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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鹤舞神州-第54章

小说: 鹤舞神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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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一鹤用力地在船板上击了一下道:“我们去助那姑娘一臂之力……”才说到此,祝三立双手连摇,道:“这当中可没有我什么事,我不愿再搅这种浑水了,你一个人看着办吧!”

笠原一鹤冷冷道:“即已如此,师叔何必提起呢?”

祝三立奸猾地一笑,道:“我只是带你来此,俗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我只能出主意,却要你自己来做,你只管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吃不消的时候,我这个师叔再给你帮着也不晚!”

笠原一鹤面色不禁又是一红,道:“这件事师父可知道?”

祝三立摇头笑道:“你做事,只要行得正,坐得稳,干嘛事事都要请教师父,你这孩子真没出息!”说着笠原一鹤不由脸又红了,他长长叹了一声,说道:“师叔,你不明白,她是一个姑娘家……我如今已是一个出家人,只怕……”

祝三立摇头笑道:“你现在还不是和尚,要真出了家,这个闲事我也就不叫你管了。”说着神秘地一笑,似有弦外之音,只是难以令人猜测。

笠原一鹤自那一日在船上见过徐小昭,已留下了极为鲜明的印象。

此刻听说小昭有难,再一追想她还宝的情意,一颗铁石心肠,立刻也就软了下来。

现在祝三立在一边为他出计壮胆,笠原一鹤是一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怎会有所惧怕,当时立刻就心活了。

他挺了一下身子,大声道:“师叔不要笑我,我笠原一鹤也不是怕死贪生的人,这一次师叔为我的事,尚且累遭危险,莫非我还在乎什么?”

他冷冷一笑道:“师叔只要把那徐姑娘的住处告诉我,我自会设法保护她的安全就是!”

祝三立拍了一下大腿,道:“对!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愧是涵一和尚的徒弟,这件事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足能应付。那徐老头我暗中就能对付他,只是那徐小昭……”

他嘿嘿一笑,道:“也只有交给你了,人家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自己看看怎么报答人家吧!”

笠原一鹤苦笑道:“师叔,你真会开玩笑……”

祝三立微微一笑,说道:“一点儿也不开玩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你要好好收藏着。”说着自怀内摸出了一串明珠,递与笠原一鹤道:“这是徐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已代你收了下来,现在交给你,不可遗失!”

笠原一鹤接在手里道:“她……为什么送珠子给我?”

祝三立本当明说,可是心中一动,他就微微笑道:“你虽是中国人,但是到底在异国住得太久了,我们中国姑娘赠珠子与人,是表示恩意与歉疚……”

笠原一鹤瞠目道:“日本的姑娘,是不能随便送东西给男人的,除非是定情所用的信物!”

祝三立连连摇手笑道:“你想得也太多了……”

笠原一鹤收下了珠串,皱眉道:“这位徐姑娘太多礼了。”

祝三立手摸着胡子笑道:“也没什么,我已把你的短刀送与了她,这叫做礼尚往来,她也不吃亏!”

笠原一鹤点了点头道:“师叔这样做,我的心也就安了。”

祝三立缩脖子嘻的一笑,内心却不禁乐道:“小伙子,你可是中了计了,这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这杯喜酒,我可是吃定了!”想到此,真是心中好不得意,内心不由忖道:“老和尚,你徒弟红尘未了,却不是我祝三立有意与你做对,我此番带他来此,你原是知道的,你佛法高超,凡事先知,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意?你已与我装糊涂,想必也已是默认了此段亲事,无论如何,匡飞的后代,我是不能看着他当和尚,你恨我骂我,也就由着你是了!”

这么想着,就点了点头道:“徐姑娘的性命,就操在你的手上了,孩子,这件事你可要负责任!”

笠原一鹤冷冷一笑道:“徐姑娘的性命,由弟子负责,师叔放心就是!”说话之间,小船已靠了码头,人声乱成了一片,笠原一鹤怔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地方?”

祝三立嘿嘿一笑道:“傻小子,到了地头了,下来吧!”

二人拉马上岸,只见水面上挤满了船,桅杆林立,风吹过来,有一股极浓的鱼腥臭。

一块大石碑上,刻着“万县”两个大字。

这是川东的一个大镇,桐油盐货等集散地,二人上得岸来,但听各方商贾讨价还价之声,乱成一片。

二人牵马挤出了这地方,来到大街上,但见行人如同穿梭也似地来回走着。

那些来往的行人,有一个颇显著的标记,几乎每一个人,头上都缠着一块白布。这是川省一般人民的习惯,据说是相传在于三国时,蜀汉昭烈帝之死,人民为之戴孝的缘故,笠原一鹤甚为奇怪,频频问故。

祝三立却显得十分谨慎,他对笠原一鹤道:“四川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境内奇人异士之多为天下之冠,我们不要多在街上浏览,快快找个地方住下吧!”

笠原一鹤甚以为是,他自从吃过那次大亏之后,对人行事,已改得多了。

这条大街正南方,有一处客栈,名叫“五福”,很是宽敞洁净,二人就下榻于这个地方。

进得房后,祝三立就把门关上了;而且对笠原一鹤说道:“没有事,最好不要出门!”

笠原一鹤皱了一下眉,问道:“那徐姑娘就是住在这个地方么?”

祝三立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可是还不到你出面的时候,‘短命无常’徐雷在川省有极大的势力,他如事先知道我们来了,那可就不大好应付了!”

笠原一鹤这时一颗心,不知怎地,却深深地为徐小昭担起忧来。

老狸祝三立喝了一杯茶,换了一身衣服,他在头上缠了一块布,看起来,就很像是本地的一个土老了。

他只对笠原一鹤说道:“你暂时不要出来,我去去就来。”说着他就出去了,笠原一鹤换了便衣,在室内一直等到深夜,他才回来。

祝三立是由房上回来的,见笠原在灯下打盹儿,不由笑道:“傻小子,于嘛不睡觉呀?”

笠原忙站起来,道:“我怎能睡得着?你见着了徐姑娘没有?有没有危险?”

祝三立呵呵一笑道:“我们来得还是时候,徐姑娘暂时还没有危险,不过徐雷已经来了,看样子,他是要带女儿去金陵,所以我想要救徐姑娘,最好的办法,是在他们行船的中途下手!”

笠原一鹤急说道:“那时不是要晚了?”

祝三立望着他微微一笑,心说,喝,铁心成了豆腐心了!当下摇了摇头道:“小伙子,你沉住气,包在我的身上,误不了事的,现在先吃东西。”

笠原一鹤这才留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儿,打开来,是一只卤鸡和几个馒头。

祝三立又开门要茶房沏了一壶热茶,两个人就着热茶吃了一饱,笠原一鹤始终还惦记着那个徐姑娘,心情自是不开朗。可是老狸倒是吃得饱,睡得着,心也宽,吃完之后,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了起来。

笠原一鹤这时不禁想到了那个姑娘,内心真像是被刺扎着一样。真奇怪,这件事,过去自己不想也就算了,一想起来,竟是坐卧难安。

对于那个姑娘,他保持着昔日初见时的一份好印象,长长的娥眉,密密的睫毛,瓜子的脸蛋儿还有一对浅浅的小梨窝儿……

她的腰,是那么细,那抱着月琴的一只手,是那么的白,是那么的细,宛似春葱一般……

想到此,他的脸蓦地红了,内心也不由着通通直跳了起来,不禁自责道:“罪过……罪过……”说着双手在胸前合十,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张开眸子看了看,祝三立睡相吓人,只见他张着一张大嘴,发出雷也似的鼻鼾声。

笠原一鹤紧紧咬了一下嘴皮,恨忖道:“他倒是睡得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要是那徐姑娘有一个三长二短!”想到此,他不由惊得怔了一下,心中由不住又想起:“这位祝三立与此事无关,自然他是不急了,求人不如求己……”

“我何不现在就去把那徐姑娘救出来?也叫祝师叔对我另眼相看!”他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甚为有理。

当下轻轻走到桌前,把那口长刀慢慢抽了出来,刀光映着烛光,发出一道银虹。然后,他用一条黑绸子,慢慢地把刀缠上,再用带子系在背后。

这时,他忽然心中一动,道:“不好,我看来是白忙了,那徐姑娘的住处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呢?”想到这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忽然,他目光有意无意地却看见视三立的靴口边,露出了一小截纸条。

笠原一鹤心中暗想道:“莫非是徐姑娘的住处不成?”想着,就蹑足走到了祝三立的床前,弯下身子,以二指轻轻地把那纸条抽出来。祝老头鼾声如雷,丝毫不为所惊。

笠原一鹤退回灯下,喘了一口气,心说:“师叔也太大意了,一个外出的人,居然睡觉如此不惊觉,太大胆了!”心里想着,目光遂向手中纸条落去。只见条上写着:“万县刘府井大街,东头宏兴瓷行,徐。”

他不由大喜,心说:这就是了。当下把这几个字好好记在心里,暗笑祝老头记性太坏了,就这么几个字,看一遍也就记下了,还值得写条子?想着,他又悄悄把这张条子,放到了他的靴子里,祝三立仍是熟睡未醒。

这一切,笠原一鹤自认为是天衣无缝的。

推开窗外面是一片皎洁的月光,正有一只猫在檐头上蹲着,笠原一鹤深恐把祝三立惊醒了,当下比了个手势,把猫给赶走了。他自己这才施展出轻身功夫,把身子绕了出去,用父亲传授给他的“燕子三抄水”,只见人影闪动,只是几个起落,已扑出了这所客栈。

大街上,仍然还有人迹。

笠原一鹤在路头上,问了一个卖“炒米糖开水”的老头子,刘府井大街在哪里?

这老头龀牙一笑,道:“你脚下走的这一条就是,朗格不晓得咧?”

笠原一鹤不由红着脸抱拳退开,他此时已是中国打扮,一切的动作,也都中国化了,所以老人并没有疑心。

他走到墙下,心里不由想道:“莫怪祝师叔不要我出门,原来我们是住在这一条街上呀!”

想着放步奔东,果然老远就看见“宏兴瓷行”的大招牌。这瓷行的规模,还真不小,由大门往里看,竟是有五六进院子之多,围墙也高,上面镶着一些琉璃碎碴子、铁钉之类的东西。可是,这些又岂能阻止住他的来去?他四下看了一眼,见这时正好没有行人,他就把身子向上一拔,“嗖”一声,拔上墙头,紧跟一个翻身,已到院内。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正前的一间房子,大概是瓷行门市生意,往里面看,一间整洁的白墙,墙内花树井然,不用说,那一定是住家。

笠原一鹤也不知怎么的,这时一身是胆。

他丝毫也不考虑,对方是否有防备,一心只是惦记着那位徐姑娘。就见他右手很快地,已把长刀抽了出来,解下了缠在刀上的带子,足下一顿,已蹿身上了粉墙。然后再一腾身,已掠出了数丈之外。

院子里花树甚多,房子的墙壁,都是白粉刷的,笠原一鹤也不知道,那徐小昭是住在哪一间房里。他顺着花间小道走下去,转出了一排房子,就见正面一间厅房里,还亮着灯,这时候,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地说着话。

笠原一鹤就飞上了屋檐,几扇窗户全是开着。

他身子方一凑过,就已听到,室内一个老声老气的人,一面咳嗽一面道:“照理说,小昭这孩子,我是没资格硬留着她,可是,我那老妹妹过世得早,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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