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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公子倾城-第60章

小说: 公子倾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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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也未必,这一回的喜事儿说不准还真能办妥呢!”
  “此话怎讲?”
  “之前不是说了么?七王爷可是圣上最疼爱的亲弟弟,他的婚事,圣上自然是挂念在心的。于是就让钦天监的大臣们特意为七王爷卜卦,结果算到七王爷命定的姻缘在西南方向,并且是有着外邦血统的。这西南方向正是丞相府的位置,而外邦血统就更印证了是相府千金,众所周知,那位小姐的生母出自琉璃国,一对蓝眸可漂亮着呢!所以,圣上立刻就下了赐婚的旨意,连黄道吉日都早早安排好了!”
  “原来如此,那这一回,七王爷总算能够安安稳稳地成个亲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连洞天府的天听都有算错的时候,何况是钦天监的大臣?咱们就等着看吧,也就半个多月的事儿!”
  “那倒也是!”
  中涵,香溪镇,惜芳楼。
  每年的五月初十,整个灏湮大陆的文人墨客都齐聚香溪镇,在惜芳宴上观月赏花,吟诗作对,品评天下才子。排名前三者更能直接入围三个月后帝都的殿试。是以每年的五月初,香溪镇上的来客便日趋增多,大街小巷里摩肩接踵,家家客栈都人满为患。
  惜芳楼便是惜芳宴的举办之地。惜芳楼的楼主是多年前一位姓季的大才子,曾为天子门生,后来又官居相位,老年隐退后,来到香溪镇建了这座惜芳楼。那位季大才子生平喜好伺候花草,后来更养出了一株千叶黄花牡丹。而季家后人虽在才学上作为不大,于养花一道却极为专精,在出了那株千叶黄花牡丹后,又养出了一株双色锦,还有绯爪芙蓉、花鹤翎、莲瓣兰……因着楼内有名花,平日里一到花开之日,许多文人便来此赏花对诗,后来渐渐地就成了传统。
  刚到午后,一架看似普通却又处处透着典雅贵气马车便停在了惜芳楼门前。驾车之人年纪不大,眉眼端正,一身衣裳看来素净,质地却是上乘的,看着气度,甚至比过了一般中上等人家的少爷。
  只见他侧过身敲了下车门,出声道:“公子,到地方了。”
  两旁的路人见了,不由纷纷停下脚步。都想看看连一个车夫都如此出众,那车内坐着的公子又该是怎样的人物?
  车门在路人的注目下缓缓打开,一身水蓝色短褂的少年几步跳下了马车,长得眉清目秀,极为讨喜。他四周瞧了一眼,看着众人都望向那里,眼睛眨了眨,瞬间闪过了然的神色。随后对着车厢内高声唤道:
  “请公子下车。”语气颇为自豪。
  原来这一位还不是公子!路人顿悟,随即视线更加热切地盯着车厢,恨不得能看出个洞来。
  只见车门处挥出一截浅碧色的衣袖,万众瞩目的公子终于现身。
  那是一个尚未加冠的少年,青衫隐隐,眉目如画,左手上挂着一串翠绿的佛珠,那种沁人心魂的绿意,正如少年眼中沉静的绿芒,又如少年披散的墨发中隐匿的碧色,一丝一缕,透着安抚人心的意味。那样一个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所处之地便瞬间升华为仙境。那样一个人,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所见之人无不觉得心旷神怡。
  那位神仙般的少年公子正是四大家族中南源姬家的二少爷——人称雅公子的姬肆雅。只见他几步走至楼前,抬头看一眼惜芳楼的匾额,轻叹一声,道:“总算是赶在初十前到了香溪镇。”语声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庆幸。
  一个路人见状,走近几步出声询问道:“公子来这香溪镇,不知是来参与惜芳宴,还是来看烬先生的话本演出?”




☆、01美人春困

  姬肆雅微微一笑,答道:“两者皆有。”
  那路人听了,立刻好心道:“在下看公子是初来此地,不知道这惜芳楼的规矩。为了比试的公平,每年惜芳宴开始的前十天,这惜芳楼都是关着不会客的。公子等在这里,想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先找个客栈住下吧!不过今儿个都初八了,加上又有烬先生的话本演出,镇子上的人比往年还要多,怕是都客满了。若是公子不嫌弃,不妨来在下的陋室暂住几日?”
  “兄台客气了,不过姬某来此是另有要事,住宿适宜也都安排妥当,只能辜负兄台的盛情了。”姬肆雅微一点头,客气地推却。他的声音清越,透着三分悠然,三分柔和,三分淡泊,还有一分的关切。一字一句听来,恍如遗世的天音。
  即使是拒绝的话语,那路人也听得心头一片舒坦,正想再说几句什么,好与这位公子交个朋友。忽听“吱呀”一声,惜芳楼的大门敞开了。
  一身浅驼色长袍的男子,捋着袖摆自门内走出,步履轻快,带上了一丝急迫的意味。只见他走至姬肆雅身前,彬彬有礼地抱拳道:
  “雅公子。”语言间客气又不显得生分。
  “季先生。”姬肆雅同样还了一礼,甚是落落大方。
  水蓝色短褂的少年晓光,看着两人的言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先生与我家公子明明就是老朋友了,每次碰面都还跟初识一样,真叫晓光看不明白!”
  两人闻言,相视而笑。
  季云晟笑着埋汰了他一句:“你要是能够明白,就不会只是个书童了!”
  晓光混不在意,一本正经道:“就算晓光明白了,也只愿意当公子的书童!”
  季云晟闻言哈哈大笑,赞道:“不愧是雅公子,就是收个书童也这般忠心耿耿,在下真是服了!”
  姬肆雅悠然一笑,淡声道:“先生客气了,能得季先生这般赞誉,是姬某的荣幸。”
  “得了得了,这些个文人的礼节,说上个两句是情趣,说得多了,就真不像朋友了!愚兄这回是真有要事需得贤弟相助,来,咱们进了楼里再说!”季云晟说着,将姬肆雅迎进楼内。而驾车的车夫得了令,将马车停去了后院。
  片刻之后,惜芳楼的大门再次关上,古雅的楼宇前,又是一片清净。停滞街边的路人这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得惜芳楼的楼主如此青睐,亲自出门相迎?”
  “没听到季先生称呼他什么吗?那位可是雅公子啊!”
  “雅公子,南源姬家的雅公子?”
  “可不是么?这天底下除了那一位,还有谁配得上雅公子的称号?”
  “世人都说南源雅公子,风华似神仙。今儿个可真是见识到了,这哪是像神仙,分明就是神仙啊!”
  那厢正讨论得沸沸扬扬,这一边,季云晟已经领着姬肆雅穿过厅堂,走向深院。他边引路,边庆幸道:“贤弟能在惜芳宴前赶来,愚兄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啊!”
  姬肆雅闻言,淡笑着回应:“季兄太过抬举姬某了,有事不妨直说,若能相帮,姬某自然尽力。”
  “此事若连贤弟都解决不了,那天底下就真没人能够相助了!”季云晟笑叹一声,显然对姬肆雅信心满满,接着道,“贤弟也知,往年惜芳宴的重头戏就落在那几株花王花后身上,各地的才子也是据此作诗评出名次来的。可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先不说那几株千叶牡丹,就连花鹤翎与莲瓣兰都未能绽放,眼看惜芳宴在即,却无群芳可赏,真是愁煞愚兄!”
  “花开花谢遵循的是天道,姬某也无能为力。”姬肆雅低声道。
  “贤弟就莫要开玩笑了,”季云晟摇头低叹道,“愚兄自然不是想让贤弟号令花开,而是想寻个解决之道,若无那些花王花后,惜芳宴上又当如何?”
  姬肆雅微微一顿,随即说道:“季兄真是给姬某出了个难题。惜芳宴上,各地的才子除了赏花吟诗,争夺名次,更多的也是为了一睹那几株花王花后的风姿,若是无法一偿夙愿,怕真要不好收场。”他的话语虽然凝重,眉宇间却并无愁色。
  “愚兄既然找来贤弟,自然是相信贤弟有解决之道!”季云晟自信道。
  “是否有解决之道,还得等看过那几株花王花后再说。”姬肆雅低笑一声,并不托大。
  说话间,三人已穿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围墙,墙身被青藤紫藤交错遮掩着,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就连用来通行的入口都被藤蔓遮盖住,如同分割开两个时空。
  “那愚兄就等着贤弟的解决之道了!”季云晟说着,拨开藤蔓,作出了请的姿势。
  姬肆雅微微俯身,自藤蔓间穿行而过,放眼望去,果真是别有洞天。云岩铺砌的小径,错落有致,分隔开一片片的花圃,有山石,有湖泊,不大的一方天地,布置得恰到好处。这一边牡丹雍容,那一边山茶富丽,再过去幽兰飘香,杜鹃似锦,芙蓉清新,水仙凌波……说是天下名花尽在此地也不过分。
  四通八达的小径最终都汇聚到中心地段,那里生着一棵年岁悠久的合欢树,花似绒球,香气怡人,花叶清奇,绿荫如伞。远远看去,树荫底下,一片花丛高矮不一,色彩斑斓。那正是惜芳楼中最为珍奇的几株花王花后,不论是千叶牡丹,绯爪芙蓉,还是那双色锦,九妖姬……一株株绽放得灿烂、缤纷、华美、贵气,甚至比往年更为耀眼,完全不似季云晟说的那般。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向来以从容淡定、文采斐然著称的季云晟惊得目瞪口呆,“一个时辰前我来看的时候,明明都是花蕾闭合,有几株甚至连花骨朵都未结出,现下居然全都盛开了?”
  姬肆雅闻言,深沉的黑眸中绿意萦绕。季云晟是完全没理由说出这种谎言的?那么就只有……想到这里,他定睛向着花丛深处看去,合欢树下,似乎躺着一个人,但因花丛遮蔽,看不清真实面貌,只依稀瞧见了如墨的长发与翩然的白衣。
  眸光微微一动,心下已然有了思量,姬肆雅当即笑道:“看来季兄的难题,已经有人替你解决了!”说罢,袖摆一扬,朝着合欢树大步走去。
  季云晟也连忙跟上,对于此番异像,却仍是大惑不解。然而,当他看清合欢树下躺着的人时,心头的疑惑转变为了震惊,全然的震撼与惊奇!
  怒放的花丛中,一个人仰面躺在树荫底下,双眸闭着,似乎睡得正酣。一只黑貂,一只白狐蜷缩成一团,乖巧地蹭在那人的脖颈处。那人一身如雪的白裳,被花瓣覆盖着,如同雪地里散落上七彩的霞光。黑色的长发半遮掩着面容,披散了一地,些许缠绕上花枝,卷曲成魅惑的形状。一朵浅绯色的绒球花正巧坠在发鬓,那是自合欢树上掉落下来的,衬得那张雌雄莫辨的绝美容颜,更多了一丝俏皮的意味。左耳上的海螺耳坠繁复别致,漾在黑发之间,碧蓝的光泽暧昧流转。那人一手屈肘叠在脑后,另一手随意地伸展在一旁,手掌搭在花叶之上,纯白的花瓣,滴翠的叶子,衬得手指上那枚血玉指环越发的通透鲜活起来。
  随着三人的走近,黑貂最先警觉,只见它猛地直起身来,企图摆出一副虎视眈眈的威严模样。结果一瞧见是姬肆雅,敌意立刻散去,吱呜了几声便跳上他的手臂,挂在那串翠绿的佛珠上荡起了秋千。
  小白狐听到黑貂的叫声后,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还伸着爪子挠了几下,这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不认识的人,便蹭了蹭犹自闭着眼的雪衣人的下巴,将人唤醒。
  那位雪衣人,自然就是洛倾城。他也不知是醒了,还是在睡梦中,感觉到团子的骚扰,手臂下意识地缩回来,拎起那条毛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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