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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广陵剑-第57章

小说: 广陵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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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店主人一看见他,呆了一呆之后,便即满面堆欢的说道:“你不是那年在小店住过一晚的陈相公吗?什么风把你吹来的,真是稀客啊!请,请!”就像天上掉下一个活宝贝似的,招待得甚为殷勤。
  此时的陈石星和四年前当然已是大不相同,骑的骏马,穿的虽然不是华眼,也很光鲜,不过这店主人的态度改变得比他的衣着还更厉害、却仍是出他意料之外。笑道:“多谢你还记得我,你不怕我没钱付帐?”
  店主人有点尴尬,连忙说道:“难得陈相公再次光临,这是小店求也求不到的。请陈相公允许我做个小小的东道,随便相公喜欢住多久就多久,别提付帐二字。”
  陈石星笑道:“那我不是变成了白食白住的霸王了吗?这可不行!”
  店主人道:“就只怕小店招待不周,惹相公生气。要是相公住得还舒服的话,随你高兴打赏一点便成。要是说付房饭钱的话,小的可不敢受了。”
  陈石星心想这不是换个名目而已吗?但也不愿和这些俗人一般见识,便道:“好,你给我一间干净点的房间。”
  店主人诺诺连声,带引他进入一间上房,说道:“这是小店最好的上房,不知陈相公合意么?”
  陈石星道:“很好。没什么事了,你出去吧。”
  店主人却没出去,讪讪的说道:“陈相公请恕小人多嘴,请问相公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陈石星怔了一怔,说道:“你以为我会和什么人一起回来?”
  店主人道:“那年相公在小店投宿,请恕小人有眼无珠,不知你老是龙公子的朋友。龙公子那天和你一起离开家乡之后,至今还未回来,我们都在猜想,这两天他应该回来的。”
  陈石星方始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巴结豪门公子的朋友!怪不得对我这样好。哼,要是他知道我不但不是龙成斌的朋友,还是他的仇人,不知他又是如何一副嘴脸?”笑道:“原来你以为我是和龙公子一起回来,但为什么你会猜他在这两天‘应该’回来呢?”
  店主人似乎有点诧异,“陈相公不知龙提督龙老大人已经衣锦还乡么?”
  陈石星经过几年来的磨练,已经世故得多,暗自思量:“常言道得好,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何况是对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淡淡说道:“富贵不回故乡,有如衣锦夜行。龙大人做到九门提督,当然免不了要回来荣宗耀祖一番罗。不过我最近这次见到龙公子,还未知道他的叔父离京的消息。”
  这话倒并非说谎,但听在那店主的耳中,却以为陈石星果然是和“龙公子”时常见面的老朋友,也知道他的叔父要回家,不过没料到这样快就回来而已。
  店主人想了一想,说道:“听说龙老大人是因为大同的敌寇已退,这才能够抽空回来扫墓的。陈相公,你是龙老大人的侄公子的好朋友,要不要小人前往龙府——”
  陈石星连忙截断他的话,说道:“我要找龙大人,自会去找他,下必你费神了。”说至此处,顿了一顿,拿出两颗金豆,继续说道:“今晚我想舒舒服服的睡一个觉,不希望有人打扰。要是有人来打听我的话,你可别说我在这里。”
  店主人本来想给他通报与龙府的人,希望得一点赏赐的。但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客店掌柜的身份,跑到龙府,龙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家奴,也不知会怎样待他。说不定讨不到好处反而招辱,得了陈石星的厚赏,自是乐得少管闲事了。他接过金豆眉开眼笑的说道:“龙府在这小镇西边凤凰山脚下,前后都有花园,中间几十栋青砖大屋,很容易找的。”说罢告退。
  陈石星洗了个澡,吃完晚饭,便即关上房门。恐防有事,不敢熟睡。
  二更时分,忽听得蹄声得得,来到门前,戛然而止。盘龙镇是个人口不多的小镇,又非商旅必经的冲要之地,陈石星不禁心中起疑:“怎的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过不多久,又听得蹄声得得,那个骑马的客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走了。显然只是和店主人交谈片刻。
  陈石星大为奇怪,“看来并非投宿的客人了,难道是龙家的人么?但龙成斌远在大同,他的叔父决不能知道我的行踪,怎的我一到此地,他就会派人查店,店主人也没有出去过,是谁通风报讯的呢?”
  正在他百思莫得其解的时候,听得两下轻轻敲门的声音,店主人道:“陈相公,请开门。”
  陈石星打开门,店主人说道:“请恕打扰,我见房中还有灯火,陈相公似乎还未安寝,我才敢敲门的。”
  陈石星道:“有什么事么?”
  店主人道:“我来禀告一事情,果然不出相公所料,刚才有人来找你老。”
  陈石星道:“是什么人?”
  店主人逍:“是个外地口音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陈石星诧道:“是外地人?”
  店主人道:“是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起初我还以为龙府的家人来迎接你的呢。不过他向我打听人,无疑却是相公。”
  陈石星道:“此人什么模样,可有告诉你他的姓名?”
  店主人道:“是个和相公年纪大约相差不多的少年人。他没有把姓名告诉我,不过他骑的那匹白马,说来奇怪,倒是和陈相公你的那匹坐骑一模一样。”
  陈石星吃了一惊,说道:“哦,有这样的巧事?”
  那店主人道:“他向我打听,有没有一位姓陈的客人,年纪和他一样,骑的白马也是和他一样的往在这里?他说他是来找寻朋友的。”
  陈石星道:“你怎样回答?”
  店主人道:“起初我也感到有点为难,要是他当真是你的朋友,我不说实话,恐怕过后你要见怪。”
  陈石星忽忙说道:“我已经吩咐过你的,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今晚我都不见。你也不能说我住在这里的!”
  店主人一听此言,知道自己做得对了,便换上一副邀功的神情,馅媚笑道:“是呀,我怎能忘了你老的吩咐。所以——”
  陈石星道:“所以怎样?”心情倒是不觉有点患得患失了。
  店主人:“所以我非但说没有他打听的这个人,而且我推小店业已客满,不让他在这里投宿。小人这样做不知对不对?”
  陈石星道:“好,你做得很好。”随手掏出两颗金豆,说道:“你为我少做了生意,这两颗金豆你拿去吧。”
  店主人扭扭捏捏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开了花,早就伸手把金豆接过去了,“相公还有什么吩咐吗?”店主人问道。
  陈石星道:“我记得这镇上似乎只有两间客店,对吗?”
  店主人道:“不错,相公你的记性真好。还有一家叫做云来客栈,就在前面那条横街的转角处。相公,你是不是要查究那个人是谁,明天我可以找云来客栈老板打听打听,他一定是在云来客栈投宿的。”
  陈石星一皱眉头,说道:“不,用不着你多事了。”
  店主人讪讪说道:“是。那么请相公早点安歇,小人告退。”
  店主走了之后,陈石星关上房门,却是不由得心乱如麻了。
  心中暗忖:那个操外地口音的陌生少年,骑的是一匹白马,和我的坐骑一模一样。
  这少年是谁呢?
  在店主人的眼中,这少年是个陌生的异乡人,但在陈石星的脑海里,却浮起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形象。
  女扮男装的云瑚!
  他打开窗门,天上一弯眉月,月色朦胧;几点疏星,星光黯淡。是将近三更的时分了。而这天色,也正是适宜于夜行人出没的天色。
  “待我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云瑚?”他抑制不住心中的一股冲动,终于披衣而起了。
  “倘若真是云瑚,那又怎样?”‘唉,我只要看她一眼,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在月色朦胧之下,他悄悄溜出客店,施展轻功,奔向这小镇的另一间客店——云来客栈。
  刚刚走到云来客栈所在的那条横街的转角处,忽听得屋顶上有衣襟带风之声,陈石星是个行家,一听就知是有另一个夜行人出现。
  他躲在暗角,那夜行人却没发现他。
  微风飒然,从他头顶的瓦面掠过,这夜行人的身法也是端的轻快之极,眨眼间,就掠过了几重瓦面。
  可是就在这瞬息之间,陈石星已是瞧得清楚了。
  虽然没有看见她的粉脸,但只是从她的背影,陈石星也可以认得出来,她是女扮男装的云瑚,决不会错!
  这刹那间,陈石星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奇怪”,陈石星心里想道:“她为什么跑到我住的那间客店呢?莫非她是不相信店主的话,我来找她,她也来找我?”
  于是陈石星回过头来,暗地跟踪,他的轻功比云瑚还更高明,保持在百步以内的距离,云瑚仍然没有察觉。
  云瑚到了他住的那间客店,脚步一停,陈石星知道她要进去,不料她只是略一迟疑,随即又是加快脚步,向前跑。
  这一下又是大出陈石星意料之外:“她要去哪里呢?”抬头一看,月亮己过天心,而云瑚的背影也已在百步开外了。陈石星心念一动,蓦地想了起来:“龙家不正是在这小镇的西边吗?”而此刻的云瑚,正是朝着月亮落下的方向跑的!
  一个往前奔跑,一个在后面跟踪,不知不觉已是出了这个小镇,到了一座山下了。
  虽然月色朦胧,但那婉蜒如带的围墙,在一里开外,已是隐约可见。
  一点不错,正是店主人给陈石星仔细描绘的那座龙府建筑。
  陈石星方始恍然大悟,原来云瑚乃是前往龙家。
  “龙文光衣锦还乡,在这小镇是件大事,想必她在云来客栈,也听得有人说了。龙文光是她家的大仇人,怪不得她要前往寻仇。”陈石星心里想道。
  “龙文光身为京师的九门提督,手下岂能没有能人。云姑娘心急报仇,却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容易。”
  果然心念未已,密林深处,蓦地出现一条黑影,刚好拦住云瑚的去路,一抓向她抓下。
  此时陈石星已是加快脚步,躲在云瑚背后的一棵树后,一见那人的擒拿手法,便知云瑚虽然不会败给此人,但却是难免会有一番纠缠,陈石星有心暗助云瑚,随手捏了一颗小小的泥丸,便弹过去。
  那人也是太过自恃,满以为一抓之下,便可手到擒来。他想抓到了“奸细”,再加拷问不迟,是以并没有呼唤伙伴。生怕一出了声,吓走这个奸细,就要多费许多气力,反为不妙。
  哪知一抓抓空,云瑚的刀锋已是劈到了他的面门,刀光闪闪,耀眼生辉。那人也好生了得,在这危机瞬息之际,一个“大弯腰,斜插柳”,腰向后弯,硬生生的使出“铁板桥”的功夫,刀锋在他面门削过,却没有伤着他,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脚跟一旋,避开快刀斜削之势,倏地长身而起,一个勾拳竟然是从云瑚想不到的方位,反打她的左胁。
  对方的掌头尚未打到她的身上,她的宝刀也还没有劈着那人,那人忽地身形一晃,“卜通”便倒。云瑚生怕有诈,迅即一脚踢出,那人哼也不哼一声,显然是给她踢得晕过去了。云瑚不由得满腹疑团,“以此人的本领,何以会在这样紧急的关头,突然自己跌到?”
  她不敢擦燃火石,审视那人是否另外受伤,只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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