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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西风冷画屏-第30章

小说: 西风冷画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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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同的一根木杖,比谁都快,忽然拦在了冷幽兰当前:“不……能走……嘿嘿……我的侯……侯爷夫人……你得把话说清楚了……才……”

“才”字还没有离口,蓦地由对方冷幽兰身上传过来一股凌人劲道,像是冷电寒芒,左大同一经交接之下,不由得一阵子透体发凉。

也就在同一时间,冷幽兰的一只纤纤玉手,已握住他的红木拐杖!

左大同只当她要夺取自己这根拐子,心里一急,用力地往后面便拉。

虽然他是个残废,但观诸他那般魁梧身材,力道必大有可观,偏偏抓在对方那只纤纤玉手里的木拐,竟像是钢打铁铸,动也没有动一下。

左大同大吼一声,再加上一只手,双手同时用力向外一推、一拉——情况依然,简直是“蜻蜒撼石柱”,依然固立如前。

接下来左大同可是连吃奶的劲儿都施了出来,连拉带摇,把一张大红脸涨成了紫酱颜色,偏偏那只执在玉人手里的拐杖,就是夺它不出。

人群里忽然出来两个人,四只手帮着左大同施劲儿,情况依然,再出来几个,也是一样。

耳听得“咔喳!”一声,足足有鸭蛋般粗细的一根红木拐子,竟自从中一折为二,断成了两截。连同左大同在内,一伙子人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收不住劲,唏哩哗啦倒了一地。

冷幽兰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眼泪犹在汩汩地淌着,她确实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止不住心里的伤心,扔下了手上的半截断杖,同着身后的小娥,一径向外步出。

再也没有人胆敢拦住她的去路。

整整一天,冷幽兰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对着敞开的这一面窗户,辽阔的“洱海”平平地展开眼前。从日出到日落,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向着它怅怅地凝视着。

自从昨夜返回,由那个醉汉左大同嘴里,获知了谈伦的死因之后,她的心情起了极为剧烈的变化——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心一直都在深深地责备自己。

都道谈伦死于苗疆的瘴毒,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他为什么会去苗疆。这个谜团,今天总算被人揭开了。

原来他去苗疆的真正意图,竟然是为了去采置一块罕世奇珍的“七星翡翠”。

——那是五燕子冷幽兰心里一直想要的东西,所以谈伦就不顾一切地去了。

为此,他染上了瘴毒绝症,因此丧生!

眼泪再一次地涌出来,顺着苍白的脸一直淌进口角,酸酸的一一给她的感觉,不像是泪,像是“血”.每一滴都像是淌自心里的血。

昨夜至今,已不知流了多少泪。仿佛是所有的泪都淌光了。

只当是爱妻着了凉、病了,段小侯爷为她请来了本城最好的医生,关照上下,夫人喜静,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因此她才能这般上天入地地心存冥想。

凭心而论,段一鹏侍她是不错的,结合以来,两情浓郁、鹣鲽情深,早先对“死者”唯有的一点歉疚,也已溶化在小侯爷如火的深情里。只当是此生就相安无事,哪里会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谈伦留在她心里的影子,竟是那般的根深蒂固,一有机会,便又为之死灰复燃。

似乎所有的歉疚,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对“死者”谈伦,她由衷地感觉到歉疚,原因之一是她不该嫁给段一鹏。

然而,既然已经嫁给了段一鹏,就不该再心存别想,即使对死者的一份追悔。像眼前这般模样……便似对生者的不忠,是以,对于段一鹏,她同样有一份歉疚。

虽然,她多少也听见了一些外面关于段一鹏的传说,这个人善于伪善,然而直到目前为止,他在自己心目里的形像仍称完整,自然也就从没有动过背叛他的念头。

事情早已成了定局,一切都是自己的抉择,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对于谈伦这个至今仍然留存在自己心目中的影子,她是真正的抱憾了,除此之外,又能奈何?

阵阵湖风,由敞开着的窗口吹进来,袭在她身上,她觉着有些冷。

这个“冷”的念头,像是忽然唤回了她离失的灵魂,把她引回到了如今的存在现实。

左右顾盼了一眼,房子里是出奇的静,也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心里像是忽然开释了许多,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无论如何,在这个事件里,段一鹏是无辜的,这么对待他,是不公平的。

一片灯光,现自身后,敢情又已到了掌灯时分。

一只手端着大理石的灯盏,小娥满脸忧愁地道:“夫人……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呀!”

冷幽兰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我正好饿了,弄点什么给我吃吧!”

小娥这才回忧作喜,搁下了手里的灯,她笑道:“我这就关照厨房去,夫人你……”

“我很好,已经没事了……侯爷呢?”

“侯爷在客厅会客,来了好些客人呢!”

“啊!”冷幽兰微感惊异:“谁来了?”

“不认识……”小娥思索着呐呐地道:“听说是大内来的皇差呢!”

“皇……差?”

“可不是吗?夫人!”小娥怪神秘地道:“都带着伤呢,有一个还断了一只胳膊。哎唷!看上去好害怕呀!”

“那,又为什么?”

冷幽兰心里微微一动。

“听说,听说……他们是找侯爷来医伤的。”

“啊!”冷幽兰点点头说:“这就是了!”

原来银刀段一鹏,非但武功高强,更擅接骨之术,出自他师门独授,江湖上知者不多。冷幽兰亦是婚后才由丈夫嘴里知道,平日绝少听段一鹏提及,想不到居然竟有人登门求医,亦算是稀罕之事。

小娥去厨房关照吃食,冷幽兰想想禁不住好奇,便独自来到了花厅。

她放轻了脚步,快接近花厅时,果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像是自己丈夫的口音。

“李侍卫你总算来的还是时候,再晚上两天,我也没办法救你了。万幸,万幸!”

被称为“李侍卫”的那个人,口里不迭地道着谢:

“谢谢爵爷的恩典……谢谢……”

说话时,冷幽兰已来到屏风后面。

借着屏风夹缝,向花厅里窥伺一眼,不由吃了一惊,敢情里面人数不少,自己丈夫段一鹏一身便装,探着小褂的袖子,正在为人疗伤。

被称为“李侍卫”的那个人,老长老长的一张马脸,下颚满生黄须,想是失血过多,那张脸黄中透白,灰惨惨的,简直就像是死人那般颜色。

段一鹏非但为他接好了断臂,还另外用设计特殊的支架、缎带,包扎停当。

姓李的托着刚接好的断手,一面道着谢,一面退坐一旁。

除了姓李的之外,另外还有三个人:一个身着蓝缎子长衣,蓄着三寸来长短发的驼背老者;一个黑矮个头,体态精壮的中年汉子;再一个豹头环眼,面生横纹,满头赤黄头发,看上去异样狂桀不驯的壮夫。这几个人尽管衣着绸缎,却偏偏看上去一些儿也不显斯文,俱带着浓重的风尘气息。

除了方才那个姓李的断臂缝合之外,座中的那个驼背高身老者,也负伤不轻,一只左腕,亦像是有所结合,被一条带子悬吊在脖颈上;其他二人倒是看来无事,一行四人俱都面有忿色,表情沉重。

“爵爷你看,这个人会是谁?”驼背老人频频冷笑着:“难道真如你所说,他还活着?”

段一鹏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看八成儿许是。你们别担心,就交给我吧,也许他原本就冲着我来的!”

“那个和尚又会是谁?”驼背老人想到了断腕之恨,眸子里闪烁着一股怒焰。

“我知道。”说话的是那个方经接合断臂的李侍卫:“他是点苍九峰归云寺的至青和尚……”

驼背老者狞笑了一声,点点头道:“这么说爵爷所料不差,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

银刀段一鹏微微一笑,故示轻松地转向驼背老者道:“如果这些人,都站在冷月山庄银铃公主这一面,赖老哥你这一趟差事,可就难当了!”

敢情这个驼背老者,便是新近才由大内调来,负责缉拿银铃公主朱蕊的锦衣卫特使、官位锦衣卫“镇抚”的赖长庆。另外三人,分别各在锦衣卫当差。

姓李的先来一步,也就是那日在归云寺为谈伦暗中跟踪,剑斩一臂的锦衣卫二十七名黄带高手之一的李元烈。

其他二人,那个体态精壮的中年汉子姓王名功;面生横纹,满头黄发的姓金叫金永亮,在锦衣卫,官位“旗总”。

想不到出师不利,才一现身,即分别在谈伦与至青长老手上吃了大亏。若非银刀段一鹏的突然现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驼背老者赖长庆,平素为人极是自负,以他个性,并不十分把段一鹏看在眼内,但是眼前受创,后援未至,不得不借着段一鹏的实力。

当时聆听之下,脸上极不情愿地现出了一片苦笑。

“一切多有仰仗!将来论功行赏,少不了爵爷你的一份。再说,戚大人这几天也该到了。戚大人未来之前,卑职等一切唯爵爷马首是瞻。爵爷你只管吩咐就是……”

段一鹏微微一笑,摇摇头道:“赖老哥这话可说错了,我也愧不敢当,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我从旁协助,我不敢推辞,要我主其事,我却是愧不敢当,也不敢掠人之美。赖大人你多多见谅,我不敢当……”

赖长庆果然老奸巨猾,自己负伤失职,生恐戚枫来此见罪,因此想到要段一鹏出面承当,却不想为段一鹏看破,不肯上当,轻轻数言,即行将千斤重担推卸。当着手下,一张老脸明显是挂不住,不由得自惭地嘿嘿笑了起来。

“爵爷这么说,赖某人也就不敢勉强。不过,这件事既是出自圣上的旨意……爵爷既然适逢其会,只怕不便推辞……还是那句话,在戚大人未来之前,爵爷你一切多有偏劳。今夜我们就不多打搅了。多谢,多谢!”

说着即行由位上站起,连连向着段一硼打躬不已。一行四人这就告辞离开。

段一鹏微微愣了一愣,待要说些什么,对方四人已然转身向外步出,他只得跟出送客。

段一鹏送客返回,意外地发现冷幽兰就在花厅,不觉神色一变。

定了一下神,他微笑道:“你来了!”

“嗯!”

段一鹏抬头注视着她,锐利的眼神,像是直看进到她的心里。

“刚才那几个人是哪里来的?”

段一鹏微微一笑,总算放下心来,就凭这句话,他就知道冷幽兰所知不多。

“是大内来的蕃子,来找我治伤的!”

“他们来干什么?”冷幽兰确是很好奇的样子:“又是谁伤了他们?”

“这……你以为他们会告诉我?”

段一鹏端起一碗茶,就口喝着,像是有意在掩饰着什么,一双眸子闪烁不定,显示他有着沉重的心事。

冷幽兰不禁心里大为蹊跷。

“刚才我听见你说一个人还没有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又是谁?”

段一鹏顿时神色又为之一变,摇摇头道:“这个人你不认识,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冷幽兰察言观色,心里更增疑惑,料必其中有诈。她原想再多问一些,可是看情形段一鹏分明不欲多说,也就不必自讨无趣。

这么一来,她可就把这件事搁在了心里,反倒促使她存心一探究竟,弄个清楚。

银铃公主朱蕊娴静地斜着身子,半倚在靠背椅子上,懒散地伸出了一只手,让巴壶公轻轻地把持着。

壶公细目轻合,凝神静思,五根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挑动着一具名琴的琴弦,不时地跳动着,每一次手指的跳动,都凝聚着他透剔的灵思。

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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