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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东北往事(1-5部)-第12章

小说: 东北往事(1-5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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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和路伟斗殴前的对话,使高欢认定这个帅气的男孩子是个讲义气、沉着稳重的男子汉,一定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所以听孙大伟说要在教室里继续开“演奏会”,她就认定赵红兵一定会来,所以特地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见他。

高欢这样的一个美女加才女,为什么会喜欢赵红兵这样没有正当职业、总在街头打架斗殴的混子呢?二狗一直困惑不解。直到有一天,二狗的一个朋友说了一句:“才女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压寨夫人。”二狗认真体会了一下,得出结论:

⒈山大王肯定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很受女人欢迎。

⒉正所谓缺啥补啥,才女一定极为细腻温柔,而山大王则多数粗鲁且刚强,两者能在一定程度上互相弥补。

⒊女人总希望能改变男人,所以,自以为是的才女就会去挑战极限,试图去把山大王改变成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因为才女的梦想都是成为压寨夫人,所以高欢喜欢赵红兵。

而且,喜欢得死去活来。

【八、医院遭遇三虎子】

二狗不大同意老祖宗的“人之初,性本善”的看法,二狗更同意“人之初,性本恶”的主张。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家长、老师的教育,人性里的戾气会逐渐减少,而戾气减少的程度则完全取决于受教育的环境。

有很多暴戾的人正是因为没有受到更好的教育,才对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危害,二虎和三虎子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三虎子的暴戾程度与二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狗知道三虎子干过的一件事就是“三虎子杀牛”事件。三虎子家在东郊,属于城乡结合部。那里不但有毛纺厂、啤酒厂等大型工厂,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农户。这些农户有一些还养了耕牛,但是到了上世纪80年代,农业机械化开始普及,耕牛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于是,一些农户开始宰杀自家的耕牛。

据说那年三虎子还不到15岁,正在上初中。他路过一家农户时,看见有很多人在围观,便走上前去凑热闹。原来,一家农户在宰杀自家的老黄牛。那个农户用的是一把杀猪刀,这把杀猪刀又窄又长,宽度大概只有三四厘米,而长度则有近30厘米。老黄牛已经被绑在了院子前面的树下,但老黄牛的主人——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刀却迟迟下不了手。因为,他面前的这头老黄牛还没等蒙上黑布,就已经知道,为其辛苦耕耘十几年的主人,今天是要拿着刀杀自己,老黄牛默默地跪在地上,浑浊的双眼里全是泪水。

围观的人无不不为之动容,这个中年男人眼眶也有点红了,他对他的老伙计下不去手。随着老黄牛泪水的涌出,围观的村民多数都劝这个中年男人不要杀这头老黄牛了,毕竟自从建村以来,还没有人宰过自己家的耕牛,都是让耕牛自然死亡。中年男人也心软了,想去给老黄牛解开绳子。

三虎子觉得挺没劲,他是来看杀牛的,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三虎子认识这个中年男人,他走上前去“雷锋”了一把,说:“叔,你把刀给我,我帮你杀!”中年男人看着还是个半大孩子的三虎子,半信半疑地把刀交给了他。三虎子接过刀根本没废话,径直冲到老黄牛的面前,抓住短小的牛角,对着脖子就捅了一刀。老黄牛被捅了一刀后并没有立刻咽气,于是三虎子又连续捅了十几刀,直到老黄牛气绝身亡……

李四用钢管把三虎子捅了的时候,三虎子已经20岁了。在东郊,二虎之所以能成为老大,自然也有三虎子的功劳。这哥俩是纯粹的混世魔王,在外面和别人打,回家哥俩也打。在被赵红兵一伙收拾的前三四天,三虎子还刚刚和二虎在家闲着没事打了一架,二虎居然徒手把三虎子的耳朵撕下来一半!

1986年,敢主动招惹这俩混世魔王的,恐怕也只有赵红兵一伙了。

在六中高三(四)班的“吉他演奏会”过后的三四天,伤得不怎么重的三虎子肩膀上缠着绷带来到了市区。他带着大概十几个人每天在街上转,为的就是找那天把二虎和他都收拾了的李四和费四。三虎子刀不离手,手里总提着那把杀猪条刀,这把刀外面用报纸包着。三虎子这群人虽然在东郊名头甚响,但是在市区他们并不认识几个人。他们只知道那天到他家的那伙人其中一个叫赵红兵,还有一个在离红旗公园不远的地方开了个废品回收站。但三虎子再去小纪的废品回收站的时候,小纪还在医院里住院,所以门是关着的。他们只好专心找赵红兵。

其实三虎子这人思想简单得很,谁把他伤了他找谁。他最恨的根本就不是赵红兵也不是小纪,而是那天出手伤他俩的李四和费四。他找赵红兵的目的,就是想知道那天伤他哥俩的人到底是谁。

据说三虎子打听到了赵红兵是谁,还知道了赵红兵的家在哪里,但同时他也知道了赵红兵的爸爸是市委常委、市组织部部长。三虎子敢在路上截住赵红兵开战,但他肯定不敢去市委常委家中找碴。

费四和二虎、李四和三虎子是两对前世的冤家,他们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打打停停、停停打打,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二虎双腿残疾、三虎子横尸街头为止。而他们之所以打打停停而不是打个不停,正是因为赵红兵的存在。

如果说混世魔王三虎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怕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赵红兵。

那天已接近元旦,三虎子他们十几个人在多次寻找费四和李四未果之后,提着刀漫无目的地在市区闲逛,准备抓赵红兵。由于找赵红兵主要是以问话为目的,所以他们没带刮刀和双管猎枪。一直到了中午,这群东郊流氓饿了,看见有一家饺子馆,就走了进去。那家饺子馆规模不小,是老字号,起码有三十几张桌子。

赵红兵还没找到,三虎子却遇上了另一个冤家——张大嘎子。

据说三虎子一进门,就看见了张大嘎子正在饺子馆里,三虎子还朝后者龇牙一笑:“嘎子,请你三哥喝酒!”

三虎子这帮东郊流氓和张大嘎子率领的混混以前没少掐架,一直打到1986年的夏天,张大嘎子这帮算是勉强服软了,摆了几桌和气酒算是停战。

“呵呵,小三子,没钱喝酒了?”张大嘎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你三哥我钱多了,今天就是想让你请喝酒!”三虎子的嘴又臭又硬。

“小三子,今天张哥请你,坐下来喝吧!”张大嘎子并不想因为吃顿饭再起争端,过去的事儿毕竟已经过去了,过去再怎么打,如今总归勉强算是半个朋友。

张大嘎子那边大概有六七个人,三虎子这边大概十几个人,坐了两桌开始吃饭。

刚开始喝酒的时候气氛还不错,互相开着玩笑并且频频碰杯,但是几杯酒一下肚,这两帮混混的本色便显露了出来。三虎子开始大话连篇了。

“嘎子,这几天我来市区是找个人。你看我这肩膀。”三虎子火气挺大。

“听说是赵红兵他们干的?我前几天看见你们在市区转,问卫东你们干吗呢,他说你们在找赵红兵。”张大嘎子说。

“你认识赵红兵?”三虎子问。

“知道有这么个人,前段时间不是把铁南的傻伟(就是路伟)给捅了嘛。”张大嘎子说。

“他们还捅了路伟?”三虎子问。

“你没看现在路伟不来市区了吗?现在下巴还缝着呢。赵红兵这帮够狠的。”张大嘎子说。

“其实我和我二哥倒不是赵红兵给伤的,是他们里面另外两个小子干的。”三虎子说。

“你和你哥也真他妈的衰,在自己家门口让人家给干了。”张大嘎子也有点喝多了,口不择言。

“嘎子,你他妈的怎么说话呢?我们是被暗算的!”看样子,三虎子那疯劲要上来。

“操,要不怎么说你俩衰呢!两个打两个被人打成这操行。”张大嘎子嘴更损。

“去你妈的!不他妈的跟你喝了,以后你他妈的说话注意点!”三虎子站起身来就要叫兄弟们走。

“你骂谁呢?”张大嘎子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老板,今天我把这里盘子和碗都砸了啊!张大嘎子付钱!”三虎子说完,把桌上的盘子全摔在了地上。

“三虎子我操你妈!”张大嘎子虽然之前向二虎、三虎子一伙服软了,但他总归是这一片混混的头目,手头硬得很。

两伙人随后就混战在了一起,两张桌子掀翻了,饭店里的其他客人也吓得跑了出去。刚才还在呼着酒气、搂着脖子像亲兄弟一样说“知心话”的两帮人,转眼就成了死对头。

三虎子明显喝多了,他那把被报纸包着的刀还没抽出来就被张大嘎子夺了去,他胳膊有伤又行动不便,被张大嘎子摁在地上狠狠地踢了几脚。坐在三虎子旁边的一个兄弟拔出一把枪刺,一下就扎在了张大嘎子的腿上。张大嘎子倒地后,在剧痛之下随手拿起摆在地上的花盆砸在了三虎子的头上。

这时,饺子馆的几个厨师拿着擀面杖和菜刀也冲出来帮张大嘎子。虽然张大嘎子他们六七个人本来没带刀,但有了冲出来的厨师相助,很快占得了上风。

打了大概两三分钟后,饺子馆的几位老服务员终于把架拉开了。流氓毕竟也是人,有五六十岁的老阿姨苦口婆心地拉架,也不好意思再动手了。张大嘎子这边有三个人腿上和胳膊被扎了,而三虎子那边则是三虎子头上挨了一花盆,另外一个人后脑挨了厨师一擀面杖。

挨擀面杖的那个被打晕了,三虎子他们骂骂咧咧地搀着他出了饺子馆,叫了车直奔市第三人民医院。第三人民医院正是小纪住院的地方,当三虎子他们在饺子馆开战的时候,赵红兵正在给小纪办出院手续。全市大大小小二十几家医院,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都爱去第三人民医院。

挨了擀面杖的那小子被打得不轻,到了医院还是神志不清。三虎子等十几个人把他送到急诊室,出来时正赶上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电梯口指着赵红兵骂。被骂的赵红兵低头不语,身边还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赵红兵认出了三虎子,三虎子却没认出赵红兵。

赵红兵被骂,是因为赵红兵和高欢两个人大白天在医院“见鬼”了。

那天临近元旦节,作为班里文艺委员的高欢借口上街买纸花和瓜子准备班里的元旦晚会,那天下午就没去上课,而是出来找赵红兵玩,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赵红兵本来想把小纪出院的手续办好就和高欢去东风剧场看马戏,结果,他们在医院的三楼遇见“鬼”了。

赵红兵和高欢约好一点半在住院部的三楼见,可是高欢不知道市三医院有两栋楼,前面的那幢楼是各个科室的门诊和手术室,而后面的那栋楼才是住院部——她去了前面那幢手术室的三楼去等赵红兵。

左等右等不见高欢来,赵红兵想到可能高欢是去了前面那幢楼,于是他急匆匆地冲上了手术楼的三楼,出了电梯,正看见高欢在那里焦急地等待。“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以为你知道住院部的楼呢。”赵红兵气喘吁吁地说。

“没事,没事,都怪我,是我没听清楚。”高欢一向善解人意。

“那咱们走吧,去找小纪。”赵红兵说。

“好的。”高欢微笑着说。

正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身穿红色大衣的女人冲向手术室。这个女人出了车祸,被撞得面目全非,已经看不清楚长什么样,满脸是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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