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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鹤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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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童道:“如若公子不肯放手,闹出人命,贱妾都难免身受牵连。”

黄衣少年望了仰卧在地上的青衫人一眼,道:“那小于是你的什么人?”

青衣女童道:“和贱妾毫无瓜葛。”

黄衣少年道:“这就是了,既然是毫无瓜葛,你最好别管。”

青衣女童道:“公子……”

黄衣少年突然举手一挥,怒道:“滚开去!”

方珞高声说道:“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管,料他们也不敢动我。”

黄衣少年怒道:“王合、王宝,打他们两个耳光!”

王合应声出手,左右开弓,呼呼两个耳括子。

那方珞本已受了很重的内伤,口中血迹未干,王合又出手甚重,两声脆响过后,直打的方珞满口鲜血,狂喷而出。

倔强的方珞仍然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响。

黄衣少年突然举步行了过来,冷笑一声道:“你很倔强,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铁打铜浇的罗汉。”缓缓举起右手。

方珞究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父母荫护之下长大,几时吃过这等苦头,虽然忍住未叫,但双目中早已是满眼泪水。

只见黄衣少年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可是害怕了?”

方珞道:“谁怕你了?”

他满身是伤,双颊红肿,说来语焉不详。

黄衣少年怒道:“好硬的小骨头,今日我如不叫你告饶求命,我就把宗字倒过来写。”

正待出手点方珞五阴绝穴,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住手!”

黄衣少年举目望去,只一个身着青衫,头戴毡帖帽,白髯垂胸的老人,停在三尺以外。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以竟到了身侧。

方珞已瞧出来人正是东耳老人,急急的说道:“老东,你快些告诉我爹爹去,这些人都会武功,你不是他们的敌手。”

东耳老人缓缓的说道:“老汉既然来了,拼了老命,也要把少爷救出来。”

方珞强忍着疼痛,说了数言,再也接不下去。

黄衣少年冷笑一声,道:“你这把年纪了,死也不算夭寿啊!”

突然挥手一掌,拍了过来。

全场人中,无不替那老汉担心,看那白发苍苍,这少年一掌非要竹断他几根肋骨不可。

东耳老人肃然不动,任那黄衣少年拳势击中前胸。

但闻一声闷哼,传入耳际,几声深长的叹息声一齐响起。

那是一些惋借东耳老人的叹息,也是赞美他舍命救主的豪壮。

方珞理是不忍瞧看,闭上双目。

只听得东耳老人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两位还不放手吗?”

方珞只觉身子一松,抓在身上的两条手臂突然松开,心中大感奇怪道:“这两个麻皮大汉,凶恶横蛮,怎会听东耳老人的话。”

睁眼望去,只见东耳老人,仍然站立在原地,那黄衣少年却抱着小腹,蹲在地上,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玉合王室呆呆地站在一侧。

东耳老人举手一招,道:“少爷,咱们回去吧。”

方珞愕然望了王合王宝一眼,仍然站着一动不动。

原来他们伤势沉重,无法举步。

东耳老人大步行了过来,抱起方珞,穿出人群,直回到客栈,洗去方珞脸上的血迹,放在木榻之上,叹道:“老汉晚到一步,致使少爷受伤。”

那东耳老人在抱着方珞奔行之时,已暗中活了他身上经脉。

方珞觉着身上血行舒畅连伤也好了许多,只是他自己并未觉得是东耳老人暗中相助之力。

这时那方瑜闻迅也奔了进来,目睹方珞受伤之状,不禁暗然泪下,道:“兄弟,什么人打伤了你呢?”

方珞摇摇头道:“我不认识那些人。”目光转到东耳老人的身上,接道:“老东你不用害怕,这事和你无关,爹爹回来问起,自有我一人承担。”

东耳老人伸出手去轻轻在方珞身上拍了两下道:“少爷安心睡吧,老爷回来,责骂老汉两句,那也是应该的事。”

方珞似是极为听话,闻言闭上双目,很快地睡熟了过去。

方瑜摇摇头叹道:“东伯伯,我这位兄弟,从小就被叔父宠坏了,如有得罪你老人家之处,还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东耳老人微微一笑道:“令弟说话虽然难听一些,但他心地还很善良。”

语声一顿,接道:“我的底细,你也许已经知道很多,这番事故之后,也许我无法在此多留下去,孩子,如若我无法在此多留,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呢?”

方瑜低头沉吟了一阵道:“咱们到哪里去呢?”

东耳老人道:“天涯海角,越是隐秘的地方越好。”

方瑜沉吟了一阵道:“伯母待我好,有如亲生子一般看待,如是和你偷走,伯母一定很伤心。”

东耳老人道:“老夫也不想如此,但如情势逼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方瑜沉吟道:“如是别无选择,晚辈自然追随老前辈了……”

语声一顿,突然流下泪来,接道:“伯母受我逃尘避世的母亲所托,对我之好,实是尤胜亲生之子,我如若不告而别,她心中自然悲伤无比,我实在不愿使她伤心,如是咱们能够不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东耳老人缓缓他说道:“你能有如此知恩必报的孝心我是更安心了。”

语声一顿道:“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候他。”

方瑜道:“伯伯去吧!我守候在这里。”

谈话之间,突然步履声响,方天成一马当先,行进房中。

他本是脸带笑容,但进入房中之后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目光注在方略身上,打量了一阵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耳老人低声说道:“少爷和人斗殴,受了伤。”

方天成久历风险的人物,心中尽管焦虑、痛疼,但仍然保持着镇静,嗯了一声道:“伤得很重吗?”

东耳老人道:“伤得虽然不轻,但却不碍事了。”

方天成缓步行近木榻,仔细瞧了爱子一阵,但却并未伸手触动,举手一挥,道:“咱们到外间谈谈吧!”

方瑜转身望去,只见方夫人和两个劲装大汉,并肩站在门口。

左面一个约五旬以上,虬髯如戟,身着深灰劲装,外着玄色披凤,浓眉环目,神态十分威猛。

右面一个年约三旬以上,白面无须,看上去十分地清俊,只是瘦了些。

方夫人脸上一片凄伤,望了仰躺在床上的爱子一眼,欲言又止。

方天成举步行到门口,低声对那虬髯的大汉道:“大哥,珞儿受了点伤,此刻睡得很熟,咱们到外间谈谈吧!”

虬髯大汉缓缓他说道:“伤得很重吗?”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就小弟观察所得,伤的应该不轻,但他气息还很均匀。”

那白面无须的中年低声说道:“看来珞侄的内功,进境很大。”

方天成道:“以他的功力而论,受此重伤,决难这等熟睡镇定,其间必然有人相助。”

虬髯大汉轻轻叹息一声道:“是否是别人有意伤他。”

方天成淡淡一笑,道:“小弟推想,还不致于有人有意伤他……。”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详细内情,还未了然。”

群豪等一齐退出,到厅中坐下来。

方天成尽量维持着心情的平静,说道:“大哥三弟请坐。”

那虬髯大汉和白面中年人缓缓地坐了下来。

方夫人抑制着焦虑、悲伤,亲手为三人奉上香茶。

方天成喝了一口茶,道:“瑜儿,你兄弟怎么会被人打伤?”

方瑜黯然说道:“珞弟要出去玩耍,东老伯劝他不要去,珞弟不肯听,独自出去玩耍。”

方天成道:“以后呢?”

东耳老人接道:“老汉劝不下少爷,只好追出寻找,老汉找到他的时候,少爷已经身受重伤了。”

方天成道:“你救他回来?”

东耳老人沉吟了一阵道:“老汉抱他回来。”

方天成道:“什么人打伤了他?”

东耳老人道:“老汉不认识那些人。”

方天成道:“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

东耳老人道:“一个穿着黄衣的少年,两个穿黑衣的大汉,一脸大麻子。”

东耳老人思索片刻,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那虬髯的大汉缓缓他说道:“你抱方贤侄回来此地,黄衣少年肯放你们走吗?”

东耳老人沉吟一阵道:“老汉眼看少爷山得很重,当下心中十分紧张,匆匆忙忙地抱起少爷就跑,那两个黑衣大汉虽想拦住,却为老汉舍命冲了出来。”

虬髯大汉微微一笑道:“东老丈辛苦了。”

方天成举手一挥道:“你可以休息去了。”

东耳老人欠身一礼转身向外行去。

虬髯大汉目睹东耳老人背影去后,才缓缓他说道:“二弟,这位老东是何许人物?”

方天成道:“小弟在途中救得的一个人。”

虬髯大汉道:“你知道他的姓名吗?”

方天成道:“他自称是东耳老人。”

虬髯大汉沉吟了一阵道:“只怕那不是他真实的姓名。”

那白面瘦子道:“方贤侄被人打伤,难道就此罢休不成?自然不能就此罢休,小兄立刻去拜会程子望,打听一下那黄衣人的来路,”

方天成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看算了!”

虬髯大汉道:“珞侄受此重伤咱们就这般罢休,日后传到江湖之上,岂不是要为人耻笑吗?”

方天成道:“珞儿这点年纪,自然不会和人结仇,我又很少带他在江湖之上行走,认识他的人绝无仅有,这次,他被人打伤,只怕是偶然发生的事件,而且详细经过之情,目下还不了解……”他语音一顿,又缓缓他说道:“珞儿的伤势,也不很重,小弟想到此事,追究起来,不知是如何一个结果,此刻,咱们正事很多,不用为犬子的小事,耽误咱们的正事了。”

虬髯大汉沉吟了一阵,道:“话虽如此,但咱们也不能不管珞侄。”

那白面中年人突然开口说道:“算时间路程,咱们在嘉定府还可以逗留三日,停上三天,不论什么事都应该办好了。”

虬髯大汉道:“三弟说的不错,这个气咱们决然不能忍受。”

方天成心中叫爱子受伤一事岂有不报之理,只是形式上不得不作出一另不在乎神态,但闻那虬髯大汉和白面中年再三坚持之后,也就顺水推舟他说道:“大哥、三弟既然坚持要查明内情,咱们只好在此停留两日了。”

白面中年人突然说道:“小弟有个很奇怪的感觉,不知二哥以为如何?”

方天成道:“什么事?”

白面中年人道:“小弟总感觉那东耳老人还有话未讲完。”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小兄也有这感觉,但他既然不愿说,小兄也不想追问于他了。”

虬髯大汉道:“不用追问他了,小兄和那程子望有过数面之交,他曾经和小兄谈过,嘉定地面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我找他。”

语声一顿,接道:“目下想查明经过之情倒很容易,只要找到现场一问不就了然了,但咱们要查明那黄衣少年的底细,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了。”

白面中年人道:“大哥说的是。”

虬髯大汉道:“反正我要到程子望那边走一趟,他在嘉定地面上十分熟悉,小兄去问问他再说。”

方天成道:“大哥先请吃杯茶,休息片刻再去如何?”

虬髯大汉道:“小兄去去就来。”

话落口,人已到数丈之外。

方天成目光转到那白面中年人的脸上,道:“俊弟,就小兄观查所得,大哥表面上虽然镇静,但内心中实是十分地焦急,小兄不愿为犬子的事,再替大哥添麻烦。”

白面中年沉吟了一阵道:“二哥的用心,小弟十分的清楚,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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