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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骨精列传 作者:by工作室-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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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他。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故事里?

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胡朝静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蓦地有点警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她努力回想,在和杨绪生的种种谈话中,是否涉及到银行的内幕,但是她不太记得了。

该死,该死,她究竟说过些什么。是否说起过同事的工资情况?她怎么能够想到在杨的面前还要提防,还要恪守职业操守。

她以为他们只是有些男人和女人的暧昧,与职场无关。

不该有关。

她不相信杨绪生会利用她无意中透露的信息。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向高贵而从容的。

银行人员接连几天被成批地挖角,胡朝静觉得心还是有几分虚的,她不敢去问杨绪生,他一定会伤心愤怒,他会想,难道自己在她的眼中竟是这样的不堪。

对于突如其来的跳槽之风,姚秀思表现得倒不以为意,连说没关系,她手头也有猎头公司,她笃定找得到合适的人。她可乘机把新人招募进来,培养成自己的亲信。

她开始面试,态度奇好,让朱朱看着直哆嗦,“真是做得出,表现得好像是多么求贤若渴。

她招进来的人就像是她亲生,我们好似小娘养的。”

胡朝静焦急地给杨绪生打电话,可是都没人接听,她发短消息给他,约他到他们经常见面的咖啡馆见面,她还是克制不住,要当面问清楚,挖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需要他的一个解释。

胡朝静设想了种种情形,略有些忐忑。咖啡喝了两杯下去,也不见杨绪生的人影。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走到她的面前来,问:“胡小姐吗?”

胡朝静抬脸看。那女人见她表情,知道没认错人,旋即在她面前落座。

“您是??”胡朝静问。

那女人十分消瘦,化了点妆,不过仍看得出她已有点年纪,眼角唇边都显沧桑,像经历了许多操劳。胡朝静不由得感到些莫名的压力。

“我姓杨,是绪生的姐姐。”她声音柔和:“我叫绪新。”

胡朝静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几乎有些哆嗦。

“绪生拜托我过来,这几天他的手机放在我这里。”她叫了杯红茶。

胡朝静镇定了自己。

杨绪新上下打量胡朝静,道:“我知道你。”

胡朝静笑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杨绪新停顿了下,轻声道:“胡小姐,你不了解他。”

胡朝静不回应,等待下文。

杨绪新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不服气是不是?你如果了解他,就该知道你们已经完结了,不该再找他的。”

胡朝静定定地看她。她这几天发的短信估计他姐姐都过目了。姐姐大人大概以为她在纠缠他。

“他这几天在全天候地陪伴太太女儿。她们从法国回来,并且要在上海常住。”杨绪新道,“这几天,他不想受干扰,连手机都交给我了。”

胡朝静有些黯然:“我知道,他深爱他的太太和孩子。”

杨绪新看了胡朝静一眼,道:“所以我说,你不了解他。”

红茶来了,杨绪新把脸埋在红茶蒸腾的热气里,传来她的声音:“你要知道,我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胡朝静需要很努力地把这话在脑子里想一遍,才似乎能体会出点要领来。她的手指冰冷僵硬,竟不能拿住杯子,偏偏喉头开始渴起来,她拼命压制住心里升起来的痛。

“以前,有过女孩子来找我谈。”杨绪新抬起眼睛来,直视胡朝静,“我知道你们不希罕妻子的地位,却妄想成为唯一的情人。不,这是不可能的。”

胡朝静默默深呼吸了一口,血液开始重新流动起来,她拿起杯子,喝口咖啡。

“这次是有点不同,连我也看出来了。”杨绪新道,“所以,是他拜托我主动来找你。三月,他就是这样叫你的,对吗?”

胡朝静轻轻道:“我要听他自己来说,也许你不能完全代表他来发言。”

杨绪新笑了下:“我吗?与其说是他姐姐,不如说是他的合伙人。我肯定比你要了解他。

三月,他不会为你去冒任何危险的,你要知道,他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守着他有的东西。你能带给他什么呢?爱情吗?这肯定不是他的必需品。你对他而言,就像是饭后的甜点。日子太顺利了,他就昏了头了,吃上瘾了。”

胡朝静坚持:“我要同他谈。”

杨绪新露出点同情的神情来,把手机扔到桌上:“打他手机,他的手机就在这里,他会接听吗?分开吧,走不下去了,他已经落跑了。”

胡朝静怔怔望着这部手机,她很熟悉,无数次,他拿出来接听。

她试图想表现得坚强,却无法做到,她喃喃坚持:“我想听他亲口来说。”

杨绪新道:“他若想自己来,恐怕早就来说了。他的态度代表了一切,何苦要逼出那最后一句来?”

胡朝静不是没有想象过他们分手的情景。大部分的画面,是两个人抱头痛哭,那样理性,又情深意长。却从未想过,这些分手的话,会通过中间人的嘴巴说出来,男主角根本不出现在最后的镜头里。

胡朝静感到不可思议。他究竟是怎样的男人,是不是也太胆怯了,连对着她的眼睛,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吗?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胡朝静几乎是咬着牙关说,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玩了,用最垃圾的方式结束。他从小就是个看似沉着,却最后弄弄就喇叭腔的男人。”杨绪新非常直白地说。

“你就当自己倒霉,碰到了个坏男人,三月,你还年轻,时间是最好的药,你会忘了他的。”



正 文 24。姚秀思和安德鲁杨在老地方约会

姚秀思和安德鲁杨在老地方约会。

姚秀思喜欢约会这个词,好像和工作无关的样子。

她不咸不淡地说了说项目二期的预算,安德鲁杨端了一杯马爹利,接连喝了两口。平素里,他都会把鼻子凑近杯口,深深地闻一下酒香。这是在法国的日子里养成的习惯。他以前跟胡朝静说过,一个好男人,就像一杯上好的干邑,回味无穷……

姚秀思想:这个男人,越在重要时刻,越装得心不在焉,有时候简直是自虐。

“最后还有个问题。”姚秀思说,“还需要你帮个忙。”

“别客气,请讲。”安德鲁杨说。

“帮我除掉一个人。”姚秀思道。

安德鲁杨终于放下杯子,看着她了。

“很简单,她一走,我们就签合同。我知道她不会反抗,她爱极了面子。”姚秀思笑一笑。

安德鲁杨已经把眉头皱起来,他一定连自己都没意识到。

“胡朝静。”姚秀思在安德鲁杨的耳边轻轻说。

安德鲁杨低头又喝了杯酒。局势渐渐失控,他害了胡朝静。

“如果需要,你得帮我证明,她把公司的人事机密泄漏给了你。”姚秀思道,“很简单,对吗?”

“为何容不下她?”安德鲁杨问。

“因为这个。”姚秀思把一个信封扔出来,里头是张照片,上面是安德鲁杨和胡朝静,两人拥抱在一起。

姚秀思轻轻抚摸了一下照片上安德鲁杨的脸,“你似乎都哭了,她为何令你流泪?”

“这与她无关。”安德鲁杨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想你太太和我一样不会相信,这与她无关。”姚秀思道。

安德鲁杨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分辨这句话当真的程度。

“我晓得你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别跟她玩了,当真了就会有麻烦的。”姚秀思帮他重新叫了一杯酒,“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勉强自己呢,没用的。装着不累吗?”

安德鲁杨端详那张照片,拍得真好,抓到了他难得动了真情的时刻,他脸孔忧郁却不显老。

他若不顾一切地豁出去,又如何?也许他会得到三月,可他会失去其他的一切。

再说,三月又会爱他多久?他们真地在一起了,激情褪色,剩下的就是怨恨和厌倦。他根本没想过因为三月,改变目前的家庭结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以为是如他,还不是和平凡男人一样,幻想可享齐人之福家有贤妻,在外还有三两红颜知己。他不年轻了,没有试一把的机会,他只是个自私的老男人,他永远不会拿已有的利益去赌博未知。

得失一旦计算清楚,他就冷静下来了,剩下的只是一点死灰。

安德鲁杨抬起脸来,看了她一会儿:“姚,你是懂男人的,男人不是性无能,而是爱无能。

我和别的男人是一样的。你用不着要挟一个无能的男人。”

姚秀思放肆地大笑起来:“来来,为你的无能得干一杯。”



正 文 25。岗位级别和工资的预估数据出来了

岗位级别和工资的预估数据出来了。没有通过人事部,是英界咨询直接打在保密纸上发到每个人手上的。所有人都似揣着一窝兔子,躁动难安。

普通级别以“Q”打头,管理层是以M 打头的,M1、M2、M3 逐层向上。分别被戏称为地铁某线。地铁五号线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赵建军。

胡朝静看了自己的,Q6 级,工资在原来的级别上加了一百元。

拿着保密纸,大家心里仍旧没底。因为,谁都不清楚坐标,没有参照对象。

比如胡朝静,她就不晓得,银行是怎么拿捏她的,加了一百元的工资,是表示什么意思呢?要她走,还是要她留。如果别人都加了千把块了,那么显然是请她走的意思,如果别人不但没加,还减少的话,那么就是请她继续为银行卖命。

和别人交流一下的话,明显是违反银行规定的。

正在胡朝静忐忑的当口,有人来找她交流了。

钱若尘还是乐呵呵状,他约胡朝静吃晚饭,在咸亨酒店。上文说过,一般人都不会请吃素的钱若尘下馆子,所以,他若是主动请你吃饭,说明他是有话要同你说了。

他们点了花雕老酒和茴香豆。钱若尘荤腥不沾以外,也是不碰烟酒的,但黄酒是例外,这是他多年养成的绍兴人习惯。他的口头禅经常就是一句:“花雕不算酒。是家乡的粮食。”

他说这话的表情,像一个特别质朴的农民。

胡朝静是有些贪杯的,她追求微醺状态,放松的,大胆的,还有一点缥缈的逍遥感觉。

但,只是微醺。

钱若尘的开场白很白,“来,Q6 级别的三月,只加了一百元的三月,加入我的竞选班子吧。”

胡朝静不由睁大了眼睛,不过,什么话都没有脱口而出。几年修为,她已经能够静静地等别人把话讲完。

“一百元,那跟没加一样啊。你该想想退路了。”钱若尘贪婪地呷了口老酒,酒烫得正好,辛甜适中,有股厚稠的香气。

胡朝静淡淡道:“我能退到哪里去?早就背靠墙壁站了。”

钱若尘笑了:“三月,你知道你哪里好?你就是没有那种十三点兮兮的乐观。”

胡朝静简直忍不住要叹气,她何尝不希望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安慰自己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但,事实证明,现实永远比想象要残酷几分,天不仅没有晴,还可能下冰雹。

钱若尘问:“你以为你与世无争,世界大战就打不到你?”

胡朝静道:“我做的工作对得起我拿的这一份钱。我只想继续这样的日子,也不行吗?”

钱若尘还是笑,他吃了几口干炸响铃,酥脆的豆衣呲拉拉地响,蘸着番茄酱。

胡朝静几乎知道答案了,心直直沉到了脚底,有些失望,有些寒意,又有很多认命。她拿起酒杯,问:“你是听到些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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