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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神手无相-第44章

小说: 神手无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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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门”左右延伸,是一排高大树木,每棵巨树下,杂生人高的荆棘,荆棘上又爬满了枯藤。

巨树,荆棘,枯藤,连成一道天然的树墙。

“树门”的“藤帘”横梁,粗如人臂般的枯藤主干上,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若非在那人头处飘荡着一束黑白相间的布条,是甚难让人看见那颗与藤条几乎是一个颜色的人头。

其实脚甫落地的同时,战飞羽已看到了那颗人头,那是他熟悉的人所应有的,是武林二怪之一的气死鬼钟魁的头颅。

钟魁的脸面,毫无表情,一如生时,平静的出奇,就因为这颗人头太平静了,使乍见人头,心生微悸的战飞羽,也仅仅是那么抽搐了些微的良心,瞬即平复了。

不管任何巨变,战飞羽是不会轻易让心田波动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双紧闭着的眼睛,似是熟睡中被砍了下来的,也像是对人生已无所谓,从容就死的!

战飞羽一派无所谓的态度,熟视人头约盏茶工夫后,安然的,无视人头的存在,毫无激动之色的迈开步伐,走向深沉险恶的“魔林”“树门藤帘”。

人生,是常常要走那决定的一步的。

战飞羽“决定的一步”,终于迈进了“入口”。

距离,间隔,漫无标准的参天古树,直直的,粗粗的,错杂参差的生满林中。

当战飞羽那一步,那决定的一步,刚刚踏进“藤帘”那么一丝丝之时——

如牛毛似的一蓬乌针,毫无声息的,劲弩射落。

趁风扬船,战飞羽臂挥处,衣展如幡,左右激荡,漫空乌针,无声无息,如石沉大海湮没无闻。

古井不波,战飞羽镇静逾恒,一如未生异态的顺势一拂衣襟,抖落乌针于地,目注丈余林空中一棵较粗的树干,冷懔的道:“小气,此岂待客之道。”

身形如行云流水,飘逸潇洒的脚不点尘,滑前丈许,立于粗树之前,冷声道:“战飞羽赴约!”

挺立如山,好整以暇的双手笼袖,长身直立不动。

声如袅鸣,暗中人应声道:“有种,战飞羽你他奶奶的来得好,接着!”

一团黑糊糊的乌影,随声飘出,直射战飞羽胸前!

单掌倏翻疾收,一股劲风,将来物迎击而回,战飞羽沉稳地道:“无此必要,阁下留着吧!”

乌影返回,磔磔鸟鸣又起,道:“战飞羽,你晓得这是什么?你将他挤成肉浆,不觉愧对敌人吗?”

雍容自若,战飞羽道:“仰不愧天,俯不作地,何况敌人?”

咄咄称奇,暗中人袅叫道:“你他妈的撇什么清?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视端容寂,战飞羽道:“无此必要!”

破口大骂,暗中人道:“战飞羽,你是个冷血的禽兽,竟然将你的朋友大好头颅,一掌击为肉浆,还他妈的假撇清,你是个人吗?你凭什么在江湖道上称仁道义?你简直猪狗不如!”

正颜厉声,战飞羽道:“贵帮只有疯狗狂大的话,战某人就不奉陪了,有个通人气,懂人话的没有?”

一阵沉默,暗中一阵悉嗦微响,一声轻啐的怒叱,突地,在战飞羽的四周,响起了一种异响。

刹时间,林中地上,离地五寸至一尺高度之间,亮起了无数的光,碧绿的晶光,成对应双,齐齐指向战飞羽立身之处,缓缓俯仰前进!

战飞羽凝神望去,心头一紧,每对碧绿的晶光下,竟是一只粗如儿臂的巨蟒。

“蟒蛇巫婆”苗花娘。

战飞羽知道袅声暗中人的身份后,心下大定,镇静的,凝声道:“苗婆子,何必拿些不知死活的蛇虫顶杠,何不当面较较势力,比比苗头?”

磔磔怪笑,刺耳袅叫,“蟒蛇巫婆”苗花娘,隐于暗处,得意地道:“战飞羽,不知死活不正是你最难受的一点吗?较真势力,比苗头得要看你对我这些宝贝的状况了!”

“吱吱——”一连串高吭的哨声,急如蛙鸣,如同鬼哭,传扬于空旷的林中。

绿睛突然如风驰,直射战飞羽。

黑夜密林,巨蟒行动,毫无阻止,十余条蟒蛇快如闪电,疾如飞矢,刹时间齐齐噬向战飞羽的全身,就在这蟒蛇毒吻齐齐噬来的一刹,距离只差那么一丝丝的同时,磔磔的枭叫似的得意欢声,“蟒蛇巫婆”苗花娘的笑声叫声如鬼嚎。

也就在这同时,战飞羽猝然暴旋,手腕倏展,掌出如刃,削割蟒身,“嗤嗤”微响中,碧绿睛光,齐齐猬集战飞羽全身,条条巨蟒,长尾翻腾跌落,顿成两截。

人影倏停,紫色衣袍上挂满蟒头,腥血四溢,腥风阵阵,中人欲呕,战飞羽那寂寥的眸瞳,无视于猥集全身,噬中衣袂的蟒蛇断头,目注粗树冷声道:“苗花娘,还有什么招数?

何必不一并施来?”

磔磔笑声,早已倏然停止!

怒哼中,粗树上射落一个鸠面鸡皮,发白如银的鹄形老妪,一身大花彩衣,宽大散敞,瘪着个干嘴,瞪着一双绿豆眼,伸着干巴巴的一只右臂,露出一只鸡爪,就指着战飞羽,狠声道:“战飞羽,有种,你能将大龙的兄弟们一招斩尽,够资格同老身夫妻俩斗斗了!”

说至此处,突地仰头道:“老头子,别当缩头乌龟,下来同这小伙子干一场!”

磔磔声中,树上射落一个面黄体疲,囚首垢面,长颈鬼嚎的短小老头儿!

声甫入耳,战飞羽忖道:“原来初次讲话的竟是这老家伙,可是他怎与苗花娘是一对?”

诧色甫现,小老头儿长颈一伸狠声道:“小伙子,看样子你对我两老夫妻有疑问是不?你是看她不配我?还是我不配她?”

笑笑,战飞羽道:“配得很,但不知几时,你两位凑在一起的?”

长颈一伸,小老头道:“这话长了,大概快四十年了吧!”

战飞羽道:“那就怪我孤陋寡闻了!”

磔磔一笑,苗花娘道:“武林中知道猴盗弥子渊同苗花娘是老夫妻的,恐怕不多!小伙子,你算什么?”

猴盗弥子渊独行江湖数十年,一向在中原行走,蟒蛇巫婆苗花娘,独霸苗疆,谁又能将他二人给拉上关系?

战飞羽点点头,道:“二位怎么讲?”

苗花娘怒道:“什么怎么讲,我那么多宝贝在你身上,你想独吞吗?还不还我?嗑!奇怪!小伙子,你怎不怕毒蟒噬咬?”

故示神秘,战飞羽道:“老婆子,你自己去猜吧!猜对了还你宝贝,猜不对,就对不起了。”

苗花娘道:“我哪有闲工夫同你小伙子玩花样,拿来!”

战飞羽道:“没那么容易!”

猴盗弥子渊一拦欲动的苗花娘道:“夫人,慢来!他留那东西没用,就叫他带著有什么关系,我们办正经的!”

战飞羽道:“是啊!这东西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几粒蟒胆,几味药材而已,你老婆子急什么?留着等最后同你袖里的金线蛇王与青丝蛇王合成‘百毒散’以后,奉赠你几副也就是了!”

大吼一声,怒瞪着猴盗,苗花娘道:“死老头子,你听听,有没有用,还不赶快去给我拿回来吗?”

猴盗弥子渊,皱皱眉,做个鬼脸道:“夫人,对方是神手无相战飞羽!不是……”

大吼怒叱,苗花娘蛮横的道:“我不知道吗?他要不是战飞羽,老娘叫你下来干什么呢?哼!”

猴盗弥子渊,长颈一伸道:“战飞羽,我们这头一关,你算是过了一半,现在我们赌个东道如何?”

战飞羽双手突地下垂,围腰慢慢的转动,人却双目凝光注视着二人道:“怎么个赌法,说说看!”

猴盗道:“我们夫妻二人,同你斗上百招,只要你能翼护住身上的蟒头,不为我所取来一只,那我们就此脱离江湖,假若你不能做到,你得交出蟒头,并且……”

战飞羽道:“弥子渊,这不公平。”

双双瞪目,猴盗夫妻齐齐道:“不公平?”

战飞羽道:“正是!”

猴盗突地骂咧咧的道:“战飞羽,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竟敢讲我老人家不公平,我说你这臭小子简直就不是人,是禽兽!就从你刚才将你朋友的脑袋都击成肉浆,我就早已知道了,你乃是他妈的武林败类一点不假!你说,你说!什么地方不公平!嗯!你这个小杂种!”

寒光陡盛,战飞羽双目怒视猴盗道:“弥子渊!我已容忍你许久,你莫要为老不尊,要我骂你无耻!连话都不会听,你岂不是白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

猴盗大怒道:“你他妈的教训谁,臭小子,我无耻,你他妈的才是真正无耻呢!你说,你说哪儿不公平?”

声色俱厉,战飞羽道:“一招之间,你二人即将落败,岂不是不公平?”

磔磔怪笑,苗花娘道:“一招落败?战飞羽你在为谁讲话?”

战飞羽仰面朝天,凝重地道:“同猴盗弥子渊与蟒蛇巫婆苗花娘夫妻讲话,老婆子没记错大名吧!”

猴盗弥子渊突地舒眉展眼的嘻笑着向苗花娘道:“夫人!算了!莫生气,他已被吓得成了失心疯子,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笑容可掬,战飞羽缓缓转动的双臂倏停,突地双掌一合,暗夜中一股淡烟,自掌缝外冒,刹时间氤氲之气中,传来了阵阵浓香,苗花娘突地脸色大变,神丧气沮的望着战飞羽的手,瞠目结舌,双手颤抖,期期说不出一句后来。

战飞羽蓦地双手展开,白芒芒的一堆粉剂,摊在左掌心,沉声道:“苗花娘,拿来!”

如奉纶音,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唰的一声遥遥掷给战飞羽,接瓶于手,左掌慢条斯理地,缓缓将粉剂倒入瓶中盖好,放入怀中,身躯微晃,蟒头离衣跌落地上。双目凝视猴盗夫妻道:“三十年前,苗疆义坞中,老婆子亲自所睹,可与今日情景相同?”

苗花娘急速猛地点头,惶声道:“你是……”

战飞羽沉声道:“战飞羽。”

苗花娘蓦地神色一怔,突然面现狞容,睁大双目,鸠头摇晃,瘪嘴伸得老长,活像只扁嘴鸭子,伸出一只干巴巴的右爪,呷呷吼叫,激怒的厉声道:“拿来!”

火上加油;猴盗弥子渊道:“夫人,受骗了吧!这小子是战飞羽,谁不知道,看他那年龄,会是三十年前的那个老鬼?

你……”

鸠头一摆,双目一瞪,瘪嘴咧到两耳下,叱道:“住口,用着你放马后炮!”

猴盗缩肩退步,嘻嘻的涎道:“住嘴,住嘴,是夫人!”

战飞羽肃容道:“蟒蛇胆乃珍贵药材,取自噬咬我的蟒蛇之内,凭什么给你,你又凭什么要?”

苗花娘神情又是怔忡一下,但旋即磔磔怪笑道:“老婆子费了近三十年的工夫,小伙子你就想白白的得去?没那么容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不是说你在一招之内可以伤我二老吗?来!来!只要你能做得到,不但蟒胆不要,就连我的小红小青,也都送你,老婆子从此不再踏入你中原一步!”

猴盗蓦地踏前一步,大吼道:“夫人,哪有那么便宜?他小子要是不能在一招之中伤了你我二老,他怎么样?你怎不说出条件来!”

苗花娘突然似老脸一红,伸出那一双鸡爪,轻灵的摸着猴盗弥子渊那皱纹满布的老脸,娇声道:“唉!对!还是我的老伴儿聪明!喂!小伙子,你要是办不到,怎么样?”

那种肉麻劲几,真亏她做得出,也亏了猴盗受得了,不但受得了,似乎是受用得很呢!贼兮兮的眯着两个小眼,希冀的望着战飞羽,嘿!简直就是小孩子见了他娘那股味道。

冷静地,战飞羽道:“在未讲明前,我有一事未明,倒想请教二位。”

猴盗大刺刺的一挺胸脯,伸伸长颈,自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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