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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生之小市民 完结+番外-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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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汤好喝,把杜行止赶开拉着章泽到身边来坐还给他夹菜,眯着眼睛笑呵呵看章泽吃饭的模样叫家里几个儿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张巧简直想骂人。自家儿子长到那么大,除了会说话前被老爷子抱过几回外,以后就再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了。等到长大了进入青春期后,更是和老爷子斗地如同鸡棚里的冤家。他们这群儿女活到这个岁数,除了老大家的长孙落地之外,便再少看到老爷子露出这种表情。对自己亲孙子像仇人,对个外人百般呵护,老爷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章泽被这样礼遇,自然也是投桃报李。他的亲爷爷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哪怕过世之前,有那样一个奶奶兴风作浪,父母口中所能吐露的他们和爷爷的过去也只是屈指可数。张老爷子的慈祥对章泽来说是独一份的,来自于隔代长辈的宠爱。
杜行止对此乐见其成,他巴不得章泽能跟他的家人打成一片。然而家中的其他人却未必跟他抱着一样的想法。杜行止的小姨张巧见此情景就颇有些坐立不安。张素在家中越过她一头她能忍受,毕竟再如何没有感情这也是她的亲姐姐。杜行止也是同理,这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可章泽第一次见面就能让老头子如此青眼,她就颇有些坐不住了。
老爷子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尤其的慷慨,她以往亲眼见到老头将自己珍藏的一尊翡翠玉佛雕送给一个只是几面之缘的棋友,那尊玉佛的价值放在现在少说也得二三十万元的价格,老爷子却丁点没有心疼的意思。她们这群儿女反倒只能看着外人发财,平常对她们,老爷子不说一毛不拔吧,但也绝对没有对看上眼的外人那么大方!
儿女们争争抢抢是为了什么?不就为那点东西?要是在她们分出输赢之前那点家底就丁点不剩下,这样战战兢兢在家里混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住地去看腕上的手表,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好不容易指针指向了六点,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发动机声,总算松了口气。
轻佻的脚步声响起,大门被叩响,王妈妈小心地越过餐厅去开门,当即又惊又喜地叫出了来人的身份:“吴小先生回来了!”
这一声招呼将桌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老爷子夹菜的手也顿了顿,他放下另一手的酒杯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视线扫向大门的方向,扬声问着:“谁回来了?”
“外公!”来人的声音很年轻,带着沙哑的磁性,保持轻佻的步伐越过玄关露出了真容,当即便让张老爷子心中一跳:“死小子……”
吴王鹏勾起唇角。他皮肤白皙,眼神清澈,戴着一顶玳瑁眼镜,镜框的方正带给人一种正气十足的味道,气质偏向于校园中会引来女孩们注目的温柔学长。然而他偏着头一手插兜的姿势却将这种温和的气质破坏了个干净,唇角微偏的浅笑也令他身上多了一点邪肆的气息。没插兜的那只手上转着车钥匙扣,被他随手不甚在意地丢在了百宝架上。
“有客人啊,”见到家中有陌生人后他稍微收敛了一些,视线在屋内的众人脸上划过,落在章泽身上的时候停顿了一秒,随后看到张素,他吃惊地叫了起来,“这不是大姨吗!?您回北京了!”
张素自然猜出了他是谁。王妈妈喊他吴小先生,证明了他必然是张家儿女的后背,姓吴的还能有谁?只有张巧的丈夫吴大筹了。
这个孩子的名字她是听过的,张素垂下眼思考了片刻,立刻也笑着站了起来:“你是鹏鹏吧?大姨小时候都没见过你,居然也那么大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吴王鹏一点也不生疏,笑眯眯走上前去挨着张素站定,被张素拉着手说话的时候视线扫过杜行止,又看了看章泽。
杜行止脑袋嗡的响了一声。看到吴王鹏的第一眼他就恍惚感觉自己心中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这情绪激烈地在胸口碰撞着,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这情绪绝不是善意的,而是一种来源未明的警惕和厌恶。
杜行止甚至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也许自己和这个笑的邪气的温和青年,上辈子曾经是不死不休的对手。
吴王鹏与张素见过面后得到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张素给他介绍了章泽一家人,吴王鹏面色不变,眼神直勾勾地落在章泽脸上,邪气的笑容隐去半分,伸出一只手:“我见过你的海报,仰慕已久。”
章泽现在虽然已经和上辈子有所不同,但被这样当面夸赞仍旧是少数,心中顿时对对方好感大增,伸出手去:“过奖了,不过是随便拍拍。”
吴王鹏握住章泽的手捏了捏,眼底生出一些莫名的情絮,嘴角的笑容也比刚才显得温存了一些。
一旁的杜行止心中警铃大作,翻腾着的敌意也化为实质几乎要喷涌出来,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勉力维持面上的表情不做改变,拳头却在身侧紧紧地握成铁拳恨不得一拳将面前这个恶心的家伙给打扁。
吴王鹏握住章泽手不肯放的举动让张素很快也觉得不舒服起来,她赶快笑着给章泽解了围,指着杜行止介绍:“鹏鹏,这是你……表哥,杜行止,他今年二十二,应该算是你表哥吧?”
吴王鹏回过神来,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动声色地放开了章泽的手,一面暗暗摩挲着掌心方才触碰到的硬茧和粗大关节,一面瞥向杜行止,笑容带上方才隐下的轻佻:“那我应该比他大才对,我今年二十三了。”
张巧也说:“鹏鹏是蛇年生的,比行止大四个月,我生他比大姐生行止要早一些。”张巧结婚早,在大学里就和吴大筹好上了,相比起在淮兴安定了好些年后才诞下儿子的张素顺利了很多。
杜行止目光暗沉,眼中似酝酿着一池波涛,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端倪:“表哥你好。”
吴王鹏与他对视时心中燃起莫名的焦躁,这情绪来的突然,除了天生看杜行止不顺眼外他想不到更多可能了。不过基本的伪装吴王鹏还是懂得的,在老人家面前他不会轻易做出太出位的举止,从座椅的安排来看,这个从小没有见过面的表弟和大姨似乎颇受老爷子看重。
和杜行止握了手,自然没有做出掌力较量如此幼稚的举动。
只是两个人心中,都难免为着第一次见面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这顿饭对章泽来说却丝毫不复杂,吴王鹏这个名字上辈子他听过几遍,好像跟杜行止一起合伙做什么生意来着。没想到竟然是杜行止的表哥,这一层关系令他惊讶了片刻,但也确实只是片刻罢了。
他摆弄着老爷子晚上送给他的一本银元册,不大的册子里用透明的隔层放置了不少民国时的银元,有几块银元连表面上的花纹都已经模模糊糊了,看上去有种时代赋予的古旧气息。这一本银元册价值很难用金钱来估量,章泽大概能从张素的言辞和杜行止两个姨妈的表情中推测出此物的价值不低,作为小市民一个,平白得了礼物心里自然是喜滋滋的。
杜行止推开房门的时候,章泽第三次在用柔软的眼镜布擦拭银元册的封皮。他摆弄湿发的手顿了顿,关门后发觉章泽仍旧在专注地擦拭封皮,心中顿时有些言语不能。
这册子确实不便宜,目前想要在市面上买到,没有个五六万是绝不可能到手的。可五六万对章泽来说也不算是大钱啊,他怎么就至于这样稀罕了?
章泽擦好了册子,小心翼翼地吹去灰尘后将它放在置物柜的顶端,退后两步欣赏了片刻后才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
看到杜行止,他随意打了声招呼:“洗好了?”
杜行止维持自己颓败的神色靠近对方,在拥住章泽的腰后深深地嗅了口章泽熟悉而清新的味道,喟叹一声。脑中一直在回放方才在张家时吴王鹏握住章泽手不肯松开的画面,杜行止心中的警惕越发高悬。怀里的这个人脑子简单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他很难说服自己放心地让对方去面对一个很有可能意图不轨的人。
他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今天在张家,你见到的那个吴王鹏……”
章泽一愣:“嗯?他怎么了”
杜行止犹豫着,小声说:“我不喜欢他。”
难道猜错了?跟杜行止合伙做生意的是另一个名字接近的人?章泽脑中闪过这一念头,却也并不在意,而是奇怪杜行止为什么会和自己提起对方。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起他?”章泽迟疑地转过身拉着杜行止坐到床边,“你不喜欢他,那就少来往好了,是阿姨那边要求你和他打好关系吗?我可以帮你跟她说一下。”
杜行止垂眸盯着他,眼中那阵好不容易被打散的飓风好像又重组了起来,心中有种温柔和暴戾并行的凶意。
他忽然不太想继续假装了。不管章泽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个群体,不管他能否接受,存在即是存在,哪怕赶走了现在这个觊觎者,还会有更多的狂蜂浪蝶汹涌而至,他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杜行止的嗓音发沉,眸光纠缠着章泽的视线:“你发现了吧?他看你的眼神。他对你有不该有的妄想,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这是个危险的人。”
话音落地,他试图从章泽的眼中找到类似于惊慌或者诧异的情绪,然而他很快意外地发现章泽的神色……更接近心虚。
为什么会是心虚?困惑使他握住章泽肩膀的手都无意识地放松了,他正思考章泽这一情绪下所包含的深意,那边的章泽可真是连脸都吓白了。
心中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发现了。”
然后就是对于杜行止近乎警告的一段话所感到的慌乱。
杜行止的这段话究竟是什么用意?单纯告诉他吴王鹏对自己另有目的?如果这只是简单的告诫,他遵照对方的意思和吴王鹏拉远距离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也许这只是个试探呢?
他为什么会想到吴王鹏对他有妄想?或者说,一直以来他就知道章泽的性取向不同于常人?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章泽的声音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他回头看着杜行止,第一次大胆地将层层保护着的难以启齿的情绪表露了出来:“你觉得……他喜欢我?”
杜行止神情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异常阴沉,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章泽对视着,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章泽又说:“你让我离他远一点,以……什么身份?”
这句话有太多的歧义,杜行止一开始理解成了章泽觉得他多管闲事,表情瞬间就难看了不少。但稍一思量,他心中却忽然一颤,思维被牵引向另一个方向,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章泽。
他微皱的眉毛,苍白的脸庞,紧抿的双唇和……微红的眼眶!
杜行止张了张嘴,倏地站起身来倒退了两步,有点难以置信。
“你、你……”你了半天,杜行止手足无措地又走近了两步,难得表露出一些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心性,耳朵涨得通红,“你不会是……”
章泽双拳握地死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心中几近绝望。在他刚刚想要开口否认杜行止话里的时候,却见杜行止脸上的慌张一扫而空,转而换上傻的出奇的狂喜。
“呵呵呵呵呵呵……”杜行止张嘴笑出一串无意义的音节,全身都被忽如其来的好消息打脆了,膝盖都有些发软。
一个猛虎下山式将章泽扑倒在床上,他双眼中可见地爬上根根血丝,显得狰狞又疯狂。章泽听他开口,声音哑的出奇:“刚才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章泽茫然于他的变化,张了张嘴,小声地问:“你怎么……”
然而这句话还未完全出口,上方的面孔便忽然接近,一个呼吸的时间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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