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汉魏文魁 >

第220章

汉魏文魁-第220章

小说: 汉魏文魁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如张既所说:“府库之钱,一来自山林池泽所出,二便来自于贸易……”山西是座宝库,地下矿藏无数,但除了铜、铁等有限的几种以外,这年月的人们并不怎么知道开发利用,而是勋也只是一介文科男而已,虽有地理、化学的基础知识,却完全不懂得如何勘探、挖掘和利用矿藏。

天幸被他发现了煤炭,这东西可有用啊!原本郡府和各富户铸造铁器,多用木炭,那玩意儿价贵不说,产量也不高。要是能够换成煤炭,则既可省下烧炭的成本,又可外销别郡,一来一去的,必然能够赚得不少的收入。

于是是勋便派遣曾二狗返回壶口山采煤。他在返回安邑以后,也立刻下令,今后各县官府打造铁器,以及越冬取暖,全都换成烧煤,再以煤炭向各大户和外郡交易粮食。仓曹掾戚喜回去摆了好几天的算筹,得出结果,郡中以此收入募兵,可多得四千人也。

是勋心说加上郡内原本的机动兵力,那也才不过六、七千之数啊……算了,聊胜于无吧。于是即日发榜招兵,定额六千,为十二部,分左右二军,以夏侯兰和孙汶任左右督。

时光流逝,很快便迎来了建安三年的腊月,是勋来到河东已然三月有余了,政务全都上了正轨,六千兵马也皆募足,趁着农闲,与服役的土兵一起加紧训练。年关将近,他分外思念呆在许都的妻儿,曹淼等都有信来,报说家中一切安好,但他心里却总是不踏实——袁绍应该不会趁着年节发起突然进攻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回家过年呢?

只可惜,这一切全都是悲摧的妄想。

腊日前一日,是勋接到来自司空府的通报,朝廷已经正式下达了对公孙瓒的赦令,随即袁绍遣使上奏,说既然冀州的战事终结,他将亲率大兵入许,以卫护天子。曹操当然答复说你要来可以,带大兵就不必啦——随即写信给是勋等外镇将领,说瞧袁绍这意思,是要找借口动兵了,卿等须得仔细。

是勋接到来信,不禁背着手绕室徘徊,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段话来:

“师出历年,百姓疲弊,仓庾无积,赋役方殷,此国之深忧也。宜先遣使献捷天子,务农逸民;若不得通,乃表曹氏隔我王路,然后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治器械,分遣精骑,钞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三年之中,事可坐定也。”

这是在原本的历史上,官渡大战之前,田丰、沮授给袁绍出的主意。后世分析起来,这一战略谋划是相当高明的,一方面大兵压境,威胁曹操兖州腹心之地,同时“分遣精骑,钞其边鄙”,迫使曹军疲于奔命,假以时日,双方的势力比将会拉得更开。

在这条时间线上,曹操的势力已经隐隐赶上了袁绍,加上公孙瓒并没有被彻底平灭,那么审配、郭图等人“以明公之神武,跨河朔之强众,以伐曹氏,譬若覆手”的屁话,也就很难出台啦。袁绍自称将亲率大军前往许都,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借口,就等着曹操拒绝哪,便可“表曹氏隔我王路”,正式翻脸开战。

因而是勋写信给曹操,说:“吾恐袁绍之谋,乃欲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船,缮治器械,分遣精骑,钞我边鄙,令我不得安,彼取其逸……”就抄史书上的成句,请曹操一定要预加防范。

随即掷笔长叹:估计元旦前后便会开仗,我肯定是回不了家,见不到亲人啦……

想到这里,突然又没来由地一个冷战——“抄我边鄙”?正如昔日荀氏叔侄和郭嘉所言,曹家两大软肋,一是琅邪,一是河东,袁绍想调动曹兵,使疲于奔命,好方便他在大后方冀州、幽州积攒实力,等待雷霆一击的机会,很可能就会派兵攻打二郡。要命了,这兵才刚开始练,倘若高幹挥师杀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东线有匈奴给挡着,北线可还空虚哪,不行,我必须得跑一趟蒲子、北屈二县,做一番实地勘察不可。

ps:今晚争取二更,请期待。顺便快月底了,求票啊!

第十四章、黑心煤窑

建安四年春,才刚过了年,是勋就带着张既、夏侯兰、孙汶三人,自安邑北上,渡过汾水,向河东郡的北部二县进发。夏侯兰建议说:“高幹若自北路杀来,可有二途。一乃沿汾水西南下,则我当与匈奴并拒之;二乃自蒲子、北屈二县南来,则汾北的冀亭、皮氏,为不得不守之险要。若能阻敌于汾水以北,则安邑无忧矣。”

战略统筹并非是勋所长,但经过前一世对各种史料的研读,以及朋友之间、网络之上的多年纸上谈兵,他在这方面的见识便已然超越这时代绝大多数士人了。故而以他的能力,很轻松就能明白和理解夏侯兰所言,当即点头,便在渡过汾水之后,留下张既在冀亭筑城——皮氏本有县城,行文其令加固城墙,谨慎防守便是。

正如夏侯兰所说,只要能够守住汾河北岸这两个要点,则安邑等腹心之地便不虞有失,至于北方那两个县,要是情况不妙,干脆迁徙人民,坚壁清野,把土地都放空给袁军算了。

啊等等,我还有矿场在壶口山呢……恐怕亦不得不壮士断腕,泣血而舍了。

想到矿场,他便下令略绕一绕路,先前往壶口山勘察。等到了地方,曾二狗恭敬远迎,随即便领着是勋去查看挖煤情况——只见山中数座矿洞相连,不时有满身漆黑、骨瘦如柴、目光空洞、精神萎靡的苦工背着竹篓从洞中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他不禁转过头去再瞧一眼曾二狗,只见这家伙比初见时要白皙了很多,面色也显红润。甚至都隐隐地有小肚子朝前鼓出。估计原本这厮也是亲自下矿劳作的。自打从是勋手中接收了近千名苦工。那就彻底转变为光劳心而不劳力的工场主啦。

这简直就是一黑心小煤窑啊,曾二狗就是黑心煤老板哪……

打听之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曾二狗的煤矿已经采煤近七万斤,平均每天两千多斤——还不包括前期开掘矿洞的时间,但交给他的苦工,也已累死、病死了将近一百多人,平均每天死三个。是勋不禁暗中喟叹。自家未上战场,脚下便已累累白骨了,虽是无奈之举,却终究无法释怀。当下不忍再看,转过头去便待匆匆离开。

可是正如上回在临汾县中偶尔发现煤堆一般,他才要走,却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眼角余光所及,发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当下抬起马鞭来一指:“此人为谁?”

原来矿洞外一棵大树下,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有个年轻人穿着短衣,姿势非常标准地屈膝跪坐在席上。苦工们背了煤过来。请他验看了,便发给一枚竹筹。是勋所指,正是此人。

曾二狗赶紧跟过来解释说:“这些工人,每日要掘出二十筐煤,集全了二十个筹,才有饭吃……”

是勋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吾问此人为谁?哪里来的?”

他当然知道发竹筹是在计件,也明白曾二狗找个人协助管理、发筹,乃情理中事。才到矿洞附近,他便看到这个发筹人了,当时并未在意,但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却偶尔瞟见那人于闲暇之时,竟然手捧一卷竹简,摇头晃脑地在诵念——这是个读书人呀,曾二狗是从哪儿找来的?

曾二狗回答道:“此人名叫贾车,便是长官所赐之人,才挖了一天的煤,便吃不得苦,寻我告饶,说他识文断字,又通算术,可以为我计筹。小人见他老实,测验之下,果有实学,也便允了。至今倒是未出任何差错。”

是勋听了这话,不禁眉头紧皱,背着双手,三两步便走到那贾车面前。贾车见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施礼。是勋开口便问:“汝叫贾车?”

“上官恐误听了,小人名叫贾衢,通衢之衢。”

是勋直截了当地问道:“昔日吾出汝等平阳,在临汾县中,凡识文断字或有它一技之长者,皆拣选出来,无能者才送来掘矿。汝既能识字,好读书,如何倒来了这里?”

贾衢微微苦笑,回答道:“为替家内兄也。”

原来临汾县令朱彦做事挺认真,他在统计难民的资料的时候,对于那些自称识文断字的,全都要当场测验。贾衢的妻兄名叫柳孚,本来也是个读书人,但在给匈奴人为奴的时候,被打伤了手臂,又向来高度近视——正因如此,在匈奴人看来纯是废物,所以才会把他交给是勋——加之胆战心惊之下无法读写。贾衢听说无所长者都可能被驱出河东郡去,故而假冒其名,帮忙通过了测试。最终柳孚被分派去某县做官役,贾衢却被送来了黑煤窑。

讲完前因后果,贾衢最后长叹一声:“若知要来此不见天日处,余昔日必不敢为此也。”

是勋注目贾衢,捋捋胡须,不禁对这个年轻人感起兴趣来了。并不在于贾衢能写会算——这年月识字的人虽然不多,但混迹士人群中的是勋,还真不会把普通读书人当宝贝——而在于贾衢见到自己以后,态度虽然恭敬,但是绝不卑屈,回答问题思路清晰,言辞便给,便颇有当日张德容在左冯翊时的风采。不想草野之间,还有这般人物,其名虽不著史,却亦未可小觑啊。

“汝是哪里人,表字如何称呼,如何陷身匈奴之中?”

贾衢答道:“余乃襄陵人氏,本亦县内显族,惜少孤家贫,因而往依外兄于平阳。匈奴占据平阳,不幸被掳为奴。小字梁道。”

“贾衢贾梁道?”是勋略一沉吟,已知究竟,不禁微笑起来,“汝可愿入我门下么?”

贾衢之名,是勋几无印象,但加上本籍襄陵。其字“梁道”。脑海中的零碎片段也便得以拼合起来了。史书曾言。此人少年时与同辈游戏,即好模仿军伍之事,其祖父贾习异之,云:“汝大必为将。”口传其兵法数万言。

长大以后,贾衢自河东小吏做起,历仕曹操、曹丕、曹叡三代,官至豫州刺史,曾经力挫孙权。救出了被围的大司马曹休,死后谥为肃侯。《三国志》中,即以扬州刺史刘馥、兖州刺史司马朗、扬州刺史温恢、并州刺史梁习、凉州刺史张既,与此贾衢等六人合为一传,誉之为“精达事机,威恩兼著,故能肃齐万里”,实汉魏之际的名臣也。

当然啦,史书上并未用贾衢之名,这人后来改了名字。叫做贾逵,而其长子。便是后来司马家的第一忠犬——贾充贾公闾。

是勋心中暗自得意:“吾昔荐刘元颖,关中得张德容,不想今日又得贾梁道,此莫非天意乎?”

是勋自认为并没有什么王霸之气,即便官居侍中,守牧河东,真正有骨气的士人,也不会一闻其名就纳头便拜,如同很多不靠谱的穿越小说那样。然而贾衢被送来矿上,做个小小的计筹员,还每天看到会有死人被抬出去草草埋掉,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突然间光芒闪现,郡太守竟然要收自己做门客,那还有不满口答应的道理吗?为脱苦海,骨气啥的也便只好抛诸脑后了。急忙下拜:“愿为主公效死!”

是勋当即就带着贾衢上路,并且很快便为自己能够发掘出这个人才而感到欢欣不已。原来贾衢虽然家贫,贾氏却是襄陵大族,亲朋故友遍布河东郡内,故而他少年时代,各处访亲、游历,对于郡内的道路是很熟悉的。是勋此番北巡蒲子、北屈二县,自然也找了向导,但那些向导多为兵丁、小吏,除了识路外别无所长,不似贾衢,各地的风物、人情,乃至历史、掌故,全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使得是勋旅途绝不寂寞。

自壶口山北上,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