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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枭臣-第153章

小说: 枭臣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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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想缉拿案犯也无从下手,甚至直接树旗号的小股杆子也骤然多了起来。
    县里的那些刀弓手在城里捕盗捉贱∝城看宅还能勉强应个景,到广袤的乡野就无法逞强了$兵乡勇此时就发挥维持、稳定地方的关键作用,但是乡兵乡勇多是受世家豪族控制的私兵,规南竟有限,结社自保尚且勉强,不敢强出头打击流寇,也没有这么动力⌒些豪族为求自保、笼络人心,多开设粥场,每日拿出些米粮来熬粥救济灾民。
    形势便是如此,地方官府对待形迹可疑之人的疵自然也就谨慎起来,至少不敢再随意拘拿。就算拘拿入牢,也无法从这些人头上搜刮出什么油水来,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一边调集兵马威摄流民不要作乱,另一边又极盼望着这股子流民潮能安稳的过去就好,过度激惹流民的事情反而比往年少做许多。
    林缚请柳西林等人到船上吃酒,让他们将行李、骡马都移到船上来。除了酒家里吃酒的汉子形迹可疑外,渡口周围还搭建了许多窝棚住着滞留在此地的流民,极少有流民能用得起油灯或火烛的,在夜里窝棚黑黢黢的连成一片,也不知道这边到底有多少人,石梁县也没有可信的统计数据,。
    “唉……”林缚心里微微一叹,在朝天荡南岸,江宁城内外还是一片承平景象,只有到了北岸再往北行,就知道局势越发紧张了。朝中在年节前后大力清匪,比往年更早形成流民潮,也使得许多地方错过春种季节,北方的饥荒今年只怕无法得到缓解。
    夜里又下起细雨,东阳号船尾甲板上还有三层舱室,林缚他们在最上层的舱室喝酒,舱门打开,烛火给窜进来的夜风吹得摇摇曳曳,映照在林缚、柳西林、孙敬堂、赵虎、顾天桥、大鳅爷等人的脸上。
    孙敬堂这才知道在野人渡偶遇的这位相貌质朴、身姿雄健的青年是即将到江宁赴任的东城校尉。
    顾悟尘能压过王学善,说到底还是前任东城尉陈志太过愚蠢。陈志革职入狱之后,东城尉一职一直空缺,由左司寇参军张玉伯兼领,孙敬堂这时才知道此职竟然还是由顾悟尘系的武官接任,如今看来顾悟尘在江宁已经算是有相当的根基了。孙敬堂见柳西林对林缚的态度颇为敬重,心里更加认定林缚身为顾氏第一门人并非传说【朝虽说抑武崇文,但是东城尉是个紧要的人物,就算仅从官位来比较,正六品的武职也非是九品的儒林郎所能比,但是林缚与柳西林同属顾悟尘一系人马,还是要以与顾悟尘关系的亲密程度来决定彼此的实际地位。
    “淮安府加征渔税以养缉盗营,洪泽浦的局势就陡然紧张起来,情势最紧张时,数万渔户聚集喧哗,加上其时流民过境,年节前后,洪泽浦水路就彻底不通了。虽说东阳仅有石梁县的东北一角与洪泽浦相邻,但是一旦洪泽浦渔户闹事,东阳也势必受到影响,接到调令时,我人在石梁县北戒防,一时也脱不开身。月初,在淮上清匪的缉盗司陈韩三部给调入淮安,就驻扎在洪泽浦东北威摄乱民,聚闹渔户始才散去,我这才能够回府城跟沈大人交差……”柳西林说道。
    “陈韩三部调入淮安,有无发生血腥事?”林缚问道。
    “听说杀了些人,不是很严重。陈韩三非淮安人,他在淮上也满手血腥,在洪泽浦动起手来更没有什么顾忌。沈大人倒是很反对将陈韩三调过来,弦已经绷得太紧,适时要缓一缓,只不过沈大人管不了东阳府之外的事情。林兄去石梁县倒不用太担心,我回府城,沈大人还是让一部人马驻守石梁,由石梁知县节制……”柳西林说道。
    东阳府知府沈戎是主张整编地方府军的少壮官员,柳西林便是沈戎挖掘出来的优秀将领,东阳府军要比镇军更值得信任。听柳西林说,沈戎对洪泽浦的情势还是存有忧虑,的确,当渔户生计都成问题时,聚众哗闹,应该不是武力弹压能轻易唬散的。此时渔户散去也许是暂时的隐忍,但是也透露出一些别的信息,洪泽浦渔户的聚与散显得有序,不像是普通的哗闹。
    大小鳅爷葛存信、葛存雄兄弟以及葛家是南汝河渔民、船户的首领,也是后来领导南汝河渔民、船户抗捐的领袖,洪泽浦大小四十余湖也存在多家与葛家性质相当的豪民势家,平时官府借助他们管理渔民、船户,向渔民、船户征税索捐,也缓解官府与渔户的矛盾,一旦矛盾激化,有些豪民势家甘为官府爪牙,有些豪民势家则同情渔户,也保不定有些人有别的野心。
    洪泽浦渔户聚众哗闹,背后应有一些人物在秘密组织、推动,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只可惜从淮安府发给郡司的塘报邸抄里看不出地方上有觉察到这些。
    大鳅爷要值夜,酒吃了一半就住了手,出去巡哨。
    林缚又与柳西林说了江宁的一些情况,有孙敬堂、顾天桥在场,林缚也只是泛泛而谈,让柳西林对江宁情势有个大体的了解,具体而微的机密之事,柳西林到江宁后,顾悟尘与张玉伯都会跟他面授机宜的。
    吃酒到深夜,林缚就留柳西林在船上休息,等天亮之后再让西河会派一艘船送他们去江宁,他这边多一艘船少一艘船没什么大碍。
    渡口上那些人形迹可疑,流民也多,万一有人鼓动流民哗变,柳西林与他三名随扈肯定无法应付,也不能指望渡口那些平时只能欺良霸善的哨丁、税丁能帮上什么忙。
    孙敬堂回后面西河会的乌蓬漕船休息,林缚让赵汇他在甲板上走走,大鳅爷葛存信站在船头盯着岸上看,渡口除了几盏孤灯亮着,其他地方都是黑黢黢的影子。
    “有什么情况?”林缚见大鳅爷神色比较严肃的盯着岸上。
    “有几拨人觊觎这边,还有一拨人刚离开,”大鳅爷说道,他守在船头,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岸上的情形,“兄弟们都穿了甲轮流休息,他们要是盯上我们,真是不开眼自找苦吃。”
    有甲无甲,差距甚大~阳号上有二十副精良组甲,其他人再差也是双层皮质合甲,近距离里甚至不用怕猎弓攒射,也难给普通刀剑所伤,船上诸人又都枭勇敢战,所配陌刀等皆利器,又藏有强弓利簇,要是还畏惧小股流寇,大鳅爷葛存信也白活这一世了。
    林缚盯着岸边看了片刻,黑黢黢,觊觎这边的人已经撤走,他看不出什么来,拉大鳅爷、赵虎蹲甲板上商议道:“我们的船是空船,稍有行船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虚实来;再说洪泽浦水浅,东阳号就算是不载货想过洪泽浦转入淮河也是胆颤心惊怕隔浅,这些人劫我们的船做什么?而且洪泽浦聚闹抗捐的渔户在中旬突然散去也有些蹊跷啊……”
    “他们是不是要设下陷阱引秦城伯入彀?”赵虎记得林缚在吃酒前说过秦城伯卸任之后多半会想顺路会老家显耀,他一直思量着这事,说道,“洪泽浦的渔民、船户继续封堵水路不散去,就算秦城伯再想回乡光宗耀祖,也无法从洪泽浦借道去钟离县……”
    “洪泽浦历来是水浅之地,渔民、船户都无大船,秦城伯携家带口回钟离,势必也是一支庞大船队,有人真想要引秦城伯入彀,只要将秦家船队逼入洪泽浦浅水区域搁浅就可以肆意妄为,但也要防止秦家船队见机不对退回石梁河。换成是我,用一艘大船封堵秦家船队的退路十分必要……”大鳅爷说道。
    “这么看来,还是先要确认暗中打探这边的人是否跟洪泽浦那边有关……”林缚蹙着眉头,吩咐道:“点灯,让一组人披甲出来执刀列阵,能不起冲突尽量不起冲突;另外传讯通知乌鸦爷上船来。”
    “好咧。”大鳅爷葛存信应道,就去做安排,他也是船户出身,要是觊觎这边的是洪泽浦渔民、船户,多少要念香火情,能吓阻对方不起冲突最好。
    船尾甲板上还有三层舱室,舱顶甲板距水面约有三丈高,舱顶甲板又有一座丈许高的木塔,与河口角楼相仿,上面所置的铜油灯虽然不如河口角楼那般巨大,三股灯芯也都如婴儿手臂粗细,储油灯座有半人高,上有遮棚,用琉璃罩挡风,点燃灯芯后能使整座十二丈长、两丈宽的东阳号甲板都明亮如昼。
    说实话,舱顶甲板上所置的木灯塔若仅仅是这样,还远不如在船上多挂几只风灯便捷、节省,琉璃罩又是易碎昂贵之物,但是用上磨光凹面青铜镜,可以将灯火投射到三百步以外的远处。在没有探照灯的时代,如此简陋的木灯塔可使东阳号在夜航时少出纰漏或者在夜战中获得诸多优势。
    林缚此时只想威摄那些人不要对东阳号心生贪念,这些人若是以即将卸任离开江宁的秦城伯为目标,那就应该要给秦城伯一个石梁河、洪泽浦可以安全通过的假象,而不是轻举妄动对东阳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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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迷局(二)
    大船如楼,挨着渡口的松木码头,舱顶甲板上的灯塔点燃后亮如明月,不仅大船甲板,甚至将码头这边也照得纤毫毕呈。寻常人哪里见过这么明亮的灯火,当成一桩稀奇事,子夜时分,滞留两岸的流民也有很多没有睡去,都聚到河边来观看,影影绰绰有两三百人,好不热闹。
    洪泽浦与石梁河相连构成贯通淮水与扬子江的一条重要水道,但由于洪泽浦是由大大腥逍∷低几十座湖泊相串而成的浅水湖域,千石船载满货物吃水较深,即使春暮夏初的涨水季也很难从洪泽浦顺利的通行过去进入淮河,所以往来洪泽浦’梁河的船舶多为载重二百石左右的乌蓬漕船,千石大船极为罕见,停泊在岸边显得极为伟岸。
    之前在渡口酒家吃酒的汉子有四人混在人群里看了片刻,又悄然撤到无人的草丛深处。
    “贼他娘的,”一名半张脸都是乱蓬蓬卷曲髯须的中年汉子啐骂道,“这不是要诱惑爷爷下手劫船吗?”
    “你光顾看船好了,船头那十名武卫,你就没看见?这狗日子的集云社,那林缚也真是狗官一个,他腥逍∷低的九品司狱,竟然敢给自家私兵配精钢陌刀如此重械,那些人身上穿的甲贼他娘叫好……”额头有一道浅疤的汉子咂嘴说道,眼里露出馋样。
    “隔这么远,你能看出那些人身上穿的甲是好是坏?你净吹牛!”髯须汉子不服气的说道。
    “马兰头为什么能当十一头领,还不是那小子入伙拿出六副锈铁甲来给大家分?那船上灯火照得跟月中亮巴巴似的,你眼睛又没有瞎,你说马兰头拿出来的那六副锈甲能比船上这些人身上所穿更好?还有为首的那个武夫,身上所穿是细鳞铠,好几百两银子才打得出一副来,任你孙杆子弓箭再好,不能一箭射中他的咽喉要害,离再近也穿不透那甲,那人本事就算比你差两个档次,就凭那身甲就能轻松干翻你。刀好不好,看刀片子就不行了?你拿刀跟人家对磕试试看就知道厉害,你就知道跟我抬扛。”额头带疤的汉子也不恼的笑道。
    “那更要动手做这一票!”髯须汉子孙杆子咂嘴叫道,他听疤头汉子这么说,口水都要流下来。
    另两个短须红脸膛的中年汉子都蹙着眉头不吭声,孙杆子见他们沉默,拿手肘顶了顶其中一人的腰,低声问道:“世遗兄弟,你说要不要再喊些人过来,或者等他们明天上路之后再下手?”
    “有几点不得不虑:林缚此人声望尚可,集云社在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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