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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好女不下堂-第70章

小说: 好女不下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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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口,好布没穿过一丝儿。你今儿为了个被休回来的妹子,就要撵我走?!我跟你拼了!”

    夏恭言猝不及防,脸上被这婆娘抓了几道,当即大怒,将她狠命一掷,丢在床上,将个枕头压在她头上,没头没脑的打起来。王丢儿尖声嚎叫,还手撕扯,登时就把丈夫的衣服扯得稀烂。

    夫妻两个打的天昏地暗,王丢儿嘴里又骂又哭,哔哔啵啵的骂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言辞。夏恭言眼看压服不了媳妇,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谁叫你是个下不出蛋的鸡,才叫我爹生出这过继的念头来!你若能生,哪里还有这事?你在这里放刁罢,我走开,明儿我就叫媒人来与我买妾!”言罢,他丢下这里,大步向外去了。

    落下王丢儿,独个儿一人坐在床畔,抽抽噎噎,哭骂了整一个时辰。

    丫头金锁在外头,见里面没了动静,方才试探着进来。进门就见自家奶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坐在床畔,又哭又骂,狼狈不堪。当即大吃了一惊,上前问道:“奶奶这是怎么着?我才见大少爷怒冲冲出去了,身上衣衫也扯烂了。奶奶同少爷打架来着?奶奶同少爷做了这几年的夫妻,虽有拌嘴的时候,再不曾见过这个样子,这是怎么着了?”

    王丢儿见贴身丫头进来,更觉委屈难耐,一行哭一行骂一行讲,将事情始末说了个大概,又骂道:“你看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对不起他哪些儿?今儿就为了个浪货来打我!”

    这金锁是王丢儿在娘家时使的丫头,亦是自幼随在王丢儿身畔服侍,秉性聪明,颇有心计。王丢儿将她充作个心腹臂膀,日常大小事,无不与她商议。

    金锁听了王氏的言辞,眼珠一转,向她笑道:“奶奶这是性急了,姑娘才回来,老爷少爷正心疼着呢。奶奶这般撞上去,自然是不成的。奶奶也不用急,这世上就没有不嫁人的女人,姑娘断然不会长久留在家里。时日长了,别说奶奶,就是老爷也不依的。奶奶且耐心待上一段日子,等这事冷上一冷,再替姑娘寻上一门亲事,将她嫁出去不就完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奶奶就同少爷这样撕闹。人家不疼不痒,倒坏了自家夫妻情分,当真是不值。”

    王丢儿听这话倒也有理,渐渐收了眼泪,撇嘴说道:“嫁出去,说的轻巧。不说她是私通被撵出来的,那名声早臭了,就是她肚子里拖着一个,谁肯要呢!”金锁微笑道:“姑娘模样好,我听闻她回来时,带了好几口箱子的财物,手里很有一份钱,这般是不愁嫁的。若是顾忌她肚子,她怀上才几个月,这妇人滑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要她没了那孩子,说亲还不容易?”

    王丢儿听出她这话中之意,微微一怔,犹疑道:“这……”金锁浅笑道:“奶奶,不下死功夫,难求万两金。你狠不下来,就只好听凭姑娘把那孩子生下来了。”王丢儿咬了咬牙,说道:“这也罢了,只是她再嫁一遭,免不得再赔一次妆奁,届时还是花销家里的银子。算起来只是倒霉,她好好的将军夫人,怎么就叫撵了回来?”

    金锁笑道:“奶奶糊涂了,姑娘手里自有钱,又是被休回来的。她再出门时,哪还有脸面叫娘家再赔一次的?这却是小事,倒是有一件。这姑娘是回了娘家才诊出来的身孕,那陆家想必还不知情呢?”王丢儿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笑骂道:“小蹄子,就你鬼主意多。行了,我都知道啦。时候不早了,快打水我洗,明儿起来再做计较。”金锁见窝盘住了自家主子,连忙走去舀水,服侍王丢儿梳洗。夏恭言因气盛,走到书房里歇宿,没回来。这主仆两个自关了门睡觉,一宿晚景题过。

    隔日清晨,夏家才开了大门,王丢儿正在屋里坐着梳头,外头就有人来报道:“奶奶,间壁沈家老太太过来了,奶奶快出去迎迎罢!”王丢儿听见这话,知道是沈长予之母前来。因她惦记着自家妹妹的亲事,另存着一段心思,慌忙丢下梳头家伙,趔趄着就要往外走。

    金锁连忙拉着她,说道:“奶奶这脸也没洗,头也没梳,衣裳也没穿,倒怎么见客?还是先打发个人在花厅陪着,奶奶收拾齐整了再过去。”王丢儿这方醒悟,说道:“我却忘了。”连忙打发了两个婆子请那沈氏到花厅坐着,上好茶款待。她又坐回妆台前,一面梳头,一面喃喃自语道:“不知这沈老太太今儿过来做什么来?”


第79章

    王丢儿心中虽嘀咕,还是催促着金锁梳头,换了衣裳,往花厅去了。

    这王氏疾步走到花厅,果然见一身着蜜合色绸缎对襟夹衫、青花盖地褶裙的老妇。这妇人虽已是将近五旬的年纪,但因保养得宜,面皮白皙,气色甚好,倒也颇有些风流气韵。正是间壁沈家、沈长予之母沈刘氏。

    一见王氏进来,这沈老夫人款款起身。王氏满面堆笑,上前谄媚招呼道:“沈老太太今儿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一大清早的,若有什么要紧的话说,打发个人过来就是。就是叫我亲自走一趟,也只当串门子了,又不值什么。老太太有了年岁,这样走来走去,只怕伤了筋骨。”

    沈老夫人一脸慈和之态,莞尔道:“昨儿一早,家人来报,说是府上大姑娘回来了,我心里诧异的紧。说句不见外的话,这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她心气品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不明不白的叫夫家撵回来,必定是吃了不少委屈。大奶奶知道,老身这一世只养了两个儿子,并没一个丫头,这女孩就同我女儿一般。听说了这样的事,可当真心疼的紧。老身昨儿便打算过来看看大姑娘,还是长予说,姑娘才回来,这边只怕热乱。我们过来,也只是添乱。我这才罢了,到了今儿才过来。”说着,又微笑问道:“不知能否见见大姑娘?”

    王丢儿将手一拍,道:“这事儿当真叫人没法说,好端端的,陆家平白无故就把人撵回来了。我们老爷也气得要不得,昨儿就立逼着要往陆家讨说法去,二少爷也跟在里头嚷嚷。老太太说说,这昨儿要当真去了,岂不是要坏了亲家交情,伤了颜面,姑娘日后还要怎么回去?还是我和我们当家的,仔仔细细同老爷说了,老爷这才罢了。不然,可怎了?这一家子上下,老爷是个暴躁的脾气,我那小叔子又是个关门读死书的,旁的一概不管,人情世故是半点不通。也只好我们两口操心劳累罢了,也当真是没处说去。”

    沈老夫人听了她这一席话,心中微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原来大姑娘还要回陆家去?”王丢儿忙不迭点头道:“这是自然,谁家灶台不冒烟,谁家锅底没有黑?家长里短过日子,磕磕绊绊也是寻常。都要似姑娘这般,受些委屈就跑回来,躲着再不回去,还不天下大乱了。”沈老夫人微一沉吟,不接这话,只问道:“我今儿是来望大姑娘的,这时候虽略早了些,但可否让老身进去瞧瞧姑娘?”

    这王丢儿为娘家妹子的亲事,正满心巴结沈家,自然百依百顺,一闻此言,当即叫了自己的贴身丫头道:“进去瞧瞧,看姑娘起来了没,就说沈老太太等着见她哩。”

    金锁答应了一声,抬步往外去。才走到廊上,就见夏春朝的丫头宝儿自后头过来,不觉住了步子,点手问道:“姑娘起来了不曾?你不在跟前服侍,这是往哪儿去?”宝儿见她招呼,走了过来,说道:“姑娘才起,正梳头呢。姑娘说要写和离书,打发我请老爷出去寻里正呢。”

    金锁听闻,眼珠一转,扭身走回厅中,到王丢儿身旁附耳细语了一番。王丢儿闻言,蹙眉斥道:“胡说,什么和离!真是荒唐,天下哪有女人上赶着说不过的?不害臊了!”又见沈氏在座,倒也不好多言语,只道:“姑娘起来了,老太太进去瞧她不妨事。”说着,又招呼道:“招儿,搀着你们老太太。金锁,拿着老太太的手杖!”

    沈氏知她出身低,自幼缺了教养,言行一贯不入眼,不过因和夏家世交往来的缘故,也不与她计较。当下,众仆妇簇拥着二人,浩浩荡荡往夏春朝闺房而去。

    一众人走到夏春朝房外,正碰上珠儿自里面出来倒水。一见众人,珠儿微微一怔,连忙上前,伶伶俐俐的问安作福。

    沈老夫人将她打量了一番,笑道:“好啊,珠儿跟着你们家小姐出去了几年,出落的这样好了。”珠儿嘻嘻一笑,乖巧回道:“老太太几年不见,还是这等硬朗爱说笑。老太太今儿是来瞧我们姑娘的?姑娘在屋里,老太太请进去。”一言未休,赶忙一个箭步跃上台阶,打了帘子起来,向里面呼道:“姑娘,沈老太太、大奶奶来瞧你了。”

    沈老夫人点头道:“好个得人疼的孩子。”言罢,抬步上阶,步入房中。

    因沈夏两家是通家至好,夏春朝未出阁时,沈氏也曾来过她闺中几遭,此刻故地重游,见屋中摆设一应照旧,不由点头暗叹——这夏员外果然心疼女儿。

    夏春朝才梳了头,正坐着匀脸,忽见嫂子王氏并沈长予之母走进门来,连忙起身,迎上前来,就要道万福。

    沈老夫人赶忙扶住,满口道:“罢了罢了,都不是外人,何必讲这些虚礼!”说着,又捧着夏春朝脸庞打量了一番,不觉两眼通红,抹泪道:“倒是比先时清瘦了好些,想必在陆家受了不少的磨折!”夏春朝听了这话,不觉哀上心头,也啜泣不住。她自幼在沈氏眼前长大,沈氏于她那爱护之情,不比其母逊色。当下,这沈氏将她搂在怀里,痛哭了一回。众人连忙上前劝慰,这两人好容易才收了眼泪。

    夏春朝忙让二人坐下,又吩咐珠儿收拾茶盘点心,自己在一旁陪坐,说道:“我才回来,屋里缺东少西的,一时缺了礼数,伯母不要见怪。”

    沈老夫人微笑道:“姑娘自便罢,咱们都是多年的交情了,很不在这些上头。”说着,又问道:“我昨儿听见姑娘回来,心里惊的要不得,本说立时就要来瞧你的,却被你予哥哥拦了,到了今儿才过来。姑娘这次回来,却是怎么个缘故?我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姑娘为人最是温柔和顺贤良能干不过的,想必不是姑娘的错处。”

    夏春朝昨日回来,虽经父兄安抚开解,到底男人粗犷,言行未免不体贴人意,今见了沈氏这女性长辈,又是自幼就受其照拂的,不由触动心怀,才止住的眼泪又漫上眼眶,转头抹了两把,方才低声道:“情知他们为些什么!左不过是嫌我过门这几年都没生下个一男半女,又拦着不叫讨小,胡乱捏了个由头,撵了我回来,好再挑好的娶。横竖他们家现在富贵了,看不上咱们这商户人家的女儿了。赶了我,自然有好的来。”

    沈氏脸色一沉,斥道:“这真是胡说,陆家哥儿经年累月都在边关打仗,又上哪儿给他们弄孩子去?莫不是学着女娲造人,泥捏一个也算数的?这可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春朝低声道:“今年四月,他们家夫人的娘家亲戚自外省投奔过来。太太自见了她那外甥女,人就跟魔怔了似的,一日日的不待见我。每日家见了我,当真如眼中钉肉里刺,行动就似乌眼鸡一般,恨得要吃我的肉。几次跟我说要叫那女子进门,我都不准。待她儿子回来,倒吃她儿子骂了几顿,又把她那不要脸的亲戚撵的离门离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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