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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血雨溅花红-第31章

小说: 血雨溅花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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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雁翎忙气贯丹田,强制着胸内翻腾欲出的一口鲜血,怒叱一声,腾身而起,当他飞扑上院墙的一瞬,对方早已逃之夭夭了!

桑南圃像是燕子般轻灵快捷来到了“迎春坊”自己的房前——

他的脸色略嫌苍白,有一点出息沉浊——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

仿佛记得来时灯是点着的,何以这时看上去里面一片漆黑?

大概是自己记错了吧?

略一思索,他遂即推门纵入。在暗中摸出了千里火,迎空一晃,顿时火光大盛!

他点上了灯,熄了千里火,一双光华内蕴的眸子由入门处以至自己的睡榻,细细打量过去。

——他确信这房子里曾经有人来过。

并且这个人还曾翻察过自己的东西,当然他可以断定对方翻察的结果,定必是一无所获。

“这个人已经走了”——他心里这么想着,就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在关窗户的时候,他特别注意到窗榻上有一点小小的灰土痕迹,看上去不过像指尖那么一点点大小。

可是桑南圃审视再三,心中有了见地,断定来人是由这窗户进来的,这一点小小痕迹,正是来人足尖点踏之处,那么以此推想,来人轻功相当可观了。

桑南圃脸上微微带出了一丝冷笑。

这人轻功不错,可是还未能达到与自己颉颃的地步。

这一点他大可不虑。

只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来?他是来找些什么?

“莫非自己行藏败露,引起了什么人的猜测?”

想到了这些,可就不能不使得桑南圃内心生出了一些警惕之心!

仁立在灯案前他神驰了一刻,只觉得衣层间一片冰凉,低头一看,敢情侧肋间那袭长衣,已为鲜血染红了。

他心中微微一惊,脸上带出了一丝苦笑——

自从青城技成,涉足江湖以来,他还不曾打过败仗,更不曾想过自己还会在别人手上负伤——虽然对方是施展卑劣的暗器,而且并不曾依照武林的规矩事先示警,然而无论如何自己是败在他这种暗器手法之下了,而且还负了伤!那是一种什么暗器桑南圃到现在还想不通,在他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件惭愧之事——

衣服脱开来才发觉到整个的一件中衣全部让血染红了,成了名符其实的一件血衣!

伤处不过是一道小小的血槽,约莫有两分深浅,只是破口之处,里面的肉全部自翻出来,鲜红的血,兀自汩汩地外流不已!

桑南圃一连在伤处附近点了几下,流血顿止。

他手头上有上好的刀伤药,当下就找出些来,正待向伤处洒下去———

蓦地一人冷笑道:“别胡来——”

说话声俨然女子口音!

桑南圃大吃一惊,以他听视之觉,竟然未能事先发觉到室内藏有一人,只这一点可就过于失之大意了。

话声一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翩然由室角步出——那里原来放立着衣柜与一些箱笼,她就匿身那里,竟然不曾为桑南圃发觉。

一袭雪白的披风,大红缎子的骑马紧身裤,足下是一双薄底的鹿皮快靴,这些烘托着她修长婀娜的身材,确是令人击节赞赏。

这些固然很美了,可是她的脸更美。

桑南圃只看了一眼,禁不住微微一怔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含着浅浅的一层笑意,轻轻迈着脚步,她姗姗来到了近前。

桑南圃由于衣衫不整,袒胸露怀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匆匆后退了一步,赶快把衣服拉拢上。

来人——谭贵芝,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在乎这些,我先瞧瞧你的伤再说!”

说时不容桑南圃解说,径自伸手拉开了对方的长衣。

桑南圃又是一怔,一时真不知何以见拒,恰好身后是一张木靠椅,他就坐了下来。

“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姑娘借后一步,才好说话!”

他冷着脸说了这几句话,满打算对方女孩子家脸上定然挂不住,可是事实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那位谭家的大小姐,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把一双剪水瞳子翻起来,似嗔又笑地看了他那么一眼,又已把目光回到对方身上伤处。

伸出两根春葱般白皙细长的手指,在他伤处附近轻轻按了一下——

“疼不疼?”她翻着眼睛道:“可得说实话。”

桑南圃身子一抽,眉头皱了一下。

“有一点。”

谭贵芝瞧着他,哼了一声,道:“有一点点?哼!我看还疼得很呢!”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的手指又按在了距离伤处颇远的另一个地方——也就是桑南圃右乳下三四分处——

“这里呢?”

说这句话时,她的脸可就有点不自在地红了——

手指头只轻轻按了一下,赶快就收了回来。

被她手指按处,顿时引起了抽筋似的一阵奇痛感觉。

桑南圃忍不住身子缩了一下,却没有出声音。

“很疼是不是?”

桑南圃拉上衣服,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先回避一下,容在下略事包扎才好说话!”

谭贵芝一双妙目,含蓄着神秘的感触情意,在他面上一转,鼻子里娇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这是什么节骨眼了,你还谈这些?”

妙目一转,轻轻一叹,忍不住又笑了一下,道:“上一次你在半路救我的时候,可曾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

桑南圃道:“性命相关,自不能拘于细节。”

“这就对了,”谭贵芝瞟目看他,似嗔又笑地道:“还不是一样的!”

桑南圃不禁大吃一惊,说道:“姑娘之意是?”

“桑兄,你真不知道?”谭贵芝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中的是什么暗器,你不知道?”

桑南圃摇摇头,微哂道:“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

谭贵芝道:“皮肉之伤倒是不错,可是因为暗器之上有剧毒,桑兄你不可不防!”

桑南同顿时一惊道:“真的?”

也就在一刹那,他忽然感觉到伤处四周有一种麻麻的疼痛感觉,心里也就相信了三分。

谭贵芝一笑,说道:“你自己可觉得了?”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姑娘,如此说,一定知道在下中的是什么毒药暗器了,尚请赐告,不胜感激之至!”

“我当然知道!”

一面说,一面坐下来,一双眸子观察着对方的脸,缓缓地道:“我不但知道,而且尚能解救,不是我夸大口,武林中除了擅打此暗器者之外,能够解除这种毒药的人,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桑南圃道:“那么擅于施展这种暗器的人又有多少?”

“也只有一人!”

“是谁?”

“我爹!”——说到这里,她那张原本含有甜蜜笑容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片寒冷。

冷冷一笑,她接下去道:“桑兄,这正是我要请教你的,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桑南圃微微一怔,冷笑道:“姑娘好精明的眸子!但请放心,在下眼前并无意要取令尊性命!”

谭贵芝顿时神色一变,冷冷地道:“果然不错,自从你一来,我就看出了你这个人有些不对——你跟我爹爹有仇?”

桑南圃冷冷一笑,目shè精光道:“姑娘问得太直了,恕在下不知所答!”

谭贵芝睇视他,微微摇了一下头,喃喃道:“不像……如果你跟我爹真有仇的话,你又何必救我?”

桑南圃苦笑了一下,暂不作答。

谭贵芝妙目一转,道:“那天我见识过你的武功,我爹绝不是你的对手,你要真想杀他,也不是一件难事,为什么你迟迟不肯出手?”

桑南圃又笑了一下,仍然不发一言!

谭贵芝费解地又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无可奉告!”

谭贵芝忽然道:“你真的姓桑?”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姑娘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她身子微微向着案头一倚,一只白酥酥的粉腕支向腮旁——

她微微眯着双眼,疑惑地道:“你——可认识一家姓梁的人?”

此言一出,对面的桑南圃陡地吃了一惊——只是外表上却不露丝毫痕迹。

“姑娘怎会有此一问?”

他在问这句话时,眸子里闪烁着深沉的光芒,紧紧逼视着对方。

谭贵芝微微一笑,道:“这些话咱们等会儿再谈,现在先为你治伤要紧!”

说着侧身由豹皮革囊内取出了一个青绸子缎包儿。

打开了那个缎子小包,里面是一个青瓷的小长瓶,另外,有一根细长的青竹筒儿。

她信手捏开了竹筒一端,即由竹筒内倒出了一束长有七寸许的钢针。

桑南圃自从得悉暗器上猝有剧毒之后,即以“锁阳神功”提锁着全身的精气内神,不使分散外溢。

谭贵芝这时手拈着一根长长钢针,目注向桑南圃,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与我爹爹当场动手的情形,但是我确知我爹爹这种‘铁指飞环’的绝技二十年来只不过用过一次——”

她目光蕴含着智慧,一片茫然地又道:“我真不了解,他为什么会对你下此毒手?”

“很简单!”桑南圃冷冷道;“因为他技不如我!”

“你跟我爹爹到底有什么仇?”

“我没有说有仇!”

“那你们为什么动手?”

“说来也许姑娘不信!”桑南圃讳莫如深地道:“我只是追蹑着一个夜行人而误入尊府!”

“后来呢?”

“后来就与令尊闯见,他把我当成了仇家或是歹人,才动的手。”

“他可曾看见你?”

“我想大概还没有。”桑南圃微微一顿,又道:“如果姑娘不说出是我,我想他一直不会知道!”

“那么你是不希望我说出是你喽?”

“为了不增加令尊眼前的困扰,我想你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不过,”桑南圃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们到底是父女,你还是会告诉他的!”

“唉——”谭贵芝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一向善解人意,智力过人,可是对于眼前桑南圃来说,却每每失灵——

也许是她一上来对于桑的印象太好了,形成主观上“先入为主”的约束,是以后来的猜测难以打入!

直到现在,她还是深深地相信桑南同是一个足可托付信赖的人——虽然有很多地方使她疑惑,可是她却不曾向分析别人那般专心贯注地去分析他,这当然是因为太主观的缘故!

“好吧!”她看看他讷讷地道:“我不告诉他老人家就是了!”

桑南圃并不曾现出一些感激形态,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冷冷道:“这样我们下一次见面不至于太窘!”

“你不恨我爹?”

“不会的!”桑南圃莞尔一笑,露出了编排如贝的一口牙齿——

他眼睛含有某种神秘意识地注视着谭贵芝,缓缓地接下去道:“如果有人杀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全家,或是使我饱尝颠沛流离之苦,这些才能成为我怀恨的原因,除此以外,我是不轻易对某人怀恨在心的!”

他不过是随便举个例子譬如而已,谭贵芝不知怎么,却心里起了一阵寒意,尤其是对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含蓄的隐隐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还好——我爹爹总不会是他的杀父仇人吧,要不然该有多怕人?”

她心里暗暗这么想着,一双妙目瞟向对方。

正巧桑南圃的眼睛也在看她。

桑南圃冷冷一笑道:“我一直以为令尊是不欺骗暗室的君子,想不到他却惯以暗器伤人。”

谭贵芝一笑反问道:“莫非你一辈子不曾施用过暗器?”

“可是我从来不曾背后下手。”

“那是因为你武功太高的缘故。”谭贵芝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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