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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火符-第18章

小说: 火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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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的震悸之后,金经魁不由眶毗欲裂,怒火攻心,他指着玄三冬厮吼:“姓玄的畜牲,你你你……原来你竟是使诈!”

玄三冬嘿嘿一笑,扬脸向天:“兵不厌诈嘛,使诈又怎么样?我叫你们心黑手辣,赶尽杀绝;他娘的皮,你们列位做得出那个狠,老子就办得到这等毒,对姓池的,我也一样够慈悲了,不是么,加把劲,让他少受罪,只一下就送他上了西天啦!”

金经魁面容扭曲,话从齿缝中迸出:

“玄三冬,就凭你如此阴损残暴的心性,便不能宽容于你,我会一刀一刀的将你凌迟碎剐,我会一片一片切割你的身上人肉,玄三冬,你必须死,而且要辗转哀号,受尽痛苦的死!”玄三冬皮笑肉不动的道:“这是你的说法,办不办得到还要看我甘愿与否,老子不是块木头,岂会呆站在这里任你切割?娘的,尚凌迟碎剐呢,我看你恐怕连我的鸟头都咬不上一口!”金经魁深深呼吸,缓缓拔刀——那柄又粗又短、刀刃泛闪着暗蓝光华在方头上,刀在手中,他人已变得异常冷静:“玄三冬,崆峒派已经没落了,而你,即是崆峒没落下的牺牲品,你将会发觉,你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依恃,一个残旧腐败的帮派,一身稀松寻常的武功,凭这些,不能予你以任何保护,只会加速你的毁灭罢了!”套于整个手腕上的三角形锋锥轻轻晃过玄三冬的鼻端,芒影映炫里,他闲闲散散的道:“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充其量是个谋财害命的凶手而已,比杀人,可能你较我多杀了几个,比真才实学,却未必让你拔了头筹,姓金的,崆峒一脉是否没落,崆峒武术有无独步,你可以动手试试,你瞧我是个孙,我看你还是个卵呢!”



 第37页

三十七

金经魁阴森的道:“玄三冬,我当然要试,而且不试出生死来决不甘休!”

玄三冬夷然不惧的道:“我候着了,新仇旧恨,正好一齐结清!”金经魁的方头刀斜举向天,眼神已硬,可是,他的刀竟没有接续下一个动作,全力戒备中的玄三冬忽然发觉金经魁唇角抽搐,额头青筋凸现,人像在犯癫痫之前那等强行克制的模样!玄三冬目光轻瞄,立时明白了姓金的何以有此反应的原因;石屋里,两个人正面对面的走了出来,一个是正着走,一个是背着走,正着走的是谷唳魂,背着走的人是陶云峰,那又干又瘦又矮,活脱风干鸭子般的陶云峰!

他们面对面的出现,决不是表示热络,而是相互对峙,彼此防范,双方剑拔弩张,颇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金经魁没有料到此时此地,在来了一个该死不死的玄三冬之后,又缀上一个想找找不到,节骨眼里却偏偏不请自来的头号目标谷唳魂!他们费尽心机要对付的人就是谷唳魂,然则可不是在这等光景、这等形势之下卯上,眼前谷唳魂这一现身,金经魁直觉感到大事不妙,惊震的心态回映在脸上,神色自然就不算正常了。

玄三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幸灾乐祸的咧嘴笑道:“你怎么一下子僵啦?姓金的,你不是要与我分生死、决存亡么?倒是快点动手呀,我这边业已等得不耐烦了!”

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金经魁斜举的方头刀慢慢垂落下来,他不答玄三冬的话,却冲着谷唳魂开了口,腔调又冷又涩:“难为你找到这里,谷唳魂,但却迟了一步,你救不成想要救的人!”

谷唳魂的表情十分阴晦、十分寒凛,他面朝陶云峰,话却是在回金经魁:“你们是一群孬种、是一批狼心兔子胆的三流混子,你们不配在道上闯,不配在江湖上亮字号,但凡一个稍具天良、略有道义感的人,都不会做出像你们做的这种事,卑鄙无耻,行同禽兽,金经魁,我把你们看成半文不值!”

面孔又在暗影中歪曲,金经魁狞厉的道:“为达目的,便只有不择手段,这本是个弱肉强食、钩心斗角的世界,没那么些仁义道德可讲,谷唳魂,你同样双手染血,半生刁钻凶蛮,和我们比,你也绝对清高不到哪里去!“

谷唳魂冷漠的道:“至少,我不会去迫害一个老人,去挟持人家无辜无罪的尊亲,便凭这一桩,即乃人兽之分!”

面对着谷唳魂的陶云峰,首次声音低沉,却不徐不缓的发了话:“谷首座,令尊在我们手里,不管你有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词,多少尖酸刻薄的评语,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面对现实,徒托情绪上的发泄,只怕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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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第十章夜袭

目光冷锐的注视着陶云峰,谷唳魂沉重的道:“我们也算旧识,陶云峰,固然如今是各为其主,立场互异,但人的品格和节操却不应该因为立场的不同而有所污染,降格纡尊以求名利的事,似乎不是你陶云峰向来标榜的境界!”

陶云峰一张枯干的面孔上不显七情六欲,他静静的道:“严渡与我交情不错,他有困难找我帮忙,我在衡情度势之后,认为没有袖手的道理,此事的始末就是这样,我既不失格,亦不曾渎节,谷首座,你不能以我为友助拳的行为就妄指我的操守有亏,纵然我的朋友是和你对立!”

谷唳魂严峻的道:“这么说来,各位用此卑鄙手段,强行掳劫家父之举,你亦不以为过了?”

陶云峰略一沉默,才缓缓的道:“两军对阵,图存求胜方是至高原则,尤其像这种取江山、争基业的千秋大事,更不能局限于一般道义观之内,为妇人之仁,大势成败,关系无数生命、牵连多少身家,此中或有一二损德逾份之举,也只能认作遗憾,谷首座,朝代替换,庙堂易柱,乃浩荡震天的盛事,滔滔巨流之下,掩没若干辛酸,亦就说不得了……”

谷唳魂叹了口气,道:“讲得好听,陶云峰,一则不是你的老父遭难,二则名利权势蒙蔽了你的心,现在的陶云峰,已经不是以前的陶云峰了,我终于明白,人性的蜕变,多么易受环境的操纵引诱,而千言万语,综归仅有两句话——但见功禄,何关仁义?!”

陶云峰生硬的道:“严渡说得不差,你是块永不点头的顽石;谷首座,我们彼此的观念南辕北辙,再怎么对你解释,亦难以沟通,我看,我们之间恐怕委实凑不到一处去了。”

谷唳魂道:“如果凑得到一处,此刻我便不会在这里见到你,而老父也仍然悠闲自得的在享受他那消遥辰光;因为你们的贪婪恶毒,造成了如今的可悲形势,陶云峰,一切不幸的后果,都要由你们承担!”

冷凄凄的一笑,陶云峰道:“而一切完美的报偿,亦将由我们分享。”

那一边,玄三冬龇着牙道:“谷老兄,所谓对牛弹琴,就是眼下这一码事了,瞧瞧吧,咱们面对的这些角儿,哪一个不是利欲薰心,又哪一个不是财迷心窍?满脑子的争权夺势外加满肚皮的男盗女娼,个个匪性贼情,人人张牙舞爪,你便磨破了嘴皮子,亦感化不了他们分毫,不如早早省下唾沫星子润喉消气,准备着开杀取命才是正经!”

不待谷唳魂答话,陶云峰已伸出右手食指点了点玄三冬,阴着一张瘦脸道:“玄三冬,就是为了你多嘴多舌,出言不逊,人家才起意要你的命,险死还生之后,不想你仍然本性难改,姓玄的,你要吊劲,包准就吊在你这张碎嘴上!“

哼了一声,玄三冬乜斜着双眼:“把话说穿了吧,陶云峰,你表面上看似道貌岸然,言词间听来中规中矩,其实全乃口是心非,枉披着一张人皮专扮那下三滥,有的人坏在相外,你却歹在骨子里,比起你的一干同伙,你他娘犹要恶上三分,真正不是东西!”

陶云峰面上微微变色,语声凛烈;“玄三冬,你胆敢如此辱骂于我,便想饶你也难,任你侥幸逃得一遭,今晚上却断断不能放过,我必定要你为你的污言秽语付出代价!”

玄三冬强悍的道:“老子不是吃人唬大的,陶老杂碎,你再怎么会飞,充其量也不过是只燕子,变不成一头老鹰,有本事尽管施展,看你能摆平了我,还是我能将你生拆了!”

好久不曾开口的金经魁,这时阴沉沉的发了话:“地下躺着的池通,就是被姓玄的送了终,姓玄的装死扮孬,猝下毒手,可怜他通一世英雄,却栽得这么不明不白、不甘不服;他这口怨气,陶兄,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代为宣泄,也好叫他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陶云峰形色凝重的道:“这原是朋友之间该尽的本份,金兄释念,我一定全力施为也就是了!”

嘿嘿冷笑着,玄三冬道:“一搭一档,唱合得妙,便让你们敲那如意算盘去吧,待要称心偿愿,只怕尚隔着十万八千里,差远去啰!”

注视着玄三冬手上的三角形锋锥,金经魁的瞳孔中闪耀着一片火赤:“玄三冬,你是用你的‘旋地锥’杀害了池通,我亦必然要以你的‘旋地锥’来剜取你的心肝五脏生祭池通,你做下什么孽,就要得什么报应,谁也帮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突然,谷唳魂喝了声彩:“说得好,金经魁,做下什么孽,就要得什么报应,这个说法,摆在你们身上一样适用,我却也要看看,有谁帮得了你们、救得了你们!”

玄三冬一抹脸,道:“我他娘横竖是豁出去了,人遭了暗算,到末了居然还落个王八蛋,这股子窝囊若是甩不去,不用人来帮我救我,便我自己就能恨得一头撞死;奶奶个熊,真当把姓玄的吃定啦?”

金经魁看了陶云峰一眼,斜走两步,以他的方头刀虚指玄三冬:“你的唇舌尖利,姓玄的,如果你不抽冷子打暗算,希望你的手上家伙也和你的唇舌一样刁钻泼辣才好!”玄三冬“呸”了一声:“你谋财害命的勾当做多了,却需明白眼前的场面决不同于谋财害命——有备而行与无备临阵纯然是两回事,老子们不是肥羊,金经魁,肥羊乃是你们,这一遭,风水业已倒转过来了!”谷唳魂接口道:“姓金的没有什么大不了,至少名实并不相符,前些日,他们亦曾有备而行,埋伏好了算计我,那时节,我还中毒在身,但结果如何?我仍是我,反倒赚了他们一双人命,‘天地猴’,可不是?”玄三冬望着面若寒铁般的金经魁,哧哧而笑:“看来这一行追魂夺魄的阴损营生也不好干,一个搞不巧就赔上夫人又折兵,金八刀变做了翻壳乌龟,两头不着地之外,一刀也不刀啦!”于是,那一刀就飞了过来,像一抹极西的蛇电,只是一闪,已到了玄三冬头顶,锐气破空,扑面先至的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凛烈寒风,玄三冬却不躲不让,“旋地锥”倏扬猛翻,“当”的一声金铁撞响,火星四溅中,金经魁凌空回转,锋刃挥洒如满天花雨,光炫芒织,映入眸瞳里的,尽是那流掣穿舞的森森冷焰!玄三冬开始贴着地面蹿走、蹿走于嵯峨的山岩间,游动在横竖的叠石中,他的“旋地锥”亦有着极快极密的动作,忽而上敲斜打,忽而点石推隙,但见溜溜火花迸现,他那五短身材便形成了一个移滚无常、难以捉摸的圆球,然而圆球有刺,锥尖不断伸缩,任是金经魁来势凌厉,玄三冬依旧维持了一副有打有还的局面!崆峒所传,果然不同凡响!陶云峰不在意的瞧了两眼,冲着谷唳魂道:“眼前的场合,谷首座,只怕不适宜于我们光看热闹……”谷唳魂笑了笑:“你好像十分急着动手?陶去峰,我知道你的修为不弱,提纵术尤称独步,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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