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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蛮牛娘子-第13章

小说: 蛮牛娘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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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把利字摆在前头,遂拿利益诱惑他,这是绝无破绽的最佳利器。
  “你别傻了,娶了你等于是自毁前程。”他好笑地摇摇头。
  她太天真了,好似所有的规炬全都是由着她制定的,她以为她想要怎么着便怎着,无人拂逆得了她?
  “怎么会?”
  “老爷说过了,这门亲事他攀定了,不许任何人破坏……”他顿了顿,冷笑道:“你以为老爷会将你嫁给我吗?”
  老爷绝对会差人日夜搜寻,先将她带回,然后再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给埋了,好让他成了无主白骨,说不准连葬身之地都没有,毕竟老爷在尚未从商之前,可是一方山贼啊!
  “这……”她没料到会有这种结果,“爹很疼我,他不会这么做的。”
  “倘若老爷真的宠你宠得连这事都答应,你为何不直接同老爷说去,直接要老爷取消婚礼,何必弄什么抢亲来着?”他好心提醒她。老爷是宠她,但还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再者花少是官,有此女婿,老爷可是求之不得。
  “我……”可恶!她处心积虑地想计谋,他就非得接二连三地戳破她不成?她也知道爹根本不可能会睬她,但……
  “再者,我并不想娶你。”他的黑眸直瞅着她,当她在说梦。
  “你说什么?”她不由得一楞,水眸轻眨两下。“为什么?你方才不也承认了你对我有……”
  “我可没承认……”瞅她一脸哀怨,他不禁又道:“算是一种说法好了,但就算对你动心又如何?我不是非要你不可,再者迎娶了你,等于是亲手毁掉自个儿的前程,况且我可不想侍奉个刁蛮任性的千金。”他冷笑地道。
  这说法可以拿来应付她,亦可以拿来说服自个儿,真是一石二鸟,是不?
  他不是非要她不可,有她无她,日子照样过,压根儿不受影响,说不准她不在身边,他还觉得清静一些。
  她眨了眨眼,半晌后才颤声道:“你是说……你讨厌我?”她蹙紧柳眉。
  事到如今,他还要拐弯抹角地讥讽她?
  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的关心是出自于动心,若是没有动心,他为何要跟着跳湖,为什么要说他担心她?
  他是想要逮着机会嘲笑她的一厢情愿,全都是她痴人说梦吗?
  “小的可不敢这么说,只是刁蛮千金,我无福消受。”别开眼,他硬是狠下心肠。
  “我刁蛮?”
  “刁蛮、任性、骄纵、无赖,既无理取闹又不知好歹!”既然她想听,他就勉为其难地告诉她,盼她往后可以梢梢收敛,别惹恼花少,免得连官夫人的身分都给丢了。
  “你胡说什么?”她光火地走近他。“分明是你先讨厌我的,为何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倘若不是你漠视我,我会那般待你吗?”
  “你说错了吧?那是因为你目中无人!”笑话!她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我哪有目中无人?那日我等着你拉我一把,可你原本伸出手,而后又突地缩回手……”
  “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手烫着我!”
  “我怎么烫得了你?莫非你是拐着弯说我是烫手山芋?”她再三忍耐,他该不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吧?
  “我说的是事实。”他无奈透了,她为何在欲成亲的前一晚,偏跑到他的房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要的是清静,毕竟明儿个一早,他还有不少事要处理,他没有闲工夫同她再说下去,横竖就待她完婚,她便要同花少一道回京师了,往后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会恢复平静的……
  “混蛋!分明就是你置我不顾,你还骂我!”他是做贼的喊捉贼不成?
  “你!到底是谁先置谁不顾的?你忘了你在十年前曾经再三辜负我对你的好意,不让我亲近你,只要我一靠近你,你便对我拳脚相向吗?”他微恼地咆哮。
  突地想起那日碰着她,掌心一阵烧烫……脑中乍现了一个画面,那是十年前的某一日,她不小心跌了一跤,他伸手要扶起她,却教她冷冷地拍开手。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是不?
  难怪他一碰上她的手,便好似碰着一团火……他现下总算是想起来了,倘若不是她激他,他一时还想不出个所以然。
  “有吗?”她不禁傻眼。“十年前的事,那时候我才多大啊?”
  他拿那种八百年前的事同她理论,到底有何意义?但好歹她明白了,他之所以老是对她视若无睹,是因为她曾在不知不觉中伤了他。
  “而且,你最爱唤我弃儿了。”这是他最不爱听的,她却再三犯了他的忌讳。
  “再三拿这词儿唤我,仿若要我时时刻刻惦记着,我不过是个老爷好心捡回来的弃儿……”
  该死!她居然逼他说出这般幼稚的话,可他就是在意,在意得紧,尤其是从她嘴巴说出时,更教他哀痛不已。
  “因为你真是弃儿嘛……”见他脸色一沉,她不禁愈说愈小声。“可,我也许久没这样唤你了……话又说回来,你自个儿也没有待我很好,我一气恼,说起话来自然不好听……”
  他何必这般小心眼,不就是无心之过吗?倘若他待她好一些,她也不会这般待他。她哪会知道他之所以待她不好,全是她咎由自取?
  “那都不重要了……”阮弃悠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她都要成亲了,是不?她爱怎么唤他便怎么唤,往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了。
  “怎会不重要?这代表你对我并不厌恶,你不过是记恨我小小的过错,而我对你……”倘若他厌恶她,是因为她的无心之过,那么换言之,是不是她稍改性子,他对她就会另眼相看?再说,他根本不是那么厌恶她,是不?全都是她自个儿的作法错了,才会……啐!这说法好似是她咎由自取来着。
  “你对我?”他抬眼睇着她。“如何?”
  他的心在狂颤,万分期待她的说法,丝毫不在意她方才所说的小小过错。原本不想在意儿女私情,他现下却恁地期待,恁地为她心旌摇动。
  “我对你……”心头怦怦跳着,一抹烫热一路从胸口烧至粉颜,烧得她浑身发颤,不知所措。
  这般羞人的话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可恶!就不信他猜不出她的心意,他向来最会看透她的心思了,既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他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为何却执意要逼她亲自说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弃悠不自然地闪避着她的目光,胸口既烫又痛,想听又不想听。
  他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但知晓了又怎么着?
  他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自个儿处心积虑、奋斗多年的大好前程。
  见他还真的反问,她不禁微恼地别开眼,换个说法。
  “明儿个成亲,定魁会带我游街,至少会游上一个时辰,再回到隔壁花府,你还有不少时间可以抉择。”不算太直接,但他一定会懂的,是不?
  “你都要游街了,还有什么好抉择的?”啐!她同他说这些作啥?不会要他真去抢亲吧?
  他记得花少提出要游街,教杭州城的百姓皆来目睹这场婚礼,数老爷开心得合不拢嘴。
  哼!她都打算同花少一道表明两人的心意了,她又何苦再说些甜言蜜语左右他的决心,他绝对不会为了她而自毁前程。
  傅记的产业,他即使拿不到一半,也绝对拿得到一部分,光是那一部分就够他下半辈子不愁吃穿,还能够跻身达官显贵之列……他绝不割舍,谁都不能教他改变主意。
  “我要你抢亲啊!唯有抢亲一途,才能教爹将这婚礼喊停。”她气得险些朝他的鼻粱丢下一拳。
  闻言,他不禁翻翻白眼。
  “你疯了?一旦抢亲,姑爷要如何自处?老爷的面子又要搁到哪里去?”还有他的大好前程呢?
  不过……她嚣张的言语仿若化为暖流淌进他心里……他在感动啊,居然为了她无理取闹的行径,为了她草率的计画给激得感动莫名。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横竖定魁已经答应我了,就留他善后,你尽管带我走!”
  谁管爹要怎么着?倘若爹都不管她的死活,硬是要贪图荣华富贵的话,她又为何要担心他?
  “你……”好个任性刁蛮、跋扈嚣张的千金。
  见他难得露出一脸傻样,她好心地告诉他:“你还不懂吗?我和定魁虽是青梅竹马,但我们各有心上人,要怎么成夫妻?”
  “什么?”天底下竟有这等事?她和花少之间……
  “所以你一定要来,知道吗?”见他好似有了点兴味,她面露笑容。“我可是花了不少心血,要他答允我这么做的,所以你……”
  “我不会去的。”念头一转,阮弃悠冷冷地打断她。
  她把如意算盘打得可精了,好似她这般计画,事情便会如她所愿地进行,就说她是不解世事的千金,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为什么?”她扁起唇,不解地睇着他。“你对我有意,我对你有情,而且定魁也愿意成全我们两个,压根儿不介意,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她都已经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他瞅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听你说这番话,像不像是个恣意妄为的千金?好似你想要怎么着,旁人就非得依你所愿,若是不如你愿,你是不是又要头一扭、脚一跺,悻悻然地跑开?”
  “你……”她隐忍怒气,深吸几口气才道:“我才不会意气用事,我要同你证明我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
  他定是故意在激她,她可不能着了他的道,毕竟他对爹相当忠心,抢亲对他而言确是相当为难,总要给他一点时间考虑,是不?
  “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想过我的日子,倘若可以的话,还请三小姐高抬贵手,给我条生路。”他敛下眼,不敢瞅她,就怕她一伤悲,他也会随着改变心思。
  他是配不上她的,而花定魁有官职在身,和她极为相配。
  “你的意思是,你宁要总管一职也不要我?”她颤声问道。
  她居然比不上摆在他面前的利益?知道他向来把利字摆在前头,但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情意,他为何……
  “三小姐若执意这么说,便当是如此吧。”他冷笑道。
  “你!”她猛地拿起桌上一只瓷杯,想要砸向他,却见他动也不动地瞅着自个儿,不由得扁起嘴,隐忍泪水的她将瓷杯又搁到桌上,倔强地道:“我会等你来的。”
  “我不会去的。”他铁了心地道。
  “不管如何,我还是依计画行事,届时你若不来,我……就会死心。”话落,她噙泪的水眸睇着他好半晌,才转身离去。
  睇着她的背影,他几番挣扎,终究还是放手。
  他不会去的,他为何要拿江山换美人?
  再者,她是一个最不讨他欢心的女人……然而,她也是最能够扣动他心弦、教他惴惴不安的女人。
  倘若真的带她走,往后要怎么生活?
  他们身无分文,又得担心身后的追兵,老爷丢不起老脸的,他定会不计代价地将他们逮回,倘若真的要抢,势必得有周全的计画,岂能像她这般草率?
  她的脑袋向来不清楚,老是恣意妄为,以为她只要这么想,老天便会顺着她!
  倘若要打抢亲这主意,早在几天之前他便得把路线图画出来,还得在身上带些值钱的东西,接下来便一路往南跑,上泉州或是广州都成,往南较无傅记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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