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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天誓-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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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会诧异的宾客,不理会上前道贺的亲友,科槐匈疯了一样一脚踹开自己要找的那扇门。
  屋里的灯火还亮着,霍去病烂醉如泥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地上有两个歪倒的酒坛,还有一滩刺鼻的呕吐物。
  “霍去病!”科槐匈冲到床前,蒲扇大的双手抓住霍去病的肩膀猛烈摇晃。
  霍去病吃力地睁开惺忪醉眼,模模糊糊看到了科槐匈凶恶愤怒的脸庞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晃动,打了个酒嗝又把眼睛闭上,半梦半醒地说道:“别摇,我要睡觉——”
  科槐匈一把将他从床上拎起,几乎脸贴到脸低问道:“说,你是不是跟她上过床?”
  “她是谁?”霍去病垂着头,醉醺醺地随口说道:“我师叔吗……好像不止一回。”
  “砰!”
  科槐匈一拳打断霍去病的鼻梁,怒吼道:“小畜生,我杀了你!”
  霍去病彷佛不觉得疼,睁开眼“噗”地一笑道:“你是谁,为什么杀我?别闹……”
  “我是你师伯科槐匈!”怒发冲冠的新郎忍无可忍,将霍去病扔回床上挥拳猛击。
  门外站满了讶异的宾客,但谁也不敢进来劝架。何况挨揍的是一个他们向来就不喜欢的汉人,疑惑的眼神里更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科槐!”穿戴好的折兰胭终于赶到,伸手挡住科槐匈又欲砸落的铁拳。
  床上的霍去病嘴角淌血,鼻青脸肿,身上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他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只是竭力撑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科槐匈。
  “放开我!”科槐匈背后几处穴位一麻,猝不及防遭了暗算,软倒在折兰胭怀里。
  “小霍,对不起。”折兰胭满脸凄然歉疚,将科槐匈笨重的躯体拽出房门。
  霍去病呆呆望着她和科槐匈离去,伤口火辣辣地在疼。
  他木然伸手想在床上寻摸什么,猛然大叫道:“酒呢,谁拿走了我的酒!”
  一口热血从胸腔内喷出,染红了床榻。
  他怔怔地躺着一动不动,两滴泪从眼角悄悄地滚落……
  “呜——”
  低沉悠远的牛角在群山间回荡,河面上徐徐驶来两条小筏。
  那名吹动牛角的玉华殿弟子向鸠阳婆等人躬身道:“请诸位登船。”
  霍去病在科槐匈怨毒的目光监视下,跟在龙邪禅身后上了第一条小筏。
  船工熟练地撑动小筏,载着北斗宫四大长老和霍去病渐渐驶向河心。
  清澈的河水从两峰相夹的河谷中顺流而下,隐隐可以看到底下光影晃动的砾石。
  霍去病孤独地坐在筏尾,静静看着小筏驶入了悠长的河谷中。
  头顶的蓝天仄成一线,初秋的阳光洒照在他乌黑头发上闪烁着点点金光。过去的种种譬如身外的河水,已然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去不返,但心底深处的伤却兀自顽固。
  行出里许,小筏折而向东,进入一条岔道。
  前方的水面上赫然有两尊高达三十丈的巨大石雕神像依山对立。
  这对神像,一男一女,身着匈奴服饰,在彼此相隔三丈余宽的河面两两相望。
  “这是玉华殿开山祖师凌雅若和别伫峰的神像。”站在霍去病背后的折兰胭轻声说:“在他们之后每一代玉华殿的殿主都是由一男一女共掌,分别被尊为‘玉后’和‘华帝’。这一代的华帝翘楚轩多年前由于强修《万法宝券》导致精神失常不能理事,只能常年幽居养病。目前的玉华殿是由玉后梨云姬独自执掌。”
  “扑通!”霍去病突然一声不吭地跃入河中,身影转瞬沉入水下。
  “不好,这小子要逃!”科槐匈大吃一惊,提枪便要跳入水中追拿。
  “不用追,他不会逃的。”折兰胭伸手拦住丈夫,幽幽地望着水下。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逃?”科槐匈的话刚出口,霍去病的脑袋已在距离小筏数丈远的前方河面上露出,劈波斩浪向前划行。
  先前为了防备霍去病在玉华殿故意滋事制造混乱逃走,科槐匈亲手点了他的数处要穴,令其无法运转九阳龙罡,但普通的行走蹦跃乃至下水游泳,却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撑篙的船工也是一名玉华殿年轻弟子,惊诧地问道:“诸位师长,他这是……”
  “他热了,想洗澡。”鸠阳婆冷恶的模样让玉华殿弟子不敢再问。
  霍去病游得极快,就像在和河水较劲,身影忽浮忽沉,毫不理会背后错愕的目光。
  须臾之后,他游到了两座神像之间,猛地一挺腰将整个身躯平浮在水面上,仰头眺望着从峰顶夹缝间露出的那一线蔚蓝苍穹。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神像肃穆庄严的面容。千年以来亘古不变,那眼眸里流露的,是对苍生的怜悯?对上天的讥诮?还是彼此情深意浓地相守?
  “头儿,你没发疯吧?”骷髅头泡在水里滋味好不难受。
  打从昨天傍晚起,他就察觉霍去病有些异样,变得更加沉默,更加抑郁。他隐隐猜到了一点儿缘由,但再借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
  霍去病没有回答,像是睡着了一般漂浮在水上,思绪恍惚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小霍!”折兰胭追出北斗宫,空旷的山野中一个孤寂的少年身影正在蹒跚前行。
  他听到了她的呼唤,慢慢回过头,眼里映入了那一身刺眼的红色喜服。
  “他睡了,我想来看看你。”折兰胭的脚步不知为何,在霍去病的目光凝视下身不由己地停住,低声道:“你要去哪儿?”
  “我的事跟你有关么?”霍去病的嘴角翘了翘,逸出一缕冷笑,像刀锋般切入了折兰胭缠作乱麻的心口。
  “你想离开北斗宫?等宫主出关后再做决定好不好?”折兰胭低下头小声道:“我明白,你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霍去病语音冷静:“曾经,在我心目中你如同女神。我甚至喜欢让那些杂种揍成重伤,因为那样就能躺倒在你怀里,任由你为我洗清伤口敷上药膏。
  “我可以看到你望着我时在眼里闪动的泪珠,可以感受到你的手抚摸在我脸上是那样的温柔。但今晚这一切都过去了,彻底地结束。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可笑,我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报应。”
  “小霍,留下来好吗?”折兰胭道:“原谅我,我有我的苦衷——我不值得让你背弃北斗宫。我保证,今晚的事不会再发生。”
  “看到那些在屋外瞧热闹的人了么?我的遍体鳞伤给他们带来了莫大快感。从入宫的第一天起,我就清楚自己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霍去病摇摇头说道:“别勒、麻锋古他们想方设法地羞辱我,整治我,我没有低头。只想埋头苦修,等到有朝一日强过他们时,将这一切都加倍讨回。但在刚才,我被科槐匈的拳头突然打醒了……
  “即使我能有师父的成就,也无力改变丝毫的处境,因为我面对的不是一个别勒或者麻锋古,而是整座北斗宫和所有匈奴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看,我师父多么英明。他从外面捡回一条汉狗,于是为所有人找到了乐趣。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发泄,我的反抗只会激起这些人更大的兴趣。我不玩了——我认输,至少我还有离开的权利。”
  “可这样的事并非一两天,你都忍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咬牙再坚持两年?我相信你的天资、你的成就,必定会远超北斗宫的所有人!”
  “因为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希望破灭了,像一座山轰然倒塌,不可能再站起来。”霍去病悠悠道:“我失去了目标,没有了信念。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恐怕连麻锋古他们拿我做肉靶的兴致也会逐渐消失。”
  折兰胭无助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少年面前的无力。她记起了他入宫时鼻涕邋遢的模样;记起了他抱住自己的腰肢,用火热天真的眼神仰视着她,认真地许诺说长大后要娶折兰师叔做妻子……
  泪眼模糊了霍去病渐远的身影,她爆发了似地呼喊道:“求求你,留下来!”
  霍去病脸上有了一丝令她熟悉的昔日温存,可很快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疼心扉的一抹冷笑,笑得那样悲哀,那样犀利,然后什么也没说,催动锆龙风驭升腾上凄凉的夜空,向着南方逆风而去。
  在北方天空迷离游荡多年的候鸟终于倦了、累了、要回家了……
  “这位是?”率人前来码头迎接的是一位玉华殿天师级金带萨满,他打量着浑身湿漉漉从水里走出的霍去病,抑制不住惊愕迷惑的表情向远道而来的贵宾们问道。
  鸠阳婆瞟了眼霍去病回答道:“他是我们在途中抓到的本门叛徒。”
  金带萨满讶异地“哦”了声,又听龙邪禅问道:“呼衍道友,傲霍宫主是否抵达?”
  金带萨满摇头道:“还没有。怎么,傲霍宫主并没有和诸位同行?”
  折兰胭道:“宫主一贯喜欢独来独往,其实我们和他见面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这时后面的小筏也靠了岸,呼衍萨满引导众人走出了码头。
  所谓的码头,事实上是在山脚碎石滩上清理出的一块平地,向北不到三百尺,便有一条石阶铺筑的山道陡峭向上,于狭窄的山岩间直抵峰顶。抬头望去,就如同一柄巨斧将这险峻的云峰劈开,生生凿出一条幽深的沟壑。
  骷髅头用灵力替霍去病烤干了潮湿的衣发,嘀咕道:“这么高的山得爬到几时?”
  好在走了不过一盏茶左右,呼衍萨满在山道当中的一座高台前停下。
  在用白玉砌成的高台栏杆里,隐隐有一团五色的云气浮动,台下有四名玉华殿弟子守候,见呼衍萨满到来,齐齐躬身行礼。
  首次拜访玉华殿的麻锋古小声问道:“师父,那团发亮的云气是什么?”
  龙邪禅回答说:“‘祥云驾’,能在转瞬间将来访宾客托送到山顶。”
  “不错,正是祥云驾。”呼衍萨满解释道:“它是由山底蕴藏的五彩精气幻生而成。神殿的两位开山祖师,又分别在山脚和山顶修筑了四处法坛招聚云气往来接引。不过一旦离开法坛底下的精气补给,祥云驾便无法维持太久,所以只能做来短途驳接。要想游览群山,还得靠诸位道友的双腿。”
  霍去病登上高台,就见在正中央离地约有半尺的空中,悬浮着一朵最长距离超过两丈的椭圆形五彩仙云,而它的正下方,赫然有一座喷薄着彩色雾气的云穴。
  这祥云驾一次最多承载十二人,霍去病被安排在稍后一轮乘云上山。
  等到之前那乘祥云驾载着鸠阳婆、龙邪禅等人离去后,洞穴下雾气骤增,迅速在低空凝聚成一朵新的祥云。
  又等了片刻,众人踏上祥云驾,加上呼衍萨满和两名玉华殿随行弟子,刚好十二人。
  呼衍萨满刚准备念诵魔咒操控祥云驾升空,忽然听到有人叫道:“等等我——”
  从下方山道上风驰电掣地掠来一道人影,还没看清楚他的样貌,祥云驾微微一颤,这人已跳了上来笑吟吟招呼道:“借光、借光,大家挤挤。”
  来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矮矮胖胖的身上穿了条花团锦簇的丝袍,挤在众多匈奴人中显然是个异类。白净的圆脸上两只小眼睛,一颗滚圆的蒜头鼻子,嘴唇肥厚向外翻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因为怕热,一柄乌骨红面的折扇在肥嘟嘟的小手里摇个不停,扇面上绿色的鬼符划出一溜溜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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