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百和香气犹未歇(恭苏苏恭)-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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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的红色……灯笼……那个灯笼在哪儿里？
一道灵光闪过，屠苏霍得起身，心里只剩下那摇摆的红灯笼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兰生看着屠苏醒来后本来松了口气，却发现友人中邪了似的静坐了半晌就直接奔了出去，直接御剑离开。
床铺上空无一人，兰生呆了半晌，终于跟了上去。
章三十四（7。20更完）
等在桃花谷降下身形，屠苏方才回神，自己太过鲁莽。少恭的事情还没完结，怎么就匆匆忙忙出来了？但到底已经到了目的地，屠苏略一迟疑，便向着记忆里那株最大的桃花树下行去。
这里的树最初都是晴雪种植的，后来少恭和他在这里养伤的时候，曾饶有趣味的给它们浇了许多加了药的水。桃树们倒都没有死，只形状变的奇怪了些。
就比如那棵挂着灯笼的树，印象里足足有两人的怀抱那么粗。
风吹日晒，蹉跎流年，桃花谷却景象依旧。
屠苏慢了步子，任凭谷中常开的桃花瓣零落如雨，溅了一身的粉红。
视线蓦地一定，杂在粉红中突兀的暗红色已经十分陈旧，有些表皮翻折起来，露出里面竹编的骨架。微风轻轻吹着，它便仍旧不知疲倦的摇晃，仿佛要将那些陈年的侵染摇晃出去，再次恢复光鲜一般。
屠苏一滞，原本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冲撞的情感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泄如注。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诸多画面，有族人有母亲，有朋友有师尊，还有晴雪和少恭……宣泄的情感让屠苏眼前一阵模糊，面上有些冰冷的触感。
这……是悲伤？
屠苏静静立着，直到听到兰生在后面唤他，才转过头去。
“木头脸，你……你还会哭？”兰生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手指直直指着屠苏。
“……”屠苏摸了摸脸，又转过去，走到那株桃花树下，蹲下身用焚寂开始挖土，淡淡道：“迷了眼而已。”
死不承认，别以为我没看到，兰生走过去，看着焚寂正在遭受的粗暴对待，抓了抓脑袋：“你会御剑了？”
“煞气已经控制自如，师尊便传授御剑之术与我。”屠苏听到叮得一声剑刃碰到什么的声音，便把焚寂放到一边，小心翼翼用手将土层拨了出去。
看屠苏挖出一个坛子，兰生止不住的嘲笑道：“木头脸，这是你偷偷藏的酒？真是的，不就是一坛酒嘛，这么着急跑出来干什么？我还有要事……要事……”兰生神色一下子有些奇怪，既着急又烦躁：“都给忘了，少恭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屠苏霍的站起来。
“尹千觞那个臭酒鬼也一起不见了。”兰生又加了一句。
“……”屠苏抱紧了坛子，取过焚寂，再次腾身而起，“速速回去。”
“哎哎，等等我啊！”兰生看见屠苏又是自顾自走了，顿时气得跳脚，回头看了那灯笼一眼，兰生嘀咕道：“这里气氛怎么怪怪的……”四周静悄悄的，兰生忽地又想到屠苏回头时面上那无声蜿蜒的痕迹，心中一窒。
“少恭……二姐……屠苏……”立了半晌，兰生抱头，“烦死了，不想了！”
屠苏神情凝重，不用想便知，少恭的身体是被千觞带走了，可是原因呢？正想着，有位下人走了进来，行礼道：“百里大侠，这是刚才一位先生要交给您的。”他抱着一个大大长长的包袱。
等那下人放下东西离开，屠苏拆开包裹，果然是少恭的九霄环佩还有一截凤来残片，
屠苏暂时放下心，有这两样，寻不寻得回少恭的身体已经不重要了，他目光转向从桃花谷取回来的坛子，小心打开。
展开画卷，屠苏看着上面的篆字，心里颇为沉痛，默默放下画，他立在大厅门口，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生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屠苏沉思的身影，脚步声慢下来，他莫名的有点心虚。
“昔日游历，曾听闻一则故事。”屠苏抱臂，闭目开口。
“什么故事？”
“仇沁蕊为父母报仇，请动‘血露薇’去杀自己心爱之人卓云飞，未曾想，那人不仅是‘影煞’的当家，也是‘血露薇’的金羽，而接了任务的便是卓云飞本人……”
“后来呢？那个叫卓云飞的不会杀了仇沁蕊吧？”兰生瞬间想到了坏处。
屠苏松开手臂，睁开眼摇摇头道：“不是，卓云飞自杀了。”
兰生愣住，慢慢垂下了头，屠苏忽地目光一动，看向远处的大门，不知何时，一位穿着灰白袈裟的和尚正捧着钵盂立在那里。
“阿弥陀佛，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兰生啊，过去这么久，你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吗？”老和尚慈爱的看着兰生，目光里满是悲悯与智慧。
兰生回头，不由目瞪口呆：“爹？！你怎么回来了？”幸好大姐已经去西域了，要不然看到爹又得闹起来。
方太和尚摇摇头道：“若非月言告知，还不知晓你遇到这般情形。百里少侠说的不错，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你再执着于那些不过是自缚于己罢了。除了痛苦，又有何意？”
“可是……”
“‘本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欧阳少恭已死，便是前尘爱恨皆消。你非你前世，他亦非他前世。虽则渡魂之法与轮回稍有不同，但何曾能分而视之？不过是你的心动罢了！”轻声念了谒语，方太郑重道。
“我……”兰生低下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痴儿，还不了悟？你要救的非是少恭，而是这位百里少侠。”
兰生抬头看向屠苏，一时神思混乱。
“……曾于先生有约。”
兰生忽地想起雾灵山涧屠苏说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兰生，可曾明白？你且去休息吧，贫僧与百里少侠还有话要说。”方太和尚打发兰生离开后，顿时两眼一翻，十分凌厉的看了过来，“兰生走了，贫僧也就直言不讳，如沁的事情，不独兰生心中有结，杂家也是。这次仅是为了兰生，你可听明白？”
屠苏默然，拱手施礼：“……多谢相助！”
有方太相助，这次行动十分顺利。
熟悉的身影渐渐在玉横上成形，少恭似乎刚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屠苏，微笑示意后，便循着那丝联系，没入锁魂石之中。
屠苏终于放下心来道：“……还差千年灵木……方前辈、兰生，先行告辞。”语气虽淡，那丝焦急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去。将锁魂石和玉横放回腰间小包，屠苏忽地脸色一变。
兰生放下手中握着的念珠，听到屠苏的话，接口问道：“千年……灵木？”
“不错。”屠苏应了一句，神情凝重，他刚发现，一直存着的那颗仙芝漱魂丹不见了。想到千觞盗去的少恭身体，屠苏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
千年灵木，千年灵木……兰生想到在咕噜湾拿到的桐木，一时有些晃神，倒是没有注意到屠苏的失常。“木头脸，如果说千年灵木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一块。”莫非这便是天意？
屠苏听了放下千觞的事情，不由惊喜。方太听到这里，合十作礼道：“此事既罢，贫僧便告辞了。”
方太看了兰生一眼，见他已经恢复常态，便飘然离去。
兰生去取了桐木回来，递给屠苏，嘀咕道：“反正是早就准备送的，现在送和过去送没什么差别——我可不是心疼木头脸和少恭。”最后一句低得几乎听不到。
屠苏接过桐木，充盈的灵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气一清，舒爽不已。不在停留，屠苏抱着九霄环佩和桐木，便径直前往昆仑，还有些事情需要翻看紫胤留下的手札以便做好准备。
兰生送屠苏离开，直到那黑色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才觉得心里舒了口气。
礼物，到底是送出去了。
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送的。
低头看到周围仆从担忧的目光，兰生一扫眉间阴郁，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浑身舒爽，笑问道：“沁儿呢？现在可是轻松了，正好带她出去玩～省得我这个爹爹在她心里还没有奶娘重……”
屠苏回到昆仑山，正赶上天墉收徒的盛典。
陵越十分满意的带了一个孩子过来，对屠苏道：“执剑长老看看此子资质，可愿收徒？”
屠苏看了那孩子一样，目光不由自主的柔下来，配着天墉的道服和眉心的红痣，真是活脱脱的自己少年版。小小的孩童不掩好奇与崇敬的看过来，很有礼貌的行礼道：“见过执剑长老。”
本待拒绝，屠苏想到了南若，想了想便道：“可有道号？”
陵越听了，心知屠苏已经同意，不由神色柔和了些：“便劳烦师弟取名了。”
“……玉泱。”
陵越看了看玉泱，传声道：“师弟，玉泱幼时在村中被视为异类，若非芙蕖经过救下他，恐已被村民处死，师弟若得空，便费心多照顾些。”
“……异类？掌门师兄但请放心。”屠苏想到自己和少恭，心中感慨，郑重应诺。
带着玉泱回到剑塔，屠苏安置好住处，便拿了紫胤留下的手札对比襄桓留下的信息琢磨铸剑之法。
直到半夜月上中天，屠苏这才掩卷小憩。
锁魂石泛出柔和的光芒，屠苏迷茫间便来到少恭的梦境之中。自从少恭再次撕开一片魂魄，屠苏已经许久未曾进入他的梦境，不，或者说是联系太过分散，便是入了梦，醒来时也记不得分毫。
少恭正凝神苦思着什么，丝毫也未察觉到屠苏到来。
“先生。”
抬头看见屠苏，少恭示意他坐下来，便饶有兴致道：“先前从未想过，玉横与锁魂石竟然别有洞天，虽不完全，但已有雏形。若能和空间罅隙结合，幻化出日月，便是绝佳的修炼之地。”
屠苏默不作声，其实他被神采飞扬的少恭吓了一跳，从未见过他如此痴迷沉醉的神情。
少恭带着笑意将自己的构想一一道出，最后总结道：“如此，以凤来琴为外洞天，焚寂为内洞天，你我在此长居掌管四时日月、雨雪晴岚，定然是非常的美妙～”
“……先生，可知凤来琴如何制作？”屠苏听着少恭陶醉的语气，默然一会，一针见血的问道。
少恭怔住，仔细回想了许久，这才老老实实道：“渡魂太多，记不得了。”
见屠苏皱起剑眉，少恭安抚笑道：“莫要担心，锁魂石既然已有洞天的雏形，却是甚少受到外界法则影响。在这里，魂魄流逝速度极缓，足以撑过千年。”
屠苏点点头，少恭又笑盈盈道：“而且，900年后便再无诸神，那时便是焚寂成为不下始祖剑的神器，也不会在有神来干涉。说起来，襄桓真是生不逢时。”
“先生如何得知？”
“闲来无事，推算一二。”
屠苏沉默下来，起身道：“……不需如此之久，等以玉横重铸焚寂成功，便足以帮助先生化灵。”略微迟疑，屠苏带丝歉意道：“……定会寻回先生身体。“
望着屠苏渐渐消失的身影，少恭眯了眯眼，轻声道：“重铸焚寂么？似乎忘了告诉少侠，玉横里还有一无辜的魂魄呢～”至于身体，既然要化灵，丢了便丢了吧。
一百年后，人间剑气冲天，红光到处，诸邪辟易，三界震动。
再一日，凤来琴成，昆仑山巅似有鸾凤和鸣，仙音渺渺，乐声不绝。
彼时天界与襄桓仍是争斗未止，观此异象，却不由齐齐奔赴昆仑。
但见凤来琴悬于空中，铮然有声，一曲凤鸣榣山，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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