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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广陵剑-第131章

小说: 广陵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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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倒是轮到今狐雍感觉意外了,他心念一转:“这小子料已受了内伤,不死也济不了事了。我杀了他,那池老头儿只怕未必就肯干休,也罢,给了这枝玉萧算了。”于是伸手就接玉萧。
  哪知就在这闪电之间,葛南威的玉萧已是陡然一转,今狐雍竟抓它不住!
  葛南威朗声吟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口中吟诗,出手快如闪电。令狐雍忽见眼前碧森森的一片萧影,四方八面都好像见着葛南威持着玉萧向他攻来。
  令狐雍喝道。“好小子,你敢使诈!”一招“横扫六合”,双手并推出去。
  掌风萧影之中,葛南威一个“细胸巧翻云”斜窜出三丈开外。今狐雍闷哼一声脸色铁青。
  池梁这才放下心上一块石头,连忙大喜叫道:“第七招,第八招!”
  原来这时葛南威才开始使用他所传授的绝招。
  何以他直到此时,方始施展绝招?这是因为有了杀手绝招,也还提要适当的时机,方能配合得恰到好处的缘故,否则只怕就要差之套厘,谬以千里了。
  要知道三招绝招,虽然是池粱撷取“惊神笔法”的精华,针对今狐雍的弱点琢磨出来的,但葛南威的武功毕竟和令狐雍相差太远,假如葛南威一套来就施展绝招,只凭这一招绝招,取胜的希望实是微乎其微。故此葛南威交手之初,深藏不露,只凭本来武学与池梁所教的一套步法与敌周旋,先示之以弱,骄敌之心,然看到了适当时机,方始猝然一击。
  三招绝招,只用了两招,已是点着了令狐雍的“肩井穴”,这还是今狐雍闪身得快,否则琵琶骨都险些被他的玉萧戳穿。
  可惜双方功力悬殊,葛南威虽然是用重手法点着了他的穴道,但还是给令狐雍在片刻之间,便即运气冲开。不过他还击葛南威那招“横扫六合”,却也不能不因此而威力大减,葛南威两招出手,迅的窜开,凝神待敌。
  令狐雍大怒喝道:“好小子,你敢使诈,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葛南威冷笑道:“我把玉萧给你,谁叫你没有本领接下?你不服气,尽避再来,反正十招未满,还有两招,看看你能奈得我何?哼,哼,要是你杀不了我,对不住,我可就要你割下脑袋了!”
  令狐雍心中一凛,想道:“不错,只剩下两招,我可是不能急躁了。”当下连忙收敛怒火,默运玄功,像鸡似的盯着葛南威。蓄势待发。
  葛南威比他更显得气走神闲,竟然吹起玉萧来了。
  令狐雍蓦地喝道:“只这一招,便可杀你,何须两招!”声到人到,双臂箕张;饿鹰扑兔般的向葛南威便扑过去,手脚起处,全带劲风。
  池梁叫道:“第九招!”声音竟是微微颤抖了。原来这一招乃是令狐雍全力施为的一招,鹰爪功与大摔碑手的功夫合而为一。池梁虽然知道到了此时,葛南威已是较前有利,但看见今狐雍的攻势如此凶猛,心中实是不能不为葛南威暗暗担忧,担心葛南威最后的一招绝招,不知是否能够奏效?
  令狐维一扑过去,只觉一股热风扑面,火辣辣的竟然感到有点作痛。令狐雍侧转身形,哼了一声喝道:“你这小子捣什么鬼,捣鬼我也不怕!”
  原来暖玉萧乃是一件武林异宝,从萧中吹出来的罡气,便可伤人。令狐雍的内功远远在葛南威之上,虽然不致受伤,但也不禁为之一窒。
  葛南威朗声吟道:“平明寻白羽,没人石缝中!”口里吟诗,手中的玉萧当作剑使,已是如箭射出,使出了最后一招杀手绝招。
  “林暗鸟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人石棱中。”这是唐代诗人卢纶写的四首《塞下曲》中的一首,写的却是汉代名将李广射石的故事。李广晚间出巡,在月黑风高的树林里误石为虎,一箭射去。结果把箭深深的插入石头里。短短的四句五言诗,把李广的善射、勇敢和他过人的膂力都浓烈地浮现读者面前,堪称千古绝唱。
  不过葛南威朗吟此诗,却是因为这四句诗,诗中的意境,正好和他所使的三招绝招相符。口里吟诗,手中出招,意睹相通,加强了绝招的威力。
  第一句“林暗鸟惊风”,使的招法是“拨草寻虾”。用于“惊神笔法”,则是以玉萧代替判官笔,探穴道、找穴道。
  第二句“将军夜引弓”,使的招数是“弯弓射虎”。玉萧左右开弓。这两招他刚才使出,一气呵成,“弯弓射虎”虽然未能戳穿敌人的琵琶骨,但“林暗鸟惊风”探穴不差笔黍,顺手跟着的一戳,却也点着了今狐雍的肩井穴。
  他此际唱出的第三句和第四句“平明寻白羽,没人石棱中”,却是两句诗合起来,表示他这最后一招的威力的。
  他这最后一招,命名就是“李广射石。”也正是三绝招中的画龙点睛之作!
  只听得“哟”的一声,玉萧如箭,插进令狐雍肩头,把他左肩的琵琶骨插断了。
  今狐雍厉声大吼,声若狼嗥,双拿齐推。葛南威跌出了三丈开外。
  池梁连忙把他扶起,只见地面如金纸,“哇”的又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结果是两败俱伤,葛南威伤得比对方还重。
  但这样的结果,已是好得出乎池梁与葛南威的意料之外。要知令狐雍的武功本来就比葛南威高出许多,假如他不是先给点中穴道,又被暖玉萧吹出来的罡气窒了一窒,这最后一招,葛南威即使能够伤他,只怕也要给他的掌力震得立即身亡。
  如今虽然是两败俱伤,但所限的十招却是用尽了。
  令狐雍断了左肩的琵琶骨,厉声怒吼,状若狼嗥,喝道:“好小子,我与你拼了!”扑上前去,猛地又是一掌。
  他断了左肩的琵琶骨,左臂已是不能发力,全身的气力都运到右臂上来。这一掌可说是他平生功力之所聚,比刚才双掌齐出,还要强劲几分,委实是非同小可!
  但这招已经是第十一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池粱早已把葛南威扶了起来,用自己身体掩护着他。挥袖拂出,喝道:“十招已满——你要再打,只有我来奉陪你了!”
  距离五步之外,两段刚猛的力道碰在一起,发出郁雷也似的声响。池梁拖着葛南威踉踉路路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始稳得住身形;他的功力本来比今狐雍略旺一筹的,想不到今狐雍最后的一击威力竟是如此之大,心中也不禁骇然。
  令狐雍倒是站在原地不动,但不过片刻,却见他身形晃了两晃,随即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功力本来不及池梁,何况是在受伤之后,硬拼的结果,当然只有伤上加伤了。
  令狐雍情知再拼也拼不过池梁,只好颓然退下,心里想道:“我先用个拖字诀,让他们暂且得意一时。”
  池梁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粒小还丹纳入葛南威口中,这粒小还丹是林逸士得自少林寺的方丈转赠与他的,他一把葛南威的脉,知道葛南威内伤虽重,心脉却未受伤,有这粒小还丹,料想可以保得住性命。于是放下了心,回过头来,朝着令狐雍冷冷说道:“十招已满,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郭师道上来打圆场道:“要令狐大人自尽,这似乎有点过分吧?如今令狐大人已经折了一条手臂,我看——”
  池梁喝道:“你看怎么样??”
  郭师道本来想说“我看就此算了吧”的、被池梁一瞪,吓得他连忙改口,讷讷说道:“我看是,是不是可以请池老先生另外划出一个道儿,大家以和为贵。葛少侠受了伤,我愿意替令狐大人赔汤药费。”
  池梁冷笑道:“谁要你的臭银子,你别忘记,你是公证人的身份。倘若你自愿放弃这个身份,站在令狐雍这边,那很好,我就要你替他多付利息了,不过这利息可不是用银子付的。”郭师道也是一时给吓糊涂了,明知池粱口气不善,他还是不知进退的再问池梁:“不用银子来付却用什么来付,请池老先生明示。”池粱淡淡说道:“听你的口气,敢情你是愿意替他代付么?”
  郭师道心头一凛,讷讷说道:“要是我拿得出来的,那我倒愿作调停。”
  池梁说道:“好,那你听着。二十年前,令狐雍杀了葛南威的父亲,亦即是我的师兄。按照你们放贷的规矩,绝对毋需二十年就可以以本对利的。现在看在你的面子,利息我们少收一些,就算是一本一利吧。你替他多赔一条性命!”
  郭师道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摇手,说道:“这,这利息我可不能替他代付。”一步步往后退,好像生怕池粱抓他偿命。
  就在此时,池梁忽地听得远处隐隐似有厮杀之声,唯恐夜长梦多,便即喝道:“令狐雍,是你自己了结,还是要我动手?如今我执行公证人的职责,数到一个三字,你不动手,我唯有替你代劳了!”
  令狐雍惨笑道:“我好歹也算得是武林中一个人物,岂能临死受辱?我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你们就是!”
  正当他装摸作样,拔出佩刀要割脑袋之际,月色朦胧之下,忽见两条黑影飞也似的跑来。
  陈石星、云瑚和段剑平、韩芷这两对赶来卢沟桥,由于在白天不便施展轻功,来到卢沟桥的附近、已是将近三更时分。
  他们从一座小山的山脚走过,只要走出山脚,就可以望得见卢沟桥了。
  荒郊午夜,万籁无声。韩芷松了口气,说道:“令狐雍大概还未到卢沟桥,咱们正好赶得上。”
  陈石星是走在最前面的,此时忽地跑得更加快了。
  韩芷还只道是他心急,云瑚却已咦了一声,说道:“前面好像有人。”
  话犹未了,前面果然就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和陈石星打了一个照面,彼此都是不禁为之一愕。
  那人叫道:“长孙贝子,哎呀,你,你,你不是——”
  陈石星冷笑道:“濮阳昆吾,你接错人了。不过,料想你也不是专诚在此等候你们的贝子的吧?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濮阳昆吾和今狐雍约好了来接应他的。
  一个在前面飞跑,一个在后面急道,不多一会,月色朦胧之下,已是隐隐看得见卢沟桥了。不过桥上有些什么人却还未能看得清楚。
  正在双方都在加快脚步之时,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号!
  这声呼号正是令狐雍给葛南威的玉萧戳穿琵琶骨时发出来的,濮阳昆吾和陈石星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都是心头一震!因为他们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双方差不多同时踏上桥头。
  卢沟桥上,池梁正在叫令狐雍“自行了结”。
  令狐雍拖无可拖,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愤怒!“我约好的人怎的都不见来?”
  无可奈何,他只好缓缓拔出佩刀,最后一刻还在希望有奇迹出现。
  “奇迹”果然出现了,就在此际,他把眼望去,只见两个人飞似的跑来,已经开始踏上桥头了!
  令狐雍喜出望外,“想不到长孙兆也来帮我这个忙。有濮阳昆吾和长孙兆联手,料想也可以对付得了池梁这老头儿了!”
  狂喜之下,连忙大叫:“长孙贝子,濮阳将军,你们来得正好!”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濮阳昆吾和陈石星也都大叫起来。
  濮阳昆吾颤声叫道:“令狐先生,你是受了伤吗?”
  陈石星则在叫道:“池老怕,葛大哥怎样了?”
  令狐雍听到了陈石星的声音,这一惊非同小可,寒意直透心头!陈石星披着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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