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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相煎何太急(重生) 作者:八爷党 完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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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府内也不得消停,一贯骄纵的好女儿君柔然依旧为了之前软禁之事跟她闹个没完,更是叫她心力交瘁。眼看着已经十八大九的女儿还没个婆家,杨黛眉担忧之际,却也暗暗庆幸君柔然私自扣留庶弟嫁妆一事没有暴露出来。

思及此处,杨黛眉又想到了君柔然的婚事。只可惜她如今恶名缠身,自己虽并不如何在意,可终究影响到了女儿的名声。为今之计,也唯有想个法子避一避,等风头过后再为女儿谈婚论嫁。

这厢杨黛眉正思量着该如何躲开这遭横祸,退朝之后的皇帝也将大儿子宣到宫中好一顿训斥。在他看来,庄麟此举着实轻狂,也太过不加思量了。完全是授人以柄,主动给人小辫子抓的节奏。而且还牵连了他老子听了以早朝的陈俗往事,当真是鲁钝至极。

殿下,庄麟唯唯诺诺的听着,举止恭顺面上却满是桀骜不驯,漫不经心。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举止有何差错,也信誓旦旦的认为他的父亲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真的见罪于他。因此没等永乾帝说两句话的功夫,便如从前一般凑上来嘿嘿说道:“阿爹,不过是请神医为少优的生母诊治一番罢了。儿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不过是一些御史卖弄口舌,小题大做罢了。阿爹何必动怒。”

“朕是觉得你年纪不小了,行事要多加考虑,切莫如此随性,总是授人以柄。”永乾帝努力板着脸训斥,其实心中也不以为然。

他总觉得庄麟年纪还小,能建此不世功勋已然是天纵奇才,又何须强求他平日行事也要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因此在得知御史弹劾之后,永乾帝非但不觉恼怒,反而认为御史是小题大做,无事生非。他自己便总是因不拘小节遭到弹劾,如此一来,更对庄麟有了一番不可诉之于口的同情。与此同时,他心中还隐隐多了份放松惬意,在苦口婆心教训儿子之际,也渐渐升起了久违的父子之间的亲近。

就连赵翦密奏立太子之后,对庄麟产生的隔阂戒备也不知不觉消散两分。

一番帝王权衡,暗自思量曲折婉转不足为外人道。可对自己父亲研究的异常透彻的庄麟却敏锐察觉到永乾帝态度变得更为柔软亲近。庄麟趁热打铁,仗着永乾帝对此事不以为然的态度,提出了盘算许久的另一个请求。

“你想让少优进国子监读书?”永乾帝皱了皱眉,挑眉说道:“这恐怕于礼不合。”

“有何不妥?按照律例,只要是三品以上官员之子侄皆在国子监招收范围之内。既如此,少优为何不能入国子监学习?”

“他是你的王妃。”

“可他也是七尺男儿,又不是真的闺阁女眷,我还能把他拘在府里一辈子不成。”庄麟目光灼灼的盯着永乾帝,辩解道:“此前阿爹也曾考校过少优的学问,难道阿爹觉得以少优之资质没有资格在国子监读书?还是阿爹以为儿子真像君家二郎说的那般,只是个看重皮囊美色之人?明明君少杰那样鲁钝浅显的蠢材都能进入国子监,少优为何不行?”

明白了,又是小儿争风吃醋之事。

永乾帝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间,他虽然欣喜于儿子一片赤忱心性,却也不想为了小儿之间打打闹闹的事情断官司。当即开口说道:“如此,你便让少优去参加考试,他若考的上,便照例行事。若考不上,你也不能借天家之势逼迫国子监为你破例。”

“区区一个国子监入选之试,少优自然是信手拈来,不必费事。倘或阿爹不信,可以与儿打赌,来年科考举士,少优必能金榜题名。”

永乾帝闻言,不觉轻笑出声。在他看来,君少优虽然有些捷才,但毕竟荒于诗书多年,底子太薄。若是在国子监苦读三两年,兴许还有希望,可若想在明年便考中进士,简直是痴人说梦。

庄麟见状,立刻说道:“阿爹要是不信,我们私下打个赌如何?”

永乾帝被庄麟激的略有些兴致,遂展颜笑道:“小赌怡情。也罢,朕就与你赌一场。”

永安王府,刚刚外出探视过麾下几个铺子的君少优正摩拳擦掌,全然不知自己一番计划又被某人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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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至晚间庄麟回府;已经是掌灯时分。君少优在自己房中吃过晚膳;正忙着做整改酒肆茶坊的工作计划表。推门而入的庄麟瞧见这副美人灯下苦读的场景,心中便是一软。乐颠颠凑上去;将之前在宫中与永乾帝一番打赌和盘托出。君少优闻言;手底下动作微微一滞。

庄麟只顾自己说的口沫悬飞,没太注意君少优这番举动。直到最后说无可说,方才住口不言;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君少优,恨不得生出一条尾巴能在后头晃来晃去以示忠心。

君少优微微叹息一声;展颜笑道:“多谢王爷。”

遂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

情绪好冷漠。

庄麟略微不满的抿了抿嘴;再次强调道:“今儿在太极宫中;本王可是费了好一番唇舌,陛下才允了少优参加国子监的考核。”

“所以在下甚为感激。”君少优眯了眯眼睛,脸上表情越发和煦温润。可庄麟心知肚明,这是君少优心下厌烦的征兆。

他有些不理解的挑了挑眉,高声问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本王为了你苦苦请求陛下,你还觉得本王做错了?”

君少优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爷文韬武略,智谋无双,何等尊荣,又岂会行差有错。”

“那你为何是这般态度?”庄麟只觉心中窝火。他苦口婆心,费劲唇舌说服陛下,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结果兴冲冲的回府报喜,当事人却并不领情。任谁遇上这般事,态度都不会好。

“那依王爷所见,在下应该如何应对?”君少优被庄麟再三逼问,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火气。心浮气躁的撂下手中狼毫笔,刚刚沾过墨汁的狼毫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抹污迹,渐渐晕染开来。

君少优随手拿了张未曾用过的宣纸细细擦拭指尖被溅到的墨汁。然后将废弃的宣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榻下。开口冷笑道:“在下是否要三拜九叩,感恩戴德,以谢王爷把我当个女人似的娶回家中,又当成牵线木偶一般任意摆布?”

庄麟心下一冷,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坐在案几之后的君少优。

他依然如从前一般挺直脊背,优雅跪坐。微微低着头,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他的面容越发精致,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两扇剪影,低眉敛目的动作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唯见唇边扬起一抹极为不屑的弧度,整个人如同刚刚出鞘的君子剑,虽然优雅无俦,亦是锋锐无匹。只是这般锋锐,终究夹杂了一丝过刚易折的愤怒和脆弱。庄麟叹息一声,沉默半日,开口说道:“你若心中不喜,或不想我做什么,终要跟我明说才是。只要你说出口,我定然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君少优深吸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情绪化。遂颔首应道:“王爷放心。今次之事是我唐突,以后不会了。”

庄麟暗暗打量君少优半日。犹犹豫豫,开口说道:“少优,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嫁给我?”

君少优低眉敛目,沉默半日,直到庄麟都有些泄气了,方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叹道:“没有一个男人,会欢喜着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嫁给另一个男人。”

言毕,直接起身,走至盛满清水的铜盆前,细细洗了一遍手。看着清水被墨迹渐渐晕染的浑浊,一双白如美玉的手掌静静放在浊水中,明明暗暗。

就好像他重生以来的际遇一般,总是莫名其妙被搅的浑浊一片。

庄麟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君少优的神情中,隐隐还带了点好意不为人接受的委屈和茫然。他开口说道:“我只是想对你好。少优,我心悦你。”

君少优沉默片刻,开口说道:“王爷以后有何吩咐,还请事先说明才是。”

庄麟碰了个软钉子,只觉得心头闷闷的。他在宫中耍巧卖乖折腾了一天,又惦念着府中的君少优,事成之后连顿饭都没吃就出宫回府。这会儿腹中有些饿了,空牢牢火烧火燎的,十分难受。

君少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开门见山的说道:“王爷,少优此时虽位卑势弱,不比王爷举手投足便能翻云覆雨。但少优每做一事也是苦苦思量,多番筹谋。王爷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希望王爷在有所行动之前能知会一声,不要总是心血来潮,乱我盘算。”

庄麟脸上的表情由委屈和茫然转化为更深一层的委屈和茫然。他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眼巴巴的看着君少优。只可惜他虽是美人却不是女人,君少优的一颗种马心也怜惜不到他的身上。要不是君少优此时没能力离开永安王府,不得不仰人鼻息,寄人篱下,他连这些话都不准备和庄麟说。

伸手将案几上如雪花般遍布的宣纸推到庄麟面前,君少优又耐着性子将前几日盘算的应对沈青棉一事和盘托出,末了开口道:“王爷既然强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应该知道同气连枝,关键在于‘同气’两个字。于我而言,消息的不对等便是最大的资源浪费。王爷财大气粗身份贵重,可能不在乎这些。少优小门小户出身,难免要精打细算,还请王爷海涵。”

言下之意,你有什么幺蛾子直接明说,别出其不意浪费我的精力。

庄麟有些羞惭的低下头颅,这才注意到那厚厚一叠宣纸上写满了君少优对于未来一年的发展计划,一步一步,详细尽实,可以看出是耗费了很多心神才琢磨出来的。只可惜被自己一句话给搅和了。

庄麟有些意兴阑珊的抓了抓脑袋,讪讪说道:“你文采卓然,又好读书,我以为你会喜欢去国子监,我以为你还想参加科考做官——”

“我确实很想,也很喜欢。”君少优神色平和镇静,目光直视庄麟有些闪烁的双眸,沉声说道:“虽然以永安王府内眷的名义参加国子监考校会让我觉得很尴尬,但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君少优是个俗人,自然会贪恋荣华富贵高位重权乃至万人仰慕。所以我很感激王爷出手相助。若不是王爷费心,兴许我这辈子都只能埋头于商贾之中,纵使腰缠十万贯,依旧被人鄙薄。”

庄麟闻言,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虽然君少优未曾明言,但庄麟亦明了其未尽之意,如果不是他自己行事草率,非得把君少优拘禁在内宅当中,凭借君少优之本事,又岂会落到今日之尴尬境地。

想到这里,庄麟便有些扭捏的说道:“国子监里都是些口舌锋利的酸儒书生,想必他们会拿少优的身份说事儿。还有你那个二哥君少杰,他进国子监的时间比你久,自然相交之人更多一些。恐怕会明里暗里中伤你,都是本王的不是。”

“不遭人嫉是庸才。”君少优很是厚脸皮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前世他从一文不值的庶子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靠的从来不是旁人的褒贬和议论。

纵使今生有庄麟插手让他境遇变得更为尴尬。亦不过是行走进学间多受了一些谩骂猜忌而已。终究没夺了他进身之阶。于君少优而言,便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想到这里,君少优一直压抑着的内心也不由得松了一松,突发闲情一般的笑道:“上辈子我高中状元,考入‘博学鸿词科’之前,也没人信我真能金榜题名。只说我一个侍妾养的庶子,自幼缠绵病榻无人教导,竟然异想天开妄图走科举仕途之路,简直是痴人说梦。更有些无聊之人每日都会跑到我案前嘲讽讥笑,乱我心神。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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