,错的是他,不是妳,妳应该离开他,真的,我是为妳好。」小题一口气把话说完。

怎么每个为她好的人,都希望自己离开他?她们不晓得,只有留在他身边,她才能好、才能品尝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感吗?

「妳被爱情冲昏头了,可是在爱情之后呢?当爱情过去,妳怎么自处?」

小书摇摇头。「我没想过。」

她甚至认为,即便得不到他的爱情或承诺,自己仍然坚持着,爱情就不会过去。

「所以啰,妳坏在匆促行事,缺少考虑!这样吧,妳明天去向我大哥提分手,很洒脱的告诉他:拜拜,我不要你了。」小题替她作起主来。

「可是……我不想分手。」

「为什么不想分手,我大哥除了帅一点、高一点、有事业心一点、有钱一点,他哪里好?」小题说完,顿时住口,光这四「点」,大概所有女人都会一窝蜂冲上来,告诉她——妳大哥好好哦!

「小题,妳也认为我配不上妳大哥?」这才是重点问题吧!他们身分悬殊、关系混乱,任谁都不会看好。

「妳以为我是那种人?没事把人分成天子、诸侯、卿大夫、平民和奴隶吗?拜托,我又不姓周,封建制度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你们之间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我大哥不喜欢妳、妳却喜欢他的问题。」

小题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一时间,小书反应不来。

「妳看不出我大哥不喜欢妳吗?」

一语中的,小书低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冠耘先生不喜欢她?大概吧,他总对她没好脸色。

「说嘛,妳知不知道?」小题逼她回答。

「知道。」小书承认。

「所以啰,我分析给妳听,他不喜欢妳,为什么挑妳做临时情妇,解决他的需求?」

「不知道。」

「厚,很简单嘛!他结婚那天,势必要和情妇分手,万一自己爱上情妇,谈分手,多少有遗憾;若是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解决生理需求,要分手就分手,拍拍屁股走人,谁都不觉得难过。」

是这样吗?小题的推理让小书陷入两难。

难道没有一点点可能,他从「不喜欢」转为「不讨厌」,最后出现一点点喜欢的因子?

「懂了吧?我大哥想寻求短暂慰藉,没有意思发展一段爱情,妳要是对他投注太多希望,会全盘落空的。」

可是……试试吧!谁晓得呢?人生无常,不管是环境或人心都在改变啊!

「妳要是聪明,就听我的话,立刻和我哥划清界线。」小题下结论。

侧眼望她,小书安静不语。

「说话啊,我讲的,妳听进去了没?」

小书点点头。

「妳准备和我哥分手了吗?」

这次,小书毫不考虑,立即摇头。

「为什么?」她是为她好耶!

「我不是聪明女人。」

「且止不聪明,妳简直笨透了,幸好妳没当商人,否则一定会大大赔本。」小题生气起她不能变通的脑筋。

小书微微一笑,动笔继续自己的图画。

两人不说话,再出现声音,是小题的叹气。

「小书,妳真的爱惨我大哥了?」

「对。」她坦诚,不隐瞒欺骗。

「爱情是什么东西,值得人们义无反顾?」

「将来妳会懂。」

「我不会,我只爱钱,只有钱才能让我惊心动魄,只有钱才……」

小题正发表她的金钱万能论时,房门被推开,没有礼貌性敲门,来人自动进驻。

是姜冠耘。

「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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