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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的青春谁做主-第42章

小说: 我的青春谁做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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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人闻讯集中到医院,钱进来从全麻苏醒过来,高齐第一时间给他做了知觉测试。当高齐走出病房,不用抬眼就知道老老少少几个女人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检查过了,状况和我预计的差不多,两臂和双手逐渐恢复知觉,可以撤掉呼吸机自主呼吸,但下肢……没感觉。”
    杨杉的心往深不见底的地方下坠、下坠:“哪儿以下?”
    “还要再看,休养几天再拍个片子,那时就能清楚了,可能是胸,好点就腰以下。”
    “你是说,腰以下肯定不行了?”
    “临床上可以肯定,因为影像学上早就显示清楚了。”
    杨家一片静默。
    “别灰心,位置不算太高,将来通过康复训练,做到完全恢复上肢活动功能,甚至借助步行仪重新站立,也不是没有可能。进病房看看他吧,人别太多,别让他多说话。”
    “他要问起,怎么对他说呢?”
    “他逐渐恢复知觉,瞒不了太久,你们自己看选择一个什么时机告诉他合适。”
    郎心平:“咱们商量一下,谁进去跟他说?怎么说?”
    杨尔:“最好先别说真话,能拖一阵子是一阵子。”
    杨怡:“我也这么觉得,现在说可能对他打击太大。”
    杨杉摇头否决:“你们不了解钱进来,不可能瞒住他,我进去跟他说。”
    生命里总有一些这样的时刻,肝肠寸断,可必须挨过。在青春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时,钱小样有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感受,例如:自己突然间失去率性而为的权利,想望风而逃,却必须迎头而上。她的意识想狼奔豕突、觅个地缝钻进去、永不露头,脚步却亦步亦趋,跟随母亲来到父亲床前。
    杨杉伸手握住钱进来手,对他微笑:“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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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感觉,算好?还是坏?”
    “妈、大姐、二姐、青楚她们都来了。”
    “这是给你爸的待遇啊,我这出回马枪,把她们惊着了吧?”
    “别贫了,大夫让你少说话。”
    “那不可能,我人死了,嘴还动呢。”父亲看见女儿脸上有种素未谋面、极其陌生的怯懦,不敢近前,“闺女,你站那么远干吗?别怕,我现在想打你也打不了。”
    样心先一松,为父亲苏醒后依然故我的玩笑;随即却抽得更紧,他知道自己状况后,还能风格不变、一直乐天下去吗?
    “怎么个情况,你们娘儿俩跟我说说吧。”
    “颈椎5、6节骨折、错位,伤到骨髓,给你做了颈椎复位固定手术,给脊髓减压,手术很成功。”
    “那为什么还是动不了?杨杉,你在我腿上掐一下。”
    杨杉不动。
    “小样你,快,使劲掐我一下。”
    样挨不过去,掀开被单,在他腿上敷衍一下。
    钱进来眼神黯淡下来,一声叹息:“什么感觉也没有。”
    样反过来握住父亲:“爸你看你手劲儿还那么大,估计掰腕子我还赢不了你。”
    “净挑没事儿的地方说,你这叫避重就轻。样儿,你是护士,爸也不是医盲,疼和麻都不可怕,怕的是没感觉,对吧?脊髓损伤不可逆,对吧?”
    答案显而易见,但此刻“对”像被从字典里抹去一样,小样死活吐不出它的音。
    “手术效果比预想好,医生原来担心状况会很糟,结果你两臂和手都没出问题,说不定过一阵子腿脚很快就能逐步恢复。”
    “媳妇,咱两口子一辈子直来直去,你一兜圈子我就能看出来,直说吧,我下身以后还能动吗?”
    “高齐说情况还挺乐观,以后即使有些部位活动不便,也可以通过复健……”
    “明白了,就是瘫了。”
    “爸,就算腿脚暂时动不了也没什么,你身体素质好,只要坚持复健,肯定能恢复,以前电视里不总介绍一些瘫了又重新站起来的人嘛……”
    钱进来拦腰斩断女儿的话:“安慰词儿留着以后再用,我现在不愿意想这事儿。高齐在吗?让他给我打针能睡觉的药。反正动不了,躺着胡思乱想还不如睡呢。”闭眼闭嘴,把交流的门反锁。
    高齐只能依言行事,以这种方式度过这样的时刻,让所有人在阵痛间获得片刻喘息,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杨杉被郎心平带回家强迫休息,杨怡、杨尔姐儿俩躲进厨房,背后议论钱家一夜间的变故。
    杨尔:“大姐你说,咱家是不妨男的呀?你看赵志华走得早,李博怀也和我离了,就剩一个独苗儿钱进来,又这样了。”
    杨怡:“别瞎说,咱爸算正常生老病死。”
    “那撑死把老太太刨除在外,咱仨还是妨。没准我离婚还救了李博怀一命,天哪!那青楚小样霹雳不会也……”
    “你别乌鸦嘴;回头再传到周晋耳朵里。”
    “你怕他因为这个不要青楚?”
    “呸呸呸,别说得那么邪乎。唉,小样这孩子也忒混了点,非把她爸闹成这样才老实。可我琢磨,这事也不全赖她。”
    “那赖谁呀?”


    “赖教育啊!你说我们青楚怎么就从来不干没谱的事?那是我教育得好,从小到大,升学、读研、找工作、恋爱,就没一件事让我操心。”
    “得了吧,哪个节骨眼上你不跳脚出主意?哪回她听你的了?”
    “甭管听谁的,反正她总能做出正确选择,归根结底,就是我底子打得好。”
    “但我觉得你对青楚干涉过多,什么都管,她找个男朋友,你比她还起劲,一会儿高齐好,一会儿周晋好,这事你说了算吗?对孩子该放手就放手,事无巨细替她操心,结果往往适得其反。你看我,早早就把霹雳送到英国去,放手让她自己锻炼、成长,当然,前提是我基础教育搞得好。”
    “我看你家霹雳是个蔫有主意的主儿,你只管放手吧,将来不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呢。”
    “好哇,我就等她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呢。”
    “杨杉没把基础教育抓好,所以小样越来越不像话。当然了,这也跟她家的经济条件有一定关系。”
    “经济条件不好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当初非挑那么个人,现在瞎了吧。”
    “所以说啊,能什么都让孩子自己做主吗?不能!当妈的必须用宝贵经验影响她们,你说杨杉当初要听了咱妈的话,现在至于这样吗?对小样她倒是吸取了教训,可也干预得不够彻底,结果是当闺女太拧、不听老人言,当妈又太软、没树立起权威……”
 第14章02
    俩人从别人的无妄之灾升华到自己的教育理念,从他山之石可攻玉引申到一览众山小自吹自擂,只用几回合就完成由浅入深的跨越,可惜话题被郎心平腰斩。
    “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扯闲篇儿?唉,24小时前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现在那娘儿俩脑袋里肯定一团乱麻,她们乱,咱不能乱,得替她们分担,能帮多少是多少。”
    杨怡:“您说怎么帮?”
    杨尔:“那还能怎么帮?妈意思是让咱出钱呗,这是最大一个忙。”
    郎心平:“不是我非让你们出钱,杨杉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姐们儿最清楚,我算着她家撑死也就几万块存款,一个手术折腾个底掉,以后还要源源不断往里扔呢。”
    杨怡:“那还不是个无底洞啊?”
    郎心平:“所以我们就更得帮衬,家庭是干吗的?就是一合作社、互助组,一人有难,八方支援,我不给你们规定数目,反正我准备先拿出两万,以后需要再添。”
    杨尔:“那我翻倍,拿四万。”
    杨怡左看看、右看看:“这就募捐上了?妈,虽说你没给规定数目,可这……还是有点强行摊派的意思。”
    杨尔:“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不就不想出太多吗?又怕我们显得你吝啬。大姐,你买房钱都省了,拿出个万八千给老小,将来万一你有难,不也能指望上我们吗?”
    杨怡:“你能别替我展望那天吗?我也没说不出哇,关键是一下拿出那么多,我不比你,不是款婆,掂量掂量不也正常吗?”
    杨尔:“多是跟人家遭的难成正比的,要就一感冒,保证一分钱不用你出。”
    郎心平:“杨尔,别那么跟你姐说话,这时候拿多拿少都是雪中送炭,杨杉保证不跟咱计较,也不会在心里比较谁多谁少。但杨怡,我觉得自己必须出这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家是中国人几千年赖以生存的条件,是每个人的安全伞、保护罩,是心里的底,什么都没了,还有家,就不至于一无所有。对家庭的理解,决定对家人的态度,如果是以情分为出发点,即使只拿一千,也不算少;但出发点如果是义务,那掏一万也不算多。两种态度都没错,拿多少,我都替杨杉谢谢你。”
    杨怡:“那我……就出一万五吧。”
    杨尔:“还五什么,两万凑个整,跟妈看齐。”
    杨怡:“两万……就两万。”
    郎心平:“回头我建个账户,你们把钱都集中到我这,一起交给杨杉。”
    青楚留守医院,见小样眼睛直勾勾,凝固在对面墙上,顺她目光望去,发现视线终点是面挂钟:“看什么呢?”
    “钟,我想爬上去,把它拨回到30小时前,重新来一遍,你说有可能吗?”
    青楚攥住小样手,感同身受:“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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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我保证老老实实跟他们回宁夏,再不离家出走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知道,就几秒的事儿,一切都改变了。昨天以前我还坚定地认为:在理想面前,错误和谎言都微不足道,现在面对错误,理想才微不足道。”
    “小样,这是个意外,是偶然。”
    “不,不是偶然,我知道坚持自己得付出代价,但没想到代价在我爸身上,还这么大,我光想着自己做主,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后果,我情愿牺牲个性、牺牲自由、牺牲爱情。可现在就算牺牲了,也换不回我爸的健全。”
    所有青春都有追悔莫及的时刻,在错误后、伤痛后、醍醐灌顶后、知耻近乎勇后,破茧而出的才是成熟。当终于能用“成熟”这词汇形容自己时,透过依稀尚存的伤疤,依然可以忆起丝丝疼痛。
    深夜,青楚陪小样回家,郎心平、杨怡迎上来,唯独不见杨杉。
    青楚:“高齐不让我们在医院干熬,让我把小样带回来,她连轴转,都一天一宿不吃不喝没睡觉了。”
    郎心平:“那赶紧洗洗睡吧。”
    杨怡:“要不大姨给你弄点吃的?”
    样却径直走向母亲房间:“我要对我妈说几句话。”这几句话一直堵塞住她的喉咙、呼吸道乃至胸口,不说出来将无法呼吸。小样推开房门,进屋就双膝跪倒在床前,“姥你们别拦着,妈,现在这里没外人,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因为心力交瘁,杨杉归于平静:“我没劲,该打的都打完了。”
    “妈,你别轻易饶了我,我保证自己犯的错,自己弥补。”
    “怎么弥补?你能让你爸站起来吗?能吗?”
    样无言以对。
    “你们年轻,觉得什么都那么轻易,犯错容易,改错更容易,你们不知道有些错一旦犯下,永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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