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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富贵花开-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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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渚打了个呵欠,雾蒙蒙的瞅了瞅周围人的神采奕奕,摇摇头:“还不走吗?”
顾浩轩似是没听见,目光平移几分,落在那日程雪嫣突然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的角落……
那里仍挂着帘幔,风过处微微起伏。
明明知道里面没人,却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看过去。
既是需要银子,为什么这些日子倒不出现了呢?是程府管得严出不来还是知道他在这所以躲了起来,抑或那根本就不是她……
眉心微蹙,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翠丝便笑得更媚,姿态万千的又斟了茶。
既然她不再露面,今天便是最后一次守株待兔了吧?
心思方一动,便举起茶碗将它冲得无影无踪。
顾浩轩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却又有了下个最后一次。其实到底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时间一天天的拖下去,对谜底的渴望便越迫切,好奇真是害死猫啊。
一曲已毕,夜蓉在各色欢呼声中下场,转眼就被人捞到桌子边湮没了踪迹。
乱哄哄中,一个穿湖水蓝绣衣,同色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的女子搬了筝坐在台上,旁若无人的调弦。
他认出,这个女子便是那日为程雪嫣伴奏的人,此女以前也多次在台上或为他人伴奏,或是清弹一曲,却只是在那日之后方知她的名字叫乐枫。
一串琴音随意淌出,竟是那日程雪嫣所唱的《花好月圆夜》。
顾浩轩拈着茶盅的手不觉微微一抖。
没有了唱歌的人,琴音显得分外孤单,曲调仍是清越悠扬,却透着一丝冷气,令本还热闹的大堂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此时意识到,秋天真的来了……
韩江渚也抖起精神,竖着耳朵听到结束,拎起青花缠枝鸳鸯纹酒壶叹了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过这弹琴的女子倒是难得的清雅,不像……”
说到此,方意识到翠丝尚在一旁,便咽下后半句。
翠丝是何等精明,岂不知他心中所想,却不见半点不悦,神态愈发端庄起来。
顾浩轩却觉心浮气躁,一把放下茶碗,起身便走。
翠丝微微吃了一惊,失落的目光追随他飘然而去的身影,却又渐渐换上喜悦。
他生气了,他为了她而生气了,只因为韩公子的半句话……
笑意便渐浓,及至对上夜蓉戏谑的目光,也没有打落半分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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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嫣今日方渐渐安下心来。
五天了,若金玉楼真的出了什么人命案怕是早就传遍帝京了吧。
这五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睡得好端端的,突然惊醒,立刻支起耳朵四下搜寻动静。心跳狂乱,好半天才能静下来。即便再次入睡,可到了次日早上醒来,只觉心慌慌,竟整日无精打采,失魂落魄。几日下来,活活的弄出一副憔悴模样,眼圈黑且凹陷,无论看什么都是满眼的惊慌失措,竟好像那里站着鬼一般。
白日里坐卧不安,四处乱窜,只想往人群里扎,可是见了人又躲开,又不肯远远走掉,只仔细搜寻人家说的每字每句,不停的在心里琢磨,这说的是我吗?是不是有人要来抓我了?然后哀叹逃犯的日子并不好过,愈发后悔见义勇为。
碧彤见她大失往常,不由紧张起来,只当她是那夜晚归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而眼下盂兰节就要到了……
于是半夜三更的在嫣然阁院里点起火盆,弄了一堆元宝纸钱在那焚化,还烧了件旧衣,口中念念有词,竟比真的闹鬼还诡异,然后便鼓动姑娘去甘露寺上香驱驱邪气,顺施舍功德钱……忽的想起姑娘自失忆以来去寺庙走动得也少了,会不会是……
程雪嫣禁不住她的游说,纵然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得准备一番。她只不明白了,难道单凭祈愿就可事事如意?她也不是不信奉神明,世间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一大堆心愿,佛祖就那么巧的单单会看到她吗?
七月十二那日,去甘露寺祈福,同行的还有二夫人汤凡柔。
一路上,二夫人颇多感慨。
“雪曼性子懒,以往都是你陪我去上香,想来已是多年前的事了,而今看到你坐在面前,竟像是昨日发生之事,你还是当年模样,只是我……”
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颊,露出一丝苦笑。
程雪嫣自知她的心思。当年程准怀虽属意于她,想要立她为正夫人,怎奈好好的男胎刚落地便死了,杜觅珍却福星高照……虽然不见程准怀与其怎样恩爱,但她那样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自坐上了正夫人的位子,程准怀就很少往柔风轩去了,即便偶尔歇一夜,也会被以各种理由于头半夜找走。在这样一个时空,女人的地位往往是要由亲生之子来巩固的,虽然程准怀并无再娶之意,可是她却因膝下无子要看人眼色过日子,而今看来这子也是再难得了,杜影姿经常话里话外的嘲笑她经常去庙里拜佛却始终难得一子,想来是上辈子做了亏心事此生才不能如愿。出言如此刺耳,真难为她总能笑得那么和蔼开心,想来是将酸苦埋在心底,而对杜觅珍和程雪瑶的忍让怕是也因为没有什么底气吧。
程雪嫣很同情她,却也不由得要多想,若是当年她的那个男孩活下来,她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夫人,还会是今天处处平和事事谦让的模样吗?
她笑了笑:“二娘真是多虑了,二娘正当青春年华,雪嫣有句实话,说出来二娘不要怪罪,若是有人看到雪嫣和二娘站在一起,都会认为二娘是雪嫣的姐姐呢?”
汤凡柔本强忍着酸楚,这会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孩子,几年不见,嘴皮子倒真真利落起来了。”
她拉过程雪嫣的手,细细的打量她,目光是毫不掺假的慈爱:“这样才是好的……”
程雪嫣动情的将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轻轻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汤凡柔心中一酸,赶紧掉转目光看着锦帘微动的窗外。
马车终于停了,二人下得车来。
程雪嫣但见那古老的青石板路,郁郁蓊蓊的参天大树,摇曳缤纷的花草……一切好似浴佛节那日的模样,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此时彼时,可是当目光落到青石板缝隙间那已略显枯黄的杂草,驿动的心转而一沉。
过去的必然是过去了,时间是{炫}残{书}酷{网} 的,不见它使什么刀光剑影,却在人的脸上心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凌肃……今生我们曾在此相会,不知他日再会将是何日,你这样久都没有音讯,你在忙什么?有没有像我想你一般……想念我……



104鹤立鸡群
汤凡柔见程雪嫣脸色突然一变,以为她身子又不'炫'舒'书'服'网'了,忙开口询问。她只道是马车颠簸,有些头晕而已。
进得庙门,但见庙内一如那日一般热闹。原来是盂兰节将近,人们要祭祀祖先,有钱人家便延请僧众,设坛追荐死者做功德。
汤凡柔也施舍了一千两香油钱,顺谦和告知主持,此乃自家老爷之意,自己又掏了三百两,拉了主持一旁说话。
程雪嫣咬咬牙,拿了一百两,汤凡柔直叹她善心可嘉。
二人请得香来,逢殿必拜。
程雪嫣方发现拜佛并不是上香叩首那般简单。香要用大拇指、食指夹住,余三指合拢,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力显虔诚之态,不仅表面如此,就连心底亦要观想佛菩萨显现在眼前,竭尽诚心。
叩拜则更为复杂,两足摆放及足跟足尖间的距离都有规定,跪下时也要讲究程序。程雪嫣即便是有样学样也是半天不得要领,然后又见身边更有虔诚者竟是接连十二拜。
心下不觉打起鼓来,暗自念叨,菩萨不要怪罪我,不知者不罪,我的心还是很虔诚的,然后赶紧回想自己的罪恶,忽然发现冒名顶替乃最大罪,忙连连忏悔此乃误会,若是佛祖有灵,赶紧让她和真正的程雪嫣换回来吧,阿门……
汤凡柔已然起身,却见她仍双目紧闭,跪在蒲团上嘴唇蠕动,便退至一旁等了会,待她起身,二人又转去别处。
一个上午下来,程雪嫣只觉双膝酸软,纤腰无力,头晕眼花,汤凡柔倒很精神,还蛮有兴致的要去山上吃斋菜。
斋菜……
程雪嫣眼前立刻闪过凌肃含笑关切的眸子,心陡的一痛,可也就在这时,一声闷雷滚来。
二人同往天上看去,只见晴天白日,不知雷声所为何来,于是仍打算上山,可刚到了半山腰,就见一团云如猪八戒驾临高老庄般气势汹汹的翻滚而来。
急忙回到山下,坐进车内往回赶。
无风,云却汹涌如潮,霎时间就将整片天空遮个密不透光,并沉沉的压下来,仿佛只要一抬手便能抠个窟窿,然后就有夭邪猛兽倾巢而出。
“这云来得真怪,”汤凡柔撩开窗上锦帘往外看,自言自语道:“真的能下雨吗?”
的确奇怪,云只是闷闷的压着,却是半天不见一星雨,好像在阴沉着脸观望着什么。
却也就在这一句结束,一阵风从不知名处兜地而来,卷起的沙子打得车厢底噼啪作响。马受了惊,嘶叫一声,整个车子顿时剧烈颠簸起来。
雷声在头顶来回逡巡,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旦找到,便会毫不犹豫的丢出利剑将其劈做两半。
汤凡柔有些害怕,连忙颤着声音催促车夫快点赶路,又握住程雪嫣的手:“别怕,有二娘在呢……”
程雪嫣只觉她的手在发抖,便反手握住:“没事,都这个季节了,雨即便是下也不会大的……”
像是偏要反驳她的判断,只听“哗”的一声,像是有一大桶水猛的倾倒在车顶,又丝毫不容喘息,一桶接一桶的倒下来。
狭小的车厢顿时显得逼仄窒息,汤凡柔脸色苍白,不再说话,只褪了腕上那金丝楠木佛珠不停的捻着,口中喃喃。
程雪嫣倒不觉恐惧,好像在庙中走了一圈,生死皆不重要了。
她看看阴暗的车厢,又看看汤凡柔逐渐恢复平静仿佛入定的脸,身子微微向后一靠,选了个'炫'舒'书'服'网'的姿势,斜眼看锦帘缝隙中的一线灰蒙。
忽然,车夫在外面喊道:“二夫人,大姑娘,雨太大,马不愿前行,不如就近找个地方歇歇,待雨停了再走……”
汤凡柔猛的睁开眼,好像波平如镜的水面突然落入一粒碎石,竟是满脸惊恐。
她瞧瞧程雪嫣,惨白的唇动了动,似是在等她拿主意。
程雪嫣撩开那歪斜贴在车厢上的锦帘,一桶水立刻灌了进来。
汤凡柔被冲得咳了半天。
她只得问道:“附近有歇脚的地方吗?”
车夫立刻回:“有,前面便是”。
车歪扭了几下,终于停住。
车内常年备有雨具,盼儿和碧彤撑着伞护着各自的主子跟在车夫身后疾步向前,可是伞却被雨拍打得倾斜,结果四人眨眼便被浇了个透。
车夫所指的原来是个路边的长亭,几个人立于亭下,只见雨幕将一切变作灰蒙,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汤凡柔愈加紧张起来:“这雨该不是不会停了吧?会不会……”
“二夫人放心,这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咱们只需稍歇片刻,待到雨停便可上路。”车夫蛮有把握的说道。
他身穿蓑衣,活像个巨型刺猬,却是这群人中唯一没有被雨浇得如此狼狈的人。
汤凡柔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安慰,只不停的念叨:“你不知道,小时我家住在苏榆,那里和这差不多。那一年,也是刚刚入秋,突然就下了这样一场大雨,山上的石头、树都被冲了下来,河水暴涨,冲垮了大堤……也不知死了多少人。我只记得我和娘蹲在房顶上,一会看着个人飘过去,一会看到头牛飘过去,都肿得吓人。我爹当时为了给我们娘俩留个地方,自己跳进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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