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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谁让我委地成灰-第75章

小说: 谁让我委地成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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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眼中的人开始模糊。

这辈子,她没机会说了。

那就在心里告别吧。

施敢,我爱你!

施敢,再见了!

真相

她以为她闭上眼睛从此就可以不再睁开,可以不再纠缠在莫莫、施敢、赵元任之间的恩怨中,可以不再沉沦在爱与不爱、亏欠与内疚之间。

有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窒息,感觉到生命力在那颤抖的无情的扼着自己脖子的手上慢慢的流逝。

施敢是如此的恨她!

恨到要亲手杀死她!!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不再哭了,可是濒临死亡的那一瞬间,感官是那么的明显。

她感觉到,一股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的穿过脸颊,慢慢的滑落。

原来,她还是哭了。

是真的哭了吗?那是她的眼泪吗?为什么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眼眶的湿润呢?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那双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之间没有了气力。

那双手甚至是……有点慌乱的放在她的胸口,一压,又一压。

然后是那记忆中温暖的唇慌乱的凑到她的嘴巴,强势的打开她的口腔,一股子的气顺着那唇进来,然后唇离开,然后唇又回来,又带来一股子清新的空气。

他的动作那样的急促,急促到连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恐惧感。

他的动作那样的粗暴,可是却让她感觉到了温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温柔。

她曾经无数次的反复的怀念过那个晚上,第一个吻她的男人,第一个抱着她的男人,第一个在她绝境中对她说我相信你的男人。可是没有一次,象今天这样的清晰,这样的逼真。

那样的逼真。

曾经,他真的对她极好,极好。

好到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好到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做所有的事情,可是,事实上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帮他什么,而是一次次的辜负他、背叛他。

所以,他才想杀她,她一点都不怪他,真的!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慌乱。

直到,整个人好似刹那间失去了重心一般。

他双手抱紧了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她,那样紧,没有一丝的空隙。

他抱着她,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的环紧。

他的唇抵在了她的唇上,不再离开。

可他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带着她也颤抖了起来。

他的呜咽声透过他的唇传送到她的体内。

下雨了吗?为什么她脸上的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大雨磅礴之势?

施敢,你该去躲雨了。

施敢,别淋湿了你。

可是施敢不听,他是没听到,还是压根就不听她的话呢?

他依旧抱着她,他依旧全身在颤抖,都吻着她的嘴唇都在颤抖。

他的手已经抱得不能再紧了,可是还是缩了缩手,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抠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他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他很在乎她,很在乎,很在乎。

她痴痴的享受着这个感觉。

好吧,施敢,你再抱一会,抱完后就要去躲雨哦,你看我脸上的雨点越来越多了。

一定要去躲雨哦。

施敢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巴,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慢慢的移动,温热的气息和温度在她的脸上慢慢的蔓延开。

她有些羞涩。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吻过她。

他的唇停留在了她的耳边,他吻着她的耳朵,轻声的说话。

他说:“穗穗,我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他说:“穗穗,走慢点,不然我找不到你。”

走慢点?她又没走,怎么走慢点啊。

找不到你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自己被传染了,她被施敢传染了恐慌,很简单的一句话,她为什么感觉到恐慌呢。

他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她喊:“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没走开。”

可是施敢听不见。

她明明喊了,那样的用力,为什么施敢听不见。

“穗穗,我有没有告诉你。”

她知道了,她明白了。

她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还没死。

可是施敢当她死了。

他要——

“我好像从来没告诉过你。”

不行,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绝对不可以,她努力,她拼命的用力。

“你听好了,穗穗。”

她努力,努力。

“我爱——”

“咳,咳……”

她听见了自己的一声咳,舒适的感官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脖子间火辣辣的疼痛。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看见了一张略带惊喜的脸在几秒钟后瞬间凝滞,然后他的手松开,转过头去。

她可以以为自己看到的眼神是错觉,可她没办法解释那双红了的眼睛,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双通红的眼睛。

她看向深沉深沉的夜空。

原来,老天没有下雨。

没有下雨。

她突然之间感到心痛,在自己被掐着脖子时没感觉到的心痛,在弥漫。他的眼眶,好似针尖一样,在扎着她最柔软的心间。

一下,一下。

那样的清晰的痛楚,那样让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对……不……起……”她的嗓子嘶哑,每说一个词都能感觉到嗓子间的疼痛。

明知道说对不起没用,可是她还是想说对不起。

“告诉我为什么?”他的声音居然跟她的一样沙哑,只是语调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他背着身,没有回头,继续平静的问。“说啊,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是……莫莫……她不想……他死……”

“莫莫?”她听到了施敢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好似有自嘲、有失望有无奈。“你能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吗?”

“真的是……莫莫……那幅画……是地图……我问过你……你说是莫莫挂的……是莫莫要他……在那个房间的……是莫莫……我欠莫莫的……”她着急的辩驳。

“穗穗。”施敢还是背着身,可是听得出声音在方才的平静中多了一丝丝的心疼:“你能不这么无知吗?莫莫不是老天爷,她就算能猜到我们会依照她的想法将赵元任关在她的房间,她怎么还能猜到你这个大傻瓜能那么顺利的进别墅来救赵元任?”

施敢的话像粗糙的砂纸,一点一点地磨在方穗迭的心尖上:“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她不想去明白。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是的,她明白了。施敢轻轻的一句话却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她的榆木脑子上,突然之间将她的灵智劈开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可笑。

她一直纠结于要不要救赵元任,翻来覆去、呕心伤肺的纠结,却完全忘记了去考虑赵元任是不是需要她救。

她手撑在地上,努力的回想,想起了整个过程,得出了一个能劈死自己的结论,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得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就算没有她,没有她方穗迭,赵元任依旧能够走出那条密道,依旧能够逃脱。

在整个营救过程中,赵元任的表现好似她很重要,可是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的回想,没有一个细节是非她不可的,所有的一切赵元任自己就能够搞定,简而言之,在整个过程中,她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她怎么能忘记替赵元任百般设计的莫莫怎么会没想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赵元任真的被擒了,那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赵元任可能只能自救。她能猜到万一赵元任被擒,怎么会猜不到这一点,怎么会那么冒险的需要赵元任外找人帮忙。

无知,施敢说得多好。

她又一次因自己的无知将自己陷入了绝境,上一次,这一次,都是无知害死了她。

她就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

赵元任,好样的,你真的好样的!他说那些话就要搅乱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能正常的思考;他做这么多事情,就是要——要让自己跟施敢决裂!

赵元任,好样的,你真厉害!就算是被抓了,被囚禁了,还能花心思来给自己设局,明知道会让自己生不如死,还是设下了这个不能回头的局!

这样的赵元任,说爱她,她如何相信,如何相信!

“至少……莫莫……真的是……”她无力的说。

曾经她以为可是跟天一样大的理由原来跟纸一样的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可是至少她能安慰自己的一点是,至少这真的是莫莫希望的,至少她为了莫莫做了,为了莫莫,这个理由才能让此时的她看不来不是那么的狼狈不堪,不是那样的疯狂可笑。

“……莫莫……”

她的声音嘶哑,她的嗓子再疼,也再疼也比不上心上的那一块——她的心——在痛,为了莫莫,为了施敢,更是为了自己。

无知的自己,痴爱的莫莫,让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单翼的人追来了,一个个下车,看到眼前的情况都止住了脚,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知道,知道大小姐跟眼前姑娘的事,知道施敢对眼前姑娘的好。

他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察言观色让他们明白现在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努力的让自己站直了,驱动着晃动的身子向别墅走去。

施敢在后面跟了上来,他拉住了她手。

“你要干嘛?”

“我去向……莫伯伯请罪……”

是被设计也好,被阴谋也罢,她再无知也知道,得有人为了这一切付出代价。这个人除了罪魁祸首的她之外,没有其他人。

“他现在在美国,你有本事到美国去领死啊!”施敢的语气毫不客气。

领死?她知道,她早就有这个准备了。只是,美国,好远的地方啊。

她回头,失神的眼睛看着施敢:“我没有……护照……”

怎么办,没有护照,所以暂时去不了美国。

“你。”施敢气结,咬牙切齿道:“放心,他很快回来了。”

很快回来?

回来?

远处那个逐渐清晰的黑点越来越近,是辆车。

莫伯伯回来了?

开的那样快,可能真的是莫伯伯回来了,他知道了赵元任被抓的事情回来的,还是知道赵元任溜走的事才着急回来的呢。

开得那样的快,车头的灯逛从远到近。

施敢回过了头,他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的车子,车头的灯光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直到车子来到他们的面前,急速的刹车。

车门开了,出来了一个黑影,他站在灯光前,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终于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方穗迭发疯了。

“你干嘛回来?”

“你干嘛回来?”方穗迭吼了起来。

“你是个疯子吗?你是疯子吗?你干吗还回来!”

他利用她,设计她,他的目的都达到了啊,他成功的让她跟施敢之间的和谐破灭,他成功的逃走,他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啊。

他已经让她变得够悲剧,够可怜了,难道还要再踩上一脚,让她这么悲剧的付出都付之东流吗?让她悲剧的付出变得更加的可笑吗?

这个疯子!

惩罚

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方穗迭那样激动的朝着赵元任吼,那样担心,那样伤心。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所有的人。

施敢看着怒吼的方穗迭,看着方穗迭的脖子,上面还有他的指印,在车灯下,青紫的颜色印在他的瞳孔里变得异常的诡异。

赵元任从车的那头一步步的走过来,他微笑着看向施敢:“我刚刚跟成和说,单翼要我去做几天客,单翼如此好客,穗穗,你说我怎么好拒绝呢,是不是?”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方穗迭喃喃的轻语。

她不明白赵元任说这话的意思,她只知道自己背叛了所有的人自以为是的救了这个压根就不需要她来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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