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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安眠-第14章

小说: 安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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髅十在一边挥舞着羽毛,得意地看着他们相互责怪。髅大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是想和大家建立一个交流的渠道,他们天生懂得语言,却不得不创造一套身体语言来表达情绪,而这身体语言现在表示大家都很暴躁。髅大知道是髅五偷偷在他背后打了一拳,大吼一声,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腿骨抡圆了在地上拍散,一颗骷髅头怪叫着滚出老远,大家才冷静下来,停止无用的争吵。骨头散了的兄弟哭丧着脸爬着把自己安起来,他们就开始一起低吼着寻找血肉。



这时候有三个家伙似乎很迷惘,面对自己渐渐发干的肋骨开始不安。他们突然转身就走,往回飞奔。髅大觉得没有阻拦他们的立场,他自己的知觉也在消退,眼前开始闪烁红光。



那红色的光闪烁不定十分刺激,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每次视野完全变红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过程,那频率让人想发狂,因为整个世界都在闪烁不停。髅大默默忍耐着,知道所有的同伴都在和这桎梏做抗争。血骷髅的悲哀和狂暴之间,已经有人开始选择了驯服,但是髅大不想。叛逆感趋使髅大疯狂地往森林深处跑,剩下的血骷髅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后面。



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撕裂让血喷溅出来的,髅大在狂躁中强迫自己思考,为什么一个活物也找不到!现在不要说活物了,随便有具尸体就好,否则他们就得陷入骨骼干燥的灼烧地狱之中。一群颜色很深的大鸟突然从不远处呼啦一下飞起来跑了,黑暗中只看到一些影子和发红的眼睛,但是髅大注意到它们不是聚集在树梢上,而是从地上一哄而散。



“有尸体!”髅大突然意识到那些鸟儿是他们寻找血肉的同道,他几乎不假思索就朝那个方向飞驰而去。他跃过色彩斑斓的奇异灌木,就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鸟和一具半腐烂尸体。那鸟儿正在啄食那尸体的眼珠,见他来了不知道为何犹豫不决,但总算及时飞起来躲开了。



髅大狂暴地将那尸体一分为二,后面六个血骷髅扑过来,眼中的红光已经相当强烈。血液几乎是飞溅出来化作血雾,被他们的骨骼吸入。他们仍嫌不够,将那肉片一块块撕下来,榨干每一滴血,将肉块在自己的骨骼上涂抹。这稍微缓解了他们的需要,让他们的痛苦稍微缓解下来,情绪却更加混乱。



还不够!



一只鼹鼠从地里爬出来,见到他们吃了一惊,想跑已经晚了。髅大一把将一尺深的土壤一起掀开,将那鼹鼠掀了出来。鼹鼠还没有落地就被好几只白骨爪子撕成了碎片,一向受优待的髅十突然向后栽倒,竟然是在争抢中被狠狠撞了出来。为了一只鼹鼠,竟然已经没有情谊可言。



那少许的血液大大激发了他们的凶性,理智已经湮没了,还不如刚才被痛苦折磨的时候。髅大闻着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热血味道,那一丝可怜的鼹鼠鲜血催发了血骷髅的需求,却完全没有鲜血可以满足,就是一个血骷髅也不够用,何况是七个。



髅大一把扶住髅十,望着争抢的白骨脚趾在地面蹬踏,泥土纷飞中留下片片可怖的脚印。那一点热血早已经被吸得干干净净,他们仍在大打出手,似乎想把对方骨头里的血也攥出来的样子。到最后还是对血的渴望使他们停止了无用的打斗,他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慌慌张张地拨开草丛,挖掘洞穴,寻找第二只不小心的动物。



髅十被髅大抱在怀里,默默地看着拼命争抢的兄弟们,似乎有些难过。难道生命中不该拥有情谊,还是情谊都是假的,到了关键时刻就大大不同。从髅大沉默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哀伤的血色,看到了一个孤寂无助的内心世界。髅十不能理解更多,只能轻轻地依偎在他身上,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搭着他的手。



然而,一阵低低的哨音从远方传来了。那是黑暗牧师专用的哨子,他们用这哨子的频率配合药物唤醒沉睡中的骷髅,让他们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也能服从指挥。那哨音只有骷髅才能听见,虽然对血骷髅没有什么意义,此刻却如同是回家的呼唤信号。



那些血骷髅在彷徨中,听到哨音,顿时掉头飞奔。那哨音似乎在暗示有很多鲜血已经为他们备好,就算没有,还有吹哨的人。髅十犹豫了一下,将髅大反手推开,也加入了向回飞奔的行列,连头也没有回。



髅大被推了一跤,呆呆地坐在地上,为思想的脆弱悲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等待血亮的视线不再闪烁,好冷静地思考。他也只比其它的血骷髅强这么一点儿,也就是能够多忍耐一些时候,但他咬着裸露的牙齿,坚定自己拥有的信念。仅仅是那一点儿忍耐力,便赋予了思想。



那与生俱来的坚忍性格,便是他生前唯一能够带到这里的遗产。



突然间,他发觉手掌碰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人头滚在那里。那是属于刚才的尸体的,一只眼睛被鸟儿啄走了。髅大看着那眼窝,因为血被吸得太干净,肉都泛白,紧紧收缩在骨头上,只有剩下的一只眼珠还有些光泽。顺着那头颅,髅大突然发现有个金属镯子在地上。



那镯子发出古朴的铜的颜色,是开口的款式。髅大忍不住拿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丝冰凉的寒气从那镯子上传了过来。髅大有些吃惊,热血的效力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他已经没有什么触觉,所有的知觉只剩下满眼的红色而已。但是那镯子的凉爽直从骨头外面透进来,遍布指掌之间。



髅大正好为干燥的灼烧而烦恼,那镯子上结了些露水,所接触的地方都感觉十分舒适。髅大便将镯子套在身体正中央,脊椎的第四截。他用手指一捏,那镯子便收紧在上面。每次都是脊椎的神经最为痛楚,那镯子套上之后,突然就觉得好了一些。一丝血气因为镯子从骨头里渗了出来,在他的脊椎上结成了薄薄的血雾,就像他状态最好的时候。



“好东西!”髅大连忙将那尸体翻了翻,但是似乎手镯不属于那尸体,他也没有再找到第二样好东西。



这时,原先那只鸟飞入他的眼帘,落在了前面的树枝上,原来是只巨大的乌鸦,在张着嘴向他发出难听的大叫。髅大知道这个距离他抓不住它,但是那乌鸦很肥大,在这时候极具美味的诱惑力。鸟喙的部分有些看不清楚,所以按经验应该是和他的目光相接近的血红色。那乌鸦张开大嘴向他示威,鸟喙内侧竟然是白森森锋利的锯齿。



“难道它想要这剩下的一只眼睛?”髅大发觉这鸟儿对这只未到口的眼睛有特殊的爱好,竟然冒险飞了回来。“乌鸦确实爱吃死人的眼珠吧?”髅大便将人头的眼睛冲着乌鸦晃动两下,做出要扔起来的姿势。那乌鸦跟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做势欲飞,髅大将人头抛起来,那乌鸦快箭离弦一般对准人头飞过来,尖嘴直奔眼珠。



髅大等的便是这个时刻,那乌鸦收缩翅膀其准无比滑向半空中的人头,髅大也电光一般跃起来抓向乌鸦的翅膀。人头停顿在半空中的时刻,乌鸦突然拍动了一下翅膀,用爪子蹬了一下人头,竟然将人头直接塞进了髅大的手中,从容地躲开了攻击。



这一下大出髅大的意料。落地的时候,髅大看到人头上的眼珠已经被啄走了。他刚刚回过半身,那乌鸦便已经绕到他的身后,沿着视觉的死角接近,突然啄向他安在脊椎上的手镯,爪子攀着他的肋条,在背后用嘴叼住了手镯用力拉扯。



髅大一惊,怒吼中反手一拍。那手镯安得很牢固,乌鸦没有摘下来,被打了一把,在空中翻滚了一下,掉了几根羽毛,怪叫着逃走了。



髅大惋惜地望着它离去的地方,有些沮丧。得不到像样的猎物,他也将被干枯所折磨。或许可以不畏惧干渴,但是他畏惧孤独。最后一个回去不知道有没有吃的可以享受,阿米亥对他总是苛刻的,多半要给他惩罚,但是总比孤零零好。髅大想家了,慢慢向回走。浓烈的血腥味渐渐让他的嗅觉复苏了,他开始奢望,似乎仍有一场盛宴在等待着他。



他先小心地从树林中望出去,看看阿米亥是不是很生气。黑暗牧师的身影渐渐清晰了,很多人都在,带着他们专用的棺材呼唤着他。看到淘换者和阿米亥了,他们似乎心情正好,非但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开心的笑。那血腥味是从他的敞开的血棺里飘出来的,一定有大量的新鲜血液在里面。还有几个新鲜的僵尸衣衫褴褛,神情呆滞地站在前面,正是他最爱吃的食物。而地上有很多的被撕裂的肢体,似乎其它的血骷髅都已经畅快地用过餐。



没有什么好担心了,髅大开开心心从树丛走了出来,一切都如他所想。淘换者见到他便十分高兴:“回来就好,这是你爱吃的,最新鲜的僵尸!味道应该还过得去。”



“淘换者总是对我们比较爱护的。”髅大心里暖暖的,“不过阿米亥就……”他顾忌地望望阿米亥,阿米亥冷哼了一声,镰刀一挥,那几个叫做僵尸的东西身上破开了几道伤口,溅出了一些血渍。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那还是有些体温的热血。



“可以吃了!”髅大喜出望外,朝着僵尸们扑去。



片刻之后,他满意地望着自己骨骼上湿润的血雾,这么一场饱餐,可以让他维持很长时间的活力了。眼前是清晰的世界,虫子的鸣叫声远远地从森林深处传来。他终于又得到了那满足的感觉,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



他陶醉着,聆听着衣衫擦动的声音,风在空气中流动的声音,然后是阿米亥的话语声。髅大望着他半透明的雪白身体,镰刀上的寒光,突然发觉他在说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那是黑暗牧师特有的语言,是咒语,仿佛在呢喃。髅大惊心地看到,阿米亥的眼中都是狠毒的寒光,手掌从袍袖中伸出来对着他。



“我说过,没有你的好日子了!黑暗的生灵遵从放牧者的召唤,醒来吧,魔性血吸虫!”



发觉不妙的一瞬间,浑身都是奇痒难忍的感觉,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他的骨头内部扭动,继而从头到脚,每一根指骨的尖端都剧烈地疼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骨髓。疼痛甚至让视野变得漆黑了,什么也看不见,还不如以前闪着红光的时候。



髅大大叫一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天旋地转。“是刚才吃的血,那些僵尸不干净!”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已经在地上打滚,他恶狠狠地盯着阿米亥,但是已经站不起来。力量在从他的骨头缝里迅速溜走,那些血吸虫夺走他身体里血液的同时夺走了他的所有力量,他不再疼痛,但是酥痒无力。他甚至没有力气动一下小指头,他落到别人手里了!



黑暗牧师们狞笑着围上来,对他再也没有畏惧。他们对他拳打脚踢,放肆地笑着,尽情地侮辱他。髅大愤怒地望着他们,便招来加倍的毒打。他们踏他的脊梁,用力刺他脆弱敏感的骨节,踢他的尾椎,让他狗一样哀嚎着在地上打滚。最后,他们把他像麻袋一样拎起来,丢垃圾一样丢尽盛着血浆的铁棺材。那棺材盖子换了,上面都是长长的尖刺,他们小心地让那些尖刺错进髅大的骨骼缝隙,不至于损伤他的骨头而将他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内部。



当最后一丝光线随着厚重的盖子合拢,几声金属机关扭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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