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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声深处-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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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之靖好脾气地笑着,很宽容地任由我扯过去,我有时候觉得他对我友好的近乎宠溺。 
  陈默几乎是沉着臭脸和我们擦过肩膀的,朱萧不明所以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秦瑞你说绕口令呢?什么事儿不事儿的……” 
  陈默火气冲冲的抢白,“事儿事儿事儿!就你事儿多!” 
  我悄悄抿嘴,觉得越来越快活,原之靖在一旁打量我,眼睛里盛满了很多情绪,只不过我没闲暇注意。 
  “怎么了怎么了?”朱萧很冤枉的嚎叫起来,“陈默,你大爷脾气怎么也是说来就来,是我的错?我和你一桌还不成么?” 
  “滚吧你……”陈默几乎有些象小孩子闹脾气般地推开他,径自跑过来,对准我前面的位子坐下。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今天穿着深黑色的t…shirt,背影瘦而结识,他突然转过脸来,倒唬我一大跳。 
  “我就坐这儿!”他脸上的表情很慎重,有些赌气般的愤怒,一下下地盯住我,“你也就给我坐后面!不许挪!听见没?” 
  我觉得自己真是贱,他这么凶声凶气的,我却有种汹涌的喜悦,险些透不过气来。 
  看我不说话,他又嚷起来,“听见没!” 
  导师在黑板前捏着粉笔头发飚,“那位同学注意课堂纪律!别以为进了大学就可以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古话怎么说的?古话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古话还怎么说的?古话还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无路勤为径,不进则退。古话又怎么说的?古话又说学而……” 
  全班发出生不如死的呻吟。 
  陈默再用力瞪了我一眼,才回过头去。 
  看着他短短硬硬的头发,我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的喜悦,不做声地咧嘴笑了出来。 
  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快乐……我笑的没有心思顾及身边的任何事物。 
  包括原之靖眼里那越来越满的情绪。 
  好容易结束了一堂课,439的兄弟全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和陈默,很为我们看似和好的情景高兴。 
  我心情好的不行,正打算主动跑上前搭住他的肩,从此两迄的时候,只见他臭着脸瞪我一眼,再瞪着阿南他们,“我有事先走了。” 
  然后拔腿就跑,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一口气险些没顺上来,妈的这混蛋! 
  晚上自习,我故意在五阶留到很晚,咬着笔杆寻思我和陈默究竟算还是冷战么?我真不想继续这样,丝毫不快乐,我今天或许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而等我缓过心思的时候,又轮到他牛脾气排山倒海的发作。 
  又是这样子,总是这样子。 
  我烦躁的扒乱头发,引来一个熟人的招呼。 
  “嗨!”甜甜的笑容,很漂亮甜美的女孩子,文学系女生之中排在数一数二的孙黎。 
  就是那个和原之靖“谁会调琴?我会我会”的女孩子,落落大方的,特别可爱,路上见到总会打个招呼,一来二去地和我们都很熟悉。 
  “怎么了?”她温柔甜美的笑,“你头发都快扒光了。” 
  我眯眯眼睛,“孙黎,你们女孩是不是经常闹别扭?闹了别扭以后呢?怎么言和?”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没事吧,还能这么言和啊,主动笑一下,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我不由失笑,自己真是快疯了,小心眼得比娘们还娘们。 
  回到438,一屋子的鸡飞狗跳。我们和439早已结成联盟,行李全挤去他们大屋,我们房间小而暖和温馨,充当玩的窝。 
  现在就是,一帮子人挤着,打斗地主。 
  “嘿……秦瑞回来啦!”宁远安玩的脸蛋通红,估计没少剥削长工。 
  “奶奶的!我看你还有炸弹!”朱萧哼哼唧唧,气势汹汹的扔下一对将牌,“秦瑞,快洗吧,热水瓶里都满的。” 
  我心里一热,然后就看见我的床铺上躺着陈默。 
  心里更热乎了,走过去,陈默摘下耳塞,“……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嗯……”我也哼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多看了会儿书。” 
  “陈默可是等了你很久呢—……”阿南边出牌边吼宁远安,“你倒是先让我过一手啊!” 
  “……干吗?”我瞪他,他瞪回来,“……没事不能等你啊,亏我还给你打了满满两瓶水!” 
  我咳了一下,喉咙痒痒的不舒服。 
  踢踢朱萧,他正输急了,鬼叫起来,“靠!踢我干吗!我让你洗又没说是我给接的水!妈的!老子不打了!你们人人三手炸弹,我这地主怎么当!” 
  宁远安急了,“你怎么这么赖!是你自己硬吵吵要当地主的!输了就耍癞!” 
  “我耍癞!”朱萧经不起激,脖子都粗了,“我们好好来一盘!看我把你打成稀泥!” 
  “你就牛皮大!”宁远安的火爆脾气也直窜上来,“要还你输你学狗爬!” 
  “打赌!”朱萧恶狠狠地撂起袖子。 
  我忙着清洗,没空凑热闹,就听见阿南下注朱某人,陈默躺在我床上,脚丫子摇的床铺哗啦哗啦地响,下注宁远安。 
  最后一局,朱萧卧薪尝胆,终于是赢回了几分面子。 
  宁远安不服气地嘟嘟囔囔,陈默更是哭丧着脸,“姓宁的,你也就是输了他一星期的早饭,我可怎么办,我输的是今晚不准回房间睡啊!” 
  我听了大乐,“走廊上空气多好啊。” 
  陈默回头瞪我,咬牙切齿,“……死没良心的白眼狼!” 
  嘴角一个阴阴的笑容,还没等我有所反应,他就一骨碌窜上我的床,掀起被子往身上盖,“……回不去我就睡这儿。” 
  “喂!”我张口结舌,“你这人要脸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你要我不要~~~”他好像很快乐,裹着被子哼起歌来,我伸手去扯,他拗的跟条蚯蚓似的,半晌之后,对准我的面门扔出一条东西。 
  是他的牛仔裤,有汗水的味道。 
  我面红耳赤的直“呸呸呸”哭笑不得的骂他恶心。 
  “秦瑞,”宁远安显然困了,有些受不住我们俩沸反盈天的吵闹,“阿南真的把他们屋给锁了,你就将就一晚吧。” 
  “去!”我踢被子里他的臀,“去和宁远安挤。” 
  “呼呼……”他索性呼噜大起。 
  我彻底败北。 
  恨恨地,我只能爬进被窝,一身的暖热迎了过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脆弱很贪恋这种温暖。 
  他睁开眼睛,黑亮黑亮地看着我,嘴角没有笑容,很认真的样子。 
  我有些屏息,咳着嗓子警告他,“你给我睡相规矩点,一旦动手动脚我就踢你下去。” 
  他还是盯着我,朱萧关了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满眼满眼只有他的眼睛,发着认真而深邃的光,“……我不动,”他说,“……不过如果你动手动脚,”他在黑暗中嬉皮笑脸起来,“我绝对不踢你。” 
  “去!”我踢了他的脚跟一下,终于躺了下来。 
  床并不大,挤着两个人,实在有些难受,我极力保持和他之间留些空隙,但是床的中间往下陷,我的姿势难免僵硬。 
  他始终保持开始的姿态不变,面向着我,所以我只能选择背对,实在无法想象俩个男人面对面,咫尺相近的呼吸。 
  “哎……我今天遇上孙黎了,”我冲着原之靖的床铺开口,“你和她怎样啊?听说西语系有个男生盯她盯得厉害!” 
  “……没什么,你想多了。”原之靖今晚一直闷不吭声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哎……不都说上了大学就是要来恋爱的嘛!”朱萧来劲的探身子,“兄弟们上啊!” 
  “……嗯,上……上……”宁远安基本上已经见了周公了,懵懵懂懂地跟着和着。 
  “哼……”朱萧呼口气,“陈默——!”直接点起名来,“听说你在女生那边口碑不错,你倒是作个先锋,冲啊!等开辟出疆土之后,也好照应兄弟们。” 
  “……我没兴趣。烦。”或许夜晚时候,人的声音总是特别沉,他在我身后开口,有些沙沙哑哑。 
  “气——!”朱萧怒其不争,马上把枪口对准我开火,“秦瑞!那你上!你不是也特讨女生喜欢么!” 
  “……滚!”我在口音里加上浓重的睡意,朱萧果然哼了几声不再开口,其实很多时候,他的细心在不显山不露水中。 
  可我身后那个人却明显被朱萧的话引起了兴致,他凑在我耳后,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真的?” 
  我的后颈热成一片,他的声音就像会飘浮,飘着飘着的来到我的眼前。 
  我拐着脚尖踢他,他轻笑,用体形的优势轻而易举得避开,床上很小,我一动反而离他更近,几乎挤成一块。 
  他身上还穿着运动t…shirt,胸前的图案直扎我的后背。 
  他似乎来了斗志,一手搭上我的腰,似捏非捏。 
  我恼怒地转过身,压着声音“……你丫听不懂我刚才的话是不是?” 
  他舔着脸笑,流氓地很,“……真细……” 
  我怒火冲天,伸出指尖捏住他的喉结,他知道我不想折腾出大动静,只管有恃无恐地似笑非笑。 
  我气的掐他的胳膊,伸脚踢他的膝盖,有种豁出去的架势。 
  他慢慢收起那流氓般的笑容,眼神严肃起来,“……你答应我个事,我就不闹了,真的,我正经的。” 
  “成,你说。” 
  “……以后……”他抓住我掐着他的手,“……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怎么怄气……,”他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声音低的有些颤抖,“……都不许一句话不吭,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冒上热气,连着鼻子都泛酸。 
  “……神经!”我挣开他,一闷头就转过身体,脚尖还是踢着他的膝盖,“……你小子真的神经!” 
  他在我身后僵住不动,我想象不出他的心情和表情,我的心里疯狂叫嚣。 
  半晌,他的脚丫轻轻碰碰我的,我毫不客气的踢开。 
  他有些来气,强硬地用膝盖拽着,我索性放软,做出一幅任他屠杀也不挣扎的死相来。 
  他哼了一声,接着床铺一陷,我知道他是转过身,背对着我了。 
  我睁大眼睛,在黑暗里,苍凉的空气跑进眼窝,终于哆嗦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他的后脑勺。 
  脚尖踢踢他,我知道他一定没睡。 
  没有反应,再踢…… 
  终于他火大的呼了一声,转过身体,眼睛黑亮地盯住我。 
  我对他笑了一下,黑暗中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单纯,“……晚安。” 
  我压低声音,说着转过头,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脚尖在轻轻挠我的脚心。 
  我小小一缩,他轻声的呼呼笑起来。 
  我咧开嘴,弯开一点弧度。 
  ***** 
  九月过半,438和439居然要命地火起一阵学习的热潮。原因无他,只是我们外管的入学奖学金要重新评定,并且按男女生分比例,以九月末的基础考为依据。 
  “英明!英明!”朱萧革命劲头高涨,“看这回女生还怎么包下大半河山!” 
  我是无所谓那些钱的,又不能拖着其他人浪费他们的时间和劲头,便总是独自傻玩。 
  起初陈默也是想热血一番的,看着我成天一个人晃来晃去,索性扔了圣贤书陪我一起清醒于浊世之间。 
  为此,我快乐的不行,虽然不说出口。 
  自从那晚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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