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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鱼跃龙门记 作者:阿堵-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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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怎的了?”蓝靛急匆匆冲进来,可见就守在门外。
宋微痛得歪嘴斜眼,自己伸手摸摸伤口,绑得挺好。
“没、没事……”
蓝靛扶他坐稳:“殿下是口渴,还是要方便?”
宋微抬眼,才发现自己压根不在休王府卧室。左右瞅瞅,挺眼熟:“我这是在……宪侯府?”
“正是。宪侯大人说,贼子既能潜入王府内院,未必没有其他隐患。这阵子请殿下暂住侯府,以策安全。”
休王府后院当中那个地洞,等于扇了皇帝跟宪侯一个响亮的耳光。宋微可以想见,府中怕是要刨地三尺,只可惜了好端端一片碧桃树,往后没得看也没得玩了。
蓝靛见他挪腿下地,径直往门外走,紧张得不行:“殿下有伤在身,还是歇着罢!”
宋微笑笑:“肩膀上一点小伤,又不是断了腿,走走有什么要紧。”
马上他就知道有什么要紧了。
刚走出卧室外间大门,方欲迈步走下回廊台阶,“当”一声兵刃脆响,廊前两名侍卫交戟而立,沉默不语,挡住去路。
宋微挑眉。都是生面孔,一个也不认得。呆站片刻,犹不死心,转身往回廊另一端走去。还是才迈下台阶,两名侍卫面无表情,唯独手中兵器交叉,横在他面前。跟戏台上表演殿前缉凶似的,极具戏剧效果。
宋微不禁笑场。这情形有些眼熟。但似乎每次都触动笑点,忍不住要笑场。
唉,怎么又笑场了。
感叹完毕,宋微愣了愣:为什么要说“又”?
咦,不对,这句台词也挺熟。
边揉额头边笑,渐渐收声,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向后转,冲着紧跟自己的蓝靛道:“合着我这是……被软禁了?”
平平淡淡一句话,竟叫蓝靛这久居御前的内侍总管感到一缕凛冽杀气。定了定神,才躬身开口:“殿下须静养,别走远了。就在这廊子里溜溜,景致也不错的。宪侯一切布置,皆是为保护殿下,殿下必能谅解。”
为防止再出纰漏,独孤铣将宋微送到自己府里,连夜从北郊府卫军中调来亲卫营精英,把原休王身边侍卫全部换下。这一切做得小心谨慎,既防外敌,亦防内贼。这拨人跟六皇子毫无交情,只会忠于职守,绝不至疏于防范,上当受骗。
宋微抬头看天。半晌,轻轻拍了拍回廊栏杆:“嗯,我能谅解。独孤铣人呢?”
“宪侯大人进宫面圣去了。”
“什么时辰了?”
“初四,申时了。膳食已备好,殿下随时可用。”
原来睡了一整个白天。
“蓝管家,这儿不会就剩了你一个熟人吧?”
“李易大人正在为殿下熬药。”
“冬桑呢?”
蓝靛犹豫片刻,道:“刺客骑走的马上不是洒了冬桑公子制的混淆气味的药粉?他说要将功赎罪,与侍卫们一道追踪去了。”
宋微无语。想想,做垂死挣扎:“我能找小莅来玩儿么?”
蓝靛依旧躬着腰:“殿下,除了老侯爷,侯府其他人均不知殿下在此。”
宋微重重拍几下栏杆,不说话了。
幸亏肚子开始咕噜叫唤,转移了注意力。吃完饭,喝罢药,百无聊赖。李易跟蓝靛两人许是怕无意间被六殿下蛊惑,伺候事了便远远站着,压根不与他搭话。
宋微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卧房与门外一截回廊。在屋里转三圈,没什么可玩的。伸伸腿,弯弯腰,决定做点消食运动。站在栏杆上,往上一蹦,单手抓住檐下木梁。来回摇摆几下,忍住左肩疼痛,抬起左胳膊借力,猛然弓身,把脚勾了上去。然后松开手,整个人倒吊着。接着荡啊荡啊,越荡越高,伸出右手去够树梢上碧玉珠子般的海棠果。
李易与蓝靛自他站在栏杆上时起就开始眼皮跳。想起宪侯叮嘱,强忍着装睁眼瞎。
宋微终于够着一颗海棠果,塞进嘴里,又酸又涩,赶忙“呸呸”吐出来。苦着一张脸,上下颠倒看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对面离得最近的侍卫年纪不大,盯住他看了许久,到底忍无可忍,“噗”地破功笑出声来。随即变脸,如临大敌,一个首领模样的侍卫迅速跑过来:“退下!自去领二十军棍!”
宋微望着那年轻侍卫的背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想骂娘。
他一动不动倒吊在梁上,任凭血液下涌,冲得头昏脑胀,想象自己是块风干的腊肉,无知无觉。
膝弯忽地一麻,力气瞬间流失,整个人往下倒栽葱般扎下去,随后腰上一滞,脑袋在空中划了半个圈,靠上了厚实暖和的胸膛。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许久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在朦胧暮色中对上独孤铣一双深若寒潭的眸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铣是微服进的宫,没穿甲胄,源源不断的温热气息自薄薄衣衫内透出,雄浑强大,叫人无限安心舒适。宋微情不自禁靠近些,将整张脸都埋进去,以缓解因脑内充血而持续绵延的头痛。
毫无预兆地,眼眶变得湿润。
仿佛几世颠簸,只为这一刻温存。
终究……只得一刻温存。
这个全心依赖的动作,令独孤铣浑身乌云压城般的沉重气息为之一缓。然而连日来累积的负面情绪始终翻滚不停,如暴雨前夕风云涌动,似强行压抑,又似酝酿突破。
宋微视若无睹,将脸贴得更紧。不知过了多久,微哑着嗓音开口:“独孤铣。”
“嗯。”
控诉:“你又骗我。”
半晌,听见头顶传来声音:“并非有意骗你。我确在北郊兵营,五日前,接陛下紧急密令进城,协同奕侯,监察皇城内外异动。此举……须绝对保密。”
明面上,蕃邦使团来朝,宪侯北郊警戒,皇帝病重,太子代议朝政。暗地里,皇帝转身把宪侯密召入城,照看小儿子,叫奕侯守在宫中,防备大儿子。
皇帝与太子之间,彼此心知肚明,终于进入最后一轮博弈。一方无奈且不甘,一方嚣张又迫切。都想在尘埃落定之前,让天平按照自己的心意倾斜。
太子府门客众多,分明暗两种。当初被宪侯杀了灭口的鬼影聂元、无踪客拓跋宏文,便属于明面上的人物。而暗中出入者,则以乌木鎏金龙纹牌为信。若非独孤铣近年来着力防备,小心查探,未必能获知此等机密线索。
他看到两名刺客身上搜出的信物,当即明白,皇帝对太子的最后试探,效果显著。令人费解的,反是那逃跑之人,将人证物证丢在休王府,究竟是不得已为之,还是早有预谋?而更叫人难以捉摸的,还有陛下的态度。今日面圣,听闻六皇子受伤,皇帝就要把人接入宫中,旋即又改了主意,同意留在宪侯府内,由府卫军严加保护。然而六皇子遇刺一案,连同死尸证物,却全部移交奕侯负责追查。敕令宪侯尽快返回北郊,准备迎接使团到来。
独孤铣妄揣圣意,忐忑难安。
太子有恃无恐,皇帝究竟打算……拿儿子们怎么办?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依然肯把他交到自己手里。
宋微不管他千百个念头纠结,抬起头问:“这么说,逼我成亲,不过是我爹装病的由头?”
独孤铣不说话。
无论皇帝出于何种目的提出六皇子成亲一事,当爹的想要儿子娶个女人,必然不会改变。
宋微垂下眼睛,不再讨论成亲的话题,只哀怨道:“独孤铣,你又关我。”
独孤铣锁紧胳膊,语调陡然变冷:“那是因为,你又淘气。”
宋微被他圈得呼吸不畅,声音带着哽咽,自贴合处断续传出:“我只是受不了了,想出城去找你。真的,独孤铣,别逼我,别关着我,我很讨厌这样。我宁愿去你军营里做一个小兵。我虽然不喜欢吃苦,可也不是不能吃苦。独孤铣,好不好?别这样关着我,好不好?”
如此软语相求,独孤铣的心跟着一颤一颤。终究硬起心肠:“不好。”
忽地想起一事,捏住他下巴,抬起他的脸,问:“小隐,你弄出偌大动静,连秦显都着了你的道,当真只为去北郊寻我?”
宋微听见这句,就像猝不及防掉进冰窟窿里,脑筋都冻得瞬间麻木。许久,一点点垂下眼帘,恍若喃喃自语:“可不是么?我寻你做什么?你能顶什么用?我可真是……哈!脑子被门夹了……”
不怪独孤铣起疑心。前科太多的结果,本该如此。宋微并非惊诧于对方的怀疑,而是惊诧于自己无意中的妥协。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最彻底的束缚,只能来自甘于屈服的心。
独孤铣却因为他的神情话语放下心来,一半是难过,一半是欣慰。怀中半天没有动静,将人抱进屋,放在床上,缓缓抚拍:“最近有点乱,你乖乖在这待着,我把牟平留下保护你。”长长叹息一声,“小隐,你不能……总是这样淘气。”
宋微知道,这一回是真的什么招数也不管用了。想起门外那一圈冷面侍卫,噩梦重来的阴森恐惧甚至比死亡降临还要浓重。沁心透骨的寒意无从言说,即便说出来,面前人也不会相信,更无法理解。
惶恐之下,无谓挣扎,口不择言:“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只要你们不逼我,我过得不知有多好。我非要走,谁留得住?办法有的是,绝食、自残、杀人放火、出卖色相……唔!”
嘴唇被死死堵住。“嗤啦”一声,衣衫尽裂。
独孤铣压在他身上,声音不带丝毫温度:“小隐,是你自己要回来。别说你不知道,回来了,就得坐一辈子牢笼!”

、第一二八章:帝王岂可无心术,鸳侣最难断爱恩

八月初四夜,皇帝寝宫。
宝应真人亲自盯着医僮煎好汤药,再亲手端给皇帝。
皇帝喝一口,放下,问:“当真不把你那小徒弟接进宫来?”
宝应真人淡笑:“儿孙自有儿孙缘法,不必强求。”
皇帝似被触动,没有接话。
宝应真人又道:“草民教徒无方,叫六殿下受了惊扰,实属罪过。”
把冬桑安排在六皇子身边,添个可靠的玩伴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为了贴身保护。奈何一帮人都低估了宋微煽动人心的本事。
皇帝摇头:“真人言重。此番化险为夷,可见令徒亦是有福之人。”
“是六殿下福泽深厚。”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挥手,将一应人等统统挥退,只剩下青云立在床边。
“朕有一事,欲求教于真人。”
宝应真人赶忙站起,弯腰长揖:“陛下折杀草民。”
“真人通玄达妙,见微知著,悟天时,推人事。朕欲问我咸锡国运,可否长盛不衰?”
宝应真人敛容端立,恭敬答道:“回陛下,世间种种,有始则有终,有盛则有衰。长盛不衰者,草民鄙陋,所见所闻,未之有也。”
皇帝呆愣半天,笑了:“你个老东西,便不肯哄朕一回么?”
宝应真人暗中松了口气,陪笑道:“陛下,若囿于一时一地,由始而盛,由盛而衰,由衰而亡,自是无可挽回,令人伤怀。然若放眼宇宙天地,终未尝不可重始,衰未必不能再盛,正是如此循环往复,方生繁衍生息之大道。”
皇帝接住青云递过来的药碗,慢慢喝完,才道:“行了,你不必安慰朕,朕心里明白。”
有一些秘密,仅在场三人知晓,有一些话,也只能在此二人面前说。
皇帝轻拍床沿,叹道:“真人想必还记得,一年前,朕曾问真人太子心性。”
“是,当日草民妄言,太子动心忍性,若辅以容人雅量,可担守成大业。”
皇帝放下碗,注目望着对方:“今日朕想问问,依真人看,六皇子如何?”
皇帝这句话出口,在场二人心中俱是一跳。仿佛大感惊诧,又仿佛早有预料。
“陛下问六皇子,这个,六皇子啊……”
宝应捋着颔下胡须:“六皇子啊……”
皇帝故意道:“真人如此为难,莫非朕这幺儿恁地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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