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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南河镇-第139章

小说: 南河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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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东家的孙子跟佘记烟馆的少东家?”马月盈急忙回答说:“对对对就是他们。见到没有?”经纪人摇着头说:“这一向再没见过。咋?出啥事咧?”马月盈有些失望地说:“他们走丢了。”经纪人惊讶地说:“走丢了?都是大小伙子又不聋不哑的咋会走丢?啥时候的事?”马月盈不假思索地说“阴历八月二十九,已经两个多月了。”经纪人听说后似有所动,他扳着指头算了算日子突然说:“不对吧,八月二十九,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马月盈肯定地说:“错不了!那天我家给娃做二十天。”纪人也肯定地说:“不可能!那天我还在三桥街见过他们。三桥街三六九逢集,那天是八月份的最后一集。”马月盈却兴奋起来:“大叔!这有啥不可能的?他们就是前一天出的门晚上却没见回来。”经纪人还是不太相信:“三桥街离咱这儿牙长一截路,两个大小伙子能走丢了?”马月盈急切地说:“大叔这些咱先不说!您快说说是咋样见到他们的?”经纪人说:“那行。。。。。。”
经纪人说他开始那阵也在南河镇的集市上走动,后来因三桥街的市场大,便去了三桥而很少再光顾南河镇,郭德玉因刚出道则正好相反,主要走动在南河镇而很少去三桥,因此彼此都认识但却不太熟悉。八月二十九那天,河西堡的经纪人一到三桥街,就看见郭德玉跟佘大勇在那里卖古董,因自己对古董不在行,于是只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等他又一次转过来时,却见有两个人正在跟郭德玉讨价还价,开始似乎谈不拢都快要憋脱了,后来好像卖主让了一歩又谈成了,郭德玉跟佘大勇还被买主请上了小汽车一路向西开去。
“大叔!依您看那两个买主会不会是土匪在绑票?”马月盈问道。
“我看不像!那俩人都是西式洋装看上去很阔气,从做派到说话都很有分寸,不但不像土匪倒像是有身份的人。当时我还以为他们是用汽车送他俩回家的。”经纪人说。
“大叔谢谢您!谢谢救了我姑妈一命。”马月盈感激地说。这时她的大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你姑妈?这事跟你姑妈有啥拉扯?几句话比你的药还灵能救人一命?”经纪人不解地说。
“大叔您是不知道,郭德玉是我姑妈的亲儿子,为这事我姑妈熬煎出病这几天人都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去告诉她!大叔回头我再谢你。”说着马月盈起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经纪人说着也跟了出去。
听说儿子有了消息,已虚弱到极点的菊儿竟自己翻身坐了起来。在听完马月盈的叙述跟经纪人不时的补充后,她那很久已没有滚动过的眼球似乎动了一下并泛出了一丝活光。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他们却偏偏去了咱们没有想到的东边。子明子亮!你弟兄俩跟你铁成哥还有德厚跟德全,下势在东边接着找;大家儿二家儿!山妹跟雪儿年纪轻,你姐就交给你先后两个了;月盈你再多留点神。”老木匠活像当年驰骋沙场的杨老令公,向儿子、媳妇、女婿跟孙子外孙们传下了将令。
“大家儿”跟“二家儿”,分别指的是余儿跟明儿。关中人在称呼儿媳妇时,习惯上按儿子的排行把媳妇依次地叫做“大家儿”或者“二家儿”,余类推。并且还习惯上将后面的两个字拼读为一个字。
人是铁饭是钢。菊儿开始吃饭了,人自然也慢慢有了精神,后来竟挣扎着下了炕自己操持起来。
几天后刘子明又带回了一个人,这个人带来的消息则更加教人振奋。这个人是河东堡的,八月二十九那天吃中午饭的时候,他却急着想把剩下不多的一点农活干完,因此多耽搁了些时间。当时他发现在地头的官路边停靠着的一辆小汽车,由于贪活因此他也没在意。当郭德玉跟佘大勇帮着往车上装东西时,他这才关注了起来,发现刚装完东西车就像离了弦的箭,飞也似的开跑了。当时郭德玉跟佘大勇还喊着叫着撵了一程,当他们发现撵不上而失望地坐在地上大哭时,那辆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上一左一右地跳下了两个人,他们打开了车盖手忙脚乱地察看着检修着。当那俩人重新上车时,才发现郭德玉跟佘大勇已经堵在了前面,于是又下来将郭德玉跟佘大勇拖上了车,这才一路向东飞驰而去。
河东堡庄稼人的话与河西堡经纪人的话对上了茬。菊儿不会知道河东堡的人按刘子明的叮嘱,善意地向她隐瞒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郭德玉跟佘大勇是被两支枪逼着上的车的,于是竟深信不疑。
“你俩忙你们的,明天就不用过来了。”菊儿对余儿和明儿两个兄弟媳妇说。重新燃起的希望使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刚强。
就在大家充满希望,又信心十足地继续忙着分头打听寻找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在母大虫跟葛掌柜上演的那场闹剧结束后不久,马月盈陪着维又一次去看望菊儿,一推开门俩人同时被惊得呆了。菊儿已直挺挺地吊在屋梁上,反应过来后被戴维所放下的,竟是一具已经冰凉而僵硬的尸体。
南河镇又一个善良的女性死了,而且比前面那个善良的女性死得还惨。菊儿是自尽的,关于这一点没有人提出异议。背后的原因则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说她死于儿子有的说她死于媳妇,有的说闹剧后面必然是悲剧,有的甚至埋怨说怪她自己太要强。
等别人都说完了没人再说了,柳叶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怨不得别人,都怪她自己命不好。谁让她是属羊的,又偏偏生在了寒冬腊月?女人属羊又生在腊月,都是这个命。我是,我那苦命的多儿也是。”




 第三七章老船工身手不凡 小

在南河镇一带,有马王庙土地庙财神庙和禹王庙等名目繁多的各种庙宇,却唯独没有龙王庙。在这里人们所以敬畏那个长有三只眼的火神马王爷,是因为他能避灾驱邪逢凶化吉而且有求必应有应必验。所以敬重土地爷,是因为他老人家执掌着生五谷以供人们充饥,长棉花以供人们御寒的土地。人们虽然也知道五谷和棉花都离不开水,但却因从不缺水而忘却了水的宝贵,因而也忘记了掌管水的龙王。他们非但不供奉龙王,有时甚至还会因水多为患而诅咒龙王,并且供奉马王和禹王以遏制龙王。
从渭水南岸到秦岭北麓的百八十里内,都是一马平川的水浇地,即便是在干旱季节,地下水离地面也不过四五尺深。人们只须在老榆树上砍下一根带杈的树枝,并将它做成的一根五六尺长的“水钩”,便可轻而易举地从井里打上一桶桶清澈而甘甜的凉水来,而无须动用辘轳和绳索。
秋天是一年一度的霉雨季节,也是渭河跟三峪河波涛汹涌的汛期。这时慢说是渭河,就连平时静若处子的三峪河也会一改她万般温柔的本性,犹脱缰之野马出笼之猛兽一样,拼命地撞击撕咬着土堤以期摆脱它的束缚。
以往在这个时候连绵的秋雨,少说也得阴死猫吊死狗地下上一个多月,不到河水暴涨地下水横溢,再倒上几间十几间甚至几十间房子,老天爷一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时慢说是辘轳和绳索,就连水钩也成为多余,南河镇人只要胳膊一伸便可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来。南河镇周围那些地势低洼的地方,已被因饱和而不断上溢的地下水变成了大大小小的“低水坑”。低水坑是青蛙们的乐园,那些黄色的褐色的绿色的青蛙们,有的在互相追逐着往来穿梭着向人类炫耀着它们的泳技,有的在引吭高歌欲与人类一竞歌喉,有的则亲热地搂抱在一起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并在甜蜜的爱情享受中繁衍生息以壮大它们的种族。
趁着老龙王那难得的小憩,多日来一直被大雨封堵在家里,已寂寞难耐的顽童们竟不顾大人的极力反对而来到低水坑边玩水嬉戏。那些既挡不住儿子又放心不下儿子的母亲们,只好无奈地收拾起几件脏衣服用担笼提着跟了过来。她们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着孩子,岸边那有节奏的捣衣声,成了青蛙们引吭高歌的鼓点。
“它们哪是在干啥?”无知的孩子们指着那些正在抱对的青蛙,给母亲们提出了一个令她们十分难堪的问题。
“在‘踏蛋’哩。”年轻的母亲们回答说。其实她们也在关注着那些正在抱对的青蛙,并不由联想起昨晚发生在被窝里的秘密,于是脸不觉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好在孩子们并不在意她们也大可不必,因为青蛙们抱对跟她们在被窝里得到的拥抱并不一样,造物主在赋予青蛙水陆两栖本领的同时,却将它们体内行乐的权利给剥夺了。
“踏蛋是弄啥?”好奇的孩子们又打破砂锅问到底。
“上面那个累了,要底下那个背着它。”母亲们的解释显然有些牵强。
“我是从哪儿来的?”孩子们又用别人经常问及他们,而他们又无从回答的问题,来提问着他们的母亲。
“是青蛙变的。你爸逮了个青蛙,回来放在被子里一暖就有了你。”母亲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青蛙。她们借物喻物既满足了孩子,也解脱了自己。
“哪又是啥?”孩子们又指着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团团像奶油似的粘膜问他们的母亲道。
“是‘青蛙被’,青蛙睡觉时盖的被子。”母亲们回答说。在她们那丰富的想象中,青蛙既然能变成孩子,睡觉时是一定要盖被子的了。其实那并不是青蛙的被子,那才是它们那姗姗来迟的爱情结晶,而那些捷足先登的爱情结晶们,早已变为黑小豆似的蛤蟆骨朵(蝌蚪)了。
“哪又是啥?”孩子们又指着那些蛤蟆骨朵问他们的母亲。
“是青蛙的儿子。”年轻的母亲们终于回答对了。前面的答案虽纯属错误,但她们那丰富的联想却还是教人叹为观止。
“青蛙的儿子咋是这?”孩子们接受了母亲那些完全错误的答案,而对这个唯一正确的答案却产生了怀疑,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些有尾无腿的蛤蟆骨朵,跟那些有腿无尾的青蛙们联系在一起。正待追问,雨却又大了起来。。。。。。
母们的那唯一正确的答案,终于得到了证实。那些蛤蟆骨朵除肚子外浑身通黑,长到小拇指那么大时还柔软得像一颗熟透了的黑葡萄。令孩子们惊讶不已的是,那些会游泳的黑葡萄游着游着竟突然之间冒出了两条后腿,不久后又冒出了两条前腿,而尾巴却突然间不知了去向。它们的颜色也逐渐淡而逐渐地变为褐色,再后来它们果然变成一个个小青蛙蹦蹦跳跳地上了岸。于是孩子们不得不对他们那见多识广的母亲佩服得五体投地。
“除了青蛙,低水坑里我还有红尾大鲤鱼,足有尺八长。”那些运气好的顽童们,向那些运气不好的顽童们炫耀说。
“鸡毛能撂远秤锤能捏扁,犁辕能拉展牛皮能吹卷。”那些运气不好的顽童们不以为然地回敬道。
“有条红尾巴大鲤鱼趁着雨大的那阵,从三峪河里飞了过来。是我亲眼看见的,不信咧拉倒!”那些运气好的顽童们把牛笼嘴尿不满誓不罢休地说。
“那你给咱抓一条拿来看看。”那些运气不好的顽童们将信将疑地说。
“能成,你等着。”运气好的顽童们信心十足地说。后来果然被他们抓着了一条而且不止尺八长,但却并非什么鲤鱼,一条泥鳅而已。
渭河北则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出了北门便是一道挣死驴的大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坡顶的外地人,一口长气还没出完却又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前面不远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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