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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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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了一样,习惯成自然了。
等走到了那个“屋子”面前,“魏惜”牵着他,进了屋,里面也是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地看不大清楚,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有桌、椅、床,甚至还有一个靠墙而立书架和衣柜,魏宁看着,觉得这里的摆设有些眼熟,他混沌的大脑里想了又想,这不就是他家里的那个房间吗?
连摆设的方位都一模一样,就是一个复制品。
魏宁挣开“魏惜”的手,沿着墙,在屋子里慢慢走了一遍,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很多杂乱无章的画面,那些画面是如此的混乱和无序,把他的记忆和思维全都打断、打乱了。
“魏惜”看着他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就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沿着一个特定的方位走着,脚踩下的地方好似都是有讲究的,魏宁并不愿意被人拖着走,但是他完全无法反抗“魏惜”,在这片浓雾里,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离魂,而不是一个恶魂。
简单来说,就是实力相差太多,一面倒了。
他们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之后,魏宁已经被充塞于大脑的画面、声音搅混了,接着,他们出了门,魏宁试过把手伸向那堵墙壁,毫无阻碍地穿过去了,明明可以走捷径,比如穿墙而过,“魏惜”却一定要强迫他中规中矩地从那个大门走出去。
灰白色的浓雾,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
那条蜿蜒而过的黑河散发着浓浓的腐败臭气和让人作呕的土腥味,就好像曾经有无数的尸体被扔进了里面,浸泡,腐烂,化为白骨,成为河床的一部分,以至于经过很多年后,那种弥漫于整个河面和河岸的臭气都还驱之不散。
魏宁被“魏惜”拉到了黑河边。
他不愿意走了,他怕那条黑河,怕得厉害,一种从内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使得本来安安静静让“魏惜”拉着走的魏宁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然而,他的挣扎在“魏惜”面前,如同蚍蜉撼树,丝毫作用也没用。
“魏惜”极其坚决而冷酷地把他拖到了黑河里面。
一挨到黑河里的水,魏宁就无声的尖啸起来,“啊啊啊啊啊——”他仰着头发出惨烈的尖叫,但是即使他这样惨叫,周围的浓雾也没有一丝的变化,“魏惜”还是抓着他的手,强迫他站在黑河里面。
就好像一个必要的步骤一样。
在这片灰白色的浓雾里面,魏宁无法说法,只能“呜呜啊啊——”的叫着,他哀求地看着“魏惜”,希望他放过自己。
“魏惜”由阴气凝聚而成的形体,在他的目光下,摇晃了一下,身体边缘比较稀薄的阴气一下子溃散了开来,周围的灰白色浓雾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紧跟着动荡了起来。
就好像海潮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往“魏惜”身上冲过去,“魏惜”的身体摇摇欲坠,本来几乎凝成了实质的身体也开始溃散,而此时,魏宁还在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尖啸、挣扎,“魏惜”一把抓住魏宁,把他拖了过来,让他紧靠着自己的身体。
从“魏惜”身上传来的一股股阴寒之气,让躁动的“魏宁”终于平静了一些,他嘴里“呜呜——”地委屈叫着,似乎在向“魏惜”抗议,又似乎是在撒娇,就像是一个被自家大人打了之后,又跑过来哭着要安慰的孩子一样。
记吃不记打。
而“魏惜”即使在身体被周围的灰白色浓雾威胁下,也开始先安慰了魏宁,一旦魏宁发现靠着“魏惜”会觉得好过一点,那么,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黏过去。
灰白色的雾气还是如同波浪一样,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地打过来,而与之相呼应的,则是本来黯沉无声的黑河,也掀起来波浪,水漫过腰际的两个算不上“人”的人,一时之间,就有些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从半空中跳出来了两个灰黑色间夹着灰白色的影子,他们落在了岸边上。
一个影子大叫一声,“你居然真这样做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了,十几年的努力就一朝回到解放前,我草,你简直蠢得我都不敢直视了。”
另一个影子比较平静,“阿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把人拉上来,现在应该也泡够了,这阴河之水,对还没有离世的生魂来说,太刺激了,再过个一时半刻,那个叫阿宁的,大概就要永坠阴河之中了。”
叫阿林的影子骂骂咧咧地上前了。
当他刚要把“魏惜”扯上来的时候,却发现为魏宁是被“魏惜”护在了胸前的,并且丝毫都没有魂魄被阴河之水污染侵蚀的痕迹。
“魏惜”此时由阴气凝成的身体,早就薄得几近透明,再过不久,也许就要消融于周遭的灰白色雾气中了。
阿林叹了一口气,他一边拉着“魏惜”一边说,“值得吗?”
魏宁看着那两个影子,模模糊糊,影影绰绰,似乎比刚才“魏惜”的影子要更稀薄一点,连五官都隐藏在雾气中,看不分明,只有那双似乎是眼睛的部位,正犀利地看着他,还有那聒噪的声音,直接在他的大脑中想起,像雷声阵阵。
在两个影子的帮助下,“魏惜”终于被拖出了那条黑河。
魏宁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进入黑河是很容易的,但是要从里面脱离出去,却是极难,就好像受到一块磁石吸引的铁块一样,难以挣脱,幸好,这两个影子及时赶到。
两个人被拉上了岸。
一上岸,“魏惜”就立刻放开了魏宁,倒在了河岸边的烂泥地里,腐臭的烂泥,站满了他全身,连脸都埋在了那些拦你里面,魏宁站在一边,他想冲过去把“魏惜”扶起来,但是脚下却一动也不能动,身体跟打了桩一样,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倒在烂泥地里的“魏惜”翻了一个身,看着那两个影子,“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声音清脆、悦耳,就好像一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少年,青涩中带着足以让人心旌摇曳的诱惑力。
魏宁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就好像要把这个人印在脑子里一样,目光专注到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地步,而“魏惜”则是一样,两个明明面目模糊,五官不清不楚的人,却深刻地感觉到了彼此的视线交缠在了一起。
不知为什么,魏宁不舍得离开。
然而,离不离开本来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那个叫阿林的影子,一把揪住他,“这回,总不会丢什么魂了,那些个恶煞本弄走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这个,好像也有你的功劳吧?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免费送你一程,不用谢我了。”
说完,他抓住魏宁,把他在空中像转飞碟一样转了几圈,再用力地抛向了空中。
“啊——”魏宁一声惨叫,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凄厉的叫声惊动了睡在他旁边的魏时,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含含糊糊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叫这么大声,走魂了啊,我草,我才刚睡下没多久!”
说到“走魂”这两个字,他的神智立刻清醒了过来,瞪圆了两只眼睛,看着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的魏宁。
魏宁一动不动,脸色青白,额头上全都是汗水,眼神发直,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他突然握住了魏时的手,惊慌失措地说。
“魏时,我脑子里突然多了好多东西。”

40、牌位

魏时看魏宁情况不太对劲;赶紧地拿来了一杯水;强塞进了魏宁的手里;魏宁的手哆嗦着;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水顺着他的手腕子往下流。
魏宁喝了水之后;终于是镇定了一点;“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我记得我和一个说人又不是人的东西在一个看起来像屋子又不是屋子的地方住了好久;还;还——”
后面的话;就难以启齿。
魏宁总不能大大咧咧地告诉魏时,那两个人还亲亲我我,腻腻乎乎,整天黏在一起,那个人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就算那个自己蠢得跟猪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都很耐得烦,还会陪着他玩一些幼稚到极点的游戏,光是想起来,他就觉得脸上燥热燥热的。
这种事,打死他都说不出口,只能欲言又止,糊弄过去。
魏时一听,皱紧了眉头,“一般来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啊,丢了的魂是没得记忆也没得知觉的,难道是魂魄归位的时候出了差错,还是这一魂一魄是被某个高人从你身上取走的?”
魏宁对魏时的这些猜测都没有兴趣,他抱着头,烦躁地从躺椅上下来,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你快想个办法,让我脑子先安静下来,再这样搞下去,我都快得精神病了。”
魏时也觉得有道理,想想,一个人的脑子里要突然冒出了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会儿出现,一会儿隐没,到最后,这个人很可能会搞不清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区别,真变成精神病人都有可能,这大概是魂魄归位后,表现出来的后遗症的一种了。
魏宁在一边急躁地走来走去。
他看到自己被那个影子抱住怀里,轻揉慢搓,动作里满是温情和爱意,都快溢出来了,挡都挡不住,明明就是两个轮廓都不太清晰的影子,怎么也会搞这一套。最可怕的是,随着他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长,魏宁慢慢发现,本来作为旁观者的自己,渐渐地,和那个被影子宠着的“自己”合二为一了。
意识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哪个不是;哪个是现实里真实发生过的,哪个又只是做的一场春秋大梦。
跑到桌子前,打开抽屉,在那里翻箱倒柜的魏时,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他拿起来,递给了魏宁,让他挂在脖子上,“这是安息香,能凝神定魂,你戴上,应该有点用,宁哥,你别太急躁,丢魂的人,刚刚魂魄归位的时候,都会有些不舒服,更厉害的反应都有,这就好像你把一个内存卡从手机上取下来了,重新开机的时候,系统总要扫描一下内存卡一样。”
这是什么破比喻。
魏宁把那个锦囊一样的东西,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他把这个吊着根绳子的锦囊挂在了脖子上,在解开衣扣的时候,看到了那块葬玉。
本来这块葬玉是因为他丢了一魂一魄才随身戴上的,现在魂魄已经找回来了,没得必要再这样挂在脖子上了吧?魏宁一想到这是坟里面的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手里的东西,就有些膈应。
但是魏时看他打算把那块葬玉从脖子上扯下来,出声阻止了他,“别,宁哥,你还是戴着,这东西用处还蛮大的,虽然在别人手里是个邪物,容易招鬼,但是在你身上,好处比坏处大,你把它当个护身符用着,其实——蛮不错的。”
魏宁听了,犹豫了一下,最终把这块葬玉塞进了那个装着“安息香”的锦囊里,挂在了脖子上。
锦娘挂上去之后,魏宁时不时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确实让他那跟几百只鸭子在开会一样的大脑得到了一些平静,魏宁撑着头,坐回了躺椅,被他这么一闹腾,魏时也了无睡意,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干坐了一会儿之后,魏时就提议玩一会儿牌。
两个人就开始玩牌,间或说几句话。
天还没有亮,周围安安静静的,连对面的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儿,魏宁突然说,“我想明天走。”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魏时居然也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要是屋里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通消息。”
果然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还没开口就已经把事情给他提前说好了,不过,说归说,他手下也没放水,三张K摊在桌子上,魏时啐了一口,很不甘心地掏出了一个木签子递给了魏宁。
这种木签子其实是魏时的法器,桃木做的,现在被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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