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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蔡康永的说话之道-第4章

小说: 蔡康永的说话之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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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对方诚实的回答。

如果问题这么尖锐,可以试着把心里假设的事,倒推回去两三步来问。比方说,小戈假设对方在吸毒,倒推回去两三步:吸毒是因为不快乐吗?不快乐是因为离婚吗?如果小戈是这样倒推的,那他可能可以先问对方:「离婚以后,是不是过得很痛苦?」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柔和,是朋友会问的问题,比较不像「你是在吸毒吗?」这种问题,太像审判者或警察问的问题,指责意味太强了。

如果小戈的推论大体正确,他的老同学真的离婚以后,心情很痛苦,为了逃避痛苦,躲进了吸毒的世界,那在这时再问到「所以你有在吸毒?」这样的问题,对方就不会那么难以承受,他知道你是关心,而不是在审问。

说实话,如果你不是那种老是认为「我才是正常人」「我才是社会的中坚」的人,就比较不会理所当然的永远用充满优越感的轻蔑态度去看待辍学的人、上瘾的人、脆弱的人,也就比较不会太粗鲁的直接质问别人某些尖锐的问题,而比较会采用谈话的方式,来试着了解对方的处境。

另外,在公事上,必须问出尖锐的问题时,我建议拿「抽象的第三方」来当替死鬼。

比方说,老板做出了很蠢的决定,你想提醒老板这个决定很蠢,你就可以把你要问的问题,推给老板「比较没辄」的第三势力。例如:「老板,全省的经销商他们叫我来请问您,如果你海报印这么大,他们要贴在哪里?」这类的问法。

我访问过一堆大官,当我要问这些大官某些尖锐的问题,比方说贪污的传闻、性骚扰丑闻等等,我也会抬出这种「第三势力」来提醒受访的大官,例如:「您就任即将满三年了,媒体记者们在报导您的政绩时,恐怕也一定会提到,一直都没有得到您亲口澄清的,有关两年前的那则收贿事件的传闻……」

还有一种说法,可以尽量把对方听来刺耳的,有审判味道的字眼,改成用一些「具体的陈述」,例如:「蔡教授,同事都在传你的论文是抄袭的……」可以改成:「蔡教授,我们收到这份英国的学术期刊,上面这篇论文,跟你上个月发表的那篇,内容上重迭的部分,大概有五千字……」

虽然用字比较多,但也显得比较具体,不像是直接指责对方,而是要求对方就事论事。

问题也许尖锐,但并非出于恶意。什么都不问,放给它烂,让老板毫无准备的被全省经销商嘲笑,让教授在网络上被骂到狗血淋头完全溃不成军,让官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陶醉、像金鱼活在漂满自己排泄物的金鱼缸里面,一直吃进去再拉出来,这才是懒得管你去死的冷漠吧。

人生难免出现尖锐的问题。逃得过就逃,这是我们的天性,但逃不过的话,就处理吧。

Lesson12 适度的挑衅,绝对能让谈话热络

古古有个同学,是墙头草的化身,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说好。明明是戴金镯子的欧巴桑发疯穿了整套英国女王才穿的粉蓝套装加粉蓝帽子,她也称赞有品味。明明不该骑上人行道的脚踏车叮咚叫她让路、她也乖乖让路。明明就节奏慢到让人以为是放映机卡在定格上的大烂片,她也说其实还不错呀。明明就应该坐牢到就算头上长出灵芝来都不够久的大坏蛋,她也说得出其实也蛮可怜。

也许有人以为这种像鼻涕虫一样的滥好人,是很好的谈话咖,因为她永远不会唱反调、应该跟谁都聊得来。事实上呢,根本没有人想跟她讲话。跟这样的人讲话,就像对着墙壁练习挥网球拍一样,如果你是想苦练「如何靠自己一个人完成一百场谈话」,那她倒是很好的练习对象。

你看每一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台下前两排坐的全是好莱坞的风云人物,平常一呼百诺、喊水结冻,可是每年典礼的主持人,一定会挑当年最红的两三位来开点恶作剧的小玩笑,整型整到这场戏跟上场都不连戏了啦、离婚付的赡养费比演过最卖的电影的票房还要高啦,这类当事人苦笑但全场大乐的玩笑话,尺度的拿捏确实微妙,但无论如何奥斯卡是不会请一位对全场贵宾歌功颂德、唯命是从的人来主持的,因为那样典礼一定沈闷的,像坐在网球场边看一个选手跟一面墙壁对打一样沉闷。

适度的挑衅,绝对能让谈话热络,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意见被重视、被探讨,而不是被一个完全没原则的人敷衍了事的点头称是、应付过去。

「陌生的富豪,向一对缺钱的年轻夫妻提出条件:三千万台币,丈夫把妻子让给富豪一个夜晚,接受?还是不接受?」像这样的电影故事,大家讨论起来,就会显现每个人不同的个性、价值观。「世界末日来临时,有一艘大船可以搭载一千万人,你觉得你应该拿到一张上船的票吗?」

这些问题,如果真的要面对,实在很考验。所幸愿意花三千万台币买一夜的富豪不易遇见;不必等到世界末日,人生也早已充满各种三灾六难,拿到船票的那一刻,说不定你马上心肌梗塞呢!但这类很直接的问题,很能激发大家参与。至于气氛是否愉快,会不会演变成太剧烈的争论,那是要走着瞧的,但总比老是聊艺人的八卦或哪家店在打折,要能够增进对自身以及对朋友想法的进一步了解啦。

有个小小的提醒,如果你很坚持你愿意为三千万,让出尊夫人一夜,留神回府之后,尊夫人罚你睡沙发五夜。

Lesson13 不想交浅言深的话,应该避开的地雷

小戈今天第一天上”统计学”的课,上着上着,觉得教授长得很奇怪,又一会儿,发现隔壁坐的同学长得很漂亮。小戈正想着要怎么跟这位漂亮同学搭讪,刚好下课铃响了。小戈赶紧抓住机会,对漂亮同学露出白牙齿一笑,说:”刚刚上统计学这个教授,长得好奇怪喔,整个人像马铃薯一样……”

漂亮同学看了看小戈,说:“他是我爸爸。”说完就拿起课本走了。

人生处处有地雷,如果你没有被炸到,那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踩到,不是因为你那区域这么好都没地雷的。

在大人的社交圈里,有时连问候对方的另一半,都变成高危险的问候语。因为婚姻或伴侣这些关系,都挺脆弱的,随时会有变化。如果在一位女性濒临离婚时,问候她:”你先生很好吧?”不管这位女性是否坚忍不拔,总归是件残忍的事。而且,更倒霉的是:你可能会莫名其妙地从此变成这位女性眼中的讨厌鬼!她可能觉得你语带嘲讽,可能觉得你的语气是在可怜她,可能她觉得你知道了些什么她先生外遇的传闻,而再也不想见到你……

当然你是无辜的!但谁叫你要走进地雷区?你为什么不聊聊正在流行的电影?(除非你真那么倒霉,正在流行的电影刚好又是讲外遇离婚。)

在这件事情上,请不要模仿我们这些访谈节目主持人的作风。我们做访谈时,常常在扮演谈话的探险者。我们的工作就是交浅言深,就是迈开大步在地雷区中奔窜,看看引发地雷时,是谁被炸到!这是观众看我们的原因,但这是表演,不是现实世界。

我们有主持人的工作身份做护身符,但一般人在生活中,可没有这样的护身符。我们录完影以后,是可以斟酌剪辑,降低伤害的,但现实世界里一言既出,是没办法剪辑的。别人心里一旦对你有了芥蒂,化解起来总是要费一番工夫,何苦?

第一,对方狠容易有苦衷的、不方便对不熟的人说的。第二,是对方狠容易有强硬立场的,谈起来容易起争执的

Lesson14 硬生生的报出数字,是很难给人留下印象的

「小戈,你是哪一年生的?」古古问。

如果小戈照平常那样回答他是哪一年生的,虽然未必不好,但毕竟就只是一个数字,除非刚好古古对这个年份本来就很有印象,要不然,大概小戈说过,古古就忘了。

「小戈,你是哪一年生的?」

「我出生那年,麦可杰可森出了那首《Beat It》喔!」(顺便唱两句)

「真的!这首歌超棒的!」

「对啊,可惜歌红我不红!」

「哈哈,又不是你唱的!」

这当然是小戈在高攀麦可杰克森,但反正高攀也不用交钱。不过要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是需要事先为自己做一点功课,而且要视讲话的对象,而改变你高攀的对象。如果小戈是去一家人寿保险公司面试,面试的是满头白发的长者的话,那可能就不用《Beat It》,倒是可以试试「我出生那年,竟然同一年有两位大明星过世耶!英格丽褒曼和葛莉丝凯莉都是那年夏天死的!两个人只差了十六天!」

(当然,这也很危险,可能白发长者还比较熟麦可杰克森一点也说不定。而且,面试时对长者说有人死掉这种事……不过,既然是人寿保险公司……)反正啊,硬生生的报出数字,是很难给人留下印象的。小戈如果对古古自我介绍时,用了《Beat It》这一招,可以想象下次古古和别人提到小戈,或者是新闻又提到《Beat It》这首歌时,都会发挥效果的。

这一招,还可以避开一些讲出口会有点尴尬的答案。照礼貌来讲,就算很熟的人,也不见得可以任意聊起对方收入数字有关的话题。但是,这是一个白目者意识高涨的时代,白目的人越来越理直气壮的活着,就算初次见面,直接问对方收入的状况也不再那么罕见了。

「那小戈你一年可以赚多少钱啊?」除了「关你屁事」之外,小戈也可以用一些不算隐瞒,但也不太具体的回答。

「如果去杜拜住那家最贵的帆船旅馆,大概可以住一个礼拜吧……」

反正也没讲是住哪一级的房间,而且,这种答案就像乌贼喷出玫瑰色的烟雾一样,也许可以混淆白目发问者的注意力,把话题转向旅行啦,住过哪些旅馆的趣事啦,这些比较浪漫的事情。另一方面,也顺便展现一点你的「国际视野」啦。

你可能会问我:「我为什么要跟白目的人聊浪漫的事?」

我的回答是:「那你就用『关你屁事』那四个字好了。」

Lesson15 是去应酬,不是去打牌,谈话空档是很重要的

小戈表面上喜欢看篮球赛,但实际上他更爱看中场休息时,穿得很少的拉拉队辣妹们踢腿跳舞。对小戈来说,篮球赛的空当,比篮球赛更重要。

小戈不算是怪咖(怪人),很多事都是这样,空当比较重要。

你看电视节目,播广告时你认为是空当,跑去上厕所;但对电视台来说,对制作人来说,被你当成空当的广告,比节目本身重要多了。没有那些广告,就没有钱做节目给大家看了

对我爸爸这样的老派上海人来说,为了节省时间而发明的电动洗牌麻将桌,大概也会被认为是”本末倒置”的错误发明。因为每打一把牌,中间搓洗麻将牌的时间,正好用来稍微”谈一点正事”。其实那一点点洗牌的时间,也只够随口探问一下对方对某件事的态度或进度,但这对我爸爸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很够了,大概等四圈麻将的休息时间,或者晚饭前后再确认一下,事情就原则上讲定了。

所以,对我爸爸来说,打牌的输赢不重要,打牌的空当,输赢反而更大些。这应该是为什么他们喜欢说打麻将是”去应酬”,而不是”去打牌”的意思吧。

谈话、谈天,其实也是一样,空当是很重要的。没有留下空当的说话者,连续讲三分钟就让听的人头痛死了,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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