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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星·蝴蝶·剑-第3章

小说: 流星·蝴蝶·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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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树叶开始凋落。

他奔入树林停下紧紧拥抱着面前的棵树用粗糙的树皮磨擦自己的脸,只觉得脸是湿的.却不知是血还是泪?

阳光已升起林外的庭园美丽如画。三千里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美丽的庭园,同时更不会找到比这里更迷人的地方。

各种不同的人,从各种不的购地方到这里来就像是苍蝇见到了肉上的血,就算在这里花光了最后一分银子,也不会觉得冤枉。

因为这里是“快活林”。

在这里你不但可以买得到最醇的酒最好的女人,还可以买到连你自己都认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只要你够慷慨,在这里你甚至可以买别别人的命

这里绝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也绝没有不用钱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到这里来,就得准备花钱,连孟星魂都不能例外。

没有人能例外。

因为这里的主人就是高寄萍高老大。将近二十年艰苦、贫穷的流浪生活,教会了她一件事“亲生子也不如手边钱”,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钱更重要的。

没有人能说她不对因为她从贫穷中得到的教训,比刀割在自己的肉上还要痛苦,还要真实。

小桥旁的屋子里正有几个人走出来手揽着身旁少女的腰,面打着阿欠,面讨论着方才的战局。

一场通宵达旦的豪赌,有时甚至比一场白刃相见的生死博斗更刺激更令人疲倦。

孟星魂认得最先走出来的一个人姓秦是鲁东最大世家的这一代主人,年纪已大得足够做他身旁少女的祖父。

但他身体还是保养得很好,精力还是很充沛,所以每年秋天,他都要到这里来往一段日子。

盂星魂忽然道:“要买孙玉伯性命的人并不多是不是他?”

要买人性命的代价当然很大够资格买孙玉伯性命的人并不多i以前孟星魂杀人的时候,从不想知道买主是谁,但这次,他忽然有了好奇心。

姓秦的这一夜显然颇有收获笑的声音还很大可是他的笑声突然间停顿了因为小桥上正有个人从那边走了过去。

这人的身材高大,很魁伟穿着件淡青色的长抱,花白的头发挽了发髻,手里叮当作响,像是握着两枚铁胆。盂星魂

秦护花在武林的地位并不低,已可与当代任何门派的掌门人分庭抗礼但他看到了这个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很恭谨闪身在桥畔躬身行礼。

这人只点了点头,随意寒喧了两句,就昂然走了过去。

盂星魂真想过去看看这人是谁,但却不能。

在这里,他只不过是个永远不能见到天日的幽魂,既没有名.也没有姓,既不能去相识别人.也不能让别人认得他。

因为高老大认为根本就不能让江湖中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

他这一生就是为了杀人而活着,也必将为了杀人而死。

他若想活得长些就绝不能有情感,绝不能有朋友,也绝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他的生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

孟星魂忽然觉得连这棵树都比他强些,这裸树至少还有它自己的生命至少还能自己站得很直。

他推开树,站直树上突然垂下了双手,手里有酒一樽。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道“这么早就清醒了,可不是件好事,赶快来喝一杯。”

孟星魂低着头,接着酒杯。

他用不着抬头去看也知道树上的人是谁,就算他听不出这已日渐嘶哑的声音,也可以认得这双手。

手很大,大而薄表示他无论握什么都可以握得很紧,尤其是握剑的时候任何人都休想将他掌中的剑击落。

但这双手已有很久很久未曾握剑了。

他手里的剑已被他自己击落。

“叶翔杀人…。永远不会失手……”

高老大一直对他很有信心,他自己对自己也有信心,可现在,他却仿佛连这支酒杯都握不住。

他手臀上有条很长很深的创口,那是他最后一次去杀人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人叫杨玉鳞,并不能算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叶翔杀过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比他厉害得多。

高老大要他去杀这个人,只不过是想恢复他的信心,因为他已失败过两次。

谁知他这次又失败了。

杨玉鳞几乎一刀砍断了他的手。

从此以后他没有再去杀过人.从此以后,他没有一天不喝得烂醉如泥。

酒苦而辣孟星魂只喝了一口,就不禁皱起了眉。

叶翔道“这不是好酒我知道你喝不惯的,但无论多坏的酒,总比没有酒好。”

他忽然笑了笑,道“高老大还肯让我喝这样的酒已经算很对得起我了,其实象我这群的人现在只配喝马尿。”

孟星魂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翔已从树上滑了下米,倚着树干,带着微笑瞧着盂星魂。

孟星魂却不去瞧他。

以前见过他的人谁也想不到他会变得这么厉害。

他本是个很英俊很坚强的人,全身都带着劲,带着逼人的锋芒,就好像一把磨得雪亮的刀。

但现在,刀已生锈他英俊的脸上的肌肉已渐渐松驰渐渐下垂眼睛已变得暗淡无光,肚子开始向外凸出,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接过酒杯仰首喝下一大口叶翔忽然四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并水怪你你就算看不起我,也是应该的若不是你,我已死在杨玉麟手上。”

高老大最后一次叫他击杀人的时候,已对他不再信任,所以就要孟星魂在后面跟着去。

从那次起孟星魂就完全取代了他的地位。

叶翔又笑了笑,道:“其实那次我早就知道你会在后面跟着来的,所以我…。”

孟屋魂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那次我根本就不应该去的。”

叶翔道:“为什么T”

孟屋魂道“你知道高老大叫我跟着你,知道她对你已不放心,所以你对自已没有信心了,我若不去,你定可以杀死杨玉鳞。”

时翔又笑了,笑得很凄凉,道“你错了,那次我去杀雷老三的时候已知道以后永远也没法子杀人。”

那次去杀雷老三就是他杀人第一次失手。

盂星魂道:“雷老三只不过是个放印子钱的恶霸,你平时最恨这种人.我一直奇怪,那次你为什么居然下不了手?”

叶翔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很疲倦,疲倦得什么事都不想去做,那种感觉你也许不会懂的。”

“疲倦”这两个字就象是针。

孟屋魂的眼角又开始跳.过了很久,才一宇宇地说道“我懂。”

叶翔道“你懂7”

盂屋魂道“我已杀过十一个人。”

叶翔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

孟星魂不知道除了高老大谁都不知道。

每次任务都是最大的秘密永远都不能向任何人说起。

叶翔道“我杀了三十个,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个。”

他的手在发抖赶紧喝了口酒闭着服吞下去.才长长吐出口气温倾地接着道“你将来一定也要杀这么多的人,也许还要多些,因为你非杀不可否则你会变成我这样子。”

孟星魂的胃在抽搐,忽然又有了种呕吐的感觉。

叶翔就是他的镜子。

他仿拂已从叶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叶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大多数人都在受着命运的摆布只有很少人能反抗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这种人。”他暗淡的眼睛中忽然有了光亮,道“但我也曾有过机会的。”

盂星魂道“你有过?”

叶翔叹了口气,道“有一次,我遇见过一个人她愿意不顾一切来帮助我,那时我也肯不顾一切跟她走现在也许活得很好—就算死,也会死得很好。”

孟星魂道“你为什么当时没有那么做呢?”

时翔的目光又暗淡下来,瞳孔已因病苦而收缩,过了很久,才黯然道“那也许因为我是个又愚蠢又混蛋,又渺小的呆子,我不敢。”

孟屋魂道:“你不是不敢,是不忍。”

叶翔道”不忍,不忍更呆,我只希望你莫要跟我一样呆。”

他凝注着盂星魂,缓缓又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永不再来但每个人生中都至少会有这么样一次机会的。我求你,等机会来的时候,千万莫要错过。”

他扭转头因为他不愿被孟屋魂看到他目中的泪光。

他求孟屋瑰,也许并不是为了孟屋魂,而是为了他自己。

他这一生反正已完了,他希望能从孟屋魂身上看到他生命的延续.

盂星魂没有说话他心里的话不能对人说。

他对高大姐的情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情愿为她死。

叶翔又道“你是不是又有事要做了2”

孟星魂点了点头。

叶翔道;“这次你要杀的是谁?”

盂星

这本是他的秘密,可是在时翔面前,他没有秘密。

他发现叶翔的瞳孔又在收缩,过了很久才问道:是邑江南的孙玉伯?”

孟星魂道:“你认得他?”叶翔道;“我见过。”

孟星魂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翔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人能说得出,我只知道一件事。”

孟星魂道“什么事?”叶翔道:“我绝不会去杀他”

孟星魂沉默下很久,才缓缓道“我也只知道一件事。”

时翔道:“你知道什么T”

盂星魂目光凝注着远方,一字字道“我非杀他不可不——”

老天对他们的确太不公平,他们悲哀、愤忽、都无可奈何.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幸好他们除了老天外,还有老伯。

老伯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老伯”的意思并不完全是“伯父”,这两个字包含的意思还有很多。

在很多人心目中它象征着一种亲切,一种尊严,一种信赖。

他们知道自己无论遇着多么大的困难,老伯都会为他们解决,无论受了多么大的委屈,老伯都替他们出气。

他们尊重他信赖他就好像儿子信赖自己的父亲。

他帮助他们爱他们,对他们无所求。

但只要他开口,他们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方幼苹回家的时候,已烂醉如泥。

他已不记得自已是在哪里喝的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回来的。

他本来有个温暖的家,可是在七个月前,这个家忽然变成了地狱。

仆人们都已睡了,他自己找到了半樽喝剩下的酒。

他还没有开始喝已开始呕吐,就吐在地上他花三千两银子买来的波斯地毯上。

吐完了就仿佛清醒了很多,但他却不愿清醒。

清醒的时候他会发疯。

他有钱,又有名,有钱有名的人,大多数都有个很美丽的妻子。

他的妻子不但美,简直美得令人无法忍受,他受不了男人们看到他妻子时眼睛里带着那种贪婪的表情。

他恨不得特这些男人的眼睛挖出来。

可是她喜欢。

她喜欢男人看她也喜欢看男人那种贪婪的表情。

虽然她外表冷若冰霜但他知道她心里也许正在想着和那男人上床。

他知道她还没有嫁给他以前就已经和很多男人上床。

在他们洞房花烛的那天,他就已几乎要忍不住扼死她但只要看到她那双大而灵活的眼睛小而玲珑的嘴.他伸出去准备扼死她的手就会拥抱住她伏在她胸膛上流泪。

他永远不知道她和多少别的男人上过床。

他只知道一个。

床上没有人她一定还在那个人的床上。

方幼苹冲人厅堂,找到另一樽酒就在门口地上躺了下来,继续不停地喝,直到他听见窗外衣抉带风的声音。

朱青在嫁他之前本是个很有名的女飞贼轻功甚至比方幼苹更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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