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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九日皇帝-第319章

小说: 九日皇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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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微怔一下,立时想起当年在月清宫为他从军践行,两人曾说过这个话题,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还记得,不由转头朝他轻轻一笑,续道:“要知葡萄春作绯艳之色,我辈须眉男儿饮之,为免豪气不足,而此酒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岂不壮哉!”

不醉翁听得兴起,但见这少年又拍开一坛酒,饮得一口,笑道:“还记得我方才所说酒圣的故事吗,这坛高粱醇,就是当年仪狄所造大禹所饮之酒,也是史上最古老的酒,是以当用青铜酒樽,才能彰显其古意。”

赵佑边饮边说,款款而谈:“嗯,这坛上好的梨花白,当用翡翠杯,古诗云,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沾酒趁梨花。你们想想,如诗中所言,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的是滴翠似的青旗,映得那酒水分外精神,饮这梨花白,自然也当是翡翠杯,端的是青碧相映,流光溢彩!”

“好香!这百花酿,酒气芬芳,令人未饮先醉,唯有无味无息的白瓷杯方能与之相配,甘当绿叶,不争不夺,却令其气味悠长!”

他一口气饮下十余种美酒,每一种都能详细解说,再配以相应器皿,只听得不醉翁连连点头,如痴如醉,再看众人,也是眼露惊奇,兴趣盎然,不由得暗自得意。

心头忽地升起一个念头,但不知那由天地日月之灵气而生的摩纳族圣水,却是该装在什么样的杯中?

好似有丝丝缕缕的灵感飘荡而过,却又如斯模糊,抓之不住。

“好小子,竟懂的这么多,老夫问你,你师承何处?”

不醉翁蓦然发问,拉回他发散的思绪。

赵佑哈哈笑道:“我老师是个老顽固,几乎是滴酒不沾,我这些都是看闲书看的。”

不醉翁追问道:“什么书,是何人所著?”

还能是谁,金庸大师的《笑傲江湖》呗!赵佑自然不敢这样说,只轻描淡写道:“早年看的,隔太久,书名和作者都不记得了。”

不醉翁哦了一声,拍手比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赵佑开了一坛又一坛,什么“金浆醪”,什么“玉露酒”,什么“荔枝绿”,什么“桑落酒”,什么“涤香泉”,什么“状元郎”,饮一小口即是道出酒名,配以相称的酒具,并引经据典,吟诗作对,直说得口如悬河,舌灿莲花。

解说之人说得兴起,倾听之人也听得入神。

时间流淌,不知不觉,石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坛。

泥封一开,酒音清淡溢出,绕梁不绝,赵佑嗅了几嗅,有些傻眼,这酒的气味,闻着竟是全然陌生!

当年他为了与罗晋比试,曾经偷进宫中的御酒窖,将里面珍藏的各国美酒喝了个遍;再有就是之后假意认那凤如岳做老哥,凭此缘分又畅饮宋氏王国美酒;后来被囚南越皇宫,那秦业每日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的酒水;再后来,又去了大美帝国和梅花国,被奉为座上客,盛情款待;再加上那段深入桃花岛与海南岛的经历……可以说,这五国二岛,凡是有点名气的美酒,他都如数家珍,不在话下——

但这坛酒的气味,之前绝对没有闻过!

带着如此疑惑,赵佑抬眸,迎上不醉翁似笑非笑的眼神,听得他呵呵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小子就算见多识广,但老夫可以肯定,这酒你绝对不知其名!”

赵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酒香初时清淡,渐渐地,却逐渐变浓,时如米酒般甜香,又时如女儿红般甘醇,到后来,却是种淡淡的苦涩,与深深的辛酸。

若说女儿红尝起来是混合着各种滋味,那这酒则是更胜一筹,就连闻起来都是气味各异,堪称名品中的名品!

这到底,是什么酒?

不由自主地,他倒出一碗,凑到唇边浅尝一口。

一如所嗅之味,初时甜蜜,中段芳醇,过后却是微苦带涩,竟让人忍不住要落泪。

“尝不出来吧?”不醉翁轻笑,笑声中有着抑制不住的骄傲自得,“这可是老夫的压箱至宝,为了这场比试,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也罢,你可以叫你朋友们都尝尝,只要有人说出酒名,老夫都认!”

陈奕诚见他蹙眉不语,伸手接过:“给我尝尝。”

一口入喉,感觉味道奇怪,竟有些欲罢不能,由不得又多尝了几口。

在他之后,铁士、魅影,甚至是那于承祖也都端起酒碗来尝,跟陈奕诚一样,边饮边是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一口来我一口,那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见客人面露颓然,不醉翁哈哈大笑:“果真是压轴戏,抱住了老夫一世英名,不至于在跟小子手里认栽!也罢,老夫纵然当不得酒圣酒仙酒贤,至少一个酒痴之名,可以称得上吧?”

赵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合适的酒名来,只得拱手一拜,低低喟叹:“老丈藏酒之丰,无与伦比,赵某甘拜下风,还请明示……”

不醉翁眨眼笑道:“其实答案也简单,这酒乃是老夫自酿而成,老夫给起了个俗名,叫做桃花错,我那老友嫌这名不够直白,又另起一名,叫做醉生梦死。”

赵佑闭一下眼,酒意微涌,视线有丝模糊,总觉得那老人眼神中似有光芒闪过,隐含深意,揉了下额,他摇头一叹:“原来如此,老丈这酒实在厉害,在下竟有些醉了。”

那二十坛美酒的赌注倒不算什么,但横贯大山的捷径,该怎么办?

不醉翁笑了笑道:“年轻人毕竟不胜酒力,那边有醒酒茶,要不要喝一点?”

“多谢老丈,我歇歇就好。”赵佑站起来,只觉得头愈发昏沉,额间溢汗,似醉似醺,脚下一个不稳,便是朝后靠去。

三只手几乎同时伸出来,将他扶住。

“呵呵,还真是醉了呢,我这里还有间客房,要不进去躺躺?”不醉翁指着居中的房间道,“这酒后劲大,个人反应不同,实在不好说,你们几个都进去歇会吧。”

“不用了,我这兄弟娇气,睡着了翻腾得厉害,我们可不想被他踢打,就在这厅里坐会就好……”

听着是陈奕诚的声音,感觉是他扶着自己进了屋,放倒在榻上,并喂下微苦的茶水,可是意识越来越迷糊,跟以往醉酒的情景截然不同。

榻边有着脚步声和说话声,低低的,轻轻的,过得一阵,就是一片静寂。

许久,许久,他才昏昏睁眼。

好热!

眼前似是跳跃着一层粉色,心底被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口干舌燥,浑身香汗淋漓,这不醉翁酒酿得不错,醒酒茶却是泡得不咋样!

费力扯开衣领,在榻上磨蹭翻滚,真盼着来点清凉之物来去火退热。

天遂人愿,房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黑影踱了进来。

“奕诚?”他努力睁大眼,不知为何,视线里却是朦朦胧胧,总是看不清晰,似是而非。

看那高度,应该是陈奕诚吧?但他一路行走,默然无声,难道是魅影……袁承志?

赵佑伸出手,正好抚上那人凑过来的面颊,那光洁冰冷的触感,令他神智微明,不是魅影,那么,是……铁士!

忽然间,身体由热转烫,血液都似被烤得滋滋作响,心底升起一种陌生的渴望。

赵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抖索索搂住他的脖颈,火热的粉颊贴在他坚韧的胸前,努力去感受那份冷冽之气。

“铁士,我好热,帮我凉凉,就一会儿……”

那人依然沉默不语,似有些迟疑,最终却如他所愿,慢吞吞伸手,将他搂住了。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十五章 温柔的吻

天,似乎是黑了。

否则他的眼前怎么会迷迷糊糊,看不清景物!

又或许是因为那酒太过诡异,多年未尝酒醉滋味的他,破天荒地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意识浑浑浊浊的,看不清人影,听不清声音,就连嗅觉也失灵了,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只觉得好闻,却辫不分明。

怎么这般古怪,不过醉酒而已,竟让自己超常的五感丧失了大半,只怕连寻常人都不如!

还好,触觉还在,至少他还能感觉得到,他手掌下那泛着凉气的肌肤,光洁,细致,手感极好,发烫的脸庞在上面蹭了蹭,找了个自以为舒适的位置靠上去,当滚热贴上清凉,火气立时消减不少!

“铁士……”赵佑定了定神,轻轻叫了一声,“外面情形怎么样了?”

他抿着唇,没有做声,或者他说了句,但自己耳朵里嘤嘤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

这酒,这是古怪!

赵佑在心里低咒一句,没办法,只好等酒醒再说。

神智昏昏,忽然想打一件事,除他之外,他们几个也都喝了酒,难道只他一人醉倒?

对了,他之前还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每坛只是那么一两口,但是这无事来种酒夹杂在一起,难说不会相互影响。

都是拼酒惹的祸!

周围静了下来。

他搂着自己,自己攀着他,热烫的小脸就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蹭着,那润洁清凉的触感,仿若无暇的玉石,虽不能解除这该死的醉意,却能缓解自己的燥热与不安。

渐渐地,他不知足起来。

毕竟那颈项处露出的肌肤有限,而他,想要更多。

“别怕,我只是想凉快下……”赵佑舔了舔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领,心里有些惴惴,模糊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他热得难受,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他没有动,阴沉着脸,只任赵佑将衣襟拉开,连同中衣都是微微敞露。

赵佑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美景,努力半天却连是黑是白都看不清,索性放弃,将脸庞贴上去,小手也按上去,继续磨蹭。

蹭啊蹭,摸啊摸,手下的感觉慢慢地,有了些许不同。

那微凉的肌肤,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或许是被他弄的,这样的变化,让自己很是不满,他暖了,自己可怎么办?忍不住又去扯自己的衣领,热啊,越来越热!

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他胡乱拉扯几下,不知怎的,却将衣带与自己一缕发丝缠在一起,他,几时变得这样笨拙了?

正懊恼,忽被只大手轻轻按住,无声无息,只感觉他伸手过来,很是认真地对付那缠绕之物,没过一会,就解开了他的难题。

做完这些,他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杯水来,喂他饮下。

咕嘟,咕嘟,赵佑一口气喝下去,身上的燥热却丝毫未褪,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想要睁大眼细细查看,却觉屋内黑乎乎的,眼前只是团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只有铁士进来看他,陈奕诚他们呢,都到哪里去了?

赵佑蹙眉,抓住身旁之人的手:“什么时辰了,怎么这样黑?铁士你去把灯点上。”

他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手掌在赵佑面前挥舞几下,却见他一瞬不眨,表情很是认真——

明明屋内一片亮堂,他却说黑,叫自己点灯?

他超常的视力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捧起赵佑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那双子夜般漆黑的明眸,全无昔日的灵动闪耀,只是团迷惘的雾色。

赵佑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影:“铁士,怎么啦?”

感觉他满身紧绷似的,忽然起身,朝后退开一大步,旋风一般冲出门去。

“铁士——”赵佑低唤,心里笃定,这里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走得那么急!

“奕诚,魅影,你们在吗?”他扬声叫着,接连叫了好几声,才听得外间似有脚步声走过来,走到门外,却停住了,有人在大声说话,渐起争执。其中一人的声音很大,理直气壮,另一人却声音极低,几乎是只听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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