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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幸臣-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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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么办法了?”段怀越很感兴趣。
楚今朝摇摇头道:“还没想到。”
“那你慢慢想吧。”没得到预期答案的段怀越又恼了。
楚今朝又暗笑了一会。就算真算作朋友了,但他怎么可能找他借钱?哪天他真把钱花出去了,他又来找他还怎么办?
二人第二次碰面,已是熟络了不少,加上这两段插曲,以及段怀越这自来熟一般看似刁钻却又亲切的性子,因此一路谈话竟没有冷场,各自说着这些天的经历,及至酒馆时,已是极为融洽,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深厚情谊了。楚今朝心情畅快,又隐约有忧,不自觉多喝了两杯,好在他酒量不错,多喝两杯也不打紧。
段怀越见他没有了上次见面的敌意与防备,自然也是高兴无比。他走商在外见识颇丰,楚今朝也是博览古今加多年流亡,见闻不少。二人畅谈言笑,竟是出乎意料的投机。说说喝喝,饮酒作罢竟已是天色渐暗时分。
这顿饭钱,楚今朝果真厚着脸皮用段怀越先前丢的银子付了账,还无耻地将找回的碎银据为己有。对他这小气的行为,段怀越不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更加欣赏他的坦荡大方。
出来驿馆,问及住处,段怀越直言在京无固定住处,在客栈里歇脚。
楚今朝自离宫出逃以来,还不曾有朋友相谈如此畅快,未觉尽兴,于是顺口邀他去家中做客,却被他以“晚间还有生意要谈,不便打扰”为由婉拒了。楚今朝叹声可惜,也没有再坚持,沿着他的一贯路线往城东家里走去。段怀越表示送他一程,他也觉得“甚好”,二人一路继续就未尽话题闲聊。
“段兄唤人的方法真是稀奇,竟然用银子唤人,就不怕肉包子打狗么?”
“肉包子?”段怀越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哈哈笑了起来,半晌方道:“我可不想再试了,万一楚兄又把包子砸回来,还得我来收拾狼藉。”
“怎么可能!”楚今朝已有两分酒意,并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其他意思,只道:“我又不是没被人砸过,万没有再砸回去的道理?那些人啊,出气过了自然罢休。越跟他们计较,他们就会没完没了。”
不过似乎好像真有砸回去的片段印象,但是,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太想反抗回去了,所以才有这样的画面吧。
“你确定你没砸回去过?”
“没……”有吧。
脚步忽然移不动了,楚今朝愣了片刻才发觉是衣摆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认出是上次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孩。
“公子!”那小孩拽着他的衣摆,昂首望着他。
楚今朝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段怀越。一个念头闪过,心头顿时喜了起来,面上却佯作无奈地低头朝那小孩道:“公子我现在也很穷,连一文钱都没有。”唯一的几两银子,还是无耻赖回来的,账面净值其实为负。
段怀越见状,抱臂笑着,坐等好戏,也不帮他解围。果然,楚今朝哭了穷之后,那孩子也并没有放过他,仍然拽着他的衣摆,很努力地想要说什么。楚今朝不敢硬把自己的衣服拉出来,心里挣扎一番后,又无奈地掏出刚塞进荷包还没暖住的几两碎银子,掂了掂,拣出两块来递给那孩子。
“公子我真的很穷,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只能分这一点给你。”
谁知那小孩还是不松手,只是连连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公子……误会了,小的不是乞讨……”这短短两句话,气若游丝,说得艰难不已。边说着,他还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来,捧给楚今朝,使劲咽了咽口水,弱声道:“这是公子上次给小的卖身葬父的钱,小的没用完,还剩三十四文钱。小的一直在这里等着公子。”
楚今朝愣住了,细去看那小孩。天色有些暗,只见那小孩黑黑的脸颊消瘦,颧骨突起,难得的一双眼睛却像蒙着雾尘一般,一会睁大着,又慢慢闭回去,一会又努力地睁大,仿佛要很用力才能撑开。他瘦小的身段跪在地上,像是一伸手就能被掐掉。
瞧这情景,也不知是饿了多久。但却还能忍着饿,也不花掉他的三十四文钱,留下来还给他。
段怀越也记起了这个孩子,不由得为他的气节惊讶,抱着的双臂也不知不觉地放了下来。
楚今朝心里极其惭愧,把小孩手中的钱推了回去,道:“不用了,这钱你拿去用吧。”
“不!小的……”那小孩跪直了身子,坚定地要把钱塞回给他。在这你推我拒之间,那小孩忽然力气一松,软软歪倒了,铜钱撒得满地都是。楚今朝吓了一大跳,“哎哟”一声,心中咯噔一响,连忙抱住他:“你怎么了?”
段怀越凑近瞧了一瞧,道:“是饿了吧。真想不到这孩子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气节和忍耐力。”
作者有话要说:

、斗气

楚今朝哪还有心思管什么气节不气节,抓几枚地上的铜钱,冲到对街的包子铺里去买了两个包子,急急地再跑回来。段怀越已经将小孩移到墙根边躺好。楚今朝连忙撕下一角包子,轻轻拍着小孩脸颊,唤他醒来。
不多时,小孩闻到食物的香,幽幽地醒转过来。楚今朝先喂他吃了点东西,才跟他好好地说了起来。
“孩子,不是我不买你,实在是我自身难保,养不起……”说到此,他念头一转,忽然想起段怀越是个生意人,这小孩跟着他不仅可以解决衣食问题,还能学着做生意,将来说不得还能因此有个前途。“要不这样……”
他回过头来与段怀越商量,让这小孩跟着他走。段怀越经刚才之事,对这小孩也颇欣赏,但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拒绝了。
“楚兄,非在下见死不救。只是这孩子身体单薄,在下常年在外走商,四处奔波。他跟着我,只会吃苦。我看他谈吐不俗,资质不凡,也颇有根基。楚兄乃翰林才子,不如教他读书识字,将来或成大器。如若楚兄担忧那些身外之物,有甚不便之处,只管开口。在下别的没有,小钱还是拿得出来几个的。”
楚今朝听他第一句话,就已知答案。后面那些冠冕的理由,他也就听听而已了。沉吟半晌,衡量再三,他心一横,回过头来,决然道:“小哥,真的不是……”
“小的可以养活自己!”那小孩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抢先阻住了他,又拽住他衣衫道,“公子是小的恩人,小的绝对不敢跟公子添麻烦。小的和爹爹来京投亲,谁知亲人不在,爹爹又先故。小的如今无家可归,只需要一处栖身之所,也能服侍公子起居以报答公子。希望公子成全!”
“栖身之所啊。”楚今朝松了一口气,想想家里那个小窝,“若只是这样,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小孩连连跪谢大恩,楚今朝如今当得起他的恩人了,也就坦然受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明白他是同意收留自己了,于是中规中矩地回答道:“小的姓杨,单名一个冕字。公子可唤我小冕。”
楚今朝沉吟一会,道:“小冕,我没有买你,你仍是自由之身,他日你有了去处随时都可以走。不用叫我公子,我姓楚,你可以叫我一声楚大哥。”
杨冕的事情敲定,段怀越见时候不早,要去忙他的事了。楚今朝也不多挽留,带着杨冕回家。一路上,两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缓缓地走着。表面看起来夜风微凉,一派宁静,却无人知道,他们的内心,其实翻江倒海。
没人知道,杨冕,其实就是嘉和太子,穆嘉和。楚今朝取他父母之姓穆易合杨姓,小名却保留了原名。当初城破,他确实带着杨冕逃出城外。此番进京之前,也安排好了这一切。段君铭一直没有放弃从他身上入手找太子,但他也绝不能放任年幼的太子一个人流落民间。大隐隐于朝。段君铭千想万想也绝想不到他会大胆如斯到把太子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还放在天子脚下。他安排的这一切,包括收留杨冕的全过程,乍看来,一切都是偶然,是他百般不乐意之下的无奈结果,他甚至还给过机会让段怀越带走他,让所有暗中监视他的人全都看到了这一切。
而段怀越啊……他暗叹了一口气,也是来就近监视他,套他的底细的么?不然,以他寻常商客的身份,带一个杨冕,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没关系,他拒绝了更好,还可以反利用他的眼睛,来帮他证明,杨冕就只是杨冕,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儿。
这招瞒天过海,应该是瞒过了。
虽然一切顺利,但楚今朝心中却有些微的失望,虽对段怀越的友情没抱多大的希望,却不乐意竟是这样直接的敌对关系。不过他也庆幸这敌对的关系,让接回杨冕安全了许多。他一路走着,步履沉稳,手心却是不停地冒着汗,激动又后怕。再次思索着整个过程,包括那个卖身葬的“父”,一路都能查到最后根底,应该是没问题了。且早就有流言沸沸扬扬说他杀了嘉和太子,自然不会想到嘉和太子反而到了他们身边。如今又有段怀越亲眼目睹是为“人证”,怕是想要人怀疑都难了。
带杨冕回家,一切寻常地让他烧水洗澡,问他一些家常问题,两人一问一答地说给外人听,真的像今日才刚认识的人。最后,杨冕实在是忍不住了,拖过他的纸笔,写道:“那个人是谁?”
他们处境甚是危险,一不留神就是杀身之祸,为何还让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亲近的人来?
楚今朝明白他的顾虑,想了想,道:“段兄是楚大哥的一位朋友,他是西南人氏,走商来京,暂居于此。”但是笔下却写着:“来历不明,来意不清。友好对他即可,但绝不可掏心。必要时候,可试用‘反间’。”
“那个人姓段!”
楚今朝默然。就连他对姓段的都心有芥蒂,更何况是小冕?但若小冕的恨意太重,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有益无害。沉默半晌,他缓缓写道:“小冕,当初你父皇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想通了吗?”
当初段君铭兵临城下,大兴朝三军不发,逼迫承宣帝杀了楚今朝。结果承宣帝宁可众叛亲离也执意悄放走了他。杨冕始终不明白为何父亲不杀了楚今朝,带领十万禁军守城,与段君铭决一死战,也不一定就会输。等到北江晋王穆玄鸣援兵到来,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杨冕也沉默许久,才慢慢写道:“父皇说,一天想不通那个问题,一天都要听大哥的。我一切都听大哥的。”
楚今朝盯着那“父皇”二字再次沉默。当初决意进京纵然是认为进京入朝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但小冕和段氏有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就算初始他没有反对,但以后呢?日夜面对皇宫,面对段氏,对小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待小冕长大了报仇心切,不听他的话了又如何?大兴并没有被灭得一干二净,北江北的小朝廷如今仍旧负隅顽抗,若小冕哪天改变主意了,要去北江,又待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听大哥的话。如今朝廷姓段,那姓段的正好给咱作证,小冕才可以更安全地和大哥在一起。只有先保住了性命,才可图其他事情。”
笔谈一阵,夜已渐深,杨冕年纪小,又因多日饥饿折磨,早已耐不住困倦。楚今朝边叮嘱他明日的事情,边将笔迹都塞进了灶膛烧掉。
低矮的窗子,半透着窗外的半月,凉薄如霜,仿佛昭示着未来必当如履冰霜。事至如此,他已全无退路。路是自己选的,既然做下决定,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就算前路艰难重重,就算冒着性命危险,就算将来孤苦一生,他也绝不可有半分退缩。
这一夜思绪混乱,比前日更糟,直至鸡叫,他都还没来得及闭眼,只得急急起床去。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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