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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云海争奇记-第139章

小说: 云海争奇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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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暗器坠地之声。同时呼的一声,一股又劲又疾的寒风,扶着一条人影飞落当场,哈哈笑道:“不要脸的忘八羔子,想两打一么?三太爷今天叫你尝尝滋味!”说时迟,那时快!声到人到,竟落在众人前面,也没见怎么动手,那和蒲青对敌的两人首先倒地。树后两人见那人用劈空掌法将两串连珠铁梭一齐击落,人如飞鸟下坠,才一照面,场上两同党先自倒地,知道不妙,吓得回头就跑。那人只说了句:“忘八羔子,你跑不了!”人影一晃,便拔地纵起,飞越而过,落向左侧树后,如飞追去。

众人见那人正是树上坐的一个。因敌人诡诈,不做一路,分向东西两面逃去,俱想相助追赶。一娘挡道:“无庸。那两人无论如何逃法,均无幸免。此人古怪脾气,最好由他。可在此稍候一会,将这两具死尸安置,免累乡人。事完他也回来了。”黑摩勒过去一看,倒地两人已然断气,笑问:“此公何人?如此手狠。”一娘悄道:“贤侄说话留意。这便是江湖上称为‘三太爷’的神乞车卫。他近年己不肯无故取人的命。这两人必有取死之道。”蒲青随领少年拜见,才知那是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曜的门人申林,因陶无曜自从化名萧隐君隐居黄山以来,一意清修,轻易不肯人前露面。西天竺侠丐邢飞鼠的师父莫敏,原是陶元曜的至友,邢飞鼠自在西湖激于一时义愤,将广帮两名极恶穷凶的丐党按照规例处治,钉封回去,虽知乱子惹下,蔡乌龟决不输这口恶气,先还自信本领高强,朋友中能手颇多,足能应付,及至接到对方通知,约在金华北山女铁丐花四姑家中借他讲理,方得知对方不仅有花四姑和金眼神猖查洪等能手相助,并还约了几名精通剑术的能手。恰巧丐仙吕瑄刚离西湖,眼前一些预拟的朋友均非对方之敌,不禁着起忙来。一面命人寻访丐仙下落,一面信使四出,辗转约请高人。这时会飞剑的有力助手一个未到,正自忧虑,无意中听人说起,黄山萧隐君便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曜,喜出望外,当时赶往黄山,遍寻文笔、始信二峰,均未寻到。嗣在文笔峰顶遇到那只守山灵猿在那里舞剑,看出是陶元曜的家数,便上前去恭恭敬敬告知来意。灵猿本通人言,用手势问答,告知陶元暇师徒已离山他往,不知何时回转,如回定必转告。

邢飞鼠无法,只得和灵猿要过纸笔,写了一封求救的信托令转交,作别回去。人未请到,败兴而返,方自悬虚。不料到了天竺,见着门人一问,所期大出意料。丐仙吕暄首着门人送来一封信,说女铁丐花四姑,近年号称洗手,隐居北山,颇能敛迹。虽然每隔一二年,仍要率领子侄徒党出外作那无本生涯,但行事极为谨慎,长于趋避,行踪尤为诡秘,被害的人又都是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之流,所以一直无人寻她。这次竟敢明张旗鼓为广帮恶丐张目,必是恶贯满盈无疑。不但我们放她不过,她生平两个大仇家到时也必前去。人已代约了好些能手,对方虽有妖道剑术之士,无足为虑,叫邢飞鼠只管放心大胆,到时前往赴约等语。邢飞鼠看完,喜出望外,但他为人持重,知对方约人甚多,依旧见人就约。这日往西天目访友,无意中遇到申林,两下一见心倾,谈得甚是投机。后问出是陶元曜的弟子,便请相助。

申林为人孝义任侠,加以师门渊源,立即锐身自任,说师父近已回山,当代前往搬请。别了邢飞鼠,便往黄山赶去,到了一一看,师父还未回来。一问灵猿,用手势比说,又将陶元曜留与邢飞鼠的信取出,才知师父因门人功夫与日俱进,本应该出山历练,自上半年起,带江明出去走了一趟回来,又连着出山两次。日前永康归来,便将几个新旧门人叫到黄山,指明途向,示以机宜,令其各走一路。因申林母丧期中,正在庐墓,为要成全他的孝道,不曾通知。又以江明是他最末收的一个爱徒,上辈渊源更深,看得最重,期许尤切。这次本嫌他年轻,没打算就令下山。恰巧上次带了江明至永康见母,遇见两位知己之交,力说江明聪明浑厚,虽是年轻,却智勇双全,如令出外历练,必不玷辱师门。江明又再三苦求,加以江母爱子,江姊爱弟,骨肉重逢,意欲长时相聚。陶元曜知他尚有大仇强敌在世,比别的同门不同。天性厚烈,万一被他发觉杀父仇人踪迹,定要舍命犯险,前往报复。尽管得有师门真传,一则功候尚差得远,一去无异自投罗网,终不放心。只准以后分居永康、黄山两处,奉母随师,除这一条道路,别的地方仍不许去。邢飞鼠和广帮恶丐结仇之事早已知道,自己已然决意避世清修,除有时暗助门人作些义举外,不愿再在人前露面。但是北山之会,双方均约有不少能手到场,正是门人历练机会。这一面更有好些知交旧友在内,并还关系着一娘母女复仇之事。邢飞鼠又曾亲来黄山求助,语气恳挚。除令江明就近随同司空晓星加入外,已代约了两位会剑术的同道。前日走时,算定邢飞鼠必另托人来请,留下此信,令来人看完,转告邢飞鼠放心,他这面颇有几位意想不到的有名人物仗义相助,万无败理,不必忧疑等译。

申林为友心实,看完心中大喜。一算日期还有七八天,立即赶回杭州,想给邢飞鼠先报一个喜信。不料途中遇到一件不平的事,既以侠义自居,不容袖手。当时激于义愤,心想事已定局,不过先使邢飞鼠得信喜欢,无关重要,还是救人要紧。那事偏又有些纠葛,耽延了四五天才得办完,北山会期仅剩两天了。连夜赶到杭州,问知邢飞鼠为防招摇,订雇了两只大船,陪同各方前辈。好友扮作商客,去往金华,人住在便船上,静等到日往北山赴约,已早起身。于是又往金华赶去。到时天已人夜,见江边埠头上停的商船甚多,俱都不似。正值腹中饥饿,算计那两只船必泊上游无人之地。见镇上酒楼有好几家,还未到打烊时候。心想:明日方是会期,人已赶到地头,不至于误。那泊船之处不知相隔多远,现在饥疲交加,莫如先找地方吃上一饱,就便稍微歇息,再寻邢飞鼠等人下落不迟。瞥见临江一家酒楼,出进人多,堂倌呼来唤去,甚是热闹,便信步走了进去。申林平日自奉俭约,见那酒楼势派甚大,进门未入雅座,走过穿堂,在后厅内择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把堂倌唤来,要了一壶陈绍,一碟排南、一碟凉拌四季豆下酒,另外再要一个雪笋炒肉丝、一碗清汤,吩咐连饭齐上。

彼时南方生活便宜,本地名产金华火腿才卖三十六文一斤,一碟排南才二十四文。申林所要各物,连酒菜带饭,不过钱许银子。这家恰又是金华最著名的“万福楼”,食客都是上等官绅。堂信眼孔大,见他所点俱是贱价,连汤菜都舍不得点,自没看在眼里,又值客多,正忙的时候,问完走去,隔了好一会才摆上杯筷,送来凉碟,饭和菜便没了音信。申林人最和厚,看出堂倌太忙,也没去催他。独个儿侧望窗外大江,正在倚栏独酌,忽听身侧不远,有两人用江湖上暗语说话,语声甚低。这两人原和申林前后脚走进,起初申林当他寻常食客,后见两人要了不少酒菜,堂倌甚是趋奉,不由多看了两眼。觉出内中一个生相威武,身旁椅上还放着一副行囊,颇有分量。看神气不官不商,颇似两个走长路的镖客。看过也就放开,没怎在意。这时一听对说黑话,竟提到北山讲理的事。知道自己衣著简洁,神态文气,像个读书人,对方不曾看在眼里,此时如若回顾,反致生疑,仍装不解,静心偷听下去。

那二人先只议论广帮与浙帮结仇经过。听到后来,忽又多了一人,似与前二人约好,新由外走进。三人略叙寒温,唤堂倌添要了些酒菜,接说前事。大意是说:本来同应苗氏弟兄之约,去往北山助威,中途遇见寨主生平大仇人,还有蒲家一个小狗种,同往上流头野岸邢飞鼠大船上去。二人尾随在后,并未觉察。寨主为了此人,怀恨十年,一提到便咬牙切齿,顿足咒骂,并当众声言:无论是谁,如能将仇人首级盗来,必有重谢;要是小一辈没有娶妻的,除重赏外,并还将他两个爱女许配为妻;即便遇上时,自问本领不能下手,只寻到那人真实踪迹,前往报信,因而报仇,也有千金重赏。不料在此无心发现。寨主两个女儿生得美如天仙,想做他女婿的人不知多少。二人私愿也非一日,难得有此机缘。明知不是老怪物的对手,但是此人本领虽高,爱酒如命;更有怪脾气,饮时不喜正经筵宴,专爱半夜里跑到荒村野地或人家坟堆里,弄些酒来,呼号痛饮,哭笑无常,尤其一醉便和死人一样,往往经日不醒。今既相遇,大有可为。好在还有一夜工夫,为此暂时不去花家,意欲在此吃个酒足饭饱,俟夜将深,同往江边埋伏,等老怪物半夜里上岸,饮酒醉时一同下手。

后来那人听完,说:“邢飞鼠船上能手甚多。老怪物何等厉害!他那独饮荒郊,一醉如泥,人事不知,只恐传言,未必是真,否则他生平那多仇家,无一弱者,照此行径,焉有命在?”前二人力说无妨,那是他运气太好。邢飞鼠能手虽多,老怪物犯酒瘾时,照例不要人作陪,并且走时人也不知。今晚之事,十九可以成功。后来那人是个北方口音,便说:“洪二哥脾气特别,前在黄冈,如非莫老鬼假仁假义,想给子孙留点余路,买点好名声,差一点没死在老怪物手里。据说,当时受了老怪物不少恶气,虽听莫老鬼的话,没有伤他,依然被他追上,奚落了个够。洪二哥为了大仇未报,明知决非对手,不敢惹他,只好捏着鼻子忍受。事后一谈起便咬牙切齿,立誓要寻异人为师,到那一天,必把老怪物碎尸万段,才能解恨,直看得和杀父之仇一般重。可惜他以前不知老怪物酒后无德这件短处。否则,我想他也早用心机向老怪物下手了。昨日我二人本走一路,偏遇见一个姓马的。洪二哥说:以前曾累人家为他吃苦丢脸,须得和他聚谈些时,叫我先走。定在今日,花家见面。我看那厮鬼头鬼脑,就料他不是玩意。今早到了花家,和人一打听,才知是钱应泰的徒弟,果然是个鼠辈。洪二哥莫家行刺,便用他做的桥,简直不要脸到家了!要是我,决不会再理他了。”

一人答道:“你不知道我们洪二哥最讲究大丈夫恩怨分明么?他花家去了么?”北方口音的答道:“我不为他,还不出来呢!我在花家等了一天,他也没去。路上遇见张五,才知你们在此。明天就是正日子,他就有什么耽搁,也应把老头子信传到,办完正事再去,怎不见人影呢?那姓马的,和莫老鬼他们多少有点渊源,莫要中了他的道儿吧?”一人道:“这你又把洪二哥看扁了。他虽胆大,从来精细,毛头小子决吃他不了。那厮如在他身上想主意,分明自寻死路。我看他和这厮亲近,不光是欠了人家情想要补报,也许因这厮为他在莫家受辱,心中自然不免怀恨,打算由这厮身上找敌人一点便宜呢!你离花家是什么时候?就许你出来时他也赶到,途中相左,没有遇上。他又不是废物,这也值得担心?倒是今晚收拾老怪物,他不得在场解恨,是个缺点。否则他出了气,我们也壮点胆,省点事,多好!”

另一个道:“这倒实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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