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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叶知善-第4章

小说: 一叶知善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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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感觉,一回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又变回‘朕’了……”
  “你永远,都会是我的至善,我会陪着你,放心。”
  说着,何伽叶低头覆上他的唇,两人交缠着。这是何伽叶第一次这样彻底地把至善彻底压在身下,享受他支离破碎的□□,也借此,让彼此忘记明天。
  夜间的黑暗覆盖了天地,仿佛要把一切都凝固,但是无论如何,这阻挡不住时间。当清晨的日光渐渐撕裂漆黑,这离开的日子终归要到来。
  避无可避。
  
  第二日,他们打点一切,启程回京。在出门之时,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停在了侯府门前,车帘一掀,走下的不是别人,正是何伽叶回娘家探母的妻子,映雨。
  本来映雨是要晚些回来,何伽叶只是留了书信,没想到现在竟碰见了。何伽叶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尴尬,愧疚,毕竟眼前人才是他的妻子,而他却……
  “夫君这是?”
  “我……皇上有令,要我回京,但是你不在家中,所以给你留了书信。”
  映雨不禁莞尔,道:“妾身在爹娘口中听闻皇上抱恙不朝,朝中各人正担忧呢,如今夫君竟可以回朝辅佐,真是太好了。妾身这就收拾衣物,和夫君一同回京。”
  “不,不用。”至善在身边,何伽叶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话说出口,却又不知如何接下去,“……我也不知回朝是何境况,何况这边家中也要有人打点……”
  听见这话,映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就重新露出了微笑,说:“这倒是,是妾身考虑不周了,夫君放心,妾身会在这里等着夫君归来。”
  其实这是至善第一次看见何伽叶的妻子,果然一如传闻之中那样知书识礼,温柔大方。虽然她出自于大家闺秀的克制,不在何伽叶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她眼中对何伽叶的情意,找不到半分虚假。至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阵罪恶感,没有他,她可能真的会和伽叶过得很好,很快乐。
  
  最后,马车在映雨的目送中碌碌远去。何伽叶和至善并排而坐,却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何伽叶突然听到至善的一句:
  “对不起。”
  何伽叶明白他的不安与愧疚,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伸手把至善拥入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发丝,说:
  “没事的,有什么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伽叶……”这时已是冬季,至善用力把脸埋进何伽叶的兔毛裘之中,蹭着沾着他体温的柔软兔毛,至善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
  不知道,这前路到底如何。
  
  踏踏马蹄混杂着碌碌车轮,渐渐靠近了京城。更靠北的京城早已下起了雪,城外的碧桃早已落尽花叶,被白雪裹上了一层寒霜。至善靠在何伽叶的身上,何伽叶用自己身上的斗篷包围着他,就这样越过冰雪,踏入宫门。
  
  下车之后,何伽叶匆匆换上朝服,走上阔别半年的朝堂,而抱恙的皇上也一身正装,端端正正坐在了龙椅之上,被急召的文武百官一时不知道是该意外何伽叶的出现,还是高兴皇上的康复。
  “宣旨。”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堂下纷纷下跪行礼,听着圣旨一字一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钜合侯何伽叶为栋梁之材,深得朕心,隐于山林实乃屈才,非天下苍生之福。今特传朕旨意,召何伽叶回京,官复原职,钦此。”
  “谢主隆恩。”
  “平身。”
  何伽叶起身时,看着眼前人身上闪闪发光的金龙,明白这人,现在是钟琰了。
  
  何伽叶官复原职,重新得到皇上的宠信,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不少权贵纷纷而至,几乎踏平了何府的门槛,但是他们跟红顶白的功夫,何伽叶半年前就见识过了,根本是不予理会,这事渐渐就平息了。但是不久,何伽叶与皇上的关系非凡就是人尽皆知了。
  这小皇帝轻狂不羁,谁的话都不愿意听,偏偏他何伽叶一句话,他就从善如流。
  但其实何大人回来了,皇上的政令更加开明了啊。
  皇上有什么事都会叫上何大人,即使皇宫家宴也不例外。
  尚书大人和皇上最近还真是做了不少利民的事情呢。
  据说尚书经常和皇上在书房论政,而且老是留宿宫中。
  ……
  时间久了,关于他们二人的流言蜚语就越来越多,一些是无意之谈,但更多是朝中嫉妒何伽叶的人放出的谣言。
  听宫里的人,何大人留宿宫中,还和皇上同榻而眠。
  何尚书容颜俊美,皇上看上了也说不定啊,怪不得他升迁得那么快呢,原来是以色侍人啊。
  之前不还传闻何尚书是经世之才吗,怎会如此不守礼节?
  皇上多年不立皇后,也没有子嗣,不会是因为何尚书吧?
  他们该不会是龙阳之好,断袖分桃吧……
  这皇上也太荒唐了。
  完了完了,国家该怎么办啊?
  ……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管什么风言风语,还是像之前在建安一样。虽然有时在宫中显得有些出格,但都是在无人之时,也没有什么,还是可以在一起谈天论地,筹划政事;一起写字作画,赏月放灯;一起同起同卧,挽手观花。这段日子,虽不如在建安那般自由自在,但也是乐在其中,无人之时,他不是皇上,是至善,他也不是何爱卿,是伽叶,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镜花水月一般的美好一直维持到了流言爆发。
  原本只是指责于自己,何伽叶倒可以承受,但如今民间的流言已经逐步蔓延到了钟琰身上,民心动摇,家国难安。何伽叶思虑多日,最终还是提笔写下了那份奏折。
  这寥寥数字,他写了整整一夜,不是因为颤抖的手无法下笔,就是夺眶的泪晕开了笔墨。五更鸡啼之时,他终于写好了,命人快马送入皇宫。看着送信人远去的背影,何伽叶知道,他与钟琰,今生缘尽至此。
  “至善,对不起了。”
  果然,他当夜就受到了钟琰的召见。踏入御书房的门,何伽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何伽叶!你这算什么!”一看见他进来,钟琰就愤怒地把他的奏折甩到他面前。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弯腰拱手道:
  “臣求辞官回乡,照顾妻儿父母,愿皇上成全。”
  “朕不许!”
  何伽叶跪下,头叩到地,说:“求皇上成全。”
  他这样的态度更加让钟琰愤怒,钟琰拍案而起,冲到何伽叶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用力拉起来,对他吼道:“何伽叶!你信不信朕砍了你!”
  此话一出,何伽叶不禁有些失神,初见他的那一刻,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时光一晃,已经两年多了,没想到,初见和告别都要这样,早知离别如此,还不如不见。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波澜不惊,轻轻挣开钟琰的手,平静地对他说:
  “即便皇上要将臣千刀万剐,臣,也不能再留在皇上身边。”
  听见这话,钟琰心头一震,他一直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井中月,梦里花一般的日子,虚假得让人心跳,现在,终于迎来了破碎的一刻。和他在一起,真的这么难吗?他曾经的信誓旦旦,难道都是虚幻吗?钟琰咬着牙,最后希望找回他一丝真心真意。
  “你说过,你以后都不会再离开我的。”
  看见钟琰的样子,何伽叶始终还是无法彻底割裂自己对他的眷恋,口气也松了下来,但是,有些东西,不可以再继续了。
  “皇上……至善,我们,玩够了。”
  “玩?” 听见他的话,钟琰眼眶泛红,泪珠晶莹的在眼中打转,却倔强着不肯掉下,“我和你,是在玩吗?这一年,于你而言都不过是儿戏吗?!你的誓言,你的保证,真的没有一点真心真意吗?”
  不是,不是,全部都是全心全意,一心一意,何伽叶心中默默回答着,他曾经发誓不会再让钟琰落泪,但时至今日,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他这个奸佞之臣必须离开当朝天子。
  “我们任性了一年了,够了。你知道坊间是怎么说你这个皇帝的吗?当今皇上,荒淫无度,我这个臣,媚上惑主。”
  钟琰一声冷笑,“何大人,你就这么在意这虚名?”
  “我的确不在意,但我不能毁了你!你是一国之君,我不能让你落人口实,不能让你为我辜负天下人!”
  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又是这个!所有人都要他顾及这个身份,他从小到大,他为了这个身份失去了多少东西?他的自由,他的生母,现在,还有伽叶。所有他想要的,他所爱的都成了这个身份的牺牲品,他自从坐上这个皇位,只能为宗室兴盛,天下利益着想,又有谁为他着想?他宁愿他只是那个在建安的平民少年,何伽叶的至善。奈何生在帝王家?!
  钟琰伸手死死拽住何伽叶的衣袖,带着哭腔哀求着说:“什么国君?我不当了!我不当了好不好,伽叶你带我走吧……”
  “啪!”
  何伽叶甩开钟琰的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钟琰跌倒在地。何伽叶愤怒地对钟琰说:
  “你以后,以后都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是我的至善,但同时也是天下百姓的钟琰。你既生在帝王家,这份责任,不由得你推卸!我也不可以让你以后后悔。明日黄昏,我会离开。”
  话音刚落,何伽叶立刻转身大步迈向门口,没有等待钟琰的回应,刚跨出门,他又停留了一下,缓缓地说:
  “你,可以是个好皇帝。”
  说完,他立刻跑了出去,但是,跑出很远,他耳畔仿佛还听见钟琰心碎的哭声。何伽叶一路跑出宫门,靠着赤红的宫墙一下又一下地用拳头狠狠击打着宫墙,直到双手鲜血淋漓,全身力竭方才停止。他蹲坐在墙根,放声大哭起来。双手再痛,也痛不过当时他给钟琰的那巴掌。钟琰帝王之尊,本应一生高高在上,偏偏招惹上他,让他一次次地卑躬屈膝,受伤流泪。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接受,不该幻想,甚至根本不该出现在钟琰面前。但要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忍不住,他从不后悔爱上钟琰。
  但是事到如今,多少多少的对不起,多少多少的如果都无补于事,他最后的选择,只有离开,最后为他留一个好名声。他知道他很自私,从来没有顾虑钟琰的心情,但是他不忍心再看见钟琰受到更多的伤害,伤他的人,他痛恨的人,只何伽叶一人足矣。
  
  第二日黄昏,何伽叶驾着马独自一人走出城门,这一日,城外的碧桃开得分外妖娆,春风拂过,飘落如雪。他不禁放慢了马蹄,四年前,他也是在这碧桃如雨的日子里来到京城,不过胸怀报国之志,未曾料想,竟会遇见那个牵绊一生的人,他曾在夏雨潇潇中决绝离去,也曾在冬雪缀枝时与他相拥而归。
  但如今时空轮回,这春风十里的回头路,还是要他一个人走。
  一年前,他回头了,看到空无一人的城楼后那椎心之痛,让他清楚,他爱他。
  一年后,他没有回头,他害怕他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天下人的钟琰,不再是他何伽叶的至善了。
  何伽叶一咬牙,甩动鞭子策马狂奔,风呼呼地扫过他的脸颊。
  “可恶,这眼泪,怎么总吹不干呢……”
  
  城外的碧桃开了又谢,来来去去,已经三十载岁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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