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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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云无名惨笑道：＂我这次完了，一定完了。＂云无名安慰他道：＂考试还在进行中，别太悲观了。＂郭俊康苦笑道：＂你的物理没话说，次次测验都有十几个九十分以上的。我肯定是完了。下期只有教初一了。＂云无名道：＂你倒安慰我。你不了解物理吗。物理相对来说是容易，但别的校也同样。九十分算什么高分，至少要在九十五分以上才能算佼佼者。我不求什么吃百分，有十几个九十分以上，但愿有十个人在九十五分以上，我就知足了。一名二名不敢想，能拿第三，学生们就算帮了大忙。＂离考试还有半个钟头结束，郭俊康终于坐不隹，他无事一般来到考场，默默的走了几个来回。大部分学生都望他一眼，他面无表情；临走时轻声说道：＂做完了题别白等着交卷，好好检查，仔细检查，认真检查。＂这时何校长走过来，笑道：＂小郭。＂他只喊他，不说下去。
郭俊康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离开。
何校长问他道：＂怎么样？＂他笑了笑，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一下，说今年的题偏奇，偏高难。何校长笑拍拍他，一面离去。
第二日头一科是考外语。雪儿一大早到教室里等着。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到来，然后讨论昨天数学的得失。有的说这道题是这样做的；有的说那道题不是那样做的；有的说开始那道题是做对了，后来阿康叫检查，又把它改了，没想到不改才是对的，言下之意有埋怨老师的意思。
等到同学们都到齐后，雪儿看一下表，然后拍响毛刷，说道：＂离考试还有几分钟，我在这里占用一点时间，讲讲考试中的几个问题；也是平常测验的老调，我再啰嗦几句，希望大家注意听。
因听见还有些人在议论，她又＂啪＂一声拍响毛刷，＂好生听到！＂学生们看见她发火了，方才停止一切活动。
只听雪儿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在失悔的讨论！讨论一阵就回来了！早做什么了！平时不心慌，临考才来忙。天天跟你们说，你们听不进去！失悔？失悔晚了！我每次上课没压你们的堂，你们就想上天了，临到考试还让我训斥你们几句，非要核桃性，要捶才能吃！考过已经考过了，错的已经错了，我们就该好好的考别外的科，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期完了还惹我生气，你们真的让人失望之极；有个别同学实在可恶的很，好好的就是不听话！＂她因觉的自己说话重了，停下来。
平静了一会儿，见同学们都看着，于是才道：＂我想跟你们说的几点问题，老调是老调，必须得说。因为你们在考场屡犯不断，所以有必要来烦大家的耳根子。第一个问题呢，考卷发下来后，先将三张考卷浏览一遍；看哪些题轻松，哪些题困难。轻松的先做，困难的后做。我特别要提醒大家，困难的题是往往分数高，你不要贪一两道高分题花去大部份时间，再回头来做大部分卷子，时间上就显的仓促，而且是对与错还不知道，这样是不理智。一两道高分题比较大部份的分数，有多大悬殊你们算的清。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说的是选择题：选择题在卷面上标明了是单项或者是多项也或者说是混选，我们不说。有的题，但它不跟你标明是单项还是多项还是混选，这就要靠大家动脑筋了。单词，句子你能否记起，写起，它的汉语能不能明白。不要选了一，觉它不对，选二；选了二，又觉不对再选三；选了三还是有疑问，这样就十分不好了。一定要考虑清楚，多斟酌，多反复问自己为什么选了一或者说二，或者说三。同学们，考卷是有卷面分的，大家谨记。最后说的是读短文回答问题，也就是大家认为的高分题。它同样是考同学们英汉两译的能力。如果你记不起单词或者说写不出单词，或者能写不知道它汉语的意思，等等，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只能怨你平时不努力。另外补充一点，我们在初中已学了六七个时态组成，大家到底弄懂没有。我们的难点就是这时态的结构，是大家的薄弱环节。我呢，平常考试时不管单元测验还是几个单元一起测验，打乱了秩序考过你们，相信大家已经适应了。如果再喊不懂的话，只有你们自己拿话来说，我是尽到责任的。好了，快要考试了，我不多耽搁你们，考试完了我也要回家去，所以在这里祝大家新春愉快，相识了半年多，结果怎么样，你们是先得到消息。如果考砸了，也许我就不再教你们，也希望你们谅解；耽误了大家，很对不起。＂紧锣密鼓的考试紧张而又平静的过了三天。
三天的日子是惊恐不安和疲惫躁动。
新教师和旧教师在初三的第一期将他们带到了何方境地至此已尘埃落定。
考卷同样的被密封拿走了，是猫是狗，是龙是虫没有人知道，大家都只能作最坏的猜测，都只能等待。
也许一塌糊涂，也许一鸣惊人；也许也只是不好不坏。
学生们等着，老师们也等着。
最后一门生理卫生下课前，郭俊康打过招呼，考完后不忙走，他有话讲。因什么也没带，大家只能无聊的聊着。
优等生下场后都有大意失荆州的感慨；差生无所谓，考是那样，不考是那样，迈不上去，退下来十分容易；而最惊恐不安的则是中等生和中等偏上的学生。老师们希望他们踏一步，家长们不准他们往后退，退了垮了，老师们会批评，家长也责骂，他们也有＂看中原逐鹿，竟是谁胜谁输＂的壮志和决心；然而也许因为天赋，也许因为命运，他们也只能在原地徘徊。这时老师们也要给他们打气的，说高考的题不比平常的题难，因为是省上出题，必须要照顾大局，照顾一些边远山区，所以你们不要被吓倒，历来高考中杀出的黑马也不少，你们不要灰心，要雄心百倍的去争斗，为自己。
因一无所带，大家感慨过，失悔过，都想开了。管它明年何时，逍遥且趁今日。大家本是年轻的心，年轻的性，嬉玩好闹是真本情。有的便唱歌，唱《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唱、唱、唱、唱、唱、唱、唱、唱，唱《阳光照耀我的破衣裳》，什么歌流行，就唱什么歌。管他一无所有，管他谁倒下，管他春光美还是家乡不美，管他山丹丹花开不开，小河亲不亲我的脸；也有些高谈阔论；也有些海天胡地；也有些悲声叹气；也有些洋洋得意；也有些三五成群；也有些孤高一人；也有些哥妹情意；也有些拳来脚去。洒脱的且洒脱，悲凉的且悲凉。学习完了，忙碌完了，且还我自由了。
第七回 （2）
大家纵情着，忘我着，谁也不知郭俊康何时到了门边，声音一下嘎然而止。只见他铁青着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
教室里的空气如同凝隹，谁也不知谁得罪了他。
＂你狗日些闹！你狗日些―――闹―――！＂他愤怒的骂，一脚踢在门上，＂嗵＂一声，那门碰着墙壁弹回来；他又踢一脚，那门又弹回，险些撞着他头，他忙让了一下脸。
同学们想笑不敢笑，瞧着他怒目的站着。
足有一分钟，他走向讲台。
＂你狗日些还有心情闹，还―――有―――心情闹！我快疯了！都给老子站起来！＂他＂啪＂一声拍响毛刷，大声道：＂站起来―――！＂同学们站起，他冷冷的扫视着每一个人。
＂你狗日些才高兴呢！你狗日些才快乐呢！还在唱歌，唱一无所有，你们真他妈一无所有！考试完一科，没事就唱歌，唱你妈的丧歌！你们真他妈的王八蛋！混蛋！我辛辛苦苦教你们，到头来得这种下场！我拿你们当先人！当祖宗！你们拿我当猴子！当孙子！你们他妈的煤炭心，黑心黑肺！考试前就跟你们讲讲讲！好生审题，好生做题；好生检查，认真检查，并且我还进过你们的考场提醒，我冒着嫌隙提醒，好生检查好生―――检查！＂他想是怒不可遏，一面说，一面将毛刷直在讲桌上连连的拍，啪啪啪啪的响声如惊雷贯耳。
同学们见他眼睛润润的亮。
只听他说道：＂―――你狗日些听了的有几个？―――有几个？！你们他妈的故意害我，故意害我是不是啊？你们有点良心，―――有―――点良心呢！我把心掏来见天了，见天了！你们是怎样对我的，―――怎样对待我―――？说啊―――！＂邱家宝！＂他仇恨似的又拍响毛刷，＂站前面来。＂邱家宝只得站起来，低头慢慢的走至讲台。郭俊康恨铁不成钢的刮了他一巴掌。同学们都怔的呆隹。
很站了一时，郭俊康方才道：＂觉的你该打吗？我打错了你吗？＂学生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郭俊康又道：＂你自己说你多长时间做完题？白坐了多长时间？提前多长时间交卷？你想想，你问问自己，我都给你记的一清二楚。＂＂啪＂的一声，他只觉无处发气泄愤，又反着掴了学生一耳光。
＂你觉的你能吃多少分？你觉的你―――能―――吃多少分？―――嗯？！你吃九十分？八十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看过你的题，你吃七十分不错了！七十分？枉你披了尖子生的皮！你害不害臊！还有一个突出的，―――周丽。＂他将眼恨瞪视每一个人。
大家觉的他象个疯子一般。
因没见周丽站起来，他大声道：＂不知道滚上来吗？要我来请你吗？＂周丽方才昂着头，傲着眼，冷噘着嘴走上讲台前；她将眼看向窗外，一腿直，一腿弯的站着；两手揪着她草绿色西服的衣角。
这里的声音已吸引了好几位老师来看。因天是傍晚，雪儿和云无名还没回。大家都注视着郭俊康。
邱家宝独自站在一边流着泪，间或抽泣一下。
他老子邱老师不知因何由回了校，刚才的一幕都瞧见了。他说他儿子道：＂哭！马尿流不完！没考好还有脸哭！活该郭老师生气打你，依我说，郭老师打轻了，换成我，打得你狗日叫娘。郭老师辛辛苦苦教你们一场，你们是这样回报，太不成事了。＂再要说，云无名拉他一下，他方才不言语了。
郭俊康看见周丽的态度傲昂，不象是认错，也不看他。
他冷冷的视着她，咬着嘴唇说道：”大家看看这位高傲的女同学，县一中转回来的高材生，她都不正眼看我们乡下的师生，很有性格，很有性格。才女自古就是瞧不起俗人。我们这里坐的都是俗人，所以这位高材生毫不将我们入眼。”
他虽然那样说，周丽仍那样站着。
雪儿在窗外看见女生的眼已湿润了，只是那股傲气不减。
郭俊康那面看不见，他见她那样不变姿势，心里越发的气愤，突然就大了声道：”才女才女，才你妈的鬼女！转过头来，面向大家。”
女生仍那样的站着，没有听见。
＂我叫你转过头来，没有听见吗？！＂他愤怒道，再要说，看见雪儿向他摆手。
女生虽傲昂着，但眼里已含着泪花。
郭俊康见雪儿摆手，又冷笑道：＂高材生就是不同，不会理会老师的说话。你是女生，我不想打你，我打了你怕要担责任。邱老师在场，我才教训他的儿子。邱家宝不争气，你也跟着―――不争气！你也算算自己多少时间做完题，坐了多少时间？你两手背要冷死，揣在衣服里拿不出来！邱家宝刚交了卷，你跟着就交卷，你是不服输呢。你降班生是不服应届生呢。你是高材生？你倒高材生的炉子！你跟邱家宝差不多，也只能吃七十几分。你好傲？还在傲？有多傲！你们他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