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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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我长叹一口气。
知道白哉不会进来，我抚额——这下，事情变得复杂了，我想我该收拾包袱行李准备跑路了。
……跑路有用就好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横竖给他们看见了，我跑也没用，迟早被找到，并且，他们说不定还会从我跑路的行为联想到些什么……譬如我根本就没失忆而是装的之类的。
“青鸢，怎么了？”小乌站在柜台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唉声叹气的奇怪行为。
我无力地摇摇手：“小乌，今天暂停营业，我有点不舒服。”
“！”小乌依言走出柜台，本就没有客人的茶屋里一片宁静，小乌的走到门口处停下，将门上的“营业中”的牌子一翻，变成“今日休息”，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极其郁闷地离开背靠着的门，站直身子：“小乌，陪我说会儿话吧。”
“……嗯。”
我让小乌坐到窗边，把拉帘拉好，将茶屋内与茶屋外，隔出了两个世界。
端了两杯红茶放到了桌子上后，我落座。
很久很久，我都只是看着那杯红茶，一言不发。
而小乌，竟也就这样，陪着我，安静地。
她，是不是碰到什么人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为什么……会有那样不知所措的表情？
乌尔奇奥拉看着面前的女孩微低着头，沉默。
长长的黑发垂在胸前，有种柔和的味道。
抿紧的唇瓣，粉中带了些苍白。
她其实，很强。
不单只是实力上的强——这个，凭着对灵压的敏锐就能够感觉得到……更别说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过青鸢动真格的战斗。
她的强，是精神上的，坚强。
即使是失去灵力，也只是让她的脆弱，表露在他们面前而已——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别的人身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可是她只是，云淡风清地笑着，而已。
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径自苦恼着却不出声的女孩，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特别的……或许对于葛力姆乔，也是同样的特别。
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感觉，只是直觉地不想看到她苦恼的神色。
是不是，因为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她？
不是。
绝对不是。
好奇怪，这种感觉，竟然找不到原因。
“小乌，”不意，她突然开口：“你知道尸魂界现任的六番队队长……和十三番队曾经的副队长么？”
现任六番队队长……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现任家主，朽木白哉。
前十三番队的副队长，记得似乎也是尸魂界的四大贵族，叫……志波海燕。
这些在蓝染大人带来的，对尸魂界调查的情报中都有。
于是，他回答：“知道。”
青鸢的手指，轻轻地来回抚摸着乘放红茶的碟子。
“海燕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和他……还有葛力姆乔一样的关系？
“最开始，我之所以会接近白哉，也是因为海燕的关系。
“很久很久以前，海燕跟我说……『要好好看着白白那个家伙，他总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总是把整个尸魂界的戒律扛在自己肩上守护……那样的他，实在令人怜惜，所以，我们要一起帮他』，我答应了。
“可是，和我做出那样约定的海燕，在我到现世出任务的时候……死了。等我从现世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知道从那时起，能继续努力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必须连同海燕的份，一起努力下去。”
沉浸在回忆中的青鸢，看起来是那么满足，却也那么寂寞着坚强。
心底深处某一个地方，突然间狠狠地疼了一下。
他不明就里，伸手按了按胸口。
“怎么了？小乌，不舒服吗？”青鸢看到他的动作，皱了眉，语气中带着关怀。
“……不，没事。”
青鸢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转开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我看见他了……我说要一直照顾的人……白哉。”
六番队队长竟然来了现世？这可不好办了。
“我觉得很为难。”青鸢左手握拳，指节处一点一点地转白：“对着曾经发誓过要照顾的人，说忘记，很为难。
“怎么办呢……我好像，伤害到他了呢……呐……小乌，怎么办呢？”
青鸢的笑，衬着白衣蓝裙，干净得有一种遗世的美。
“……”他沉默，没有办法给予任何意见。
他不懂。
可是青鸢的迷惑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面前女孩的笑容，再次变得淡然，波澜不惊：“MA～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呐……小乌，我说的话，不要让蓝染知道，好吗？”
青鸢的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睑。
他不由自主地点下头。
女孩将拉帘拉上，阳光在一瞬间流泻入室内。
苍穹是那么的遥远……
是不是踮起脚尖，就有触碰的机会？
“睡吧。”
把书放到一边，我对自己说。
躺下，闭眼，睡去。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落花，有艳阳，有清风，有飘蝶，还有我唯一的亲人，紫蝶。
曾经，我们笑得那样粲然。
那样，与世无争。
第二天，又见白哉。
预料之外的情况，直接将我怔在了原地。
没有牵星箝没有银白风花纱没有羽衣没有斩魄刀——义骸啊啊啊啊！！！！
很难想象，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家主会穿上义骸站到我面前。
这样的白哉，少了一分严谨，少了一分拘谨，少了一分寂然……取而代之的，是无人能及的优雅及雍容气度，微微上挑的眼角处，捎了阳光。
这样的形象，与在尸魂界的形象一比，根本判若两人——所以，我认不出来也不要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的确是看呆了眼，一直到小乌在旁边推了推我的手臂，我才算反应过来，讪笑着鞠躬致歉：“抱歉抱歉……请问您想要些什么？”
白哉站在我面前，眼睛微垂，纤长的指带着白玫瑰花瓣落地一般的寂静无声，轻轻一点：“这个，谢谢。”
我低头，看到他指的方向，是一份提拉米苏。
这些天的练习，已经让我能够完美地把握住做甜点的诀窍，无论在外形或是味道，都离“无可挑剔”不远了。
所有甜点的做法，都是在书上看见的。
同时，也看到了每一份甜点的小小含义
提拉米苏的意思是——『带我走。』
带我……走。
在心底小小地嘲笑了自己一下——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白哉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甜点什么的含义，只看白哉的身份、性格，就知道白哉根本利用甜点表达这样的意思。
他绝对，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把小小的咖啡色甜点弄出来之后，白哉已经在店里的某桌落座，眼睛目不斜视正对着面前的桌面。
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要在这里吃。
端了盘子将提拉米苏放上去，搁了杯茶，然后，我深吸一口气，憋住，手下不停，继续整理流理台。
一分钟后，我确信脸上已经有了红晕之后才松了气，端了盘子慢慢走过去。
“客人，您点的提拉米苏一份。”
带了一脸怯怯的笑容，配着之前憋气憋出来的红晕，我将盘子放到他面前——我确信，这样的我绝对不会给白哉“这就是夏望青鸢”的感觉。
做着这一切的同时，心里有着微苦。
“麻烦你了。”白哉抬眼，眼里的墨色流光迴转：“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愣——白哉……打算做什么？
“青鸢，夏望青鸢。”我笑得一脸腼腆：“就是夏天盛开的蓝色鸢尾，很好记的。”
“是么……”白哉微微点头，一个属于朋友之间的见面礼由他做出来，再优雅不过：“我是朽木白哉，请多指教。”
连名字都报上来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受宠若惊：“啊……那个，请慢用。”
弯腰一躬，我夹了盘子小跑回柜台之后。
小乌看着我，一语不发。
背对着白哉的我，微微地皱起了眉。
白哉这个态度，着实奇怪。
如果他直接像露其亚或者一护他们这样直接冲到我面前问我，或许我还会觉得稍微安心一些，但是……现在他这样，像根本与我不认识一样跑到我面前来，是什么意思？
『——谁在哪里？！
——哟～晚上好，朽木少爷。
——死神？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了啊，一直木着一张脸，有人会担心的哦。
不用那么讶异吧？只是瞬步而已。
——你的名字？！
——哦？我可不愿意被你当成练刀对象啊！海燕担心你，让我来看看。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啦！
——我以为通报名字是一种尊重。
——你都说了是你‘你以为’了嘛。
我开玩笑的。
我的名字叫夏望青鸢，记好咯～』
人生……若只是初见。
白哉，你这样做，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想让我们……重新相识？
第二日。
仍是一份提拉米苏。
“为什么会开这样一间茶屋？”
“嗯……因为这是梦想——我喜欢这样的宁静气氛。”
第三日。
再度一份提拉米苏。
“朽木君，每日来吃甜点，不会觉得腻吗？男人……一般都不喜欢这个呢。”
“不会。”
第四日。
第五日……
……
第七日。
我熟练地再次呈上一份提拉米苏。
“青鸢，你觉得鸢尾花，会在午夜盛开吗？”
我一愣。
“……或许吧。”
午夜。
确信小乌已经睡下的我隐去自己的灵压，下楼，就着微亮的月华开门出去。
白哉的影子，被月光照出长长的影子。
我知道瞒不过他。
长时间面对他，根本无法掩藏自己所有的小动作——虽然跟他并不是经常呆在一起，但是我相信，白哉的观察力可没有那么弱。
他是很细心的男人，一直都是
只是很多人，无法看见，也无缘看见。
“青鸢。”看到我出来，白哉倚着墙壁的身子站直，转向我。
“朽木君，这样隐晦地邀请我出来，有什么要事吗？”
“青鸢，你没有失忆。”
“……”我叹气：“是，白白，我没有失忆。”的
白哉朝我迈了两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尸魂界？”
“我已经，回不去了。”告诉他，也告诉自己。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并且再也无法回头，这就是人生，我们站在流逝的岁月里，扮演着死神的角色，仍然保留着这光鲜无比的躯壳，可是总有些东西若是失去，再也无法挽回。
“告诉我理由。”
“白白，依然是那么执着啊……”我迎着月光，苦笑：“我爱他，蓝染惣右介，我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