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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吾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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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唤声,循着声音名溪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肤色极其白皙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慢慢推动着就到门口,赢子凉见到了,语气中略略带着几分宠溺无奈,只道:“阿乘,你怎么来了?”
  “哥哥不见了,我来找你。”嬴千乘面色很是苍白,这会子却泛起一丝红晕,“哥哥你不喜欢我了。”
  看着他们兄弟俩的对话,名溪莫名觉得很有趣:“噗,你们真好玩。”
  听到名溪的笑声,嬴千乘的目光稍稍流转,飘忽到她的身上,似笑非笑道:“哥,这是……”
  “她失意了。”赢子凉朝嬴千乘走去,“乖,我马上就来。”
  “嗯……”嬴千乘很是温柔地点点头,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一边带着笑意盯着嬴子凉。
  赢子凉看了看名溪,又看了看阿乘,最终说了句:“下次来看你。”然后走到门前推着阿乘缓步走出房间。
  出门之后,阿乘意味不明地问道:“哥……你真要照顾她?”
  赢子凉点点头:“她这样都是因我而起,照顾她是我应该的。”
  “哥现在不是很理我了呢!”阿乘的声音低落下来,“哥哥,你还爱我吗?”
  “你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你啊。”赢子凉说的是那样里说当然,“我不爱你爱谁?”赢子凉朝阿乘笑笑。
  可是,哥。你心里在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嬴千乘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笑,仿佛很是理解嬴子凉的样子,然而心里的想法却是不得而知。
  所以呢,只有一件件全部剥落才好。
  ——只要能让你,永远属于我。
  走着走着,一个人影忽然闪现在他们面前,“名家主。”赢子凉有些错愕,“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治腿一事莫不是你忘了?”名潜静立在前面,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淡淡提醒道。
  赢子凉本就打算去找他,现在他反倒自己来了,也省了不少力气,于是点点头:“麻烦你了。”随后对阿乘说:“阿乘,你自己先回房可好?我们事情结束了就来找你。”
  阿乘眼角微微泛出笑意,乌黑深沉的瞳仁定定地盯着嬴子凉一瞬,紧接着阿乘温温道:“好。”
  “跟我来。”目送赢千乘远去,名潜领着赢子凉向书房走去。赢千乘则是推动着轮椅慢慢消失在转角。
  进来书房,名潜拉开椅子:“坐。”自己则是返回去确定四下无人,才把门关上。
  “你有灵脉了,赢千乘的腿可以治好。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赢子凉没有从名潜脸上找出任何开玩笑的表情。遂反问道:“我拿灵脉不就是为了治好阿乘的腿吗?你这是什么话?”
  “他的腿这个问题……”名潜顿了顿,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还记得你还有另外一个弟弟吗?也许对于一个弟弟奉献过多不见得是件公平的事。”
  “这……”嬴子凉一愣,但他还是摇摇头道。“不管怎样说,阿乘的腿都该治好,我应该尽可能地还原阿乘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若是我做不到还好,但既然我可以,却不,那就是对不起阿乘。”
  “他远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名潜的语气很笃定。
  赢子凉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但他还是选择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只是一句话截下名潜的后话,“什么叫远不如我想象那样?我相信我的阿乘。”
  “呵。”名潜悄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微笑道,“你却是把他看得太过弱小了。”
  赢子凉走的时候,天色才稍稍有些昏暗。从名潜房间出来之后,已经是天光乍破。不过是一席话却是谈了很久,在那里饮过茶,嬴子凉也没有闲心再吃饭。近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嬴子凉疲惫地走回房间,开门的一刹那,就被人抱住了。“哥……”还是熟悉的温温柔柔的声音,盘旋在耳边。
  赢子凉实在是困了,这一晚想的太多,他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弟弟了,只得拍拍他的头说:“乖,灵脉治腿的细节很多。我有点累。”说着就像向床走去,他现在心绪复杂,只想好好安心睡一觉,也许这样可以逃过某些想法。
  抬眼看着阿乘,他眼睛下面也有一圈青黑色的印子,“你等了我多久?”
  “没有多久,就是昨天晚上睡的迟了。”赢千乘不会说,他在轮椅上守着门枯坐了一晚上。如若不是怕子凉多生疑诟,他甚至想要直接去书房寻他。
  受了冷落之后,更是一刻不想远离。
  “过来,和我一起睡。”嬴子凉笑笑,轻轻抱起阿乘往床上放好。阿乘怕是一晚没睡吧,可是他又能问出什么呢?阿乘能多说话,已经是足够了。

  ☆、第十一章 小木头番外 木头与狗

  就在梦里,你忽然出现。
  惊扰了我所有的命途。
  我的信仰,我的忠诚,我所有的……爱。
  一
  做一只陆家的狗容易,做少爷的狗也心甘情愿,可是,少爷,如果狗开始不听话了怎么办?
  我自然是不敢的。
  因为不听话的狗会死的。
  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的存在就是对陆家血脉传承的讽刺。所以,我只能是个影子。不过幸好我是少爷唯一的影子呢……
  除了少爷以外,再也不会有人注意自己这样一个影子了。
  自从有记忆起,我就是作为陆家的一条狗来培养的,我从最弱小的成为最强大的,用了整整十年,一步步,踏着同伴的鲜血爬上来的。
  当我有资格见到家主的时候,当我满怀着活下来的狂喜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入了一个更大的局。若是当年我知道如此,我还会选择……成为影子吗?不过都是死。
  一个是没人知道弱小的死去。
  一个是没人知道强大的死去。
  如果少爷知道影子离开了,会为影子哭吗……
  少爷是那么温暖,天生属于光,而我,即使长得与少爷一样又如何?我只是最卑贱的狗,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生死。我是陆家的狗也是陆家的草,真正视命如草芥的陆家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意?我拼命挣扎着、活着,赌上一切,只是为了能够在陆家站得更高,离少爷更近,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看到的永远就只有黑暗与孤独。没有明天的日子里,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曾经是很在意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想法。虽然我一刻也没有真正唤过他“父亲”,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已经一只脚踏着黑暗里的我……还有残缺的人格……这些都让我无法说出一个字。
  更重要的是——
  那夜的妈妈惨叫着,偌大的院子里生满了杂草,女人凄厉的叫声除了惊扰树枝叶上的寒蝉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够注意到这儿。我生来就是一直陪着妈妈,艰苦的日子让我更加早熟,我是依恋妈妈的,哪怕这样的生活很是凄苦,但是从未想过什么事应该的、不该的。
  妈妈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懂。偶尔问起“为什么我们会一直待在这儿”和“父亲是谁”之类的话题,妈妈的脸色就会灰暗下来,甚至还会不断啜泣。一无所知的我只知道只要妈妈不要哭泣就好了,所以妈妈的哭泣就像一块铁石狠狠砸在我的心头,妈妈难过,我也跟着难过,妈妈哭泣,我也跟着哭泣。虽然不明白,只是心揪着疼。
  若是我劝慰道:“妈妈,不要哭了好吗?”妈妈最多也只会用一双忧伤的眸子瞅着我,雾一样的眼睛我从来都不懂。在长大以前,我一直幻想着也许妈妈是听进去了我所说的话。
  而梦,打破在妈妈临产死的时候。
  即使是再多的痛苦和哭叫仿佛都抹灭不了这个女人眼底的坚持,她似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知道她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但是妈妈哭我也跟着哭。没有人打理的庭院里就算是有妇人要生产也喊不来一个管事的人,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妈妈在这个家中的尴尬地位——类似于一个被无视、抛弃的尴尬位置。
  女人在哭嚎着,她即将诞生一个新的生命,但没有会因为这个新生儿感到喜悦,就像我的出生一样,这是不受祝福的。女人很是坚强,无论环境是多么差,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硬是自己分娩、剪掉脐带,生下来宝宝后的女人很是虚弱,她无力地躺在床上,以往习惯了富贵的身子躺在这粗糙的床面上居然嘴角渐渐洋溢出一丝微笑,面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
  我是第一次看见女人那么温暖的笑容,仿佛抱着那个孩子就是全世界。
  二
  妈妈在生孩子前曾经有过一晚上哭得很惨。
  哭着哭着我好像就以为妈妈就要死去,或是立刻就要抽搐倒地,满面的眼泪代表着是脆弱,淹没在眼泪下的就是哀伤。我陪着她一起哭,以前我陪着妈妈一起哭的时候妈妈会抱住我,但是那晚上妈妈就只是愣愣地盯着我,眼里复杂难辨。
  后来白日里,我看到女人走到院子里,在已经衰败的花圃中跪下。
  似乎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直到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是一个对于妈妈最重要的人死去的日子,最爱的人已死,世界上能够承担痛苦的只剩下妈妈一人,也无怪乎她哭得那般凄惨。可是后来我不解为什么女人没有随那人而去,再想到另一个孩子我便恍然大悟,想来妈妈是执意要先生下那个孩子的。
  其中的渊源,活着的人,想来最清楚的也就是我,因为毕竟我可是代替弟弟活了十几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抱着我不断哭泣。
  “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产后的妈妈虚弱地将已经被血腥场面吓傻的我唤至床前,死死捂住我的手掌,一遍遍诉说着“对不起”,当时我只是摇晃着头,不知道妈妈的意思,要是知道……要是知道……知道我也不后悔不是吗?
  “宝贝,求你,求你代替你弟弟吧!”
  女人叫我成为她与那人的孩子,而弟弟作为她和父亲的孩子。当时我不解,但是为了不让妈妈再哭,我还是答应了,只要还有妈妈陪我,想那时的我是说什么都愿意的。
  “对不起……”女人拼命流下眼泪,她用脆弱无力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庞,“拜托……请一定要照顾好他,他是你的弟弟……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女人的目光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中的时候双眼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我想,即使是时至今日,如果女人还在的话,看到今天这个局面,就算我问她一句后不后悔,她也会为了那个男人说一句,不后悔。
  是因为,爱上了就不会后悔吗?
  因为深爱。
  我是不懂的,就在我点头之后,就看到满世界的血。
  三
  女人用最壮烈的姿势告诉了我们她的死亡。
  即使那时候,就在两个孩子面前,一个孩子甚至已经开始有了记忆,但是一生悲惨的女人在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后就直接选择死亡。她是多么自私,全然不管当时是否能死。只是为了追随那个男人而去,甘愿抛下一切。
  女人才生产完,由于没有人照料,下身还在流血,女人本就已是极端虚弱,产后却还要执拗地站立,女人勉强起身扶住桌椅,最后给了点温暖给床上的婴孩,然后拿起桌子上用来剪掉脐带的剪子,在我目眦俱裂下,女人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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