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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云中岳短篇集-第131章

小说: 云中岳短篇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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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洪建业说:“得放手时且放手……”



“你少废话!”月仙子冷叱:“你走不走?”



另两人是洪姑娘和侍女春梅,洪姑娘忍不住大声说:“住口!你敢对我爹无礼?”



月仙子柳眉一挑,沉声说:“丫头,你也想留下些什么吗?”



“你还不配说这种话、”洪姑娘毫不退缩:“你吓不倒我的。”



“好哇!看本姑娘到底配不配治你这黄毛丫头。”月仙子寒着脸说,一步步向洪姑娘逼进,执扇又插衣领后,一双玉掌露出了袖口。



洪姑娘也不甘示弱,马步一拉,双掌一错。她本来就穿了窄袖子蓝短衫,扎脚灯笼裤,辫子盘在头上,十六岁的大姑娘可没有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派头,倒像一个朴素清丽灵秀的小家碧玉,这种短装动起手来干净利落,比穿裙子方便得多。她马步一拉,居然蛮像一回事。



月仙子一声轻笑,恢复先前轻松妖媚的神情,逼进左掌一探,要按向洪姑娘的胸口。妇女相搏,没有什么好忌讳的,纤纤玉掌毫不客气地,攻向洪姑娘刚好发育成熟的酥胸,捷逾电闪。



洪姑娘相当聪敏,不蹈神拳的覆辙,避实击虚闪开正面,一声轻叱,右手如电光一闪,猛扣月仙子的右手脉门,速度也极为惊人。



月仙子收掌翻掌,也反扣洪姑娘的右手,奇快绝伦。



洪姑娘知道对方的手极为迅疾,招式不敢用老,沉手挫腰娇叱一声,出右腿猛拨月仙子的右脚径骨。



月仙子穿的是长裙,女人与人拼搏,用腿极为不雅。因此也没料到小姑娘会用腿,心中一惊,飘退八尺,娇笑道:“好啊!碰上一个用玉腿的泼辣货,定然是个还没有婆家的毛丫头,不然让婆家的人看到,成何体统?好,本姑娘就陪你用腿来玩玩”



洪姑娘一记玉腿突袭失效,确也有点心惊。



“呵呵!姑娘,请不要和小女计较,小女确是野了些。”洪建业大笑着说:“诚如姑娘所说,姑娘们用腿攻击,确是不雅观。目前有四个男士在场,姑娘不怕尴尬?姑娘请放过罗威兄,在下感激不尽。”



他抱拳施礼,笑容可亲,风度极佳。月仙子不真想毁了神拳罗咸,乘机下台,嫣然微笑说:“好,冲阁下金面,本姑娘放过姓罗的,让他回去好好通知南衡居士姓李的,咱们的人已经抵达岳州,即将发起袭击,不管你们是否已经到齐,赶快好好准备,以免措手不及死不瞑目。”



说完,飘然后撤,与凝香仙子袅袅娜娜地进入树林深处,隐没在密林茂草中。



神拳罗威挣扎着站起,惊魂未定惶然说:“建业兄,援手之德,容留后报。兄弟得赶快返家报信,少陪了。”



“罗兄,快走吧!看来,岳州将掀起血雨腥风,如果不小心处理,罗兄,你知道后果吗?唉!你们这些人。”洪建业叹息着说。



洪姑娘呼了一声,气虎虎地说:“爹!我们用不着替他们耽心,天掉下来,有他们罗家去顶,他们罗家哪将别人放在眼下?”



“洪姑娘……”神拳罗威讪讪地叫。



“罗大爷,我向妖女挑战,并不是为了你的死活而出手的,只是看她们不顺眼而已。”洪姑娘冷冷地说:“那天我碰巧救了谭正廷,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事后你们那些孤群狗党答应过我,不再用武力去对付谭正廷。可是,你们……”



“淑华,不可无礼,我们走吧。”洪建业打断她的话:“那是尹瑞昌不甘心再派人去生事,与罗大爷无关。罗大爷手下人多口杂,管束不易,他也是不得已。我们走。”



这顿话表面说得平和,骨子里份量甚重,说得神拳罗威脸上几乎挂不住,却不好发作,讪讪地目送洪家三老少去远,方带了两个徒弟动身返家报讯。



次晨早膳时分,店中来了三个人。领先入店的是岳州的第一高手,技击剑术皆可稳座第一把交椅的三湘剑客罗广。年约四十余,脸貌与罗威相差不远,但气概要显得稳重、沉着,而且经常脸带笑容,气魄没有老大罗威凌厉,因此在本城颇得人缘,在江湖上也颇负时誉。比起老大罗威,他的剑术不知高了多少倍,拳脚造诣与及为人的修养,也比罗威高明得多,江湖经验更非两位兄长所能企及,是三湘的武林世家颇为出色的代表性人物。



店伙们皆客气地向三湘剑客问好,店东也亲自迎接。三湘剑客神色显得从容,向恭谦在旁奉迎的店东说:“桑东主,打扰打扰,请问那位自称赵海的客人,出去了没有?”



“是那位称为毒箫的客人吗?”桑东主欠身答:“没有出去,目下正在膳厅用膳,与钱姓孙姓两位同伴一起。大爷请稍候,在下去请他们……”



“不必了,你请不动他们的,甚且可能引起误会。”三湘剑客拉住了桑东主:“我这就到膳厅拜会他们。”他转向两名跟来的人说:“你们就在店堂里等候,切记不可进来打扰、”



“可是,大爷,危险。”一名同伴低声说。



“不要紧,真有危险,你们两位也帮不上忙。”三湘剑客郑重地说:“这些人都是动辄杀人,心狠手辣疑心甚重的宇内高手,多去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记住,不论发生任何变故,两位决不可出头,以免玉石俱焚。”



食厅宽敞,二十余张自桌几乎满座。所谓早膳,决不是江浙人士的汤粥点心,而是结结实实的大碗大盆饭菜,三湘鱼米之乡,人们自小到大除了生病之外,可能有些人根本不知粥是什么东西。



旅客们正在进食,食罢即可离店各奔前程。谭正廷占了角落上的一桌,向顾自进食冷眼旁观。



不远处靠窗口的一桌,坐着毒箫和两位同伴。那位逼神拳罗威自称石老兄的人,在旅客流水簿留下的姓名是钱耀,一早就喝酒旁若无人,桌上共有十二壶酒。



三人都看到了踱入食厅门的三湘剑客,互相打眼色会意地点头。



三湘剑客直向桌旁走来,笑容更泰然从容了。



“诸位兄台早。”他含笑抱拳施礼:“打扰诸位的酒兴,恕罪恕罪。”



“好说好说。”毒箫一脚拨出侧方的方凳:“坐啦!我知道你是三湘剑客罗广,你也知道我是毒箫赵海。”



“还有鬼手石彪兄和妙判田立本兄,幸会幸会。”三湘剑客坐下说。



“果然是在外面多跑了几天的人。”鬼手石彪语气含有讽刺味:“大概阁下早就鬼鬼崇崇,在附近看出在下与田兄的身份了。哦!有事?”



“赵兄,依在下估计,老龙神黄前辈已经到达岳州。”三湘剑客郑重地说:“曾前辈让在下先到,请让曾前辈拜会贵长上,双方坦诚会晤,希望能将武昌双方误会所引起的不幸纠纷,安排一次善后会议,以挽救因此而掀起的江湖大劫,尚请赵兄……”



“算了,在下不想去碰这个硬钉子。”毒箫一口拒绝:“黄前辈已横定了心,决不接受任何人的排解。老实说,三湘子弟在这段江面所生的事故,已不是三言两语所能掩饰得了的。老龙神黄前辈多年来一直隐忍,他真也不愿伤了彼此的和气。这次嘉鱼口双方的弟兄冲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贵地子弟得理不让人,大开杀戒直闹至武昌,把老龙神黄前辈的五艘快舟全沉了。阁下,易地而处,你会肯吗?”



“这…”



“事后贵地子弟的态度,比谁都强硬。”毒箫阴森森地说:“洞庭十县公举的发令人武凌南天一刀曾永德,自始就没有和平解决的诚意,在鹦鹉洲摆下的竹刀猎阵,就是示威的最好证明。现在,咱们来了,只有一个结果,强存弱亡。哼!即使老龙神肯接受调解,其他的人也不会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赵兄……”



“你们还有三天工夫准备。”毒箫一字一吐地说:“三天后午夜子初,就是决定性的时刻,你们请来助拳的朋友如果来不及赶到,只能怨你们自己了。”



“所谓三天工夫准备,那是老龙神黄前辈从前对南天一刀所定的发动期限,老龙神是不会食言的,但咱们的事,并不受期限的约束。”鬼手石彪接口说:“因为贵方的人向在下行凶,乃是不争的事实,咱们有报复的正当理由,你老兄不反对在下的正当自卫手段吧?”



“石兄,白花蛇那些无赖,他们的行事与南天一刀曾前辈毫不相干。”三湘剑客苦笑:“诸位都是江湖位高辈尊的名人,不值得和这些无赖计较……”



“你这话就错了。”鬼手石彪不客气地说:“大家都是人,难道说,弱小的人就活该受人欺凌迫害,江湖道位高辈尊的人就活该受无赖的侮辱?好。”鬼手站起向不远处的谭正廷招手叫:“小伙子,你过来,拿起一杯酒,给我泼在这位岳州名人,江湖上名气不小的三湘剑客身上,再吐他两口口水,踢他两脚,让全食厅的人看看,会有什么结果,过来!”



鬼手石彪的嗓门够大,本来就被这一面变故所吸引的食客,更显得骚动的迹象,这时所有的目光,皆投向独自进食的谭正廷。



谭正廷缓缓站起,人声突然静止。



“过来!”鬼手石彪大声叫:“我会替你作主。”



谭正廷慢慢举步,显得脚下迟疑。



三湘剑客的一名同伴,冷然移位截出,显然想挡住谭正廷接近的来路。



“阁下,你最好放弃你这愚蠢的举动。”毒箫向那位仁兄阴森森地说:“哼!那对你将是最不幸的致命错误。一个输不起的人,最好不要去赌;你们已经输了,就得有认输的勇气。三湘剑客如果不接受输的结果,老夫今晚就开始清除贵地的无赖,决不留情。”



妙判田立本倏然而起,一脚踢开坐凳,移至走道上,右手一抖,一柄尺二长金芒闪闪的判官笔从袖中滑出,恰好到了手中。



“谭正廷!”妙判用沉雷的嗓音叫:“反正在岳州你已无容身之地,大丈夫四海为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能光光彩彩离开,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把三湘剑客侮辱得抬不起头来,出出你被他们谋产毒打的怨气也是好的,保证会有人替你喝采。”



剑拔弩张,情势剧变。附近的食客,纷纷离座避至厅侧,胆小的人仓皇而走。



三湘剑客即使有唾脸自干的雅量,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接受谭正廷的侮辱。



其实,应该说是接受毒箫三个人的公然侮辱。



“罗三爷。”毒箫再加紧压迫火上添油:“如果你甘愿接受侮辱,老夫与贵地痞棍的过节一笔勾销。天下间,受自己门人子弟牵累的人不止你一个三湘剑客,大概你量大如海修养到家,忍字头上一把刀,你一定可以忍受得了,岳州地方人士决不会因此而轻视你,江湖朋友更因此而更为敬重你,可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谭正廷已接受至邻桌,邻桌有位年轻俊秀的儒生,含笑而起送给他一碗酒。



另一位更俊秀的儒生,更恶作剧地递出一盘吃剩的红烧鲤鱼。



他不知所措,进退不得。



“拿去啦!”递酒的儒生娇滴滴地催促:“怎么啦?怕什么?你是本乡本上长大的人,回乡时产业被谋夺,被乡亲们打得半死,那些打你、谋你产业的人,就是这位大侠客的徒子徒孙,你还念乡亲之情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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