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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润心无声-第27章

小说: 润心无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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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笑,全不在意的道:“那年为了一碗剩饭,对方几个人打我一个。我被他们打的半死,最后扔在了乱葬岗,幸好师父救了我……上天是公平的。给了我一个如父亲般的师父,又给了我一个最美好的紫樨。”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我,温润的脸庞泛着无恨情意,长眼里清晰的倒映着我的样子。

    我被他看的脸微微发热,心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感觉被他握着的手也热了起来,手心里黏黏的,湿湿的。

    “紫樨。”他喊我,声音温柔的如春天里的风。“这个给你。”

    我抬头,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朵翠绿色的花儿。仔细一看,竟是……“用竹子做的?”接过低头一闻,一股淡淡的竹香扑来,好闻极了。

    他点点头,“花儿虽美,但总的调零的一天。这是我用竹子雕成的,永远不会调谢,就像,我们的感情。”

    我脸上更热了,只低着闻着竹花香,任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

    ……

    我和严诺有说有笑,一路来到秦夫子住的菊园。

    待我们进屋,才发现大家都到了。

    皇甫云裳斜了我一眼,哼道:“真是金贵啊,这么多人等你们两个!”

    我不理会她,只冲台上的秦夫子行了个礼,“夫子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严诺亦行礼。

    秦夫子摆摆手,“坐吧。”又清清嗓子,道:“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讲……”

    我身边坐的是萧云儿,刚一入坐,她就凑了过来,低声道:“呵呵,合好了吧!”

    我推开她,“一边待着去。”随意的看看四周,却正好遇到程立的眼神。

    他的表情很奇怪,见我看他,又摆出一付幅嘻皮笑脸的模样。

    我笑笑,收回眼光,却又无意中撞上李子袊憎恨的眼神。还有坐在她身旁的李子佩,也是一脸愤愤然。

    耳边传来萧云儿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真不明白她们气什么?你和严诺合好了,应该高兴才是啊!对不对?”

    我好笑的瞄了一眼萧云儿。“你说的很对。”

    萧云儿笑的坏坏的,“要不一会,我去问问她们为什么这么生气?秦夫子说了,不懂就要问的。”

    我忍着笑。“好。”

    “夫子,雪紫樨和萧云儿好像在说什么好玩的事。”皇甫云甫突然出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紫樨不防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一乐啊?”

    秦夫子脸色不太好,重重的将书本扔在课桌上。

    不知道他是因为突然被皇甫云裳打断不高兴了,还是对我和萧云儿不用功而生气。

    不过,我猜,他是前者。

    秦夫子性情古怪,允许课堂上不用心,却不喜被打扰,众所周知。

    所以……

    “乐,快活也!既然云裳对乐颇有见解,就以乐为题,作诗一首吧。”秦夫子把身子往后一靠,缓缓闭上眼,淡淡道。

    皇甫云裳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道:“夫子不公平,雪紫樨上课不用心,当罚。”

    秦夫子不理,只缓缓道:“刚刚讲到伯牙绝弦,只为知音难求。不防云裳就再弹一曲高山流水吧。”

    我心里偷笑。以乐为题的诗,少之又少,别说作了,恐怕皇甫云裳连背也找不出一首。更何况还有一曲高山流水。

    “夫子?”皇甫云裳不依。

    “可是嫌少。尔之才华,确是胜任有余,就再加一篇今日听课之感想吧。”

    皇甫云裳再不敢出声了,只盯着我,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她苦思半晌,却一无所获。还是坐在她身旁的张玉民偷偷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一脸不愿意,仍然固执的在一旁苦苦思索着。

    秦夫子淡淡的声音又传来了,“再有一刻钟,想不出来便去石室吧。”

    石室建在一处小山上,那里前有满是毒物的洼地,后有万丈悬崖,冬凉夏热,专供犯了错的弟子思过之用。

    而最巧的是,太师父三镜真人的修行之所,福天洞地,就离石室不远。

    我猜天山先祖的用意应该是想让犯错的弟子日日面对福天油地,竟而心生悔悟吧。必竟那里每代都是天山最崇高之人的修行处。

    皇甫云裳当然不愿意去石室了,半天才道:“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这首诗描绘的是田园风光。盛开的黄艳艳油菜花田野里,有高兴跑着的儿童,他们在追扑黄色的蝴蝶。黄色的蝴蝶飞进了黄色的油菜花中,小童儿一时也分不清哪儿是蝶,哪儿是花。

    这不是以描写乐为主题的诗。不过有活泼追蝶的快乐小童,也勉强能算上吧。

    这显然就是刚才张玉民告诉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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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弹琴,三国鼎立

    好一会儿,秦夫子懒懒的声音才传来,“勉强。继续。”

    前面是点评,后面是要皇甫云裳弹奏了。

    可问题是,皇甫云裳不会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皇甫云裳一脸委屈,倔强的站在位上,眼里露出一丝不知所措。

    这时候,李子袊突然起身了,她朝大家柔柔一笑,优雅的开口,“夫子,今日子袊技痒,可否让子袊代云裳弹奏一曲?”

    不待秦夫子开口,皇甫云裳便怒吼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李子袊颇为尴尬,见秦夫子便不说什么,看了一眼严诺,便讪讪的坐了回去。

    我心中冷笑。李子袊难道还打算让严诺帮她说什么吗?

    又看向皇甫云裳方向,此刻,张玉民又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刚才的诗显然也是张玉民告诉皇甫云裳的,可是她一开始并不愿意用。

    李子袊太不了解皇甫云裳了。皇甫云裳十分要强,如果不是因为要被罚去石室,她是宁愿一直想不出来,也不想接受张玉民帮助的。这种帮助在她眼里,是瞧不起,是屈辱。

    张玉民这些天一直围着她转,她况且不愿意,更何况是对于皇甫云裳来说只是陌生人的李子袊呢。

    而李子袊又是为什么?在讨好皇甫云裳?是因为她有一个当皇妃的亲姨母,还是因为她在天山‘孤掌难呜’,所以想‘拉拢’皇甫云裳。

    现在天山几乎是‘三国鼎立’的局面。

    我,萧云儿和严诺自是不用说,而程立也自动的选择站在我们一边,虽然李子佩经常‘拉拢’他。皇甫云裳则有张玉民和司马兄弟这三个护花使者。剩下的,就是李家同进同出的两姐妹了。

    在几位师伯眼里,我们只是小孩子闹闹,所以只要不过分,他们也从来不管。用二师伯的话来说:天山安静了几百年,小孩子吵一吵,热闹啊!

    对于李子袊和皇甫云裳之间的小摩擦,秦夫子并不在意。只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皇甫云裳冲张玉民灿烂一笑,一刹那,仿若花开。

    我微偏头,就看见程立正呆呆的盯着她看,见我看他,忙故作自然的收回目光。再看看严诺,他也学秦夫子,闭目养神,全然不理堂上情况。

    我不竟在心里想,他刚是不是没有看到李子袊的求助眼神?若是看到,他还会不会出声?

    皇甫云裳嘲讽的斜了一眼李家姐妹方向,并大大方方走到琴案面前。

    今日上琴课,课堂当然有琴了。

    “姐姐,她这么不知好歹,你理作什么?”李子佩低低的抱怨声传来。

    李子袊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皇甫云裳在琴案边坐好,十指纤纤,轻轻放在琴弦上。

    我眼角余光无意中就撇见了张玉民嘴角似有似无的讥讽。他平静的看着窗外,可他的余光却一直紧紧锁着皇甫云裳。

    他在讥讽谁?皇甫云裳吗?

    说实话,张玉民对皇甫云裳的态度的确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段杂乱无章的琴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眼望去,但见皇甫云裳随意的在琴弦上拔动。而秦夫子微微皱眉,也睁眼看向她。

    琴音毫无章法,只看皇甫云裳一脸的放松与怄意,竟恍然觉得琴音虽乱,却随心所欲,让人觉得淋漓尽致。

    琴声停止。

    皇甫云裳红唇轻启,声音宛若出黄鹂。

    “夫子刚才讲,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鼓琴而志在高远,钟子期日:‘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日:‘善哉乎鼓琴,洋洋乎若江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云裳认为,高山流水,重在其宁静致远,深邃绵长的意境让人放松,舒适。云裳不善弹琴,更弹不出高山流水的意境。但为了让夫子感受一下放松舒之感,只能随心拔弄了,望夫子见谅。”

    秦夫子微皱的眉慢慢抚平,看了皇甫云裳半响,哈哈大笑,“你取巧啊,不过老夫很喜欢。哈哈哈,不错不错,有些急才。老夫先有紫樨,再有云裳,也不枉上天山一趟啊。哈哈哈!”

    皇甫云裳眉开眼笑,忙趁机道:“谢谢夫子。那,那篇听课感想……”

    秦夫子抚了抚额下长须,在皇甫云裳期待的眼神中,道:“呵呵,今日老夫高兴,那篇听课感想,就明日送来吧。”一面走出课堂,渐行渐远。

    萧云儿一听,冲我挤眉弄眼的,捂嘴偷笑。

    李子佩也不甘落后,“活该。”

    皇甫云裳跺跺脚,扫了一眼众人,跑出了课堂。张玉民,司马兄弟三人忙追了出去……

    ……

    黑的夜,有一轮圆月高挂。

    菊园。

    我们几人坐在一起聊天。

    光滑的石桌上,摆着几碟月饼,几只或倒满茶或空空如也的茶杯和一壶沏好的茶。

    “马三盛太不道义了,走了也不说一声。有机会让我看见他,非臭他一顿不可。”程立将手中的茶放回桌上,整个人窝倒在椅中。

    萧云儿盯着我,一脸古怪,“紫樨,马三盛为什么只和你辞行?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点从实招来。”

    我苦笑一声,“你也太冤枉人了,我和马三盛能有什么秘密,他只是过来给我送家书,顺便和我打个招呼罢了。不然,他无声无息走了,恐怕我们一个也不知道。”

    那天下午从菊园回来,我去了一趟大师伯那,结果是,马三盛没和我开玩笑,他真的就离开了。

    “紫樨,马三盛为什么突然就要下山?你有没有问他?”萧云儿问。

    程立直起身子,“就是。那个家伙,总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他到底什么来历?每回问他,他都和我们打马呼眼,现在都要走了……紫樨,他和你说了没有?”

    我只是笑笑,摇了摇头。

    既然马三盛不想让我讲,我就不讲。他就是他,与他的身份背影有又何关系,原本我们认识的,就是那样一个“马三盛”。

    严诺朝张玉民,司马兄弟举杯,啜了一口杯中茶烫,悠然道:“三盛既然不告诉我们,自有他不说的道理。大家就收起好奇心吧!今晚月色倒是不错,可不能就这么辜负了!”

    李子袊亦答腔,“的确,月色真好啊!”

    萧云儿向我使个眼色,表示她对李子袊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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