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斜-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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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公度沉稳地笑一笑,道:“世上尽管有千百种人,可是在年轻如他们那一对之时,他们的想法及反应,都和别的青年差不多。女史放心,让他们多谈谈,感情就会迅速生长。”
洗女史道:“话虽如此,但两个时辰的时间,在我们来说,太长久了一点,甚是可虑,在他们来说,又太短促了,短得不够建立深厚的感情。”
庞公度摇摇头,道:“他们的情况不同,犹如在危难的孤舟中共过了患难,为时虽短,却可以产生一辈子忘不了的友情。”
洗女史讶道:“他们哪有同舟共济的情况呀?”
庞公度道:“我只是比方而已。女史可知道,翠莲时时流露出她的绝望心情.这对公孙元波会是强烈的刺激,所造成的印象,好像用刀剑刻在他心头一般。她越是得到他的关心,就越忍不住露出绝望,这就使得公孙元波反覆寻思不已。两个时辰,可以抵二十年之久!”
洗女史佩服地道:“你的道理,往往好像是无中生有,可是叫人不能不信服,但下一步呢?”
庞公度道:“要使他们成就好事,下一步我得亲自出马了。”
他说这句话的两个时辰之后,来到公孙元波的房间。此时天色已经昏暗,房中掌起明亮的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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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玉钩斜之秘
庞公度向公孙元波使使眼色,才道:“公孙兄,你目下反正无处可投,同时在敝局之内自无风险,希望你暂时留下。”他又吩咐俞翠莲道:“翠莲,叫人把饭开到房里来。”
公孙元波听俞翠莲说过有人窥伺,所以明白他使眼色之意,当下不敢和庞公度谈到当日之事,只淡淡道:“在下身为俘虏,庞兄爱怎样处置都行。只是有一宗,在下一直躺在床上,很多事都很不方便。”
庞公度伸手在公孙元波身上捏捏拍拍,然后道:“行啦!你可以起身,亦可行动自如,不过在三五日之内,你的武功受影响而大见削弱!”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打眼色。公孙元波忽然微感惶惑,忖道:“他这几句很可能真实不假,因为我终究是个外人,就算在此处多呆了三五日,有着危险成份在内,他仍不必过于介意。”
这时他只好应了,并且试着移动身体,果然很快就能坐起了身,接着离床下地。
俞翠莲替他打了一盆热水,洗面嗽口,接着又为他略略梳了头,拿了一顶家居戴用的浩然巾给他戴上。两名使女提着食企进来,就在房内的八仙桌上摆好,一共热腾腾六盆菜、一大硫酸辣汤,还有馒头面条等,十分丰盛。
庞公度和俞翠莲都坐下陪他用饭。俞翠莲见他吃得狠吞虎咽的样子,不禁笑道:“公孙先生胃口真好,叫人看了自己便觉得饿起来啦!唉!我真羡慕你。”
公孙元波讶道:“羡慕?你是个女孩子,吃起饭来可不能像我这副样子。”
俞翠莲道:“我不是羡慕你的饭量和吃相,而是羡慕你的气魄。我若是处身于你这种环境中,一定吃不下一点东西。”
庞公度笑一笑,道:“我们男人讲究这种英雄气概。你身为女子,当然不同啦!你且去砌一壶好茶来,我有话与公孙兄谈。”公孙元波放下筷子,摸摸肚子,道:“我好像已饿了很久,但记不起有多久啦!庞兄可否相告?”
庞公度道:“你已昏倒了两天之久,不过,厂、卫方面显然毫不松懈,反而增加了很多人手,把京师九城以及京畿附近百数十里地面,几乎都掀开细搜。”
公孙元波寻思一下,道:“这样说来,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志在必得啦?”
庞公度做个手势,请他到一旁落座,道:“正是如此。据我所知,东厂和锦衣卫多年以来,权势重大,办的案子大小都有,其中有不少震动一时的大案,可是说到办案时的紧张严重,这回还是头一趟,可以说是已倾全力搜捕你。顺便奉告一声,厂、卫这两个组织有不少高手从来不必出动的,这回都亲自出马。”公孙元波淡淡一笑,道:“庞兄恐怕是言过其实吧?”
庞公度讶道:“公孙兄竟不相信这话?为什么?”
公孙元波仍然以淡淡的口气道:“假如东厂和锦衣卫已倾全力搜捕于我,你们这儿岂是安全之地?贵局凭什么不畏东厂和锦衣卫?退一步说,即使此地戒备森严,不虞厂、卫之人闯入来,但贵高也必定得把我的踪迹尽力掩藏,例如这两个使唤的婢子,便不该给她们得悉,何况还当着她们谈到东厂和锦衣卫捉拿我的事。”
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坚定自信的意味,又道:“贵局窝藏要犯,并非普通的罪行,而是抄家灭门的弥天大罪,你们就算是不怕,却难保下人们不泄风声。”
庞公度神色自如地听着,让他说完,才抬头望望刚把茶冲好送来的俞翠莲,问道:“你用什么茶叶?”
俞翠莲道:“是上好的香片。”
庞公度不满地摇摇头,道:“不对,香片的花香夺去茶叶原味。你最好泡一壶武夷岩茶,铁观音也好,水仙也好,不要香片!”
俞翠莲抿嘴一笑,低低造;“我本是怕公孙先生喝不惯岩茶,好吧!我另外冲一盅铁观音。”
公孙元波没有作声,他对喝哪一种茶全不关心,净在寻思庞公度的反应为何如此镇定平静。
只听庞公度说道:“公孙兄的分析非常合理,只有一点你估计错误了。那就是本局所有的人,包括使唤的婢女在内,无一不是忠心耿耿,不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会泄露风声,出卖本岛。”
他说得那么有把握,公孙元波为这等强烈信心所感染,心中信了大半。
俞翠莲把茶冲好,站在庞公度身后,看来她没有丝毫避讳的样子。
庞公度悠闲地呷了几口热茶,露出品尝味道的样子。过了一会,他才把注意力回到眼前的事情上,说道:“公孙兄,假如本局愿意支持你们这个集团,你意下如何?”
公孙元波愣了一下,才道:“庞兄这话只是假设呢,抑是当真有此可能?”
庞公度严肃地道:“自然是当真有此可能。”
公孙元波道:“以贵局的庞大实力,如是支持敝方,敝方自是十分欢迎,可是贵局为何甘愿冒此大险?”
庞公度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你们干得,我们就干不得?”
公孙元波道:“话不是这么说。贵局已有基业,而东厂和锦衣卫方面对贵局亦没有加害。”他沉吟一下,又道:“我的意思是,敝方所有的人,都是出于个人的自愿,感到须得为国出力,誓死效忠东宫太子,使他能够顺利登基,不为好党所害,但庞兄也知道的,厂、卫这两大机构,权力都操在好阔之手,所以凡是拥护东宫太子的,动辄有抄家灭门,甚至诛连九族之险!”庞公度摆摆手,道:“我都知道。”
公孙元波道:“但贵同上下逾千之众,庞兄深信这么多的人个个都愿冒此奇险大祸么?即使不敢不听从,但人人都靠得住么?”
庞公度断然道:“不错,他们都绝对的服从,而且靠得住。”
公孙元波叹一口气,道:“庞兄本是绕于智略之人,岂能说出如此肯定的话?”
庞公度道:“敞局可供差遣使用的人,超过四千之数,本人敢以人头担保,个个都是忠心可靠。”
公孙元波默然不语,他的态度已显示他根本不相信庞公度的话。
俞翠莲突然插口道:“公孙先生,二老爷的话错不了,我也敢用人头担保,只不知你信是不信?”
公孙元波不想再谈下去,道:“好在这等事情,我既不过问,更作不了主,庞兄最好找别人商量。”
庞公度瞧出他的心意,微微一笑,果然不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说道:“公孙兄知不知道何以东厂和锦衣卫都大举搜捕体之故?”
公孙元波忖道:你休想诈出我的口气。口中应道:“在下不知道。”
他话说出口,颇为后悔不安,暗念前此在大悲庄中,全靠庞公度赠以灵丹、碧血刀等四宝,又把燕云十八铁骑的阵法秘密泄露与他,方始逃得了性命。现下对庞公度十分生疑以及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实是有愧救命之恩。
庞公度颔首道:“你若不知道,我便告诉你,他们是为了‘玉钩斜’之故,发动了全力搜捕你。”
公孙元波“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庞公度等了一下,见他不说下去,便道:“敢问公孙兄,玉钩斜是什么物事?”
公孙元波道:“在下也不知道。”
庞公度沉吟一下,才道:“假如这是一件莫大的秘密,庞某人也不会轻率相询,以免公孙兄为难。正因为以我所知,这五钩斜应该不是不可说出来的秘密,才会相问,却不料公孙死不予g答,这实在叫人觉得费解。”
公孙元波讶道:“庞兄何以见得这玉钩斜不是大秘密?”
庞公度道:“因为这三个字最先是出请一个化装为车夫的青年D中。锦衣卫方面已经查明白,这个自称小六千的青年,真姓名是危敬一,虽是你们集团中人,却是个小角色。既然这危@一不是什么大人物,尚且能说出‘玉钩斜’这三个字,可见得所谓玉钩斜,外间之人诚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一定不是什么机密之事。”
公孙元波笑一笑,道:“可是庞兄B例说过,厂、卫方面正因玉钩斜而对我万分重视,如何又变成无关紧要之事呢?”
庞公度徐徐道:“我的看法是这玉钩斜所牵涉之事不算重要,只不过其中另有某种原因,使得厂、卫倾力缉捕你。根据小六子的口供,好像玉钩斜的关键便是在你身上,当然这么一来,人家非抓到你不可!”
公孙元波寻思了一阵,才道:“如果在下仍然力称不知玉钩斜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只不知庞兄信是不信?”
庞公度淡淡一笑,道:“既然公孙兄坚称一无所知,再问下去也是徒然。好在本局还能在别方面探听到和g,公孙死不说,也没有多大关系。”
他停歇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公孙兄守口如瓶之举,对你自己却十分不利。”
公孙元波慨然道:“在下老早就把生死置诸度外,庞死这话可骇不倒我。”
庞公度摇头道:“你会错我的意思啦!我只不过先告诉你,本局对玉钩斜全无所知的话,则在掩护你之时,难免会有疏失,故此对你本身的安全甚是不利,倒不是打算对你怎样。”
公孙元波强硬地道:“在下的一身安危只是一件小事.如若遭了不测,决不敢埋怨忿恨贵局掩护不力。”
成公度果然没有丝毫不满之意,笑道:“好,好,我们可不谈这一宗。你是个傲骨如铁的英雄人物,绝难改变心意,再说下去,只怕反而伤了和气,对不对?”
公孙元波略略欠身,道:“庞兄智慧广大如海,在下深感佩服I”
庞公度当下又与他谈起最近的时局。在这一方面,他们却找到了共同的见解,那就是世局日非,盗寇横行,边境警讯频传,两人都感到十分忧虑和愤怒。
后来他们又谈到武功方面,旁及武林发生的事情。公孙元波暗暗惊奇这庞公度对各家派秘传心法的博识,但他自己却不大发表意见,甚且时时装出茫然不知的神情,以免对方从他的见解反应中获得线索,从而推测出他的出身家派。
他们不知不觉已谈了个把时辰之久,公孙元波好像有点坐不住的样子。
庞公度看在眼中,突然向侍应背后的俞翠莲道:‘”翠莲,你且回避一下。”
俞翠莲应了~声,慢慢走出去,在门口处还回头向公孙元波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