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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幸福没有味道-第4章

小说: 幸福没有味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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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解放军同志,你们放心,以后,这娃就是我的娃。老李还说当初他要是留在部队就好了呢。”
解放军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说:“我说老李呀,往后,关于今晚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就是前边的事也尽量少提。这女娃嘛,就说是你拣来的。我们也是为你们的安全考虑。”
爷爷和奶奶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什么也没说,只是连连点头。
解放军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四年后,狗蛋去村里的学堂读书,爷爷给狗蛋安了个官名——李解放。
那女娃就是我的姑姑,比我的爸爸李解放大一岁。爸爸上学堂的那天,姑姑和奶奶坐在院里,“咿咿呀呀”的纺车摇得正欢。




 第六章:煮豆燃豆萁

我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有一月天气就要出生时,爷爷就驾鹤云游去了,未曾谋面,我们爷孙俩便阴阳两隔。父亲李解放那时已经是一名人民教师,爱岗敬业,不到礼拜天绝不回家。而母亲和奶奶戏剧性的重蹈着祖奶奶和奶奶的覆辙,为当家的事演绎着重重矛盾。母亲那时随着生产队劳动,因为念了几天书,被提拔为小组长,可以美滋滋地被一群人围着,在劳动结束后记工分了。有年龄长一点的一边给母亲递工分本一边说:“你婆婆可是个厉害角色,瞧把娃磨得没一点生气。现在妇女解放了,谁家婆婆还管媳妇呢。”
母亲红着脸,在工分本上划拉着,心里一阵酸楚。旁边有人附和,有人窃笑,母亲尽量装着平静的样子,胸膛里腾起的怒火几乎把大脑灼成空白,划拉着工分的手都平添了些许颤抖。
放学回家,我乐颠颠跑向正收拾房间的母亲,说:“妈,给我五分钱。”母亲瞪我一眼说:“我欠你钱了。”我闹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我知道母亲是针对奶奶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记工分那一档子事。可母亲当时忽略了我的感受,忽略了我需要的那份亲情。村里人都说,我是在奶奶背上长大的。奶奶也的确爱我,那是一种霸道的爱,自私的爱。现在想来,奶奶背着我走村串巷,拜亲访友,还隐含着一份炫耀在里边。多少个晚上,躺在奶奶一年四季暖烘烘的土炕上,听着奶奶一个劲的数落着母亲的种种不是,我只是沉默地强迫着自己想着和小伙伴们一起快乐的情景,沉默地凝望着窗外月光投下的点点斑驳。在我童年的心灵里,种植的是对母亲的怨,对奶奶的恨。在那种爱里,我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离爱那么遥远。终于有一天,奶奶和母亲蓄意已久的战争爆发了。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父亲从学校回来,见奶奶不在,就问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妈呢?”
母亲说:“磨面去了。”
父亲说:“妈那么大年纪了去磨面,你闲在家里,象话吗?”
“我这人,本来就懒就笨的,你妈不放心,怕我把面磨到我娘家去了。”母亲对父亲的责怪倍感委屈,说话带上了刺。
“你自己不磨面还怪妈不对,纯粹是胡搅蛮缠么!”母亲的态度让父亲愤怒了,说话的同时脸也红了,眼也圆了,脖子上的青筋也爆得老粗。
“我胡搅蛮缠了,我敢吗?你看我不顺眼,让你妈给你找个好的。”母亲的积怨已无法收敛,对父亲的怒火充耳不闻,迎刃而上。
“你找死!”父亲扑上去,拽住了母亲的衣领。
母亲眼圈红了,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伤心,她没有理智般的嘶喊着:“找死怎么了?我还不如死了清净!你本事大,往死里打呀!打呀!!”
战争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开始了,父亲也失去了理智,手脚并用面对母亲瘦弱的身躯左右开弓,拳打脚踢,从里屋打到前院,从前院打到门上。母亲发疯的哭喊怒骂以及挣扎让我和年幼的弟弟胆战心惊。多年以后,当妻子说宁愿和我痛痛快快吵一架,也不愿过这平淡无聊,没有激情的日子时,我就想起了父亲母亲打架的情景,如果那样了,情还何在?不论是感情的摩擦还是家庭琐事,我都不想让妻子变成当年的母亲,我也相信不论那种方式的爱,都是无罪的。尽管我那时根本不知道,父亲到底爱不爱母亲。




 第七章:书香门第的教育现象

后来,当我成了一名教师,站在三尺讲台上,面对我的学生时,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曾经是教师的父亲对我的教育,现在可以说完全是一纸败笔。但抱怨已与事无补,我只能用反思来决定自己的方向。在那样的家庭,那样的教育,我没有被抑郁了纯属万幸。我从来没有发现父亲和母亲之间开过什么玩笑,一家人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过说说笑笑,一切都在平淡严谨里更替交错。
记得一位邻居和父亲开玩笑,父亲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我斗胆回敬了一句,却遭到父亲严厉地训斥:“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我非常恼火非常扫兴,可面对严厉的父亲,只能沉默。父亲也许是为了我好,可父亲不知道他抹杀的是一份童真,一缕激情。
记得有一天,我一个人在院里荡秋千,来了几个小伙伴,我们就一起玩起来。奶奶和母亲正在厨房蒸馍。玩得正高兴时,奶奶在厨房喊:“星儿,快来吃包子。”
我跑进厨房,拿了几个包子,准备和伙伴们分享。奶奶却先于我站在厨房门口,对我的几个伙伴说:“快往回走,看你妈叫你吃饭呢。”
伙伴们冲我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而我,只有懊丧地伫立在门口,任凭包子的热气冉冉腾空。
我后来一直想不通,父亲和奶奶当年在限制我和别人交往这件事上,是何等的异曲同工,连文化层次的差别也不能动摇几分。有时,我去同学家看一会电视,奶奶就会扯着大嗓门满村喊着我的名字,在同学及他们的父母的一再催促下,我只好悻悻而归。我也一直不明白,我的爱好文学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也许是长期的压抑需要宣泄,也许是无尽的孤独需要倾诉。
我上初三那年,父亲发现自己病入膏肓。父亲想瞒住家里,静静的等待死亡。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早已知道。那时,我就就读于父亲任教的初中。那一段时间,父亲睡得很晚,我有时从睡梦中忽然醒来,总会发现父亲泥塑一般坐在办公桌前,夹着一根卷烟,在烟雾缭绕中痛苦的思索,寂寞的煎熬。可当时我只以为父亲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并没有和病痛联系起来。直到有一个晚上,在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时,门被轻轻推开,我便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我同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心里还叨咕这会儿开什么会,三更半夜的。父亲进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位老师,对父亲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向床边走来,拉下被子看了看装睡的我。
“睡老实着呢。”父亲说。
那位老师掖好被子,说:“星儿都这么大了,你放心,有我们呢。”
“我丢不下老娘,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娘儿几个该怎么办啊。”父亲说。
“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心放大,想开些。要真那样的话,国家也会照顾。”
。。。。。。
随着脚步声的远离,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竖着耳朵也无法听见了。我在被窝里睁大着眼睛,好久好久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是真是假,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啊。然而,泪水已经悄悄地顺着我的脸颊滑了下来,凉凉的,冰冰的。




 第八章:父亲的遗书

时间不长,父亲一个人实在撑不住了,在母亲的陪同下,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父亲回来过一次,学校也跟来了好多人。父亲是回来看奶奶的。见了奶奶,父亲热泪盈眶:“妈,你别记挂我,就当我出远门了。”
奶奶老泪纵横,拉住父亲的手说:“瓜娃些,说的啥话,别往瞎处想,好好把身子养。”
很快,父亲就被扶上车,和奶奶洒泪而别。母亲夹着收拾好的包裹,又跟了去。从回来到离开,母亲只背着别人给我说了一句话:“照顾好弟弟。”
一月多后,父亲走了。他对奶奶就留下那么一句:妈,你别记挂我,就当我出远门了。而对我和弟弟,一句话也没说。父亲最后定格在我脑海中的,是我和弟弟去医院看他时,父亲在病房门口迎接我们,脸上挂着金黄透亮,慈祥灿烂的笑。父亲是因为我和弟弟的到来而欣慰,还是从我和弟弟身上看到了希望,我无法猜测。
父亲的遗书是一位老师后来给我的,让我好好保存。我看了看,又给了母亲。母亲看后,痛心疾首,趴在炕上哭得死去活来。父亲的遗书无非是说对不起母亲,家里一直很穷,让母亲受苦了,让母亲好好照顾孩子,孝敬奶奶,还说母亲如果有合适的人,让母亲能嫁则嫁,能招即招;让我坚强起来,帮母亲撑起家。在遗书的最后,父亲留给我一句警语: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勿论他人非。
我想起了多少个夜晚我从梦中醒来,父亲坐在办公桌前冥思苦想的情景。现在想来,父亲在那个时候就在写遗书了。夹着卷烟的手凝固住长夜,一动不动,桌上一定放着这个小本子,旁边也一定放着沾满父亲泪珠的笔杆儿。遗书,让母亲理解了父亲,前嫌也烟消云散。毕竟父亲是爱着的,他爱奶奶,爱妻子,爱孩子,更爱事业,可从古至今忠孝难两全,谁又能做到面面俱到呢?我觉得父亲真傻,没有遗书,母亲也许是另一种思维,另一种生活方式,遗书没能让母亲解脱不幸,而是让母亲选择了痛苦和等待。面对父亲的遗书,我反常的平静,在生活的长河里,遗书如何能把握方向,人情世故,遗书又能印证几分。
母亲当家了,是用父亲的死换来的。
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此情此景,我也必须让自己长大。我和母亲咬紧牙关,在太阳的一升一落中挣扎着。母亲对自己说:别倒下,孩子大了就好了,芥菜也会开花的。我对自己说:李星,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撑起这个家。




 第九章:我是竹竿上的猴子

三夏大忙,腥热的阳光喷洒在金黄的麦浪中,乡亲们一个个弄得秦琼敬德一般,一绺绺汗水被收获的喜悦浇铸得五彩缤纷。母亲和我在热火朝天的劳动号子里,鼓着吃奶的劲,在太阳下和黄土地殊死搏斗。往场里卸麦捆时,母亲说:“刚在地里装车时,我忽然晕了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站了会儿劲儿又过去了。”我说:“那这回你就别去了,回家歇歇吧。”母亲说:“我不去,你行吗?”我说:“行。”可母亲还是坚持去了。我也真想体验体验母亲说得那种晕的感觉,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让大脑变成一片空白,感觉一定会不错。
那几年,外公都会到我家来帮着我和母亲度过农忙时节。在场里摊好麦子,我让外公和母亲歇着,自己去找机子碾场。带着碾子的拖拉机跟前好多人都在等。等机子转过来,人们都用手势或者用语言向机主强烈地表达着接下来给自己碾的意思。我也拼足劲,大声喊着:“叔——叔——下来给我家碾。”
机主对谁都一边开车一边点头笑。
终于等到这家碾完了场,拖拉机从麦场开了出来。人们一涌而上,和机主拉拉扯扯,互不相让,其中一人干脆上了车,把机主掀到一边,自己开上了。人们虽然不满,但都没生气,嬉笑着骂那个人是个二锤子货。我追着车,喊着:“叔!叔!我家也等着呢!”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人们是在笑我的无能还是狼狈,我不知道。但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一只爬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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