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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女仙外史-第102章

小说: 女仙外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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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堆然而醒,起视庭际松阴,绿苔对坐之痕犹在。残月皎然,殆将晓矣。遂呼姚、刘二子起来,告以所梦,并取笔记之。二子曰:“武侯盖以军师为千载以下之同心也。”因坐谈待旦。又于武侯神像前,拜辞起身。命道士曰:“可向我府中领银五百,修葺祠宇。”遂缓辔而回。诸将皆来迎候。

军师返署,即疏请赠王有庆为将军,录其子为裨将。高强之子略通文墨,即授为邓州州佐。越日,绰燕儿赍到景开府捷书,得了庐州,并寿州亦降,淮西全定。军师大喜,随合姚襄道:“南阳系新定地方,密迩荆襄,我将往迎帝师圣驾,汝可统率铁骑五千,与宾铁儿、杨由基、曾彪立三寨于三十里之外,以备不虞。倘有敌至,亟令绰燕儿习报。”又命沈珂:“汝与郭英等四将,防守城池,均系重任,务宜小心在意。”军师即带刘超一人,骑士三百前去。漫言生死殊途精诚尚能感达;何以阴阳一理,审仙返致睽违。且看下回还有几人作梦。

第七十五回 慕严慈月君巡汴郡 谒庭闱司韬哭冥府

且说公孙大娘在扬州时,将胡玉小姐交民满释奴,先送至济南帝师阙下。月君见其诚心向道,亲自指授玄功。今鲍、曼二师又领回连珠娘,也是守贞处子,均有根器。且喜得了两个有成弟子,也与教育天下英才无异。不几日,吕军师疏到,请南幸中州。月君谓鲍、曼二师道:“先父母为开封府神,此去应得一会面否?”曼师笑道:“会会,。还要会老梅婢哩。”鲍师道:“速去速去,迟不得的。”月君即将胡贞姑与宫珠娘托与二师,并素英、寒簧一处修炼,止带两剑仙,及范飞娘、老梅婢同行,女金刚、满释奴为侍从,武将即用军师差来迎接的董翥、董挎,领兵前导,阿蛮儿与瞿雕儿为后卫,文臣亦止仝然、司韬、黄贵池、周辕、曾公望、胡传福六人随驾,余皆留阙办事。于建文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启行。耆旧诸臣,赵天仄、梁田玉等,将向来预备建文帝的銮驾,送请帝师乘用。月君却之不得,遂坐着一十六人肩的楠木龙舆,盖着五凤九沿典柄的黄绫伞,真好威仪也。但见:旌旄前导,无异虎旅三千;剑戟后随,不啻羽林八百。飘飘兮一十六名女真人,尽着霓裳,疑是蟾官谪下;雍雍乎二十四名女羽士,群披鹤氅,猜从瑶岛飞来。杀气参差,女将二人鱼贯;神光超跃,剑仙两位鹓行。更有一个女金刚,无端怒目;老梅婢,故意低眉。人共看广寒他子不生嗔,那知道金阙帝师能杀伐。

月君銮驾出城,百官送至郊外自回。一路百姓若老若幼,若男若女,都来顶礼。也有呼为活菩萨的,也有呼为大慈悲佛母的,也有称为帝师万岁的,真个喜气溢玄穹,欢声动原子地,为千古以来未有之奇事。每晚只是安营野宿,不入城市,不住公馆。

迄逦到了河南,驻跸界上。女金刚、满释奴各安小账房于月君大营之前。时方初更,二女将还在帐外闲坐,忽头顶上有人呼道:“我欲朝谒帝师,烦为启奏。”二将跳起来,抬头一看,却是雷一震。女金刚喝道:“妆已死在江中,如何到此作祟?”

取过铁锹,舞得如风车一般,大喝:“你来你来,你的阴魂,试试我的铁锹来。”满释奴向着空中连打三弹,弹子在他身体中穿过,动也不动。雷一震道:“我帝师的臣子,二将军因何阻当起来?”二女将齐喝道:“我匀是个人,只与人传奏,不是个鬼,怎与你鬼传奏呢?”月君正跌坐营中,听得外面喧嚷,令聂隐娘出视,回说是雷一震要见驾,二女将因他是鬼,不许进营,两边争论。月君谕准令进见。争娘便出营门宣旨,二女将方丢了军器,听其进谒。一震按下云头,俯躬入营,照生时许礼毕,奏道:“臣心粗胆大,致中贼计,死于长江。蒙龙神推到帝师部曲,拔臣巡河使者,今奉命来视黄河。闻知銮舆巡幸,所以冒昧前来瞻仰圣容,表臣生镄微衷。”帝师谕道:“汝既为神,具见忠直之报。腾闻江中之不无情,所赖神明公道,倘有无辜陷溺,尔能暗中援救,即圣贤己溺之心,上帝必然眷佑。腾到中州,尚有爵典封赠。”一震叩谢而出,从冥冥风雾中去了。

次日午刻,诸遥望着帝师跪拜。风有两个弱冠书生,各执一折笺纸,跪到女金刚身边说道:“我们是献帝师讨贼表文的,奶求达上。”女金刚见二少年生得韶秀,眉目如画,有似弟兄,便戏言道:“你两个认我做老子,才与你传奏。”少年道:“你是个女身,怎么要人认你父亲?”女金刚自谓头陀装扮,两脚又大,恁是仙也辨不出男女,所以去耍他,不期竟像个平素晓得,一猜就中,遂道:“好胡说,我那一桩儿是女身?”少年道:“若不是女身,怎得随从帝师?”满释奴接口道:“不要哄我。他们前呼后拥,离着銮驾甚远。你们二位是左右亲近的怎不是女身呢?”女金刚道:“好伶俐小厮。”便将他手中折纸达上帝师。月君道看时,一幅是表,注名王作霖。一幅是檄文,注名刘藜。即命如至近前,问是谁家之子。刘藜道:“先父是刑部郎中刘端。”王作霖道:“先父是大理寺丞王高。”月君道:“二先公是要谋复建文皇帝,同时殉难的,可谓哲人有后。”

二子又奏:“臣等一向逃在木兰店,要到济南,恐为界上盘获,迟至今日。得谒圣容,真遂素志。”月君令送至文臣班内,俟到京擢补官秩。

时铁开府已前来迎驾,启奏帝师道:“前者微臣初下开封,与边师吕律,虔备太牢少牢,笾豆簠簋,祭谒太上帝师。今者礼仪,臣实未谙,还求圣裁赐示。”帝师谕道:“礼,与其奢也宁俭,所在于寸诚,其牧礼不过如此。”铁开府奏毕先回。不数里,早迎见吕军师,遂同驻骖于旷野。直俟帝师安不行宫,军师方趋谒请安,帝师亦加慰劳。忽报河南暴将军求谒圣驾,军师为之引导行礼。月君见暴如雷形容武,声音宏亮,是员大将之品,乃谕道:“天生尔好武,为先公延此血肪。若是文物书生,怎得返从边塞,转展而入中原,克成磊勋耶?河南地接晋疆,第一要区,非汝不能守,物授为大将军之职。如有机密,预奏裁夺。速回任罢。”如雷谢恩自去。军师亦即告退,与铁鼎径回开封候驾。

月君到了境上,乡城士庶,都执香花灯烛,两行排列有五十余里,伏地叩接。远近街道,无不结彩奏乐。妇女儿童都在门首礼拜。月君见百姓庆心爱戴,即在舆中降旨,全免本郡各属秋税,慰令光庶各散。铁鼎等请驾入行宫。月君即下令:“明日犯刻,巷谒太上。”

当晚诸臣皆斋明虔肃。有佥宪御史司韬假寐而待旦。至半夜,神思朦胧,见一旧日老仆禀道:“太老爷有请。”司韬愕然,即随老仆前行。至一衙门,崇高弘敞,看颜额时,却是府城隍庙。司韬问老仆:“你因何在太上帝师这里?”仆亦不应,一径导入角门,过了穿堂,直至内署,见父亲与要端坐在上,两边站着兄弟姊妹。司韬不禁酸心痛哭,跪在膝下道:“儿久不得见父母之面,孤影茕茕,每不欲生。今愿常侍晨昏,死生一处。”司公讳中亦挥涕道:“我儿犹记为父的逼你出亡乎?幸义士代淳风保全汝躯,至于今日。我适已托梦报其情矣。若太上帝师,三日以前已迁平阳府城隍。上帝命我代其职。帝师临晨来祀,回避不能,迎接不敢,汝须亟为奏明,毋贻我罪。夜漏将尽,汝其速行。”司韬复大哭,失声而醒,连呼“怪事”。

忽报仝司空到。司韬将梦备说一遍,仝然道:“我亦梦见先尊公,示我未来,当应在十年之后。俟临期告闻,今不敢预汇。”便同诣吕军师处,商量入奏。军师道:“此时不敢请见,宜速用密折奏闻。”司韬即刻写成,同至行殿。二女将军方起,军师亲自致之,释邓行达进。月君览了大骇,顾谓两剑仙道:“岂上这不许我再见父母耶?何以两次迁调适当其会?”隐娘对曰:“人于五伦之间,生则合,死则分,此定数也。若既死矣,而可复合如在生之日,是拗数也,上帝亦有未能,岂不许耶?如…连救母,游尽地狱,不得一见,如来顾以锡杖授之。

在佛之慈悲,乃是矜恤孝子之心。究之以锡杖震破阿鼻地狼,又不知其母安往。今太上现为刘,帝师又非救母,只不过欲申哀慕之情,冀得死生一面是私意也。以昔日而论,则为父女,若以今日而论,则属君臣,岂可以私而害公耶?”帝师曰:“我以神谒,与…连佛之亲身而往者大异有何妨害?”婚娘对曰:“帝师元神一行,比亲身更甚。如天子有百神呵护,原在冥漠之中。今友神而见神,其后先拥卫者,不啻现在诸臣将士,势必至于惊动两省之神明,上帝能不闻知?恐贻咎于太上矣。”

月君曰:“是耶。三日以前,我父母犹在此土,由今思之,鲍师速去不可迟一语,是已知未来事。”又问隐娘:“铁鼎、司韬,皆得梦中一风父母,我今索之于梦寐何如?”隐娘曰:“凡人之梦,乃是游魂,故其所遇,只在依稀彷佛之间。若仙真则仍是无耻神出舍。”公孙大娘接着道:“从来至人无梦。恐帝师虽欲求梦,亦不可得也。”老梅婢适然走到,即应声曰:“至人无梦,我不至之人,倒有个梦。老相公与太太向我说,我女儿不能勾会面,汝是义女,一生志诚。要来接我去,当作骨肉相依。

我想神仙没我分,不如原去侍奉两个老人家,已经许了哩。”

月君恍然道:“曼师这言亦验矣,说老婢都要会的。我今还索之于梦中为是。”遂下敕旨,今司韬前去致祭。

月君是从不睡觉的,只为一心要见父母,将通天乇的灵慧,返落在意想中去当夜就晏然而初。见有两个女婢前来禀道:“帝师有请。”此去也,非渡银河,不归月殿。却向何方?请看书人一猜。

第七十六回 唐月梦错广寒阙 梅婢魂归孝谦主

唐月君虽然睡去,那神明却与白昼无异。见两个垂鬟女子,年可十五六许,皆有天然姿态,双膝前跑道:“请帝师命驾。”

月君方欲问所从来,忽听得门外传禀,说司城隍谢宴。二女鬟就口宣道:“帝师有旨,不劳卿谢。知道了,请回罢。”月君信口道:“可谓使乎使。”因想銮驾一行,恐有神灵迎送,遂悄然半云雾,女鬟前导,正是向西的路。月君便问:“此去是平阳府,汝二人可是我父母差来的么?”二鬟指道:“前有高山,到彼便知。”说话间,早见翠微之际,双阙凌穿梭,是白玉琢成的华表,雕镂着素凤,盘旋欲舞,如活的一般。月君看阙上的榜,是“广寒新阙”四字,心中甚是怀疑。回顾二女鬟,已不见了。信步行去,又见万仞崇台,在空明窅霭之中。乃飞身而上。有横额在檐,曰:“一…瑶台”。凭阑四眺,依稀银河滉漾,桂殿玲珑,大为奇诧。忽而清风徐来,天香一片,沁人肌骨。三足灵蟾,跳跃于前,玉兔举杵,回翔于左右。月君不觉失声曰:“异哉此我广寒府耶?我今复归于月殿耶?”又想:“我初然是梦岂其已经尸解耶?抑并肉身而羽化耶?”又一想:“我道行未足劫数未完,焉得遽返瑶台耶?适才二女,岂上所使召我者耶?何以双无玉旨,其仍然是梦耶?不然,何以羽衣霓裳之素女,又绝不见一人也?”

正在踌蹰,遥闻得玉遭到呆呼,香风缥缈,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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