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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西风冷画屏-第17章

小说: 西风冷画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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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真话。”谈伦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朱蕊笑了一笑,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热,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这种感触对她来说,简直是“奇妙”的。以前从来也没有过。

“你别是在哄我吧……史大娘说你搬走了,可是真的?”

渐渐地她抬起脸来,脸上留着迟迟未褪的一抹绯红,还是第一次领略到女人对男人的害臊滋味……

“我是搬走了,但是距此不远,以后我可以溜出来。”顿了一下:“就像现在这个时候。”

朱蕊笑靥未去:“是他们要你来的?”

“没有人能勉强我!”谈伦说:“我一生只做我愿意做、认为应该做的事。”

朱蕊静静地瞅着他,含蓄的眼神儿,显示着她心思的灵敏——这个出身皇族的少女,不仅有着高贵的气质,并且剔透伶俐!,秀外慧中。

“嗯。这么说,我听起来就舒服多了……”眼皮轻起,似有所悟地看着他:“他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大概已经知道了!”

谈伦微微点了一下头:“应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就像你的名字叫朱蕊,以及你高不可攀的出身,你所患染的离奇疾病……”

“他们竟然都告诉你了?”

接着她微笑了一下:“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想瞒着你,只是没有机会跟你多说而已!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你可会弹琴?”

谈伦点点头:“你这里有?”

“跟我来。”她随即起身离开。

她原想带谈论直接进入睡房,走了一半,却站住,回身笑道:“这是我睡觉的地方,你可愿进来?”

谈伦微微一笑说:“正要参观!”

朱蕊嘤然作笑,眯着眼睛道:“你不怕人家说话?不避嫌疑?”

谈伦摇摇头哼了一声,即行进入房内。

这间睡房,已经史大娘整理清洁,虽属客中,却也布置华丽清雅,足见主人已壶公恭谨接待之诚。

大幅的彩屏隔断,适中地把公主香榻分开一偶——那一边,罗幔双开处,设置着雕花的楠木书案,文房四宝外不乏经史子集,却在一边光滑的地板上,置有长方形的一张矮几,上面放置着一具颇具古雅形象的“焦尾”古琴。

这便是眼前公主唯一的休闲活动了。

谈伦轻轻地赞了声“好!”道:“难得姑娘旅次之中,还带有这么一具好琴,想必是此道高手了!”

朱蕊摇摇头说:“那你就猜错了,这琴是巴老先生自己的爱物,不过是暂借我客中消遣而已。巴先生琴艺精深,你没来以前,常常为我抚琴,有时早晨来此,还为我讲上一些功课……他是怕我在疗病之中,荒芜了学业,确是用心良苦……这两天我不大好,他也就没有再来了!”

“这就是了!”

谈伦倚着几边,盘膝坐好,就着左侧高撑的纱灯,细细打量着这具古琴。他亦是此道健者,看了半晌,慨叹着道:“如果我见识不差,这便是南朝遗留至今的名琴‘燕出巢’了……”

朱蕊咦了一声道:“你原来是个行家!不错,当日巴老先生说过这个名字,还说此琴为当今所仅留的七具名琴之一呢!”

妙目轻转,凝向谈伦,她含笑道:“你既然知道此琴名叫‘燕出巢’,可知典故何在?我倒要考考你了!”

谈伦笑了笑,左手取了个“吟”字诀,按上琴弦,往来摇动了一下,上下不出寸许,即出其音,接着得音就吟,一连试了“落指”、“细吟”、“游吟”几个音色,不由住手,大声赞叹起来。

他由是轻轻抚向“琴首”、“承露”、“弦眼”,继而“两肩”,一个活生生的出巢燕子形样便勾画出来。

朱蕊已先由主人处识得先机,见状自然省得,四目交接下,不禁作了个会心微笑。

“看来我是考不住你了,难得今天遇见你这个大行家,倒要请你颁赐玉音,我洗耳恭听了!”

她真的坐下来,以手支颐,作出留心倾听模样。

谈伦慨叹一声道:“昔日蔡中郎得衅余之桐,而成罕世名琴,这‘燕出巢’也不会较之失色多少,此琴必系主人私淑心爱之物,未得主人许可,不便造次,否则主人不悦,我亦无颜,就不免扫兴了!”

朱蕊“咭”地笑了一声:“你们读书人规矩可真多,不要忘了,主人已把这个琴借给我,我就可以当家作主,现在我借给你又有什么不可以?就赐你一弹吧!”

说时,她已背倚靠垫,神色自若,那末尾的一句“就赐你一弹吧!”俨然王者“君临天下”口吻,猛然让谈伦触及到对方贵为公主的身份,虽然落难之中,亦有其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仪。

谈伦道了声:“遵命!”

随即将一双袖子挽起,仰向朱蕊微笑道:“殿下有令,不敢不遵,请赐曲牌吧!”

朱蕊笑道:“我所知道的未必是你所喜,你就自取随意吧!”

谈伦仰头想了想,随即将“琴轸”、“雁足”固定,这就抚弹起来。

这韵律颇是凄凉,他亦像有感而发,边弹边和以诗,唱出道:“戏跃莲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歌罢长叹一声,即向朱蕊道:“今夜不思多弹,就到此为止吧!”随即站起。

朱蕊犹自怅怅神驰,谛听之下,才向他微笑道:“这调子好凄凉,的确好极了,怎么我以前没听过呢!”

谈伦道:“这是唐薛涛的诗,后来乐府补了曲牌,曲名‘双鱼’,算是较冷的曲调……”

说着苦笑了笑,径自坐下不言。

朱蕊冰雪聪明,见状己是心里有数,所谓“琴诗随兴而发”,兴至而出,兴罢即止。弹者既是意兴阑珊,自应适可而止。

她即向暖壶里斟了一碗什么,捧向谈伦道:“这个也许你喜欢……喝点吧?”

谈伦接过来,道了声“谢”,饮下一口,芬芳满腮。

朱蕊道:“这是主人特地为我做的‘百合地骨露’,有清气凝神之妙呢!”

谈伦一口气饮尽,点头赞了声好,才似回复了原来心境。

朱蕊近近地睇着他,俏皮地道:“你以前可曾有过一个要好的朋友?”

谈伦点了一下头。

“这个朋友,当是个能诗善歌的绝色佳人了……可是?”

谈伦怔了一怔,终敌不过对方那双明澈的眼睛。

“就算是吧……”

“只是你们又分开了?”

她犹自在微微笑着,聪明里含蓄着执著,却是不容对方违心之言。

“你都猜对了。”

“倒不是我猜对了,而是方才你的诗告诉了我。”

朱蕊眨了一下眼睛:“你能多告诉我一点么?”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难道就不能谈谈?”

“姑娘要知道些什么?”谈伦苦笑着摇了一下头:“她长得跟你很像,而且武功很高……”

“武功?”朱蕊睁大了眼睛:“啊!那么她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些侠女了?”

谈伦道:“不错,她是一个侠女,这个称呼对她当之无愧,只是现在……”

“她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朱蕊脸上显出了一片迷惘。

“回为她现在已是人妇,她嫁人了!”

谈伦呐呐地道:“我不能随便谈论别人的妻子……”

朱蕊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不问你就是了!”

接着她脸上飞起无限向往:“侠女……我多希望我也有一身好本事,要是我也有一身武功该有多好……啊!”

忽然她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他:“我差一点忘了……听说,你也有一身好本事,是真的?”

谈伦微笑道:“是巴轩主告诉你的?”

朱蕊点了一下头:“史大娘也这么说,史大娘说你的武功比谁都大,说你会飞,是真的么?”

“没有人会飞!”被她的天真逗得笑了。

看看她那么认真的表情,谈论不忍扫她的兴,侃侃又道:“我想你说的是轻功,一个有轻功造诣的人,可以窜高纵矮,不懂武功的人看起来便像是在飞了,那种飞和飞鸟的飞是完全不同的!”

“噢……真有意思!”像是听故事一样地着了迷:“你能够这么做,让我看看么?”

谈伦点点头:“好吧!今夜月色很好,我们就到外面去玩玩!”

朱蕊笑应了一声,就手拿起了一领披风,披在身上,遂即步出室外。

四面看了一眼,她笑着指了一下房上:“你能上去?”

话声方住,只听得呼地一声,再看谈伦,早已高高站在屋脊上。

朱蕊一时看直了眼:“呀……”

风声再响,房上的谈伦,又自站在跟前,一去一往,分明夜鸟翩迁,哪里能看出一些儿痕迹?

“伦哥哥……”朱蕊那么奇异地看着他:“你带我上去玩玩,好不好?”

谈伦四下看了一眼,静夜无人,心中微动,倒也不以为逆,微微笑道:“我只是担心你的病……”

朱蕊摇摇头道:“你放心吧,有你保护我,我就不怕!”

谈伦点点头,用冷峻的目光盯着她道:“我相信你是有胆量的,因为你是一个君主的女儿……我想你的病只是内心积闷所致……让我试着为你舒畅一下,看看是否有助吧!”

这两天他内心确实这么想过,有时候病随心转,却也不能一概而论,他内心还有更大胆的尝试,只待着再次的试探。

朱蕊似乎为他的话所鼓舞,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

谈伦遂即蹲下了身子:“来,我背着你。”

朱蕊迟疑了一下,她这一生,从来还不曾这样接近过一个男人,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在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到如今更是打心眼儿里由衷地乐意去接近他……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略似羞涩地偎依在这个男人的背上。

——立刻,她感觉到类似“飞升”的奇妙感觉。

在夜风的飘浮里,有如乘风的燕子,那么轻巧,那么舒畅,一些儿也不觉得害怕,不过是转瞬的当儿,已同着谈伦,高高站立在屋脊之上。

朱蕊的感觉,仿佛是伫立云端的神仙,真有说不出的美好感受。

“妙呀!”

站在屋顶上,衬以如银月色,所见自与平地不同,确是她前所未见。

但只见片片琉璃瓦块,在皓月照射之下,闪烁着点点星光,每一点亮光,都像是汇集在人们脑海里的美思梦幻,又像是十刹恨海里的点点幽灵,那么闪呀闪的!

朱蕊喜欢得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真美……美极了!”

“姑娘,你再看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处,附近“腾越”地面的灿烂灯火,在朱蕊乍然接触之下,就像是变戏法儿那般地展开了视野,亮亮晶晶,隐隐约约,恰似洞庭水面的隔岸渔火,那澜沧一江,更像是比天裁地的一把弯刀,将大地一挥为二,水面光华,灿如匹练——

这一霎,天也似乎低了,那些飘浮在头顶的星星,近到举手可攀,月娘如醉,那么柔和地亲吻着大地……

这一切,透过朱蕊明锐的眸,都像是活生生的,变得那么动人,那么有情。

她的心,变得出奇的平和、亲切。

这种感触,对于谈伦,甚至于别的任何人,也许都不会这般显著,然而对于这个积闷成习,久处寂寞的皇族公主来说,却是前所未见的新奇。

不知何时,她已轻轻滑下了谈伦的背,站立在光滑的琉璃瓦脊上。

天风冷冷,不时扬溢起她的长发,她的心却只是说不出的温暖,多日来的沉郁,仿佛一下子都吐了个干净,更不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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