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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笑浮图-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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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的湛羿,听到此音,不由得安静下来,那冲天的怨气忽隐忽现,最后终于还是渐渐淡去。
 
  
 
  
 笛声停止,遮盖着夜空的淡雾也开始收拢,变成原来的大小。
 
  
 【唉……】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莫急,你的心愿很快便可达成,只需再等数日便可。”
 
  
 
  
 【如今我魂存刀身,无法远离,浮图须帮我。】
 
  
 
  
 墨非沉吟了一会,道:“刀被栖夙拿走,但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但愿,但愿……】这句话未曾说完,湛羿已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
 
  
 
  
 墨非此时并不知道,湛羿的突然爆发,令凤祥苑周围数百米的地方都受到了影响,睡着的人噩梦连连,清醒的人胸闷欲呕,若再持续一段时间,就会重演当日在死亡平原的杀戮,所有染过血的人都有可能疯狂致死。
 
  
 
  
 好在墨非的笛音及时响起,慢慢安抚了这股怨气,令数百人逃过一劫。
 
  
 
  
 第二天,当众人谈论起来时,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那有如天外而来的笛音,更是引起众人的好奇……
  
 
 
 第69章 谛珀峥嵘 二
  
 
 
 
 
 晨时,墨非在媞儿的带领下熟悉苑内的环境。
 
 
 散步中,墨非仔细看了看身边亦步亦趋的媞儿,发现她面色暗沉,眉宇间略有颓色,于是便问道:“媞儿身体不适吗?脸色似乎不大好。”
 
 
 媞儿愣了一下,忙道:“昨夜小奴昏沉入睡,噩梦不止,以至于今日精神颓靡,实在失礼,请公子莫要见怪,”
 
 
 “无事。”墨菲不再多言。看来昨晚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情况,媞儿离他的住所最近,也仅仅只是做恶梦,想来其余人也无大碍。
 
 
  
 
  
 
 两人行到一个凉亭处,稍做休息。这座凤祥苑也不知占地多大,短时间恐怕是逛不完,再加上她脚上的铁链,行走起来更是缓慢和艰难。
 
 
 “公子渴否?小奴叫人给公子送些茶点。”
 
 
  
 
 墨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她斜靠于亭边,静静的欣赏庭院中的风景,目色悠然,风姿卓雅。
 
 
  
 
 媞儿时不时偷看一眼,总觉得这位公子就像一朵白云,柔和温润,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莫非真像其他人猜测的那
 
 样,他是被主人看上的男宠?
 
  
 
 
 正在媞儿胡思乱想时,回廊处一前一后走来两名女子。媞儿仔细看去,脸色微变,不待她们走近就跪迎道:“小奴见过宓钰夫人。”
 
 
  
 
 墨非一愣,转头望向来人。只见当前的那名夫人约莫四十上下,一身华服,贵气雍容,发髻梳理端庄,容貌绝美,两鬓却有白发生,柳眉微微上扬,目光如幽潭,冷淡而漠然。
 
 
  
 
 “公子,这位是主人的生母——宓钰夫人。”媞儿伏在地上小声提醒。
 
 
  
 
 难怪看着有些眼熟,原来她便是栖凤的母亲。
 
 
  
 
 墨非犹豫了一会,以她现在的立场,实在没有理由向敌人的母亲行礼,可是面对仪的长者,她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指的微微躬了躬身。
 
  
 
 
 宓钰夫人走入凉亭,淡淡的看了看墨非,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墨非心中纳闷,等了片刻,才听见宓钰夫人身后的侍女开口道:“这位公子可是浮图?”
 
 
  
 
 “正是。”
 
 
  
 
 “昨晚的笛曲可是你所吹奏?”
 
 
  
 
 “是。”
 
 
  
 
 侍女看了宓钰夫人一眼,又道:“我家夫人很喜欢你吹走的曲子,不知能否请公子在奏一曲?”
 
 
  
 
 墨非默了一会,道:“抱歉,在下并非伶人。”
 
 
  
 
 被栖凤无理软禁不说,还要娱乐他的家人?况且这位夫人如此高傲,竟连亲口与她说话也不屑吗?
 
  
 
 
 侍女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表情有些诧异,半晌才道:“奴家知道公子并非伶人,小主人又怎会将伶人带入凤祥
 
 苑?奴家本不敢冒犯公子,只是我家夫人长期忧思,唯有听了公子的笛曲之后才略有感怀,故才有此请求。”
 
 
  
 
 墨非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那侍女一眼,听她谈吐,竟完全不似普通仆役。更奇怪的是,观宓钰夫人的气质,也不想她
 
 原先猜想的那样,是个地位低下的姬妾。可是他若是阐修君的正式夫人,那栖凤又怎会至今默默无闻?
 
 
  
 
 这时,宓钰夫人忽然开口道:“音如优质,令人安魂,我从未听过如此曼妙的笛曲。” 这位夫人的声音如冷泉办清冷,无起无伏。
 
 
  
 
 同时墨非还注意到她的自称是“我”,不称“妾身”,不称“奴家”,而是“我”,这或许只是一时随意,可是墨
 
 非总觉得这位夫人身上自有一股贵气,举止端庄,应该是位颇为讲究礼仪之人。
 
 
  
 
 她身边的侍女的反应也很奇怪,这位夫人不过是说了一句平常话,有必要那么吃惊吗?
 
  
 
 
 “多谢夫人谬赞。”墨非回了一礼,却并不提要吹笛的话。
 
 
  
 
 那侍女又道:“我家夫人平时甚少说话,如今为求笛曲而言赞,公子何忍拒人于千里?”
 
 
  
 
 墨非淡然道:“恐怕要令夫人失望了,在下虽不是伶人,却是一囚徒。”说着,缓缓行了几步,脚上锁链哐当作响。
 
 
  
 
 侍女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自家夫人。
 
 
  
 
 宓钰夫人略略扫了墨非双足一眼,面色有些疑惑。 
 
  
 
 墨非也不待她们再说,行礼道:“在下就不打扰夫人游园的雅兴了,告辞。媞儿,我们走吧!”
 
 
  
 
 跪在地上的媞儿朝宓钰夫人伏了伏便起身跟随墨非离去。
 
 
 
 墨非走后,宓钰夫人又恢复一脸冷漠的神情,幽幽的注视着远方,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都没有发生一般。。。。。。
 
  
 
 
  
 
 下午,栖凤出现在墨非面前,双手将一直笛子捧到墨非面前,道:“此笛乃在下从远行商手中购得,品质上乘,浮
 
 图善吹笛,在下便想将此笛赠与浮图,希望浮图能收下。”
 
 
  
 
  
 
 墨非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接下,只是说道:“你是否行让我为你母亲奏曲?”
 
 
  
 
 “是的。”栖凤正容道“家母常年不苟言笑,沉默寡言。难得对一事物感兴趣,在下希望浮图能帮这个忙。”
 
 
  
 
 “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浮图为人温厚。。。。。。”
 
 
  
 
 浮图扬手打断他的话,道:“不必恭维我,浮图也只是俗人一个,若要我帮忙,就先谈谈条件。”
 
 
  
 
 “条件?”栖凤笑了起来,“好,不知浮图有何条件?”
 
 
  
 
 “一,解除脚链;二,降到还给我;三,允许我自由出入凤祥苑。”
 
 
  
 
 “呵呵,浮图这三个条件与直接放了你有何区别?”
 
 
  
 
 “当然有所不同,你可以派人监视我。”
 
 
  
 
 栖凤摇头:“浮图的武艺,在下也十分忌惮,故你所说的三个条件,在下都不能答应。”
 
 
  
 
 “那便无话可说,好走不送。”墨非偏过头,摆出逐客的手势。 
 
 
  
 
 “稍等,虽说不能完全同意,却可折中。”
 
 
  
 
 “哦?说说看,如何折中?”
 
 
  
 
 “在下亦知脚链另浮图多有不便,行走之间,更是引人侧目,故在下会命人将链条去掉,只留下铁锁,以两个铁锁
 
 的重量足以限制浮图的灵活,平时藏于鞋中,不必担心被人注意。”
 
 
  
 
 果然够折中的。墨非冷冷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栖凤又道:“只要不除掉铁锁,那么在下不会过多限制附图的自由,浮图若想去谛珀城各处走走,可随意。当然,在下会派侍从随同。”
 
 
  
 
 墨非这才有了点兴趣。
 
 
  
 
 “至于那把刀,很抱歉,任何利器与杀器,在下都不敢交与浮图。”
 
 
  
 
 “我若有意行凶,何处不能找到凶器?即使是一根细绳一块铜片,皆可作为杀人之物。”
 
 
  
 
 “在下自然明白。”栖凤笑道,“只是无论如何,那把利刃,姑且还是放在他处的好。”
 
 
  
 
 墨非思考了一会,道:“那把刀乃师长所赠,不容有失,你若不还给我,那么就请随身携带,平时偶尔让我看上一眼,也好让我安心。”
 
 
  
 
 这个要求栖凤还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点点头同意道:“好,明天开始,在下必刀不离身。如此,附图可是愿意收下这只笛子了?”
 
 
  
 
 墨非也不再刁难,伸手便将笛子接了过来 。虽不甚圆满,但至少进了一步。 
 
 
  
 
 两人约定即成,栖凤便命人将墨非脚上的链条除去,只留下铁锁,可是即使只有两个锁头,七八斤的重量也足以让
 
 墨非感觉非常吃力,脚踝处的伤口虽做了处理,乐事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除非她平时不走路,否则伤口永远也愈合不了。
 
 
  
 
 栖凤再次看到这伤口,眉头不由得皱起,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去掉链条之后果然方便很多,墨非走了几步,除了举步有些吃力之外,外人丝毫看不出异状。
 
 
  
 
 墨非有忍不住在房间里转了几转,那样子看起来像才第一次学会走路一般,行至盎然。
 
 
  
 
 栖凤看着这样的浮图,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第二日黄昏,淡金色的夕阳为凤祥苑的秋色添上一抹妩媚。
 
 
  
 
 墨非立在李宓钰夫人的院落不远的花园中,将笛子凑在唇边,悠扬的去掉徐徐回响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
 
 
  
 
 墨非习惯做一件事专一件事,当日虽是以条件换之,但真正拿起笛子时,一切杂念随着曲乐消失无踪。
 
 
  
 
 玉符再次微微发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慢慢融入其中。。。。。。
 
 
  
 
 屋中的宓钰夫人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一边听着仿佛能安抚人心的笛曲,一边出神的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栖凤站在离墨非不远的亭子中,静静的看着那花园中静静吹笛的男子,孑然独立,端直清傲,浑然无物,仿佛天地
 
 间只余下他一人。
 
 
  
 
 苑中不少仆役也不由得驻足聆听,心中所有烦忧似乎都被洗涤一般,舒缓宁静。
 。。。。。。 
 
 
  
 
 此一曲之后,浮图之名算是在苑内传开,他神秘的身份亦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议点。
 
 
  
 
 只是这些仆役常年呆在苑内,自然不知墨君浮图是何人?可他的名字若是在仕林中被提及,必能引起大部分人的关
 
 注。
 
  
 
  
 
 也许有人不知道他改良过农具农发,也许有人不知道他辩才了得,但是造纸和四库全书编纂的倡导,却让他在文人中的地位达到了一定高度,不仅仅是在炤国,在其余三国亦是享有盛名。墨非如今幽居凤祥苑,尚未来得及到谛珀一游,无人知道这位国之上卿已到谛珀。
 
 。
 
 
  
 
 未鸣之凤,何时初啼? 
 
 
 第70章 谛珀峥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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