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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望夫成虫-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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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老板动作麻利的根据樊世麟写的方子抓药,在等待的间隙,樊世麟感觉有点憋闷,也许药店昏暗的灯光,逼仄的环境令原本就心情不爽的樊世麟觉得郁闷。他见老板还在用戥子称药,就走到外面,想透透新鲜空气。
药铺边上是一家饭店,此时灯火通明,喝五邀六声不时从店内传出,好像一群人正在议论什么事。
一个高八度的声音说:
“你们说怪不怪,一向冷酷无情的宏爷居然会对一个小妮子格外照顾,今天晚上一顿饭吃的比我们现在的酒菜都还要好,差不多给她开小灶了。”
樊世麟见一群狱卒在那里吃酒行乐,人人面红耳赤,气氛显得很高涨。
“估计宏爷喜欢上那个小妮子了,嘿嘿嘿。”说话的是个黑脸膛,人家都还没有笑,他先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宏爷不近女色呢,没想到也有情窦初开之时。”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少男少女才叫情窦初开,宏爷那是第二春。”
“哈哈哈……”高八度话音刚落,围着桌子坐的五六个人就哄堂大笑起来。
“什么第二春,说的宏爷好像老头子那样,不过实话实说,牢里的那个小妮子长得还真不赖,大大的眼睛,细细的小腰,薄薄的嘴唇,模样一点不输给望春楼的几个粉头。”
“长的好有屁用,听说犯了杀人之罪,小命马上就要不保,模样就算好过望春楼头牌三巧又何如,还不是个短命鬼。”
“咦,你们说宏爷今天晚上这顿饭让她吃这么好,会不会是断头饭,等明天天一亮就秘密把人处决了?”
听了黑脸膛的话,樊世麟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如果是死刑犯必须经刑部批准方可行刑,今天才抓的人,案子都还没有审结,如何就把人给处决了?樊世麟担心狗官罗大人暗里受了什么人的好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杀了。
“难说今晚这顿不是断头饭诶——”高八度呷了口酒,意态阑珊,眯缝着一双醉眼,一副嬉皮笑脸的贼忒样。
“刘哥,你怎么知道牢里的小妮子将赴黄泉?案子不是都还没有审理完吗?今天才抓的人,明天就要处决,也太快了点吧?”此时所有人都和黑脸膛一样,一脸惊愕,目光更是狐疑的看向高八度。
高八度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樊世麟站在那里鬼鬼祟祟,唬着脸对他唾了一口:
“去,看什么看,这里没你的事!”
樊世麟见高八度不耐烦他站在门口就躲在外面偷听,里面说话的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不过有几句还是飘到樊世麟耳中:
“我听说罗大人受了……,所以那个小妮子的命恐不久矣,……,你们难道忘了罗大人是什么人?我横看竖看都觉得那个小妮子不像凶嫌,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摊上咱罗大人了,也该她倒霉,你我管不了这么多,来来,喝酒喝酒,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行乐,兄弟们干了这杯。”
高八度在说到关键的地方把嗓门压的很低,躲在外面的樊世麟根本听不见,此时屋里又叫嚷了起来,一群人酒兴正浓,樊世麟返身来到药铺。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两小无猜

樊世麟刚踏进药铺大门,老板就已把药包好,见了樊世麟,清瘦得像一根虚竹的老板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好不容易替你抓了药,结果你不要了我岂不白忙一场。”
“当然要,不要我干嘛来买药,多少钱?”
“五两文银,我开药铺四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药方,白花蛇舌草只有南方才有,我这药店剩下不多了,还好你只要一克,我总共才只有五克,不知是什么病,要用到白花蛇舌草这么险的一味药?”
“唉,是家母病了,说是生我的时候得的,方子是一个行脚僧开的,请大夫看过,说里面的药都很险,不过服下后效果却出奇的好,每次家母犯病浑身颤抖不已,只要一服下这味药很快就好转。多谢老板,五两文银,你收好了。”樊世麟把钱交到老板手上。
老板恭敬的接了钱,送樊世麟出去,樊世麟拿了药恨不得脚底生风即刻跑到客栈给嫚柔服下。
樊世麟跑的太匆忙,没看见此时站在药铺外面的宏爷,刚才宏爷听药铺老板说白花蛇舌草,本是无意中听见,不过当听到这个陌生的药名时,宏爷浑身一颤,感觉就像背后让人电了一下。
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樊世麟,宏爷呆站了一会儿,直到药铺老板发现他干巴巴的站在店外,走出来跟他打招呼:
“这不是宏爷吗?”
“老板,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来你这儿抓药的?他都抓了哪些药?给什么人治病?”
药铺老板呵呵笑了笑,尴尬道:
“我开了这间药铺,也算半个行医的,医家最忌讳别人问药,至于什么人来我这里抓了什么药更是不能透露给旁人听,我想宏爷懂我的意思。据刚才那个年轻说药是给他老娘服的,他老娘生了他之后了烙下病根,唉,世上最伟大的就是娘,不过那个年轻人还算是孝的,这么晚了居然还肯跑出来替他老娘抓药,孝心可表。”
药铺老板不肯透露药方的秘密,宏爷显得有点失望。不过刚才宏爷明明听见“白花蛇舌草”几个字。虽然老板不肯说药方,然而宏爷心里不是一点底都没有,什么给他老娘服用的,宏爷不信这些,走出药铺不多远,宏爷见四下无人。便施展轻功前去跟踪樊世麟。
樊世麟毕竟只靠两条腿跑,况且他还是排骨似的弱不禁风的身板,跑一段停下喘口气。等宏爷再次发现他的身影时,樊世麟正猫着腰半蹲在那里呼呼喘息。
“哇,这样跑法真是缩短寿命。继续努力,加油!”给自己鼓了一下劲,樊世麟继续朝前跑去。
“呵呵。”宏爷落在屋檐上,见底下的樊世麟才跑了这么一段路就累成那样,忍不住觉得好笑。
宏爷见樊世麟最后进了一家客栈。心里打了个狐疑,想他为何会住客栈?药铺老板说他买药回去是给老娘吃的,难道他老娘此时在客栈里头?宏爷一个旋身已飞上客栈的门楣,见樊世麟忙忙的朝东边一排厢房跑去。
“难道他和他娘就住在那几间厢房里?”
樊世麟以最快的速度煎药,然而他毕竟是公子哥出生,从未干过这种活,等好不容易熬了半碗药端去给嫚柔喝的时候,脸已经被炉子里的灰熏成了黑炭。
“来,快把药喝了。”
嫚柔见了樊世麟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一张脸黑的像非洲人,只有两只眼睛是亮的。
此时的嫚柔已十分虚弱,躺在樊世麟怀里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碗里的药。苦涩的药汁吃在嘴里感觉却是甜的。
“慢点喝,别喝太快,小心呛着。”樊世麟替嫚柔擦去溢在嘴角的药汁,暂时把碗放了下来,嫚柔太想病好了,眼睛紧盯在药碗上,急切的喊道:
“快把药给我,我要喝,要喝。”
“你喝的太急了,我怕你出事。”
“我没事,快把端给我。”嫚柔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抓药碗,样子就像一个饿急了的人看到一碗米饭。
“好好,我来喂你。”樊世麟刚把药碗端到嫚柔嘴边,嫚柔就一大口一大口的喝了起来,从吼中咽下的咕咚声像一记记重锤,敲打着樊世麟的心。
刚才煎药的时候觉得药腥,怕有什么不对,偷偷尝了一口,苦的把药全都吐了,现在看到嫚柔急切的喝药的样子,樊世麟心酸不已,觉得嫚柔,哦,不,应该是香儿很可怜。
一碗药喝下之后,嫚柔仍在颤抖,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的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只见嫚柔对樊世麟笑道:
“多谢樊公子,要不是你,我想我会死。”他真的是二表哥,从小和自己结亲的那位,家中只有娘、爹、大哥,还有二表哥知道方子,因为自小和表哥定的亲,虽然后来姑妈知道了她的这个病,不过好心肠的姑妈没有提出退亲的要求,不但没有提出退亲,暗地里还请了很多有名的大夫来给自己治,可惜那些大夫都没能治好自己的病。
虽然自己的病瞒着绝大多数人,不过二表哥和姨妈一早就知道了,娘觉得自己的女儿有这个病,不能瞒着二表哥他们,于是主动提出退亲,哪知姑妈却不肯,说是她自己看上香儿的,如今香儿有病大家伙应该众志成城帮着把香儿的病治好。
那个时候嫚柔九岁,二表哥十三岁,嫚柔还清晰的记得当姑妈问他香儿有病,你还要她吗时,二表哥犹豫都不犹豫一脸严肃的说,麟儿这一辈子只娶香儿一个。从十三岁少年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知能否算作誓言。然而当娘把他拉到边上,抹着眼泪指着躺在床上不断发抖的香儿说,你的表妹是个废人,她的病随时随地都会发作,只要一发作就像现在这样抖,如果不给她吃药,她会一直这么抖下去,直到抖死为止。
当时二表哥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话,嫚柔已经记大不清了,然而当二表哥拿走正在服侍自己吃药的丫鬟手中的药碗,细心的一勺一勺喂到自己嘴里时,大人们的眼圈都红了。
表妹你放心,无论将来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樊世麟的妻子,我不会因为你有病就嫌弃你,反而会加倍疼爱表妹,怜惜表妹。
自从那天之后,嫚柔记得二表哥就问娘要走了方子,说他要把方子上的药名和剂量全都背出来,等关键时刻好救表妹。





、第二百四十三章 牵绊

药喝下之后,嫚柔先是感觉体内像是有一股暖流在流淌,她不觉一阵欣喜,这药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一开始只是觉得暖,慢慢的会停止颤抖,不受控制的手和脚也会安静下来。
然而对症下药只是让嫚柔觉得片刻的欣喜,很快便沉郁下来。在如月山庄的时候就认出二表哥来,十年前见他是最后一次,不过当时他已十三岁,容貌并无太大变化,除了身量高了,骨骼长宽了之外,二表哥还是像小时那样,喜欢笑,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缝缝。
就算一早就把樊世麟认了出来,嫚柔却不敢说破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努力克制自己,憋的好苦。在农家借助的那个夜晚嫚柔本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当樊世麟搂着她,动情的注视她,嫚柔真的冲动的想对樊世麟说——二表哥,我是香儿,你还认得我吗?
结果嫚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想把香儿永远留在二表哥心里,香儿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她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她是二表哥未来的妻子,还记得二表哥如何细心的胃药给香儿喝,又是如何大义凛然的说香儿是我樊世麟的妻子,我会一辈子疼她,怜她。
为什么要把残忍的一面暴露给人家看,这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嫚柔心意已绝,当她喝了药恢复正常之后,虚弱的在枕上对樊世麟福了福,温柔的笑道:
“多谢樊公子,嫚柔欠你一条命。”
“不不,——,嫚柔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说欠我老樊一条命,我老樊更是担当不起。”樊世麟差点就脱口而出香儿。还好及时转圜改作嫚柔姑娘。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渐渐红润,身体不再颤抖,一切正在好转的嫚柔,樊世麟的心在流泪。她真的是香儿,我抓的药对症了,她不是香儿是谁?难道世上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生一模一样的怪病。不,绝无这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嫚柔就是表妹香儿。
然而她是如何沦落风尘的。自从舅父舅母过世之后,她不是跟在军中效力的长兄去了边关吗?事情怎么会这样?她的长兄呢?自己的大表哥呢?他为什么不保护自己的妹妹?樊世麟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嫚柔,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看着躺在那里的嫚柔,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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