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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凤楼梧桐-第31章

小说: 凤楼梧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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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回身走了几步,朝着甘子梧呲牙一笑,口中哑哑的叫了一阵,双手还一个劲的乱比划,甘子梧不由暗道一声:“老天!原来是个哑巴……”

当时只气得把手一阵连挥,那哑仆兀自哑哑叫个不停,比划了半天,意思是说你吃完的饭篓子放在门口,他好来拿,比划了半天才走。

甘子梧待他走后,没好气的一脚把那竹篓子踢得滚向一边,却听见叮当一阵乱响,竟把篓内碗摔了个粉碎,浆汁羹腴,流了一地。

他腹中虽饿,却是赌气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气得往床上一倒,生了半天的闷气,肚子里咕咕的叫了两声,确实也是太饿了。

怒气一平,反倒感到有些后悔,忍不住瞟了那竹篓子一眼,慢慢翻身而起,把那小竹篓扶起,打开篓盖子一看,可惜篓中一色的青细瓷碗,全都摔得粉碎,汤汁流了满篮都是。

因恐破瓷片混淆其中,腹中虽饥,也只好忍着了,只在内中找了个包子,用手擦了擦吃下,只觉味美异常,不禁食欲大动,可是再想吃却没有了。

莫可奈何,只好把那竹篓放近门边,这才又倒身床上,心中不禁发起愁来,他想:“不知道柳傲霜把我关在这里面用意何在?就算是强迫收我为徒,也不是这么个收法呀!”

想着真是百思不解,忽然他听到房顶上丝丝一片细声,连忙抬起头向上一看,只见室角平推开了一个大约有盆面大小的石洞,洞口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甘子梧仔细一看,这才看出,竟是那谢小莉,此时正面带微笑的向自己看着。

甘子梧不由面色一红道:“谢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把我关起来了?”

谢小莉嫣然一笑道:“如何?味道不错吧?”

甘子梧不由怒形于色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法?……这种手段真太可恶了……”

谢小莉闻言微微冷笑了一声道:“可恶?……告诉你好的还在后头呢!你乖乖在里面等着吧……”

说罢单手一推石板,一片丝丝之声,那洞口又欲合拢了来。甘子梧不由急得在下叫道:“喂!喂!慢点关上,我还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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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莉闻声住手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师父要收你做徒弟,这是你天大的造化,你居然还不肯,你还有什么话说?”

甘子梧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事情怎么行嘛……即使我有此意,起码也要禀明师父,要他老人家同意才行呀!要不然我还叫什么人?这怎么行嘛!”

谢小莉哼了一声,似嗔又笑的道:“我管你是什么人,反正你不答应,就乖乖地在里面住着,好在有吃有住,你住一年都没关系!”

说着玉手轻推,那石缝又合了拢来。甘子梧不由急着又叫了声:“喂!喂!你别关上呀?……”

房上传来格格一阵娇笑道:“你以后说话有规矩一点,什么喂喂!我名字也不叫喂呀,我看你呀!可真是有点欠揍,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着声音渐远,甘子梧知道她是走了,当时只气得长叹了一声,心想天下竟有这种事……

想着不由一赌气,暗忖:“我就偏不依从她,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只气得又往床上一倒,一下午就如此过去了,这石室附近,几可说是静得可怜,竟连一点声音也没有,甘子梧在里面发了好几次脾气,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理他,一直到了傍晚时分,那个哑巴又来了,他隔着门又推进了一个红木食盒,又把上午送来的那竹篓取了回去,还哑哑的对着甘子梧叫了半天,似乎怪他怎么把里面的碗都打破了。这一次甘子梧可不敢再发脾气不吃了。

因为他知道这可不是赌气的事,饿一顿倒无所谓,要是一直不吃,那可是给自己肚子过不去。

看来这石室附近,任何人都没有,真可说是哭天不应,呼地不响,而以眼前情势判来,自己还有几天好关,一时半刻想出去,恐怕是梦想了。

想着只好把那红木食盒,放至长案上,打开一看,内中是一碗鸡丝冬菇面,两盘小菜,一为凤鸡素腿,一为黄鱼片,另外尚有青瓷长盘,平托着两色点心,一为银丝卷儿,一为猪油玫瑰松糕,另有一小罐香米鸡丝稀粥,不要说了,只闻着那股香喷喷的味儿,甘子梧也不由得食欲大动。

当时再也顾不了许多,坐下身来,风卷残云也似的,把盘中各物吃了个精光,还吃了两碗稀饭,觉得是差不多了……

这才把碗盘收回盒内,提放至那铁栅之旁,天也就差不多黑了……

一个人在这石室之内,顿时觉得简直是太无聊,石案上有一古铜灯盘,甘子梧找到了火种,把灯点燃,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不禁又长叹了一口气,这整整一天的时间,确实令他感觉到,失去了自由的滋味……

莫奈何,他再次倒身在床上,良久之后,他竟渐渐入了梦乡,半夜里,一阵极其轻微的丝丝之声,把他由梦中惊醒,他清澈的看见室顶上,那石洞又被人错开了,正有一个头罩面纱的女人,向自己窥视着。

甘子梧不由一惊,当他惊怔的坐起之时,那黑影却失踪了。

隐隐听到一声凄长吁叹之声。

于是,又开始静寂了,室内那盏古铜灯,尚在一伸一缩的吐着光焰,午夜里,这调调儿可真有几分吓人。

甘子梧勉强定了一下心,在床上做了一会吐纳功夫,这才探掌震灭了灯倒身就寝。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铁栅内又已放着一份食篓,他到后室,洗漱一净,看了看这幢石质坚硬的石室,好似专门是关人用的,试探了几个地方,都是其硬如钢,休想移动分毫。

于是他不得不对逃走之心感到失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天魔女柳傲霜能够放自己出去,否则凭自己的能力,要想能逃出去,可真是难比登天了。

一天又是这么过去了,这一整天,简直比昨天还更不如,整整的一天,除了那哑仆送饭之外,就连那谢小莉和朱道凤二女弟子,也没有见一个出现。

在这方圆不过三丈见方的斗室之内,甘子梧真感到是渡日如年了。

晚上,正当他点燃了灯光,一个人坐在书案上翻阅着桌上的书本之时,忽听得头上石板移动之声,跟着又露出一个人头来。

甘子梧抬头看时,却听见那人清脆的笑了一声,俏皮的问道:“怎么样?反省得如何了?师父可等着你的回话呢!”

甘子梧不由冷笑了一声道:“背师之举,我甘子梧宁可粉身碎骨,誓所不为,姑娘!你就免费唇舌了!”

谢小莉闻言少停又一笑道:“甘子梧!你的火气还不小吗?好!现在我不跟你说话,你再在里面好好想想吧!”

说着那石板一片丝丝之声,竟自又合拢了,甘子梧直气得隔空劈出几掌,震得室内砂石四溅,一面暴跳如雷,奈何依然无用,却又听得室顶,谢小莉格格娇笑之声和清楚的口音道:“好大的脾气!再磨练磨练吧!甘子梧,什么时候你没有一点火了,我再来跟你说话!”

甘子梧不由大喝了声:“你敢……”

谢小莉本已离开,闻声依然格格发声笑道:“乖乖好厉害……我赶快跑!”

说着似已真的走了,甘子梧不由在内又发了一阵脾气,一个人坐在床上直生闷气,愈想愈气,自己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们把自己关多久,都别想叫我拜那天魔女柳傲霜为师。

他感到迷惑了,为什么那天魔女柳傲霜一定要自己拜她为师呢?

还有从她和自己谈话里,使自己怀疑,这柳傲霜到底和父亲甘如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听到父亲已去世的消息,会感到如此悲伤?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提到过,父亲曾和这么一个女人,有如此的交往呢?她和父亲莫非已有过相当深的感情了么?

这么多的问题,一直使甘子梧感到费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石几上的灯磐,时明时灭的吐着微弱的光焰,这恼人的长夜,确实令人感到难耐了。

忽然他又听到屋顶上发出一片极为细弱的丝丝之声,甘如石不由心中一怔,暗忖:“这又是谁来了……”

猛然他想到昨夜突然现影的人,他的心不由一动,本来欲将坐起的身子,忙即重又倒下,同时伪装出了一付熟睡未醒的姿态。

果然那洞门大开了,从暗影中又闪出了一个女人头,她依然是脸上罩着一块黑而且细的面纱,因光度太暗,这女人脸上又有纱,所以根本辨不清她的脸是什么样子,只略微辨出这人那一双光亮的眸子。

她纹丝不动的注视着自己,良久不发一语,忽然竟由她那双光亮而且大的眸子里,滴下了几滴泪来,就像是几颗珍珠也似的滴落在地。

甘子梧不由暗奇,心想: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微微见她轻叹了口气道:“天啊!怎么这么像?……如石……狠心的甘……你到底竟是撇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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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魔女娇啼怀故友

甘子梧脑中思索着那些令人不解的问题,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忽然他听到屋顶上发出一片极为细弱的声响。

正当他疑怔之际,一片丝丝之声,室顶的石洞封石,又自慢慢启了开来,他不由心中一动,暗忖:“如此深夜,莫非还有人来不成?”

猛然他心中想到昨夜那面蒙黑纱的女人,使他即将坐起的身子,忙又即速倒了下来,同时尚故意装出一付熟睡的样子。

那石窗果然大开了,昏暗的灯光之下,隐隐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头,依然是一个面罩着黑纱的女人,因为光度太暗,甘子梧又是迷着眼,所以看不清这女人是什么样子,只能略微辨别出,她有一双光亮的眸子,虽然在深夜,亦可令人体会到那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甘子梧初看时不由一惊,只疑这女人定是要向自己发话,谁知良久,却不见其发一语。

他心中不由暗忖:“奇怪!她到底是谁呀?如果自己所猜不错,这女人分明就是昨夜来暗看自己的那人,只是……她到底想如何来对付自己呢?”

他想着,在榻上几乎连身子都不敢翻,一动也不动,只是凝神的观察着她。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清楚的抽泣之声,尤其是在这么深沉的夜晚,听来更是令人毛发悚然!

虽然那女人尽量的把哭声压制得很低,但是甘子梧依然听了个满耳,这不由使他感到更疑惑了。

他可以看到,那双美丽发亮的大眼睛,忽然变得昏暗无光了,最后,竟自淌下了泪来。

那眼泪就像小珍珠也似,亮晶晶的由室顶滴了下来,正当甘子梧惊奇得欲开口发问之时,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他不由把说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颤抖的声音,传下断断续续的话声道:“太像了……如石!你死得好苦啊……”

“到底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吧……狠心的如石!你到底是撇开我而去了……”

她说着说着,那声音如婺妇之夜啼,在这午夜里,太凄凉,太动人了。

任何人,在此时此景,听到了这种断肠的语句,也会令你一洒同情之泪,更何况是甘子梧呢?

他初时听得心神为之一震,后来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明白,这女人到底是谁了!

因此也更令他陷于痛苦与迷惑之中。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尤其是当他耳闻着人家呼唤着自己去世先人的名字,他更不禁感到忐忑不安了!

初时尚能勉抑悲绪,可是那女人的哭声,就像是一只啼血的杜鹃,她那婉转的娇啼之声,实在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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