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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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经倒路上。
战场被尸体铺满，被鲜血染的通红，喊杀声被受伤未死之人的凄厉嚎叫声所代替。
终于有人尖声惊叫着，没命转身逃走，想要离开这处战场，不应该叫血肉屠场，就好像是连锁反应，十个人，百个人转身向后逃去，其中哭爹叫娘之声不绝于耳，再无之前的半点残暴之气。
“我的娘啊，死了好多人啊，快逃啊。”
“弟兄们，这是送死啊，快走……”
兵败如山倒，前面的人向后逃走，后面的人却还向前，相互践踏之下，又是死伤无数，终根本不用秦军动手，五万余乱匪一溃千里，连秦军自己都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打赢了？不会是眼花了吧？这才射死多一点人，他们就逃了？
王大元夹人流之中，开始时还暴跳如雷，连斩几个向后逃跑的败兵，他到也算聪明，先是鼓动起了士气，便即慢慢落队伍后面……此时绝望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转身向后，止也止不住，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输了个彻底，回去之后，那个龟儿子一定会拿自己开刀……
“跟龟儿子的拼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绝望之下，眼珠子也红了，光棍脾性大作，怒吼了一声，挥刀就要逆人流而上，去跟秦人拼命，但却被周围亲信死死拉住。
“当家的，咱们败了，快走。”
“留得青山不愁没柴烧。”几个人七手八脚，架起犹自挣扎不已的王大元，顺着人流向后逃去。
秦军中终于想起了欢呼声，这一仗胜的太过轻松了些，老兵心里觉着很是怪异，兀自严加防范，看这些乱匪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而兵却不管这些，大多欢呼出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赵石端坐于“怪兽”身上，居高临下，却是看的清楚，乱匪伤亡并不算大，几轮箭雨下去，多不过死伤数千人，且已冲入百步之内，再有几息，就能和秦军接战，断不会如现这般，秦军损伤微乎其微。
看来这些还是高估了这些乱匪，五万人竟然没有冲到阵前，就已溃散而去，他不禁摸了摸下巴，甚至有些意动，想要试试追上去，看是否有一下冲溃乱匪中军的可能，但随即便压下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沉声传令。
“传令下去，团练军追击五里，不得轻敌冒进，其余各部回营休整，团练军回转后，叫他们打扫战场，不要活口，一律诛杀，砍下人头充作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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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勇气
第五百三十六章勇气
郝二跑的很快，呼吸有些急促，但从小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他知道，自己这时体力真好，再跑个四五十里的根本不是个事，但他不敢再快跑，因为头里领着他们的是自家的队正，队正这人脾气不大好，说句不好听的，那叫个蛮横，尤其是眼睛瞪起来的样子，凶的很。
队正姓梁，名青，字松海，据说曾秦夏边境上的军寨里呆过，还杀过不少西夏贼，至于为什么现却金州团练里只当个队正，大家伙儿猜测纷纭，谁都知道，边寨呆过的人，一年就能成队正，两年就成旅帅，去了禁军，旁的不说，官职必定能升上一阶的。
但梁队正可好，现才是个队正，据郝二估计，队正脾气不好，也肯定是没能升成官闹的，有人说队正边镇得罪了自家官长，这才被人赶了出来，而金州团练里有其故旧，于是金州团练这里弄了个队正来当。
而有的人却说，队正边寨也只是个火夫罢了，走了个军中同乡的门路，这才来了金州团练。
还有说，边寨那边羌汉杂居，巧巧的，梁队正就看上了一个羌人娘们，不过终人没娶到手不说，还差点因通敌之罪掉了脑袋，后还是提拔他的将军怜他从军多年，有些功劳身，这才将他放了，不过边寨是呆不成，他自己也心灰意冷，这才来了金州团练。
有那没谱的，说是梁队正本已是旅帅，但前些年庆阳府那里歇东的时候碰上了兵变，一群边寨士卒硬是卷进了谋逆大事当中，险些死庆阳府，倒霉的是，事情过后，到底没把谁是谁非弄个明白，于是乎，所有参与当日庆阳府兵变之军中将校都吃了挂落，终，梁队正不但被赶到金州团练来，而且官也降了。。。。。。
以上种种，郝二听的多了，却不怎么相信，他只知道，自家队正身手团练里是出了名的，说起打仗来，也头头是道，就拿眼前这场大仗来说，自家队正开战之后就说，贼人定然不是对手，咱们团练大多都是兵，千万别慌，战阵之上慌了，就把自己性命丢了一半，尤其是一慌之后就要往后跑，那可就把整个性命都丢了，说这话时，队正眼睛又冒出了熟悉的凶光人，让人瞧着就渗得慌，果然，自己这一队五十个弟兄，虽然开始时被吓的不轻，但却没一个转身向后跑的，而旁边那队，却跑了两个，果然还没等他们跑两步，已经被他们伍长按住，根本没说二话，一刀下去，脑袋就没了，当时那血喷的，吓的郝二差点没尿了裤子。
然后队正又说，贼人向后逃命的时候快到了，叫大伙儿准备停当，刀子都抽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扔下，不定贼人逃走的时候就要让团练追敌，还凶狠的跟大伙儿说，这回看来要亲自***刀见血了，到时候别尿了裤子。
果然，团练使大人一声令下，整个团练军开始向前，其他镇军禁军羽林军什么的却都按兵不动，郝二一般兄弟这时却是像看神仙一般看着自家队正，心里佩服的简直没边儿了，不由的胆气也壮了几分。
而队正后还说了一句，你们都跟我身后，不许走散一人，于是，他们这一队五十个人竟真是一个都没跑散了。
五里很快便到，他们这成队的人，自然比旁的人跑的慢，不用说没命奔逃的贼人了，不免就有人抱怨，为何只追五里？而不是十里二十里，不然瞅这些贼人的样子，没准大家伙儿人人都能砍个脑袋充为军功的。
郝二也觉着有些奇怪，但他看见队正那逐渐泛起血丝的眼睛，没来由的心里一颤，这和平常的又敬又畏不同，只是觉着心寒，就像……就像山里碰上了猛兽一般，脑子里不由冒出一句，队正和平日大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不过到底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人自己眼前死去，这么多的血流地上，郝二现还觉着胃里翻腾难受，浑身冷汗直冒，他现真想知道的是，那些杀人如麻的羽林军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其他的想法也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就不知踪影了。
不过队正今日确实不太一样，平日说话不多，开口就是骂娘，但今天却是冷冷一笑，“胆子都肥了是吧？还想砍脑袋，再追下去，不定是谁砍谁的脑袋了。”
接着嘀咕了一句，声音太低，谁也没听见，到是郝二离他近，隐约听清楚了的，这位大帅还真不错，他娘的一群窝囊废到是有福，能跟着这么一位……郝二愕然，心想队正口中的大帅莫非就是那位？接着便是心胆皆颤，口干舌燥，眼珠子立马移到了别处，生怕队正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 但队正接着又大声来了一句，真想砍脑袋？有的砍呢，二十多万人，够你们砍好几天好几年的，等着吧，有的是机会。
又是一语中的，这回大伙儿可不是佩服了，心里都冒出一个词儿来，乌鸦嘴，追敌回来，就是打扫战场，伤的死的，几千人都那里，硬是没人管。
让团练兵卒痛恨的是，弩弓强劲，又无尾羽，一般只要不射中要害，多是贯穿而过，血流的多了些，但却并不致命。
这么一来，场景之惨，别说是兵，就算是老兵，也有些受不了这满场的呼号惨叫之声了，但大帅令，不留降俘，这命令战场上并不奇怪，两军交战，所谓的打扫战场，一半打扫的是敌军的粮草辎重，一半却是将那些受伤却未断气儿的一一戮死，砍下头颅领赏，冷兵器战争的残酷和野蛮之处就于此了。
此时的赵石，才真正的称得上是一声令下，千万人头落地。
被战场之上那股冲鼻的血腥子一熏，本就胃里难受的郝二立马吐了出来，和他一般的不少数，但军令难违，郝二给自己鼓着劲儿，闭着眼睛，一刀斩下了一具尸首的脑袋，当他捡起这颗狰狞可怖的人头之时，再也忍不住，只觉一股尿意怎么也止不住了，裤子一湿，他明白，丢脸的事情发生了。
郝二一直觉着自己虽说胆子不算太大，但总归不像娘们般胆小就是了，但今天经历的一切一切，都告诉他，这胆子不是老天爷给的，却是自己练出来的，从初时的恐惧，惊怖，不适，到终的麻木，当他觉着不再那么难受的时候，他已经接连砍下三颗人头，手上，脸上，身上弄的狼藉一片，也渐渐适应了那股闻之欲呕的血腥味，到了这个时候，唯一让他有些难受的反而是裤裆里面的凉意了。
等到五十人再次聚合到一起的时候，看着多数人脸色苍白的好像死人，身子也不断的哆嗦，郝二伸伸胳膊，抬抬腿，自顾自嘿嘿笑了起来，原来比自己胆子还小的人多了去了，平日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他不知道，身旁的几个人见他满脸血污，手里三颗人头挥舞，脸上还挂着笑容，下意识的同时躲了开去，一下子他的周围便空出了老大地方。
而那位梁队正见了，却过来拍了拍郝二的肩膀，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好小子，没看出来，竟然是块当兵的好料子。”
弄得郝二受宠若惊，却还不明白为何受了夸奖……接着就听自家队正回身教训，“狗娘养的一群废物，只配跟旁人尾巴后面，以后他娘的多练练胆子，打扫战场这种恶心事也就落不到咱们头上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次……”
“启禀祭酒大人，王堂主败了，现败兵正往中军而来。”
“啊？”方半儒一下站了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五万人马，从这里到三十里坪多不过两个多时辰，加上斥候回转的时间，这么一算，王大元领兵前去迎战，竟然没过一时三刻就败了，方半儒手指那斥候，半天没说出话来，一瞬间的惊悸过后，就是气急败坏。
“说，你说，当时情形如何？是怎么败了的？说不清楚，我……我剐了你。”就算听清楚了，他也不敢相信，五万人马，竟然败的如此之快，还不如葫芦谷打的那一仗呢。
那斥候受了无妄之灾，赶紧道：“祭酒大人，小人看的清楚，确实是败了，秦人弓矢厉害，五万人马还没靠近秦人军阵，就已经死伤惨重，冲到离秦人军阵百步之内，就败了下来，现溃兵正向中军而来，到时祭酒大人就知小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王大元呢？”
“小人不知，小人一见兵败，就赶紧回来禀报，并不知王堂主生死。”
“秦人呢？追上来了吗？”
“这个……这个小人……小人不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赶紧传各部将领来中军议事，对了，再去传令……嗯，不用了，速去叫全部人来这里见我……”
“王堂主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人儿，带着五万人出去，天还没黑呢吧，怎么就败了？弄错了吧？”
“王大元那厮利州好大的名声，如今看来，实是浪得虚名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