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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富贵花开-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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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仓翼自觉与一群女子出游甚是不便,也以同样理由留下了。
于是程府一干女眷并关雎馆先生只携了程仓鹏这一未成年男子浩浩荡荡前往熙湖。
熙湖岸边,游人如织,熙湖之上,游船如梭。
为了避免招摇,程府每年都会选择一条无官家标志的游船。
依杜觅珍的意思,以程府的财力完全可以拥有一条私人画舫,可是程准怀却认为很无必要,因为游湖一事每年大多只有一次,平日府内女眷又不适合抛头露面,摆着一条船又要维修又要看管费心费力,纯属浪费。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越有钱越会精打细算。
于是今年照例租了一条差不多的画舫,早几日便修饰停当,眼下,舫上彩绸拂动,纱灯盏盏,随着船的缓缓移动,纱灯轻摇,那光影打在彩绸上,又扯着那颜色化作各色飘渺的烟随着水面的涟漪一层层的荡开去。船尾传来慢悠悠的时有时无的泠泠水声,将几分静谧渗入这个热闹的中秋之夜。



115明月几时
远处的聪灵塔上微光闪闪,是有人用瓦片叠于塔上燃灯以助月色。如果一味盯着那塔上微光,便只觉得船是在原地打转,于是便掉转目光,看着水面潋滟浮动。
时不时的有其他游船划过,多是官宦人家,随意一瞟间便可见画舫内推杯换盏,锦绣堆砌,三五男人左拥右抱……稍微文雅点的便对句联诗,摇头晃脑,自觉风雅。
程雪嫣坐在画舫内靠窗的一侧,不动声色的观瞧每一条路过的船。
凌肃是当朝名士,会不会也在其中?
有那么一次,她看到一条画舫中有一束发男子的侧影特别像他,只不过那人身边倚着个艳妆女子。
心霎时揪紧,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男子。
好在那船就要从视线里消失的一刻,那男子掉转头亲了身边的女子一口……
不是他!
胸口憋着的气终于痛痛快快的呼出来,然后怪自己多心。凌肃一身正气,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之事?她应该信任他,而不是……
可是眼睛仍不听话的溜过去,再溜过去……
碧彤也在盯着每条路过的游船,她又在等什么?
神思稍转之际,一条迎面而过的游船突然飘出一声:“……今日应天书院的凌先生……”
她一个激灵,魂魄仿佛瞬间出窍直奔那船而去,却被碧彤搭在臂上的手拉回来。
“夫人叫你呢?”
碧彤连说三声,她的魂魄仿佛才回到原位,朦朦的向杜觅珍看去。
杜觅珍笑意微微。
不知是光线所致还是醉意所致,她的笑容很有几分懒散的慈爱。
“入夜风凉,夫人请姑娘里面去坐。”碧彤小声道。
这也是关心吧,可是她实在不愿离开窗边,刚刚那个提及凌肃的人……那船早已远去,只有悬于舫上的纱灯于水面蜿蜒出两道淡黄的丝线……
杜觅珍已经开始向她招手了……这可是难得的赏赐,她实在推辞不得,便移到她身边坐下。
杜觅珍拉住她的手……今天是怎么了?她突然如此的关切令人浑身不自在,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犹疑间,一块月饼落于掌心。
“你晚上也没有吃多少,又在窗边干坐了那么久,饿了吧?”
月饼很精致,油汪汪的,再加上光线缘故,极能勾起人的食欲。
程雪嫣笑着谢了,顺瞟了程雪瑶一眼,但见她虽是面露不屑,却也没出言相讽。
先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幼翠端了西瓜上来,只见那西瓜已是事先切好,牙错瓣刻如莲花,只掰开来便可食用。
杜影姿一声轻呼抢先夺了一块塞到嘴里,又要抓另一块。众人岂能容她,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便把那瓜分了。
“你吃那么多小心晚上睡不好觉……”汤凡柔笑着推她。
杜影姿却偏要抢上:“不睡就不睡,人说中秋夜越晚睡越长寿,我这不睡岂不是长生不老了?”
“那你不成了老妖精了?”杜觅珍插一句。
“哈哈……”
舫内一团热闹,热闹得不太现实。
为了长生不老,杜影姿吃得愈发欢快,结果被众人摁住非要她吐出来。她连连告饶,只道要给每位奉上块月饼谢罪。还当真恭敬的一一奉上,捎带的还有一串吉祥话。
舫内一团和气,和气得如同梦境。
程雪嫣脸浮笑意,冷冷的观望着这个有她参演的梦境。
这工夫,又上了酒来,竟是程雪曼珍藏的梨花白和程雪瑶自酿的桂花酿,程雪嫣便不由得想起那个三人荡舟镜月湖共饮美酒畅谈心事的午后……
众人皆凑上来,但见那酒色清冽味香醇,均交口称赞二人手艺,还说即便今晚不去别家菜圃中去偷蔬菜或葱,也定会嫁得如意郎君。
二人顿时羞红了脸,大家又嬉笑一番,纷纷拿那白玉盏斟了,细细品尝,更赞味美。
程雪嫣看着那两坛酒,突然有捧起一饮而尽的冲动,却只拈了那盏,仰头饮下。
碧彤默不作声的又给她斟了一杯,她也不等他人举杯便再次饮尽。
似也没有人注意她,今日团圆佳节,主子们心情大好,又醉意醺然,丫头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拘束,竟然和主子闹做一团,就包括绮彤,也陪坐在程雪瑶身边,程雪瑶还亲自给她斟了酒……
她的眼前就有些模糊,怀疑自己已经喝多了。
碧彤递给她一个芋头,要她亲手剥了吃,还说什么“剥鬼皮”,她只听得糊涂。
这工夫,又听杜觅珍叫她。
“雪嫣,你平日里总在关雎馆教习歌艺,那些女孩子们倒有福气了,我们这些人却只有幸在听音楼听过一次,今日是不是得补偿一下?”
杜影姿立刻跟上:“是啊,否则太不公平了!不过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啊,有时趁雪嫣在教习的时候偷偷去听过几回,算是比你们有福气……”
她这话自是讨打,被锤得连连告饶。
程雪嫣怀疑代真是公报私仇,竟将杜影姿的背锤得咚咚作响。
杜觅珍只是笑:“正好雪曼也在,你们姐妹俩再好好合作一回,让我们也抱抱耳福……”
众人立刻拍手响应。
程雪嫣笑了,笑容因渗了醇香的酒而更为醉人。
程雪曼似是早有准备,只微一侧眸,妙彤便将桌上的吃食撤了摆上琴来,又捧了镶螺钿葵花形黑漆小盒子取出银甲为她套在指上。
程雪曼调弦试音,拨了一串清灵在船板上跳跃,随着船身的微微晃动又滑入了水中。
她悬指抬眸,看向程雪嫣。
程雪嫣只觉她只有坐在琴旁才会展现难得一见的自信,虽然还是那么柔弱,却是有一股韧劲隐隐透出。
她不由看向秦孤岚。
此番杜觅珍点名要程雪曼为她伴奏,还刻意强调“姐妹俩”是不是别有用意?可见夫人就是夫人,即便是与众同乐,即便是醉意微醺,却从没有放下一丝警戒。
秦孤岚似也觉察到,神态愈发谦卑乖巧,还剥了枚桔子,将那上面的筋络剔尽,恭恭敬敬的献到杜觅珍的眼前。
程雪嫣便冷笑。她发现酒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只这么一个小插曲就令她险些露出对某些人的不屑。
众人都看着她,她也便敛眸正色,微一思量,今日正值中秋,不如就唱应时的《明月几时有》吧。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唱罢一阕,才发现此歌甚是凄凉,及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则分外悲戚。程雪曼的琴音也倍显孤清,和着船外的泠泠激水声,竟令西风悲鸣,寒意顿起。
她却仿佛沉浸在此种哀伤中,歌声愈发凄婉。
“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以前不过是照背此词,而此刻方觉词中句句道尽人间悲欢离合之无奈,竟直入心肺,令人半晌不能呼吸。
一曲既罢,满座静寂,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着一种忧伤。
杜影姿拿翠蓝帕子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远山在干什么,有没有吃月饼,他最不爱吃月饼了……”
“曲儿倒是好曲儿,就是太……”杜觅珍同情的拍了拍杜影姿的肩:“雪嫣,换个轻松点的吧……”
程雪嫣微施一礼,沉吟片刻。就在此际,程雪曼看似无意的划出一串琴音,竟似《只有我自己》的前奏。
此串琴音似唤来了阵阵秋风,低转画舫,直吹得立于舫间的程雪嫣衣袂翩跹,恍若仙人。
凉风入骨,思绪若飞,醉意蔓延,光影迷离。
朦胧中,只觉对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朦胧中,只觉身轻如烟,似就要融入这风中……
“曾经欢天喜地,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走过千山万水,回去却已来不及。曾经惺惺相惜,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原来穿越这不知多少年的岁月来此,只为承受一个人的孤独;原来即便是再续未了前缘,而得来的不过是无休止的期盼;原来她以为不会改变的关怀,也会于无限等待中黯然远去;原来她认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却在这萧瑟秋风中泪落如珠……
她歌着,舞着……
一切在旋转,那些似是熟悉却无尽陌生的脸渐渐没入这流彩之中。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不知不觉,竟旋至船头。
夜风更劲,吹得那身雪衣如莲绽放,那朵淡墨昙花姿傲艳绝。
夜风更幽,衔着那凄美孤凉之音低旋飞舞,拂过粼粼水波,穿过朗朗月色,一个轻旋,直向那十一月桥飞去。
其上正悠闲走过两个人,一个望着中天满月,似是抱怨的说道:“这团圆佳节竟不在家好生待着,偏要拉我出来赏月。你也看到了,这出来赏月的都是一男一女,你却生生赖着我……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表情?”

116金风玉露
另一个不以为意:“你在家待着也是无趣,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又向皇上偷递了折子让他派你出去镇守边关,只是不知老将军若得知此事如何感想……”
“我一心为国,哪像你这般只醉心于儿女私情?不过今夜月华如水,浩轩,你怎么不带着她出来走走?”
“唉,我知君心君却不知我意,江渚,你什么时候才能……”
“等等……”韩江渚突然一挥手,支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面上忽的跃出一丝喜悦:“有歌声……”
顾浩轩也支起耳朵,却只听得风声丝丝。
“哪有?你耳朵喝酒了?”
韩江渚疾走两步靠住桥栏,只见一条游船正从对面划过,悠悠远去。
“应该就是从那条船上传来的……”
顾浩轩也凑了过来,但见画舫纱灯如星,船头似是堆着一团白色丝绢。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那该不会是个人吧?该不会……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韩江渚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异常。
“听到什么?”顾浩轩的心莫名其妙的有些烦乱。
“是她,是她在唱……”
“哪个她?”
顾浩轩突然有抱住他两条腿将他丢到湖里的冲动。
“明知故问!”韩江渚的目光紧追着那条船:“是谁天天守在金玉楼?难道只是为了那个翠丝?”
待终于看不见那船,他方转过头来,深眸簇亮:“我知道她叫什么!”
顾浩轩心头一紧。
“雪嫣……”
韩江渚似是醉酒般念出这个名字。
顾浩轩头回觉得他的俊脸似乎需要揍一揍。
“就是不知姓什么,”韩江渚懊恼的挠挠头,又看向船消失的方向:“那船也没个记号……”
顾浩轩便攥着拳头运气。
“对了,我记得她还有把你画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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