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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一寸河山一寸血-第167章

小说: 一寸河山一寸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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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第一、第九两大战区的所有炮兵部队都集中起来,像冈村做过的那样,对日军的南昌防线进行摧毁式打击。

可是他面临着冈村不可能碰到的难题,那就是自武汉、南昌相继失守后,长江以南几乎成了日本航空队的天下,这意味着中国炮兵部队就算能组织成一个集团,也得不到空军的保护,反而正好给日军轰炸机提供一网打尽的机会。

就那么一点炮兵,假如就此被消灭,以后两个战区就都不要混了,所以这个方案是行不通的。

这时有幕僚出了个主意,说不妨派人渗入日军在南昌的“维持会”,找机会先一步进入南昌据点作为内应,之后里应外合,用奇袭甚至强袭的方式夺取。

当然是个类似于“平原游击队”那样的好主意,很节省工本,也非常智慧,可是你得想想,南昌里外有大大小小很多据点,你都能进得去?

况且这也是一个需要很长时间准备的事,起码先得取得据点日军的信任吧,那岂是一朝一夕的工夫,到时没准连黄花菜都凉了。

对于薛岳来说,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顾虑:万一夺南昌不成,日军正好攻过来,反而把原阵地都给丢了,那就真是得不到利还要亏老本了。

因此在否定前两个方案后,他拟订了第三个方案。

这个方案叫做保平争胜,即不把第九战区的所有兵力都用于反攻南昌,而是一拆两半,一半用来守住原阵地,另一半用于反攻南昌,通俗点来说,就是鸡蛋放两个筐,即使其中一个筐砸了,晚上还有炒鸡蛋可吃。

南昌失守,薛岳是吃了冈村机械化闪击的亏,这次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对冈村来了个闪击,当然只能是纯步兵的闪击。

4月22日,第九战区率先对南昌发起反攻。

日军在第一线的据点有大有小。薛岳对大据点围而不攻,只留下小部队用于监视,大部队则从缝隙中钻过去,专拔小据点。

由于薛岳采用了闪击和乘隙而入的战术,所以很快就击破了第一〇六师团组织的第一防御线,顺利进入南昌外围。

与薛岳相比,他的同学上官云相却一上来就遇到了困境。

上官云相,山东商河县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六期,时任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

薛岳、叶挺、上官云相,再加上粤军战将吴奇伟、李汉魂、邓龙光、叶肇,甚至于郝梦龄、顾祝同,这些人全都是保定第六期的学生。一期能出这么多人才,绝对是大丰收了,也可以称之为“荣耀的第六期”。

打了一辈子仗,上官云相能够让人记住的,却是皖南事变。当时他的围攻兵力虽多出老同学叶挺好几倍,但并不是其基本部队,皆为临时统属,用他的话来说,是“七拼八凑”而成,在这种情况下,犹能够打败新四军主力,若仅就军事而论,还是不赖的。

如果用一个字来评价薛、叶、上官作战的特点,薛岳是“智”,叶挺是“勇”,上官则是“狠”,战场之上绝无菩萨心肠。

可是人光狠没有用,很多时候还要靠天时地利人和,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得有运气。比如在皖南事变中,一连下了好几场雨,给叶挺突围造成了很大困难,相反当然是帮了进攻者大忙。

在南昌反攻战中,上官云相的运气却比他的另一个同学薛岳要差得多。

薛岳闪击,打了对手一个冷不防,他则因三战区进攻计划本身靠后,乃至于发起反攻时日军已作好了准备。

薛岳那边可以穿隙而过,他这边却不行,前面全是密集而坚固的据点,根本无隙可插。

薛岳可以先攻第一线防御,他却必须直扑南昌,也就是说一开头碰上的就是硬钉子。

由于第九战区的规模大,所以即使薛岳只投入一半的人马来攻南昌,他的兵力还是比上官要多得多。双方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缺乏火炮支援,只能拼人。

所有这些东西,可以说没有一个是作为指挥官的上官云相能够自由选择的,除了运气,对此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第三战区因此打得十分艰苦。在第九战区击破日军第一防御线的时候,他们尚被第一〇一师团阻在莲塘,而且看样子,连莲塘都难以攻克。

负责担任主攻的第七十九师师长情急之下,竟然玩起花招,准备用假电报的方式向上级“报捷”,结果西洋镜被拆穿,随即遭到逮捕。

第九战区打得顺利,第三战区却迟迟没有动静,上官云相为此十分着急,他只能继续“狠”下去。

陈安宝与郝梦龄是性格相投的好朋友

时任第二十九军军长的陈安宝奉命亲临前线。

陈安宝,浙江黄岩县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三期。

陈安宝有较长的从军经历,他和郝梦龄虽然不是一届同学,却是一对相交已久的好朋友。两人性格上也差不多,都老实憨厚,从不会耍滑头玩花样。

郝梦龄比陈安宝小七岁,可早在太原会战时就牺牲在了第一线,当时陈安宝扶柩痛哭,十分伤心,曾誓言:为抗日而死,死亦为鬼雄,有朝一日,也要像好友那样选择慷慨赴死。

人生就像坐在火车上,每个人都有到站的那一天。

第七十九师是陈安宝一手调教出来的主力部队,师长也是他看着提拔上来的,现在表现成这样,他也是既失望又生气,但陈安宝又和郝梦龄一样待人宽厚,他起初只是打算对被捕的那位师长予以撤职处分就算了。可是上官云相不干:这种时候还敢欺骗上级,这样的人都不杀,我上官就不抗日了!

命令下来,军前正法。

陈安宝闻讯,难过得好几天都茶饭不思,然而在上官云相要他接下军令状,靠前指挥时,他仍毫不犹豫,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前线。

对下级仁慈,对上级服从,所有这些都没有任何矫情或做作,只是出于一颗善良的本心。

5月5日,陈安宝到达莲塘前线,可是还没等他发起进攻,战场形势就已经发生了急剧变化。

正如薛岳曾经预料的那样,在你疲软的时候,人家也会对你发起进攻,第三战区久攻而不能克,早就进入了人困马乏的境地,趁此机会,第一〇一师团反而借助炮火掩护,向中国军队冲杀过来。

莲塘的第一〇一师团此时已增加到了四个联队,而陈安宝由于时间紧迫,并没有能够把后援部队全部带上来,很快他连预备队都打光了。

见此情景,卫士感到不妙,劝他从壕沟中先行转移,但陈安宝十分沉着,仍坚持在前线进行指挥。

5月6日下午,防线被第一〇一师团完全击破。

撤退中,陈安宝负了重伤,他的块头又大,所以根本跑不出去,最后战死沙场。

终于“到站”了。

在抗战中,有三位中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都牺牲在第一线,依次是:郝梦龄、陈安宝、张自忠,但郝梦龄和张自忠都是国葬,唯陈安宝没能享此待遇,据说与他倒在溃败路上有关。

陈安宝其实是有机会脱险的,而且无论情况如何险恶,这个前线最高指挥官始终都未离开过自己的官兵。

可是他也许不会计较。

因为没有谁能够事先预知自己会从哪一站下车,只是尽我本分就好,陈安宝正是这样的人。

就在第三战区全线溃败的时候,第九战区也遇到了瓶颈,南昌外围犹如莲塘,据点既密集又坚固,想像突破第一线防御时那样穿隙而过根本就不可能,而在没有火炮配合的情况下,硬攻据点只能徒增伤亡——仅仅一个小据点,第九战区伤亡数百人都攻不下来。

5月9日,中国统帅部电令第三、第九战区,结束对南昌的反攻行动。

第29章 我的路

早在指挥攻占南昌的战役时,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就收到了一份发自参谋本部的情报,正是这份情报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情报上说,武汉会战时曾打得金泽第九师团和第二十七师团无法前进的汤恩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长江南岸调到北岸去了,目前正在湖北随县和枣阳一带布防。

北岸当然不只有汤恩伯,那是整个第五战区的地盘,几十万大军云集在那里,但从参谋本部到冈村,眼里都只有一个汤恩伯,认为这才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劲敌。

从武汉会战到南昌会战,冈村对中国军队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中国军队看起来很多,但占绝对优势的仍然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

冈村也想到过,那么多地方军队,比如东北军、西北军、川军、桂军、粤军加起来会怎么样?能不能用以前“以华制华”的办法,鼓动它们联合起来与中央军展开内斗?但思考的结论让他自己都很丧气,且不说如今根本就没这可能,就算能成功,这些联合起来的军队也不是中央军的对手。

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让冈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汤恩伯的第三十一集团军。冈村曾如此评价汤恩伯:蒋介石手下最骁勇善战的将领,其部队是蒋嫡系中的精锐。

可想而知,这么一个勇将中的勇将,一支精锐中的精锐,一直虎视眈眈地趴在武汉附近,其用意不言自明,而假如能成功地将其削掉或者驱逐,又无疑会对蒋介石及中国政府造成沉重打击。

冈村决定集中第十一军的主力,对随枣地区(随县到枣阳)展开一次大进攻,这就是随枣会战。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进攻的目的不再是占城夺地,而是攻而不占,主要以打击第五战区部队为主,其中关键就是包围并消灭汤恩伯。

然而冈村并不知道,他的这一侵略计划已经提前飞到了汤恩伯的桌上。

无名英雄

在武汉会战后期,李宗仁已经病愈返回原任。不过等他上阵时,首先需要面对的不是怎样指挥作战,而是如何部署“转进”。

自从经历徐州大撤退后,李宗仁就培养出了一种神秘的第六感。当时第五战区长官部距离前线还很远,可他老是觉得这里那里不对劲,经常耳鸣眼跳,以至于绕室彷徨,辗转反侧,半夜三更都睡不着觉。

时为午夜,众人都睡得正香呢,他就披着衣服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并且把一干随从卫士都弄醒,嚷嚷着要转移。

参谋长徐祖贻揉着眼睛跑过来,看李宗仁那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我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有凶险,早走早好。

徐祖贻并没有收到任何敌情通报,但李宗仁是战区司令长官,不听他的又听谁的,遂安排长官部人员连夜西撤。

很多人嘴里不说,心里没准都在骂老爷子发神经,这么晚了都不让大伙睡个囫囵觉,穷折腾个啥。可说来也怪,李宗仁的第六感就是奇准,在他走后仅仅两个小时,日军骑兵就窜进了他睡觉的那个村庄。

“发神经的”现在精神了:看看,我没让你们大伙白跑吧。

第六感虽然灵,但是不科学,李宗仁大部分时间依赖的实际还是情报网。

要打好仗,情报十分重要。当年马占山在东北跟日本人兜圈子,兜到本庄繁都无可奈何,就缘于建立了效率奇强的情报网,而说起老李的情报网,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他安插在日军后方的神秘线人。

当年西南诸省反蒋,包括李宗仁、白崇禧、陈济棠这些人,都是日本人实行“以华制华”的重要目标。那段时间,到广西来做说客的“中国通”们有如过江之鲫,数也数不过来,这里面就有和萧振瀛进行过香港谈判的和知鹰二。

在与和知打交道的过程中,李宗仁发现和知的翻译官像是个“好人”。这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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