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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之断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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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露出些兴奋的神色,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抓牛蛙倒是挺好玩的,就是下回偷溜出去可不能再忘了时间,要不又会被爷爷打手心罚站了。”
  “下回?少爷,你还想去呀?”
  “当然,多好玩啊!三儿,这次我穿了你的衣服出去,他们都不知道我是少爷,所以都没让着我。我觉得这么玩才够开心,下次我们也这么做吧!”
  “我们下人的衣服,少爷哪能穿啊。”
  “三儿……”
  少爷央求时调皮地上挑的尾音还萦绕在耳畔,林山从追忆中回神,手指已经按到了方天羽的眉梢。指尖抚过形状分明的眉峰,就在那个地方——林山怎么都不会记错——的的确确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凹陷。
  为什么?!
  林山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认他,为什么又要用“牛蛙”这个儿时的回忆来提醒自己。他已经知道武田日本人的身份,他也知道自家少爷是个军人,林山隐约觉察到了少爷的意图,但究竟少爷想要自己怎么做?林山犹疑了。
  武田见林山忽然不动,心凉了半截,冷冷地问:“究竟是不是?”
  “我再看看。”林山急忙回答,他多想少爷能够明确地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可是这显然不可能。牛蛙?林山忽然福至心灵,少爷出门玩的时候从来不许自己叫他少爷,难道少爷不想让自己拆穿他的身份?“不是。”林山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少爷。”
  武田只觉得方才冰凉的四肢渐渐回暖,长舒一口气,再转头看看林山,顿时觉得一阵恼火。武田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好好招待一下他!”
  刘强等人闯了进来,架起林山就出去了。武田关上门,在床边坐下,房间里一片安静。“天羽,对不起。”武田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该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怀疑你,对不起……”
  方天羽的眉心还微微皱着,脸上一片醉酒后的潮红,双唇略张,睡颜看起来不安而稚气。武田苦笑,出去打了盆水回来,笨手笨脚地帮方天羽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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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武田脱去衣服在方天羽身边躺下,弄脏的衣裤在擦身时就被扔掉了,两人赤条条地躺在一张床上。武田凑过去,恶作剧地含住方天羽的耳垂,用舌尖调戏了一会儿才松口。本就泛红的耳垂立刻变得更加晶莹可喜,方天羽在睡梦中抗议了两声,翻身继续睡去。
  武田看着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背的人儿,宠溺地一笑,伸臂揽住了他的腰,胸膛贴近了他的背,感受他因为醉酒而偏高的体温。睡意袭来,武田心满意足地抱着方天羽,低声说:“这样多好,如果能一辈子都这么抱着你,我今生无憾了。”
  灯灭。
  一行泪在黑暗中滑落,湿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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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头疼得要裂开一样,他酒量不错,但喝酒的后遗症也严重。武田早就办公去了,吩咐了下人给他备早饭。没想到下人给煮了牛杂汤,如果不是确定了这不是武田吩咐的,方天羽还真吓了一跳,以为武田还没消除疑心。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叫下人用煲锅盛了说要带回家吃。
  撑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昨夜生死一线,再加上一夜空腹和宿醉,方天羽不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都累极了。踉跄着进了门,低头却看见门轴旁掉落了一根火柴——有人来过!他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进屋,一切都是原样,老唐也不在。他想起昨天对老唐吩咐过的话,猜想老唐是否已经撤离。
  放下煲锅,方天羽摸上楼靠近自己的房间,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看向房间里放着的座钟。这是自己特别安排的,座钟的玻璃就像一面镜子,将整个房间的情况映在里面。从座钟里隐约可以看见门后有一个男人,一动不动的,手里还握着枪!
  方天羽急退,可就在这时胃部一阵抽痛,脚下一软,摔在楼板上。房间里的男人冲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方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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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里,傅昔仔仔细细地把白彦飞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老商同志,你确定要我写这篇稿子?这是任务?”
  白彦飞坦白地说:“不是,我的傅大小姐!这是我个人拜托你帮忙。”
  “你这回就不怕日本人找我麻烦了?你老实交代,这个林山是谁?”傅大小姐一听不是命令,连忙借机私报公仇,摆足了架势。
  “你还记得林三儿吗?”
  “林三儿?就是那个老是跟在郦家哥哥身边的小哥哥?怎么,林三儿就是林山?”傅昔拿起资料里的照片又看了两眼,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救他。不过你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
  “我和他的老板有点交情,你手里那份资料就是他师傅口述,由我记录的。他又是我朋友的徒弟,又是照存的旧友,人家师傅托上门,我当然要帮忙。”白彦飞耐心地解释。
  傅昔点点头,眼珠子一转,又冒出一个问题:“表哥,你和郦家哥哥还有联系吗?”
  白彦飞脸色一变,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傅昔板起脸说:“我记得当年郦家哥哥念军校去了,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国民党军官。道不同不相为谋,表哥,你还顾念旧情,万一他不顾念你,将来你们如果遇到了如何是好?”
  白彦飞犹豫了一下说:“到时候再说吧。只要他也抗日,我们就还是朋友。”
  “可是国民党在上海杀害了我们多少同志!中央指示我们要积极工作,可我们‘汗青’一直没什么太大行动。”傅昔反驳道,“你老是教育我说国民党也可以是盟友,我就不明白了,老夏难道也支持你的观点?”
  白彦飞的语气强硬了些,示意她先别激动,小声说:“我们和租界外的同志任务不同。他们的任务是对付反动派,我们‘汗青’的任务是盯紧日本人。现在战争还没开始,我们不能无谓地暴露自己,党和国家需要我们提供更多的情报,你懂吗!”
  “我们是特殊的?”傅昔若有所思地重复。
  “对。我们应该是最有杀伤力的斗士。”白彦飞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同情

    *4*同情
  一份报纸被摆在床头,白彦飞把空了的粥碗放在报纸的边上,柔声说:“小昔的文章你也看过了,这份报纸估计已经在整个上海传来了,日本人那里会感觉到压力的。你就放心地再睡一会儿吧,胃炎可不容易痊愈。昨天你就那么昏过去,真把我吓坏了。”
  “明明是你把我给吓到了!拿着枪躲在我房间里,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方天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抱怨说。
  白彦飞按按藏在腰间的手枪,后怕地说:“幸亏我这些年经历得多了,手也稳了。不然,依我把你当成来搜查的日本人的情况,一颗枪子儿出去,我可就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方天羽一笑,问道:“傅昔她不知道是我拜托你的吧?”
  白彦飞忍着笑说:“这丫头心思单纯,我告诉她林三儿的师傅是我朋友,她就信了。不过我认识那人也是事实。”
  方天羽会意,仍旧有些担心地说:“武田这个人我了解,单单给他压力,他绝对不会服软的。下午我约他出来一趟,旁敲侧击一下。”
  白彦飞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休息。不过从小你就犟,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凡事小心,记得吃药。”
  “我会小心的。”方天羽拍拍白彦飞的手背叫他放心。
  白彦飞握住他的手,疑惑地说:“力行社干嘛派给你这种任务?古人云,伴君如伴虎。照存呐,那个武田可是个比老虎还厉害的角色,你千万要小心。”白彦飞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我只怕他会吃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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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天羽打开车门坐进副驾,刚关上车门,武田就握住了他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会忽然犯胃炎呢?前天晚上就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方天羽摇摇头说:“我没事了。”
  武田发动汽车,埋怨地说:“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我还以为昨天你生气了,不想理我了。下回可不许瞒着我——哎,你笑什么呀?”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是冷冷的,就是坏坏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说着他伸手去捏武田的脸,武田掌着方向盘躲不开,叫他捏了个正着。
  转头看看方天羽明媚如春光的笑容,武田立刻将任何火气、别扭扔在脑后。放慢了车速,抬手轻轻抚过方天羽的鬓发和耳际,看见他受痒轻笑着躲开,武田的嘴角终于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天羽,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全天下只有我可以欣赏到你的率真,你的笑容,只有我可以拥有你。可是我知道,我们两个都像是草原上独行的猎豹,谁都不会允许自己的骄傲被人侵犯。我真不知该怎么对你……”
  武田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汽车缓缓驶过街道,尴尬而暧昧的气息在车内渐渐浓郁。终于,方天羽打破沉默:“今天的《申报》我看了。”
  武田明显地一怔,才说了句“哦。”
  方天羽单刀直入地说:“你把人放了吧。”
  武田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说:“不行,只要是让你伤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他的那些举动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武田冷笑一声说,“他认错了人,害得我误会了你,这就是有错,就是该教训他!”
  方天羽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好!就算他有错好了,可你也没必要把他扣押起来,让他道个歉不就完了!”
  武田狠狠踩下刹车,侧过身来直面着方天羽问:“我可是为了给你出气才教训他的,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你这不是为我出气,你分明是为了给自己泄愤!”方天羽寸步不让地顶回去。
  武田听得火起,抓住方天羽的双肩质问道:“你为什么帮他求情?为什么还为了他指责我?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见方天羽不说话,武田更是气极,手下不觉加重了力道,指节都发了白。“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说你真的就是郦照存,难道其实你一直都在骗我!”这话一说完,连武田自己也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武田松开按在肩上的手,缓缓移到方天羽颈上。武田渐渐收紧手指,用低沉、阴狠而悲凉的声音说:“天羽,你千万不要骗我……你如果真的是郦照存,我一定会杀了你!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方天羽没有反抗,他只是直视着武田,冷冷地,平静地,毫不退让地迎上武田喷射着怒火的目光。颈上的压迫越来越重,方天羽的手用力地抠住身下的车座,任由窒息感慢慢吞没意识。在武田说出心中怀疑的那一霎那,方天羽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关心则乱,为了救出林山,他太心急了,以至于触了武田的逆鳞。面对暴怒的武田,任何解释和抵抗都是无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心。
  方天羽在心里苦笑:武田,若不是身上还有家国重任,我宁可你今天就这么杀了我……之于国家,我或许是有功;可是之于你……
  手掌下修长的脖颈越来越红,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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